他将嫩颊上未干的水渍轻柔抹去。
月儿笑眯眯的踮起脚尖,将涅邻脖颈拉下,在他耳畔轻轻说道,“你想怎么惩罚都可以。”
涅邻笑了,对上一双纯净的眼眸,情不自禁俯身吻了下去,月儿闭起双眼,等待着他的到来。
当两人唇瓣碰触的前一刻,涅邻有了一丝犹豫,他与她来到这里已经几日,但他没有对她做过任何逾越的行为,她也并未主动过。
他不是不想,而是···
在他犹豫之际,小唇微微张开,滑嫩的小舌探入他的口中。
他脑中冲进一股热血,将小舌吸住,与她深深吻在一起。
他将她的脊背狠狠抚摸,她将他的肩头攥的死劲,两人缓缓移动着向床边靠去。
床榻上,他将她压在了身下,浓情蜜意,耳鬓厮磨,两人渐渐变得炙热。
他大手一扬,棉被将两人盖个严实,她娇羞低下了头,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等着他去采摘。
他吻的温柔轻缓,将她体内最原始的**唤了出来,这个男人,让她愧疚,她想在他离世之前,给他一些交待,那样,愧疚也许会少一些。
他双手颤抖,解去她的外袍、夹袄、亵衣、亵裤、仅剩下一个遮羞的红色肚兜。
她的脸早已像个煮熟的龙虾,羞红蔓延到了脖颈。
然而他就这样静静地欣赏着羞涩**的女子,没有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她有片刻的诧异,他眼中充满着难耐的大火,为什么停下了?
她抬手将他衣衫一一除去,他没有拒绝,她手中一直继续,然而在解到他的裤子时,似乎好像哪里不对?
她将手伸进的他的里裤中,该有的他都有,为何没有正常的反应?他对她没兴趣?
不,他的眼睛不会骗人,那为什么他···?
月儿对上涅邻的双眸,他喉中吞咽沫,躲闪掉她眼中的疑问,贴上娇体,将她搂进怀中。
一个念头涌进月儿的脑海,那日涅邻从临潢府出来时,身上充满了浓重的药味,难道是···?
她猛然瞪大了双眼,耶律宝信奴,难怪你会放他与我一起走。
更难怪他这几日都对我这么规矩。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月儿抱住涅邻,喉中哽咽,“傻瓜,你为什么会答应他?”
涅邻沉寂,浮出微笑,“他早已料到你会因为愧疚而对我以身相许,所以···,可是没关系,只要你能陪着我,哪怕只有一日,我都满足。”
那日在天子殿,如今的太子对他说了很多,但大部分他已经不记得,到最后他只听到了一句话,“若你还想让她陪着你,就将这碗中的东西喝掉。”
都是男人,他又怎么会不知道那人的想法?
他瞧着碗里的黑色药汁,眼中闪过一丝凄凉,但却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自那以后,他就失去了男人该有的能力。
他低头,“对不起。”
“不,是我害了你。”
涅邻将月儿的樱唇含住,不许她再说下去,浅尝过后,放开她的唇,“你没有害我,是救了我,因为你让我知道在这世间还有比权力,比身份更重要的东西。”
就在他再一次返回上京城的时候,这半生的浮尘在他脑海中一一闪过。
他曾经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曾经的心狠手辣凶残至极,他的罪恶滔天戕害不辜,还有他曾经的流连花丛翻脸无情。
一切的一切全都被这个女人收服,是她让他知道了什么才是更应该珍惜的东西。
他感谢这个女人,如果没有她,他现在还生活在那些虚情假意,尔虞我诈之中,永远也体会不到安稳与快乐。
他对这女人微笑,只要有她在身边,哪怕只剩一天,都满足。
一日午后。
涅邻心却来潮要给月儿钓鱼吃,月儿拍着手叫好,两人做了一副吊杆,栓了鱼食坐在河边等鱼。
很久过去都没钓上来一条,月儿有些急躁,虽然已经到了春天,风还是有些冷的,涅邻身体不好,不能一直吹冷风。
涅邻以为她是嫌弃他没掉上来鱼,于是向河中洒了一把小米,再打一次窝子。
没过多久就见到鱼竿上的浮子微微触动,月儿被吸引住,但不敢大喊,高兴的对着涅邻比划。
涅邻得意,将手中鱼竿猛然提起,一条不小的鱼儿被拉了上来。
确定鱼已经上钩月儿才敢喊出来,“钓上了,钓上了,涅邻,你好棒,”
涅邻笑的呵呵呵,“快拿盆子来。”
“哎,好嘞。”月儿开心地应承,蹦蹦跳跳的去院子里取盆子。
看着这个女人像孩子一样可爱,涅邻心中已拥有了全世界。
突然之间,胸中一痛,他一只手附上胸口,一声重咳,口中涌出一股鲜血,身体摇摇欲坠,但鱼竿却不肯放开,这鱼是要给月儿吃的。
月儿拿着盆子兴奋的边跑边喊,“涅邻,我今天给你做松鼠鱼。”
然而当她在此来到河边时,涅邻已经倒在冰冷的地面,昏迷不醒。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涅邻的身体日渐衰退,他的五脏六腑早已犹如一滩烂泥,若不是月儿陪着支撑了他的精神,可能早在出临潢府的那几日就已离开人世。
月儿每日对着涅邻微笑,会偎着他取暖,会给他做美味的食物,这是涅邻半生之中最踏实,最幸福的日子。
几阵春风吹多之后,树杈上,草地中,开始冒出了些许的嫩绿色,迎春花斑斑点点的缀满了篱笆小院。
春日阳光明媚,微风暖人,天气十分晴朗。
月儿会在每日午后拿出毯子扑在河边的石头上,搀扶着涅邻坐在毯子上晒太阳,涅邻没了自理能力,但多呼吸新鲜空气还是会有好处。
鸟儿‘叽叽喳喳’,鱼儿在水中跳跃,小兔子在草地上蹦蹦跳跳。
小河边的毯子上,一坐一卧着两个人。
涅邻将头放在月儿的双腿上,半眯着眼,微笑的看着天上飞过的小鸟,将她小手无力的攥着。
月儿另一只手轻柔的额抚摸涅邻消瘦的脸颊,抚摸他没有血色的双唇。
涅邻近日已经气若游离,呼吸也是若有若无,她必须寸步不离的陪着他,因为她不知道他还能撑多久。
她在心中祈祷,但愿老天能够再给他些时间,但愿!
涅邻将她的手紧了紧,若如蝇纹的声音传来,“月儿,能不能告诉我,在你心里,最爱的是谁?”
她愣了愣,回答道,“当然是你。”
他微微摇头,“我想听实话,你已经骗我很多次,这次别骗我,好吗?”
月儿感到了一丝异样,他这种状态是不是要···
她蹙起了眉头,“涅邻,不知道你想不相信来世今生,但是我相信。
上一辈子,我最爱的男人,叫刘舍,是我的相公。这一辈子,我最爱的那一个,叫沈让。”
涅邻勾起嘴角,“那就好,只要不是阿奴就好。”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跟他的弟弟争风吃醋,月儿有些想笑,但是却笑不出。
宝信奴她爱吗?她不爱吗?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
沉寂了片刻。
“月儿,再给我唱一首歌吧!”
月儿心中生出惊慌,却故作轻松,“好,那我给你清唱一首,若是唱的不好听你可不许笑。”
“我不笑。”
她将他的面颊抚住,轻轻的磨蹭,“涅邻,我为你唱一首我最喜欢的歌,这辈子,我还是第一次唱,也是最后一次唱,这首歌今生我为你而唱。”
他微微点点头,虚弱的几乎让人赶觉不到他在动。
一阵微风吹过,月儿眼中闪烁,清唱:
心若倦了泪也干了
这份深情难舍难了
曾经拥有天荒地老
已不见你暮暮与朝朝这一份情永远难了
愿来生还能再度拥抱
爱一个人如何厮守到老
怎样面对一切我不知道回忆过去痛苦的相思忘不了
为何你还来拨动我心跳
爱你怎么能了
今夜的你应该明了
缘难了情难了回忆过去痛苦的相思忘不了
为何你还来拨动我心跳
爱你怎么能了
今夜的你应该明了
缘难了情难了
···
“月儿,去找沈让吧!”
一句最后的叮嘱,涅邻的手滑落,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曾经,一名男子在河边的大石边上,用一条丝帕将一名女子的眼镜蒙住,然后这名男子就无可救药的爱上了这名女子。
“耶律阿里,你敢大声说你不喜欢我吗?你要是说出来,我以后就不缠着你。”
“阿里,我知道你不愿意离开二皇弟,我不介意,只要,你愿意将对他的爱分给我一点点,就一点点也好,好吗阿里?”
“阿里,即使只能做你黑暗中的男人,我也心甘情愿。”
“阿里,我去给你找吃的,你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你每哭出一滴泪,我都会含进我的口中和心中,我不要你哭,我只要你笑。”
一滴眼泪从女子的眼角滑下,涅邻,为何现在我才知道,我是爱你的。
今生我只能陪你到此处,希望下一辈子的你不要生在帝王家!
一个火把丢进篱笆院,一会儿的功夫院内的小屋燃气熊熊大火,最后被烧为灰烬。
看着空中飘飞的丝丝烟尘,月儿矗立了很久很久。
涅邻,就让这里的一切都伴你一起去吧!不然,你在那边会冻坏的。
两日后,山林中的小河边建起了一坐无碑的青冢。
背着宝剑的女子捧起一把黄土撒在上面,弯腰拾起地下的包袱,回头看了一眼,转身向南边走去。
涅邻,再见了,若是有机会,我会回来看你,若是没机会,我也就不回来了!
------题外话------
亲们,今日《临潢风云》结束,明日开更《覆手汴京》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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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了谁
春意渐浓,风和日丽,大地已经换上了盛装的色彩,忙碌的百姓都在为充满新机的日子奔波劳作。
月儿背着玄月剑和包袱一路晃晃悠悠,走走停停。
玄月剑乃是世间宝剑,被识货的人看到,免不了又带来几场折腾。防范于未然,所以上路时月儿将玄月剑用绸缎缠了起来,至少能让她路上走得太平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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