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密室,便更加的阴寒。
赫连焰紧紧皱起了眉,曾经有多次,他都想接母妃出宫。
无法接受她再这样不见天日的活下去。
可是,她却偏偏死也不肯离开皇宫。
誓要察出当年害她的人,也要让皇上内疚。
可是这些年来,皇上的妃子换了一个又一个,怕是早就忘了,有一个流贵妃的存在吧?
他有些痛恨的握紧了拳,脚步微颤的踏进了内室。
当年的流贵妃披散着头发,正坐在冰冷的床榻上喃喃的吟唱。
赫连焰只是看到她单薄的背影,眼睛便已泛酸。
那蛊毒几乎催毁了她的一切,却是让她始终都有一头黑亮的长发。
单是背影,依然就是他小时候,风靡整个皇宫,最受皇上恩宠的母妃。
长子立储,还有一半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的母妃受宠。
他想,父皇多少还是记得母妃的,否则,这些年来,皇后的亲信屡屡进谏,他的太子之位,却还是坐到了今天。
许是他的脚步声太重,惊醒了流贵妃。
她回头,一张布满了疤痕的脸上便落下了一道泪来。
“皇上,你来看臣妾,这些年来,臣妾终于等到你来了。”
她想伸手,却伸不出来,一急,整个人都差点滚到了地上,秋心微惊,赶紧上前扶住了她。
赫连焰却是更加震惊。
“母妃,你在说什么?是儿臣,是焰儿!”
“焰儿、焰儿……”
流贵妃喃喃低语,眼里终于有些清醒之色,却又急急的转开了脸。
“谁让你来的,秋心,谁让你放他进来的!不要看我,不要看我!”
【夜之音】媚妃是赫连邪的人
“母妃,儿臣再也无法忍受了,儿臣要接您去东宫!”赫连焰喊着,眼里有丝坚决之色。
秋心大惊,先一步说道:“太子千万不可冲动!”
“我没有冲动,奶娘,我已经忍了二十年,我没办法让母妃再这样生活下去了。”
这种幽暗的密室里,迟早会把人逼疯!
流贵妃起初的尖叫渐渐低沉下去,终于不再发出半点声响。
秋心却还是劝道:“太子,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娘娘在这宫中是已逝之人,突然出现在宫中,不仅是犯了欺君之罪,连太子也会被牵连!”
赫连焰沉默,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母妃不会出宫的,母妃更不会允许自己放弃太子之位。
可是难道,就只能这样暗无天日的等到自己即位,才能接她出去吗?
可是,他这个太子,就真的能当皇上吗?
流贵妃终于回过头来,脸上布满了泪水,“焰儿,听奶娘的话,绝不能冲动。”
这一刻,她又是清醒着的。
“母妃,儿臣怎能再见您受苦!”赫连焰握着她如柴般削瘦的手,她的手软软的垂落着,脉尽断。
他的眼中终于落下一滴泪来。
却听流贵妃厉声喝道:“男儿有泪不轻弹,赫连焰,你曾经答应过我什么?”
赫连焰几乎说不出话来,隔了许久,才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儿臣答应母妃,要做天楚王朝的君,要为母妃报仇!”
“对,这才是我的焰儿,母妃所受的一切苦,你都要替母妃拿回来。”
流贵妃点了点头,眼中的悲伤化为一道厉光来。
隔了半晌,见他点头,才又说道:“你要小心邪王,皇后要对付,也要提防着他,还有媚妃,她仗着有几分姿色,迷惑皇上,可是,却是赫连邪的人。”
赫连焰吃了一惊,“母妃是如何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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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之音】焰儿想问的是那名女子?
赫连焰吃了一惊,“母妃是如何知道的?”
流贵妃冷笑:“你当真以为母妃已经疯了吗?就算是不见天日的活着,可这流光殿却是私会偷情的好地方,他们两人的奸情,本宫可是一笔笔的记着。”
她说到这里,眼里又划过一丝狠戾之色。
赫连焰怔愣,原来,他还是不够了解自己的母妃。
可是不管如何,她不自暴自弃,他便已欣慰,更何况,母妃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焰儿,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你万不可派人重兵把守流光殿,此举不仅会引来皇后的怀疑,更是会让邪王心生疑心,
就让流光殿成为众矢之的,总有一天,就将皇上引来,他若是还念着从前的情份,总是会对你有着内疚之心的。”
流贵妃说到最后,已经变成了喃喃自语。
说到底,她还是想要再见皇上一面。
赫连焰点了点头,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之前是因为昨日那个女人来扰,他才会情急之下,让人守着流光殿。
现在看来,是他思虑不全。
他这么大张旗鼓,只会将更多的眼光引来这里。
却没有想到,邪王会与媚妃有奸情……
想到今天早上,媚妃以借寻猫之意进入东宫,他当时就觉得有些怪异。
现在想来,她是去试探他,是否有发现他们?
“那昨日——”
“焰儿想问的是那名女子?”流贵妃打断他,直接说道。
“她发现了吗?”那个自称任盈盈的女人,现在想来,分明是在他面前装傻。
她偶尔流露出的灵气,竟然也骗过了他。
“太子放心,那女子只是误闯进来,只怕,她也发现了邪王和媚妃的秘密。”
奶娘答道,看了眼流贵妃,才又接着说道:“我已经派人在打探她是哪个宫的人,就怕,她也是不敢说出邪王的秘密。”
从密室出来,是秋心送他到殿外的。
【夜之音】本太子,不能再坐以待…
从密室出来,是秋心送他到殿外的。
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才觉察有些暖意。
这更坚定了赫连焰的想法,一定要早日登基,一定要将母妃接出那暗室之中。
“焰儿,奶娘知道你心里的想法,可是你在这宫中独自前行,也要万分小心,切不可做错一丁点的事,要知道,你这太子之位,可是被许多人盯着。”
秋心正了神色,如此叮嘱着他。
赫连焰点头,“奶娘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母妃再继续受苦下去。
转身离开,秋心也即进了内殿。
整座流光殿还是陷在一片寂静中。
独有花枝摇曳,开不出荼蘼之色。
明霄已在殿门外等候,见他出来,立刻上前行礼。
“太子,已按您的吩咐——”
话没说完,赫连焰已然摆了手,“撤了所有的人,本殿下的母妃,也许更喜欢清静。”
一语说罢,也即离去。
明霄愣了愣,按他的命令照做了。
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流光殿,急步跟了上去。
待到进了东宫,才听赫连焰又再说道:“今晚设宴,你再去通知一些内务大臣,兵部侍郎、齐将军,本太子,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轻声沉叹,明霄接旨照办。
另一个侍卫也即迎了上来,身后跟着几名飘然女子。
“太子殿下,这几个舞姬是今晚宴会助兴的,不知太子殿下可还满意?”
赫连焰随意的抬头看了一眼,便即撇开了眼,“明硕,由你来安排的事,还要来问本太子吗?”
声音里有丝烦躁之意,明硕一听,立刻就跪了下去。
“属下该死,属下立刻去办。”
说罢,起身带着几个舞姬离开。
赫连焰脸上满是疲惫之色,独自进了内院。
他在这东宫设宴,原是召集兄弟姐妹,现在夹了些大臣,只怕要被有心人留意了。
只不过,一切都无所谓了,只要能让他的母妃早日重见天日。
【夜之音】是七弟允许,不是吗?
只不过,一切都无所谓了,只要能让他的母妃早日重见天日。
他这太子之位,必定要稳。
之所以恼恨着赫连夜,还有一个原因,他,是他最大的威胁。
皇上涎有三子,四皇子自幼丧母,本该跟他是一样的糟遇,却偏偏,他跟七皇子交好。
幼年,也是被皇后所收养。
只不过赫连卿自小便得了一种怪病,每日午间,必会昏睡两个时辰,不论四季。
七皇子赫连夜系皇后所出,因着这层关系。
他立冠之年后,不必搬出皇宫,还独有自己的宫殿。
他怎能,不是他最大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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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赫连卿竟然亲自来了夜殿,赫连夜见了他,脸色微是无奈。
“四哥,我既然答应了你,自然就会去,你又何必……”
赫连卿却是摆了摆手,毫不在意的说道:“和你一同前去,也少些尴尬。”
赫连夜点了点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回头看到程音音有些好奇的看着他,赫连夜便又说道:“你今晚早点睡,不要乱跑。”
如果是在往日,他带一句宫女在身边是很正常。
可是现在又怕太子认出她来,只好作罢。
程音音嘟了嘟嘴,轻轻的笑:“真好,我终于可以不用爬去房顶晒月亮了。”
“程音音,你故意的吧。”竟然用这么松了口气的表情。
“我哪有故意,不过话说回来,是你故意才对,原来带我上房顶看月亮,根本是不安好心。”
程音音对他扮了个鬼脸,闪身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赫连夜回头对上四皇子幽深的眼,忍不住别扭的解释道:“程音音太没大没小了。”
很多余的一句话。
赫连卿微笑:“是七弟允许,不是吗?”
赫连夜不说话了,两人一同向东宫的方向走去,身边也是各带一名侍卫。
“四哥,你、有喜欢的女子吗?”
【夜之音】四哥刚刚想起了灵素?
“四哥,你、有喜欢的女子吗?”
路上太静,赫连夜忍不住问道。
他们兄弟二人自小深交,四皇子也只比他大两岁,因此,是什么话都会对彼此说的。
赫连卿顿了顿,脑海中闪过一个俏皮的人影来。
隔了良久,他才摇头,“没有。”
赫连夜却是想到了什么,凑近了他一点,说道:“四哥刚刚想起了灵素?”
他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
韩灵素是他的表妹,丞相舅舅的独生女儿。
但这千金小姐却与他人不同,她不喜关在家里做一个大家闺秀,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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