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洲人会思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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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洲人会思考吗-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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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但是并未得到公开宣扬。从此之后,没有人认为美国总统的所有事情是禁止传播的,给人的印象是美国政府是处于广泛而严密的监督之中。    
    这就是平行趋势。过去20年,我们见证了越来越多的“坏”政府。林登·约翰逊觉得,他可以打一场战争,并在不增税的情况下建立一个好社会。这就导致了财政政策混乱的开始。理查德·尼克松的缺点与吉米·卡特一样是众所周知的。在上一个12年里,两届共和党政府将美国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债权国变成了世界上最大的债务国。瑞士投资顾问让·安东尼·克拉马尔最近指出:“美国政府在150年中建立了1万亿美元的债务,而这个数字翻了四倍却只用了15年时间。美国拥有5。6万亿美元的国民生产总值,这个状况是难以纠正的。美国的消费者欠下了7万亿美元,公司5万亿美元,政府5万亿美元。”在新闻自由的国度,没有任何美国政治家敢于说出如此严峻的事实,并做出必要的牺牲以终止这种局势。其后果是不负责任的政府犹豫不决的思路以及历史上规模空前的债务。同样的打击是一些最大的美国公司产生的同样麻烦,这些有名的大公司包括从前的好公司花旗银行、通用公司和IBM,它们无不处在新闻媒体的密切监督之下。    
    纵使时间充裕,要我在更富侵略性的新闻媒体与越发肆无忌惮的“坏”政府之间存在某种必然的因果关系做出论证,也是不可能的。二者之间可能只是纯粹的偶然联系。毕竟,美国媒介在揭露美国政府所做的荒唐事上是首屈一指的。    
    还有自由新闻充当社会鸦片的更可怕的例证。美国人感到自豪的一大战后成就是非洲裔美国人的政治解放。新闻媒体在这个方面发挥了关键作用。但是,这些表面上解放的报道是否形成了非洲裔美国人的基本问题已经得到解决的幻象?给人留下的印象是非洲裔美国人已经最终获得了平等的地位。大门已经打开,他们要做的就是迈步进来。    
    著名的人权大游行举行30年之后,如果问一下一个普通的非洲裔美国人家庭,“你们的生活是否比30年前好”? 有多少人回答“是的”,又有多少人回答“不是”?罗德尼·金事件后所发生的大规模骚乱说明了什么?或许讨论关于非洲裔美国人问题的30年已经被行动的30年所取代,这在不存在多少行动的情况下构建了一个幻象。美国新闻界所说的“我们已经竭尽所能了”是否够了?或者他们是否该问“我们为这样的失败做了什么”?    
    世界上自由新闻产生的如此理念是否想像到了这样的问题?    
    “异说”之四:自由新闻并不必然导致秩序井然的社会。    
    西方的一个主要假定是好社会需要自由新闻以制止权力的滥用,新闻自由阻止了“坏政府”的形成,而缺乏新闻自由将导致更严重的权力滥用和“坏政府”的出现。    
    这些观点可能是非常正确的。自由新闻对好政府的出现发挥了积极作用。但是相反的结论可能也是不错的。新闻自由可能也会导致“坏政府”的出现。    
    这在东南亚就有令人遗憾的事例。迄今为止,在最漫长的时期里,东南亚新闻最为自由的一个国家是菲律宾(马科斯实施军管法的时期除外)。但是,在促进现代化和经济进步方面,菲律宾同时也是东南亚最为困难的国家,这充分表明自由新闻不是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的必要条件和充分条件。    
    在判断什么处方有助于一个社会的发展与繁荣这个问题上,印度和中国两国提供了广泛的社会实验。两国拥有世界五分之二的人口,也就是说,这个星球上每五个人中就有两个中国人或印度人。两国采取了迥然不同的政治道路。相比较而言,西方赞许印度的新闻自由,但是,今天哪个国家发展得更快,哪个国家更可能首先实现现代化?    
    最近的阿育亚事件(Ayodhya incident)说明了全球所有社会的一个重要的新尺度。通过限制破坏清真寺的录像带的播放和传播,印度媒体试图控制情绪化的反应。但是现在许多印度家庭能够从外国新闻机构看到影像资料(通过卫星和磁带传送),这些外国媒体感到毫无理由进行社会、政治或道德的约束。兴奋地传送影像资料的机构决不会承担相应的后果。这些家伙安逸地坐在亚特兰大、佐治亚,由于他们的电视播送而随后发生在印度的骚乱绝对不会波及到他们身上。遗憾的是,这些媒体并未停下来思考一下,假如他们通过严格自律而没有参与传播,他们是否已经拯救了其他人的生命?    
    


第二部分:亚洲价值观异说 3

    “异说”之五:在报道非西方的事件时,西方记者受到了西方偏见和西方利益的制约。所谓“客观”报道基本上是虚假的。    
    让我引证三个主要的事实。第一,关于伊斯兰的报道。爱德华·萨伊德在其著作《报道伊斯兰》(Covering Islam)中指出:     
    让大多数研究伊斯兰的学者承认的最困难的事情是,他们作为学者的言行受到了政治语境的深刻而令人生厌的影响。虽然当代西方关于伊斯兰研究的一切弥漫了政治的意义,但是并没有伊斯兰著作的作者,无论是专家还是将军,承认他们所说的事实。尽管历史悠久的政治、道德和宗教关系在所有社会———西方的或伊斯兰的,关于外国人的,陌生的和与众不同的———都会体验到,但是客观性都被设想为关于其他社会的学理话语的本质。比如在欧洲,东方主义传统上与殖民机构密切相关:我们刚开始了解到的学者与直接军事镇压之间密切协作的内容既具有启发性,又令人沮丧。但是,书籍文章继续蜂拥而出,赞美西方学者的非政治本质、东方学者知识的硕果以及“客观的”专业判断的价值。与此同时,很少有“伊斯兰”研究的学者不是政府、不同公司、媒体的顾问或(甚至)雇员。我的观点是这样的合作必须得到认可和重视,这不仅仅由于道德原因,而是基于学术原因。⑨     
    第二,美国媒体关于越南战争的报道。在美国新闻史上,有些人将这一重大事件看做是一个辉煌的篇章。20世纪60年代晚期和70年代初期,当美国大兵的尸体从越南运抵美国时,美国公众的情绪开始转向反战。美国被迫撤离越南。美国媒体有助于一个正当理由的产生,那就是美国正在扶持一个“坏蛋”(不老实、不道德的西贡政权和金边政权),而反对一个“好人”(富有献身精神和廉洁的北越或柬埔寨丛林游击队)。像《湖中战火》(Fire in the Lake)这样的赞颂越南革命的书籍成了美国记者的圣经。当最后一个美国大兵离开越南之时,美国记者感到满足和自豪。    
    柬埔寨集体屠杀的故事妇孺皆知,与此同时,成千上万的难民丧生于南中国海。人类的悲惨遭遇不断恶化,而不是得到缓解。但是,没有美国记者愿意承认引用《湖中战火》或呼吁放弃西贡和金边政权的行为是错误的。只要美国记者通过拯救美国人性命的方式来实现重要的国家利益,他们就不会感到有重视其针对非美国人(越南人或柬埔寨人)行为的道德后果的任何必要性。    
    “异说”之六:在符合其利益的情况下,西方政府会与进行过集团屠杀的统治者合作。    
    1942年8月,正值第二次世界大战的黑暗时刻。丘吉尔悄悄飞抵莫斯科,给斯大林带来了一些坏消息:盟军还没有在欧洲开辟第二战场的准备。斯大林做出了愤怒的反应。南希·索勒尔描述了那次会议:     
    意见不和在继续,但是昨天晚上丘吉尔前去告别时,斯大林的态度缓和了……丘吉尔打算推迟到七点告别。会谈和葡萄酒洋溢其间,在出现罕有的亲密气氛时,斯大林承认:即使战争的压力也难以与对农民强迫实行集体农庄政策的可怕斗争相比。数以百万计的富农被消灭。历史学家丘吉尔想起了柏克的格言:“如果我不能进行不公正的变革,我就不会变革”。但是政治家丘吉尔总结到,战争需要统一,但最好不要公然从道德上进行解释。 10     
    这个故事引起了窃笑。丘吉尔是一个多么精明的恶棍!他的狡猾之处在于他不是用说教让斯大林生气。他与一个进行过集团屠杀的独裁者的交往过去和现在都没有玷污其名誉。现在,不一样的演员面临了同样的布景:玛格丽特·撒切尔和波尔布特。从历史的视角看,他们可能相遇了,但他们当然没有蒙面。现在,试图描述一下可能的会见并试图发出窃笑。不可能吗?为什么?    
    思考一下吧!认真思考一下,你会惊讶地发现:有思想和消息灵通的人民具有双重标准是完全可能的。如果避免玛格丽特·撒切尔和波尔布特之间可能会见的标准是“你不应该与集团屠杀的统治者进行会谈”,那么同样的标准也会禁止丘吉尔和斯大林进行会谈。正如英国哲学家R。 M。 赫尔已经强调的,道德标准内在地具有普遍性。如果我们同意丘吉尔和斯大林进行会谈(因为,直到上几周,还没有任何历史学家谴责过丘吉尔,这肯定是普遍的情绪),那么标准可以修改为:“你不应该与集团屠杀的统治者进行会谈,除非存在减轻罪行的行为。”    
    这不仅仅是细微差别的变化。我们已经取得了重要的飞跃,下列故事包含的类比可以很好地理解这一飞跃。一个男人遇见了一个女人,问她是否愿意为了100万美元而与他共度良宵。这个女人回答道:“100万美金,当然可以。”    
    男人又问:“5美金如何?”    
    女人愤怒地答道:“你把我当啥?”    
    男人答道:“我已经确定了你是啥。我们只是在侃价。”    
    所有的那些原谅丘吉尔与斯大林会见但准备谴责任何人与波尔布特会见的人应归为女人的鞋子(逻辑上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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