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我不必太痴心---席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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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我不必太痴心---席绢-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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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绷紧的声音传入我其中:
  “再给我一些时间,让我弄明白。”
  这些话恐怕是楼公子用词中,低声下气的最极限了。
  我轻笑,伸出左手在窗上画圈圈,描绘他映在窗上的面孔。
  “笑什么?”他问。
  “你曾经喜欢过某个女人吗?”
  “当然,但绝不是你这一类的。”
  我想也是。通常花花公子的配对都是清纯美少女,要是“失足”地去喜欢上烟媚女子,那真叫破功了!愈是花心的男人,愈是会娶到天使一般的少女,这种结局才有醒世的意义,告知天下女子千万要单纯天真如婴儿,才会有幸去当男人的正室与最后恋人;如果不单纯不天真,不保护好自己那片薄薄的处女膜,那可糟了,只能在每一出故事中当配角,饰演坏女人,没有当正室的命,了不起给人藏了娇就算好下场。
  可是,当了正室并不代表会是丈夫最后的女人;最后的恋人可也不代表是最后与那男人上床的女人。世间没有绝对,女人何必为那不值得的头衔、不可靠的男人去故作天真?如果婚姻像买家电一样,也有保证书、保证期限,能担保男人守贞自律,我会完全臣服于那个制度中,即使不婚也不会去嘲弄它存在。
  但是呀,时代在变,婚姻也在变,唯一可说公平的大概是婚姻的破灭已不再是男人外遇的问题;这一点上头,女人后来居上,不让男人专“美”于前。多好,各自找乐子,公平嘛!但,时代变成这样,人类还要婚姻做什么?我不知道。可是恋爱的完成式在于套上戒指的那一刹那,老套的公式既然人类沿用至今,倒也不必有改变的必要。
  如果不是以婚姻为前提,那么楼公子“喜欢”上我,就不值得令他坐立难安了。谁会逼迫他喜欢的下一步非要如何不可呢?
  我想,基于富家身分、玩家本色,以及自律甚严,喜欢上我这种女人会令他自怨自鄙。
  “高贵”的血流逼迫他只能喜欢同等高贵的女人,即使不要求处女,也要是只会为爱奉献的圣女,不能是我这种拜金女子;不管我有怎样多的面貌、怎样难捉摸的个性,大前提下,我都是他眼中拜金的女人。有钱的男人就是怕女人为他口袋的钱接近他,玩玩可以,但当真陷入了,可就不好玩了。
  回头想想自己,其实我并不明白自己为何让他看上,居然在谈好分手后却又令他反悔?
  了不起他就是看到我不施脂粉的一面罢了!但那并不稀奇。在楼氏机构中多的是清秀佳人,浓妆淡抹任君挑选,清纯冶艳应有尽有。只要他这名公子哥儿一钦点,用钱去砸或用鲜花去取芳心,还怕不手到擒来吗?那他巴着我不放做什么?
  “为什么喜欢我?”我问。
  “你认为我会喜欢你?”他口气嘲弄。
  好吧,那用另一种方式问:
  “当初为什么点召我?”够“尊重”他了吧?给足了十全的面子了吧!
  他俐落地将车子滑下交流道。在第一个红灯路口停下来面对台北市必然的塞车,也让他得以回答我;时间多得很。
  “你的某些神情很特别。”他压下车窗,燃起一根烟,侧着面孔看我。“除了娇媚之外,在无人注意时,你像在玩弄你周边的一切,以一种置身事外的看戏姿态看别人表演;就这一点,使得你散发的气质异于其他女子,花瓶女也好,清纯女也行,你就硬是不同。其实你的容貌不是特别出色,但你吸引人。”
  “那么,既然说好要分手,又何必反悔?”
  可能是踩到他不愿表白的敏感处,他一手将烟捻熄,车子开始在车阵中蠕动而行。
  “我说过,我需要弄明白。也许真的是我还没厌倦你。如果你真的是个好情人,就别再在我面前上浓妆,将头发吹得像铁丝。”说完,伸手拨弄我的头发。
  “为什么我非得配合你,给你时间去讨厌我呢?”
  “你别无选择。”他微笑:“你聪明得知道自己身分的轻重,在恩客面前你没有自尊与自我。如果要讲清高,你就不会让我用钱收买。”
  这是最现实的一点。我叹息而笑,我的老天,这个男人不哄女人之余也不容我这种女人去清高自负。在金钱代表一切的两性游戏中,就什么也不必谈了。
  所以他占尽优势。谁叫我去强惹他呢?
  想来,说清楚时,他一点也不含糊;这男人无情且犀利。
  可能我再度涉入的,是更高层次的战斗;既然出国不成,那就来玩个彻底吧!
  只是会有怎样的结局,我就不知道了。
  ***
  我并不反对他强要我住到他的地方,并且坚持不让我住回我的小窝;他以为我的公寓是前任恩客的赠予。一直以憎恶的眼光去看待。他载我回他的公寓,同时也将公寓赠予我名下。
  也许在他人看来是值得艳羡的,瞧,才区区几个月的服侍,居然赚来一层近五十坪的华丽公寓。但我看到的是更深的义意——他是个有洁僻的男人;这个公寓一旦让我或其他女人住下来了,他就不要。嫌脏。
  正式同居对他或他的社交圈而言可真是大事。楼大少从不与女人共居一处的,并且他同时与许多女人来往,此刻却与据传已下堂的“前女友”死灰复燃,并且同居,这是何等的大新闻啊!
  也不过三天,我就成了众人注目的焦点,真不知道我该不该自动在台北市游行一周,让人一饱其好奇心,免得有人千方百计要来拜访我。
  当然我不会笨得再回到楼氏工作。我做起了一般情妇该做的事:花钱、闲晃。
  但那种好日子并没有过太久,我那些异母兄长们居然一个个找上我,我才知道了一件大事;这件大事让我有可能在成为富婆之前先遭人暗杀。
  我说过,我父亲的那些妻子们都很厉害,委身于他那么多年,为的还不是财产。那么,如果老头的意愿是将百分之五十的财富丢给我,其他才让他人均分,谁会服气?理所当然,我就该死了。
  我不急着跳脚回南部找老父理论,我想他老人家正吃得很撑地等我回去,暂时没空理他;反正也许多年没看到那些不算家人的家人了,让他们一个一个来看我,倒是挺不错的。
  当大哥锺晓云、大弟锺峻亭先后找过我之后,第三个找上我的居然是父亲的小妾。才三十岁的冯诗茹抱着她才五岁的儿子锺岘孺来看我。
  比较好笑的是她说我贱,堂堂一个大小姐去当人家的情妇任人玩弄。
  比起前半小时的漫不经心,为她这几句嘲笑,我才提起精神与她应对。我是有个富翁父亲,但那又如何?与我当人情妇是一点关系也没有的;而且在她也是别人情妇的前提下。她以为她可以站在什么高贵的立场笑骂我?
  人哪,一向只对自己宽容,对他人严苛。
  冯诗茹见到我终于正视她,便扬起笑容,端起咖啡啜饮,一派优雅。比较不搭调的是身边黏着一个五岁大的儿子,想要高高在上不太可能。我就看到她名贵的凡赛斯洋装的裙侧已被她的儿子玩出了污手印,看来极为狼狈;为人母之后,似乎部丧失了穿白色衣棠的权利。
  “也难怪绍正要将百分之五十的财产给你,在我们南部,像你这种不知羞耻的女人,根本没人要,有了大笔嫁妆,人家也许会勉强看在钱的分上娶你。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让人白玩,比你母亲笨多了。”冯诗茹又尖酸地开火于我。
  我撑着下巴,不予置评,没有费力提醒她,她所骂出来的话对她适用得很。可悲啊,这个美丽而艳光四射的女人,其智商大概是父亲所有妻妾中最低的一个,居然没事上台北骂骂我也快活。骂了我对财产的增减并没有关系,她搞错了方向,只想逞眼前的威风,没有太好的头脑,这种情妇养起来才好玩吧!我几乎可以理解父亲的想法,他之前的女人都太厉害、太聪明,想玩女人最好不要挑上有脑袋的才不会给自己惹心烦。老爸终于搞清楚规则了,有进步;女人对他而言若只是生理上的发泄与虚荣心上的满足,就不该要求太多,有肉体就够了。
  其实我是太无聊了,才会前来赴她的约,顺便比较一下我当情妇失职的原因。冯诗茹的条件是标准情妇的料,得意洋洋、金光闪闪、自命不凡、拜金如命、尖刻无礼,然后不知自己有几两重。
  真是扼腕,许多特质没有学好,才会教楼逢棠看出破绽,死抓着不放!我想我是有些懒散,才会在某些时候没有尽职地发挥情妇本色。
  “你说话呀!”自言自语久了的女人也需要偶尔的回应配合一下。
  我懒懒地问:
  “说什么?”
  “你真是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像你这种淫荡的女人,根本不配得到那么多财产!更别说你是女的,又不姓锺了!知道羞愧的话,就自动放弃继承权,让岘孺得到;他才五岁,需要很多教育基金!”
  瞧,我只须虚应一下,她就可以很快地发表另一波演说了,多配合啊。但听久了怪烦的,我撑着下巴扫视向餐厅内的装潢,顺带地看着宾客——咦?我眼睛突然睁大地看向一批人正由二楼的贵宾包厢走上去,中间正巧有一个我认得的,也就是我目前的奸夫——楼逢棠,
  这是什么情况?一群光鲜的中老年人中间簇拥着两名年轻男女,并且极尽所能的光鲜—
  —是相亲吗?
  突然,我咧出了邪恶的笑!正好,要玩,就玩个天翻地覆吧!这是楼逢棠留我下来的代价。
  我站起身,吓了仍在滔滔不绝的冯诗茹一跳,她呐呐道:“喂!你……”
  “失陪了,等我下回有空再听你念经。”我摆摆手,留下自己的咖啡钱,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去找一家专卖妖艳服饰的精品店。
  半小时后,我飞快地回来这间餐厅,已变成一个典型的情妇扮相。打听到楼上的贵客还没走,我快乐地直走上去。我知道楼逢棠已三十岁,但双亲并不曾向他逼婚,只是偶尔因为女方的家长太过赏识,而会主动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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