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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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有可能-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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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决定改革大观园管理模式,废弃“大锅饭”、实行“承包制”,将花果交给几个老婆子掌管。宝钗补充了这一管理模式,以人性化管理方式,采取激励机制调动劳动者的积极性,决定凡经营生产收入,除供应头油香粉外,其盈余不必再行交到账房,作为经管人的贴补,而且还适当地分一些给其他婆子、媳妇们。这样,“公家”既省了钱,又显得大气、不吝啬。而其他未经办的人也能得到实惠,不至于产生妒意,暗中使绊子搞破坏,于是大家都高兴。书中说这是“小惠全大体”。说大点儿,薛宝钗这种管理模式,即使应用到当代企业管理上来,也是极为科学先进的。她在管理的细节上下了工夫,要知道,细节决定成败啊!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的农民承包土地,其实就是这种管理模式的翻版。今天各国所倡导的以人为本的人性化管理在二百多年前就已被薛宝钗使用过。可以说,今后一万年也不会过时啊!不过值得一说的是,王夫人为什么没有让外甥女儿林姑娘去协助探春呢?这说明林黛玉在贾府家长们的眼中,的确是个极不听话的“问题孩子”。凭黛玉的才气,说什么也应该参与管理大观园啊!可是,一旦交与她去管,一定会大乱的,故而只能弃林用薛了。    
    薛宝钗在人事的警觉性方面也是很高的。她从不去做妨碍别人的事情,不说刺激人的话。有一回偶然高兴了去玩捉蝴蝶的游戏。(对于一个儿童来说,薛宝钗玩这种游戏的时候还真不多。)却不想恰好听到滴翠亭内丫鬟小红和另外一个小丫鬟密商与贾芸换手帕定情物的勾当,她当时是躲不过的,便立刻假装说林黛玉藏在那儿,是寻黛玉而来路过此地,“嫁祸于林黛玉”。由于她机智应变,果然使小红上当,反倒担心“小心眼儿”的林姑娘会坏她的“好事儿”。不过,这种“嫁祸于人”的手段,全书中宝钗仅用此一次,且这一次对林姑娘也无什么损伤,也就不足为道。在大观园里人事极复杂,危机四伏,宝钗都清楚,但她却从不指摘什么。到了绣香囊事件发生而举行大搜查,虽然例外地没有去搜查她的衡芜院,她却利用这个机会搬出去住了,其托词是母亲身体不适要她回去照看,于是毫无痕迹地搬回家中,并且从此不再回大观园了。这种处世的技巧,黛玉、湘云、宝玉、贾环等孩子们是绝对领悟不到的。不过作者塑造薛宝钗这个学习型人物时,故意写她在宝玉、黛玉、湘云、探春等人中最为年长,可见作者的描写是合理的,年龄太小是不能那样精通世故做成人之状的。    
    《红楼梦》塑造了两个听话型孩子的形象:一是宝钗,一是贾兰。前者是实写,后者是虚写。之所以写学习型的孩子数量如此之少,是比较实事求是的。请看今天的孩子顶多只有5%是听话型的,95%是不听话型的。《红楼梦》的作者浓墨重彩把宝钗塑造成“完人”,旨在为孩子树榜样,让世上父母都来按这个标准去教育培养自己的孩子。


第五章学习型的薛宝钗岂能“三角恋”(1)

    孩子”,再说,这样小的年龄搞什么“三角恋”啊!不过,薛宝钗之所以最终愿意与宝玉成婚,一是因为她相信自己的能力水平,认为宝玉是可以被教育好的,二是母亲之命不可违。    
    薛宝钗是作者倾尽心血为世人锻造的一个学习型孩子榜样,倍加推崇。在大观园,在贾府所有女流之中,其才华,其美貌,其学识,哪一个及她?当然,作者推崇的美女也有不少,如林黛玉、晴雯、五儿、王熙凤、史湘云、二尤等,都是美女,但都有各种缺陷,独宝钗综合素质最高。若论选美,也符合当代各国选美标准啊!我真怀疑今天世界各国的选美标准来自《红楼梦》,来自薛宝钗!不是吗?电视上经常播出选美实况,被选中者往往都是身体健康,有知识才华,面容姣好的女孩。林黛玉是绝对选不上的,因为黛玉有病,是病态。王熙凤、五儿、晴雯等没文化,也选不上的。你再看作者笔下的薛宝钗,论家务,她是薛家的一个灵魂;论诗才,只有她能与黛玉平分秋色,惜春画画,她能讲出一套一套的画技道道来,湘云做诗,她能说出一大堆吟诗理论。至于一般常识的丰富,事理的通达,态度的稳重更不用说。比如在“寿怡红群芳开夜宴”的时候,薛宝钗抽到的酒笺是一枝牡丹花,题着“艳冠群芳”,附注的诗句是“任是无情也动人”。作者借此给予了最高的评价,以“花王”予以奖赏。所以在书中介绍宝钗出场时是这样写的:“罕言寡语,人谓装愚;安分随时,自云守拙。”这种赞美几近顶峰矣!    
    薛宝钗平时很少有感情激动的时候。贾宝玉当着众人的面说她长得胖,像杨贵妃,大伤其体面。薛宝钗必须还击,但也只不过是借着斥责一个小丫鬟的机会,说自己平时不随便与人“嬉皮笑脸”的。一些红学家评论说宝玉不喜欢薛宝钗,而我认为,只不过是宝玉不敢有非分之想,“高攀”不上罢了。宝钗的人品,宝玉是敬畏的。有时偷偷看宝钗那“丰润白嫩的手腕”而发呆。结婚前后,宝玉疯了,别人的话他不听,宝钗的话却不敢不听!正因为他敬畏宝钗,服宝钗的管束,才慢慢变得喜读“正经书”了。而作为宝钗,就不见得很喜欢宝玉。因为作者仅有一次描写薛宝钗在宝玉睡午觉时,用蝇帚为宝玉赶苍蝇。有的红学家就据此断定宝钗对宝玉有“意思”。其实,这个为宝玉赶苍蝇的举动,是薛宝钗在贪看花袭人的绣工时,无心地坐在宝玉床边,看到有苍蝇便顺手拿起蝇帚替宝玉赶赶苍蝇罢了,哪能凭这点举动就认定产生了“爱情”呢?如今报刊影视上经常披露的歹徒强奸妇女,有的跟踪好几天,这种举动算不算“爱情”呢?    
    其实,这次“赶苍蝇事件”,宝钗完全是从亲情出发,从人性化出发而为之的,只能认为是美德的表现,因为毕竟与宝玉是亲戚关系,况且年龄尚小,哪里有什么“爱情”可言!在对待亲情方面,宝钗也是非常得体的:为了给弟弟选一个弟媳妇儿,她便特别同情较为困难的邢岫烟;对自己的“不听话”型的“坏孩子”哥哥薛蟠,她的确对哥哥也没有什么好感,巴不得哥哥远离了她们母女才好;对母亲,她是孝顺有加,处处求得母亲的欢心,而母亲也把宝钗当做惟一的精神支柱和生活上的依靠。作者为此还特地描述了一段宝钗“娱亲”的画面,在第57回写道:    
    薛姨妈道:“我的儿,你们女孩儿家那里知道,自古道:‘千里姻缘一线牵。管姻缘的有一位月下老人,预先注定,暗里只用一根红丝把这两个人的脚绊住,凭你两家隔着海,隔着国,有世仇的,也终久有机会作了夫妇。这一件事都是出意料之外,凭父母本人都愿意了,或是年年在一处的,以为是定了的亲事,若月下老人不用红线拴的,再不能到一处。比如你姐妹两个的婚姻,此刻也不知在眼前,也不知在山南海北呢。”宝钗道:“惟有妈,说动话就拉上我们。”一面说,一面伏在他母亲怀里笑说:“咱们走罢。”黛玉笑道:“你瞧,这么大了,离了姨妈就是个最老道的,见了姨妈他就撒娇儿。”薛姨妈用手摩弄着宝钗,叹向黛玉道:“你这姐姐就和凤哥儿在老太太跟前一样,有了正经事就和他商量,没了事幸亏他开开我的心。我见了他这样,有多少愁不散的。”    
    这一段描写,是对一个善做乖孩子的宝钗的真实写照。    
    诚然,薛宝钗冷静,恬淡寡欲,又世故深透,但对现实却是执著地追求着。尽管天天与姊妹们在一处玩笑娱乐,但始终没有忘记一个客观尺度分寸的掌握。她不会像林黛玉、史湘云、晴雯、贾宝玉、环儿等人那样放纵痴迷糊涂。然而惟其如此,才可以知道她是有所为的,有自己的追求,有远大的抱负。譬如她为飘零无据的柳絮做了一篇出人意料的翻案文章:“白玉堂前春解舞,东风卷得均匀。蜂团蝶阵乱纷纷。几曾随逝水,岂必委芳尘。万缕千丝终不改,任他随聚随分。韶华休笑本无根,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这是一个理想主义者的诗句。那么,薛宝钗所憧憬的“送我上青云”指的是达到什么样的理想境界呢?    
    俗语云,望子成龙,望女成凤。龙者,在古代是帝王的象征。而凤者,是皇后娘娘的象征。就是说,养个儿子,就盼望他能成为至尊至上的皇帝,养个女儿,就盼望她成为皇后。不是吗?贾元春就是至尊者,就是榜样,即使老祖宗见了这孙女儿,也得下跪参拜。外国人在研究红学时,对这一情节非常感兴趣,认为祖母给当贵妃的孙女儿下跪是中国特色。《红楼梦》的作者之所以塑造出这么个皇妃来,其实也是想为女孩儿们树立一个理想的追求目标。贾元春基本上如薛宝钗一样地富态,一样地才华横溢,只是没有去实写罢了,而写宝钗,也即写贾元春,写贵妃呢!    
    所以说,在宝钗眼里,哪能看得上草包、白痴、流氓贾宝玉啊!最后之所以嫁给宝玉是因为无机会被选入宫,又要遵母命,母命不可违,是没有办法的事儿。综观全书,写宝玉与宝钗的交往,都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作者在安排宝玉、黛玉这一对糊涂虫初次相见的时候,尽管还都只是个六七岁的儿童,但却有如但丁与比特丽丝桥上的相逢,与《西厢记》张生在佛场中的“惊艳”相近,都是一见面便触动了心灵,即一见钟情。而作者安排宝玉和宝钗的初次相见,却是彼此认那个宝贝金锁和宝贝通灵玉,以暗示命中注定,并非真爱啊!何来“三角恋”之有呢?    
    许多人把宝钗与黛王对立起来研究,认为双方是“敌对”关系。其实不然。宝钗对于黛玉常常投射过来的“枪弹”总不以为意,认为不过是一个病态的女孩子所为,用不着去计较,也没什么可怕的,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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