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仍一脸兴奋的看着手里刚找到的瓷盅子,用力打开,一个圆圆的像个球形的虫子,在瓷盅子里慵懒的扭动着:“是它,肯定是它!”
十二月兴奋的转头,脖子突然一痒,伸手一摸,一根细小的软针射在了自己颈项间,伸手用力的拔了出了,可转眼工夫,视线便跟着模糊,眼前的事物也开始旋转,努力了几次,终于看见了冲过来的黑衣人,那黑衣人上前就来夺十二月手里瓷盅子。
十二月用尽全力将瓷盅子抓在手里,几次没拽出来,那黑衣人自身后掏出一把刀子,用力的冲十二月刺去,沾特闷见状,使劲全身力气冲了过去,如愿将黑衣人冲到了一边,沾特闷拉起十二月便要跑。
无奈十二月此刻腿已经开始发软,但神智仍清醒的握着手里的瓷盅子,待见那黑衣人踉跄两步站稳身子后,转头将手里的刀子刺向沾特闷,十二月努力的睁着恍惚的视线,拼劲全力冲了上去,‘噗--’钢刀入体的声音。
低头看着刺入自己腹部的刀子,那瞬间的剧烈疼痛,让十二月涣散的眼神清明了些,单手握住来人手里的刀子,冲着呆愣在一旁的沾特闷喊道:“快走--,快去叫人!”
沾特闷闻言后退了两步,见那人又看向自己,随即转身快速向后跑,踉跄几步后,终于跑出了院子。一路一边大喊一边冲进洛紫菲院子。
“不行!”坐在屋里椅子上的洛紫菲拧眉摇了摇头,开口道:“如果让所有会下蛊的人,都拿出蛊虫来,虽然能找到值得怀疑的人,可就怕到时候,那人恼羞成怒,将雌蛊虫杀死,那凤儿身上的蛊虫就别想拿出来了!”洛紫菲摇头否定了段天宇的提议,话音刚落,便见沾特闷匆匆的跑了进来。
“救救十二--,郡主救救十二!”沾特闷跌跌撞撞的跑进来,慌乱的喊道,随即伸手拉着洛紫菲就往外跑。
洛紫菲和段天宇对视一眼,一股不祥的预感,让两人快速的跟了上去!
那人一见沾特闷跑走,心下更是着急了,用力的抽出刀子,随即再次‘噗--’刺入十二月腹部!
连刺两刀,那人接着去抢十二月手里的瓷盅子,却不想十二月仍紧紧的抓住不放,猛地踹了十二月一脚,剧烈的疼痛让十二月摔倒在地,身上已经没有力气,只靠全部的意志力,让手里抓住瓷盅子的力道不松懈。
一阵争夺,那圆圆的雌蛊虫自瓷盅子中掉了出来,落在地上滚了两圈,十二月快速的扑了过去,将蛊虫扣在手心里。
那人眼神一转,捡起地上掉落的瓷盅盖子,连着抢过来的瓷盅子转身飞快的跑了出去。
“十二--”洛紫菲快速的跑了进来,看着趴在血泊中的十二,不敢置信的跑向前,扶正十二月的身子,低头快速的查看插入十二月腹部的钢刀,这个位置--肝脏,不要!“十二--,你醒醒十二!”
“郡主--”十二努力的睁开眼睛,虚弱的笑着道:“我--,我--,抢过来--,来了--”说完,抬起右手,将手掌里圆溜溜的雌蛊虫托了起来,嘴角扯出一道艰难的笑意。
“嗯!嗯!我看到了!”洛紫菲流着泪,用力的点着头,将十二抱在怀里:“我会救你的,我一定会救你的!”
“不是我--,郡主--,不是--,不是我--,”大口的喘着气,嘴角血迹流下,声音也因为含在嘴里的鲜血,而带着‘嘶嘶’的破音声,十二月费力的说着:“不是我下的--,蛊--”
“我知道,我知道我家十二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我一直都知道!十二--,你振作点!”洛紫菲抬起发抖的手,抚摸着十二月苍白的脸,虽然段天宇已经上前给十二月点穴止了血,可破裂的肝脏,让十二月的脸色越来越惨白!
“十二--”凤儿冲了过来,拉住十二月的手,跪倒在十二月身边哭着喊道:“你别吓我,十二--”
十二月看了看凤儿,又看了看凤儿身后的尔均,嘴角抽出一丝会心的笑意:“不是我--下的!”
头一歪,栽倒在了洛紫菲怀里!
“十二--”洛紫菲用力的抱着怀里了无生气的十二月,仰头放声的哭喊:“十二--”
“十二--”
洛紫菲一直觉得十二没死,至少在洛紫菲的心里接受不了,所以十二月的葬礼只下葬的时候去了,其余的时间都跪在驿站不远处的庙堂里,祈祷着老天爷能给十二月一个重生的机会,让这个惹人怜爱、渴望被爱的小丫头有一个新的开始。
天越来越凉了,而凤儿和沾特闷却都长病不起,九月特地回来照顾洛紫菲,洛紫菲反倒希望能长病不起的是自己,那种无法发泄的压抑,让洛紫菲整天都觉得自己头疼欲裂,却因为自己强悍的内力调节,连想得个病都是奢望。
“郡主来了!”沾特闷远远的便听见了洛紫菲的脚步声,紧忙爬起身子,在洛紫菲的示意下,垂头抱膝坐在床上。
“好点了吗?”洛紫菲侧坐在床边,伸手为沾特闷扶起耳边垂下的碎发,柔声问道。
“郡主--”沾特闷咬了咬牙,将含在眼里的泪水拼命的往回眨,见洛紫菲一直盯着自己,那眼神就像是自己去世的娘,没有责备,只有包容和安慰。
在这样的目光下,沾特闷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郡主--,都怪我,我要是不打瞌睡,就能早些听见那个坏人来了,早点拖着十二离开了,十二就不会死--”
“傻丫头!”洛紫菲眼眶跟着泛红,抱住沾特闷,轻轻顺着沾特闷的后背:“十二没死,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一定会活的更好的!”
洛紫菲转头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一脸平静的九月,九月眼里晃动的氤氲,让洛紫菲知道--,都难过,可却抵不住她们一起长大的这份情谊,九月心里该是最痛的那个。
自沾特闷屋里出来,洛紫菲对九月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你回去吧,我要的那些暗器,倭寇大举进犯时要用的,你和七月加紧做!”
九月看了看洛紫菲,小脸上闪过一丝伤痛,随即点头躬身离去。
“紫菲--,我让所有会下蛊的麒麟卫护卫拿出蛊虫,蛊虫死亡的--只有--墨武和沈思淼!”段天宇将洛紫菲拉入怀里,低头看向洛紫菲憔悴的小脸,抚平她轻皱的眉头,随即开口道:“紫菲--,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找出凶手为十二月报仇!”
洛紫菲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将心里的郁结收进心底深处,挑了挑眉,眼中的心痛被清冷取代:“我想,这个人也许不是麒麟卫中的人!”见段天宇拧起眉头,接着问道:“你麒麟卫中武功最弱的是谁?”
“是墨冉,她是师傅的女儿,破格进的麒麟卫!”段天宇开口答道。
“就连武功最弱的墨冉都能一掌将十二打成那样,那其他的人还需要费劲的先对十二射麻针,还费了那么大的劲才杀了十二,竟然还放跑了沾特闷?”洛紫菲咬了咬牙说出自己的想法,一想到差点失去两个小丫头,心中的火气又开始上窜。
段天宇摇了摇头,也是一脸疑惑的道:“这里的每一个麒麟卫,对付他们两个,沾特闷一招就够了,十二也最多两招!可问题是--,如果不是麒麟卫里的人,想在麒麟卫眼皮底下混进来杀人,不可能!”段天宇摇头坚定的否认,自己这个卫队的能力,自己心中还是有数的!
洛紫菲点了点头,随即说道:“所以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人一定是我们认识的人,因为这人不是为了抢蛊虫的,而是为了抢走放蛊虫的瓷蛊子的,一个瓷蛊子而已,何以费尽心机抢走它,只能说明那个瓷蛊子上,有能看出凶手身份的东西!怕我们认出来!”
段天宇凝眉一虑,转身对身后的尔均说道:“将墨武和沈思淼的瓷蛊子收回来,什么也不要说,收回来之后告诉他们,瓷蛊子上有十二月临死时留下的痕迹!”
洛紫菲闻言点了点头,只要有嫌疑,就得试试!
尔均离开后不久便两手空空的回来了,神色复杂的看着段天宇道:“墨武和沈思淼说,蛊虫死时,将瓷蛊子一起都丢了!”
“这么巧?”洛紫菲拧着眉头,脑子里乱的想不出头绪,墨武和沈思淼的武功自己都是知道的,她们两个要杀十二根本不需要用刀,除非--
“尔均--,”洛紫菲转头看向尔均,这是自十二死后第一次正视尔均,自己和凤儿一样,都在潜意识里埋怨着尔均。
见尔均抬眸看向自己,洛紫菲脑子里又想起了十二的话--‘他的眼睛真好看’,错开视线,洛紫菲带了些鼻音道:“你虽未杀十二,但十二因你而死,如果你还觉得内疚,就帮我做件事!”
尔均面上的神色紧了紧,随即垂头抱拳,等着洛紫菲吩咐。
“今天晚上到墨武和沈思淼的屋里,务必将他们身上的麒麟卫的腰牌偷来,注意--是偷!”洛紫菲说完眼神清冷的看了尔均一眼,转身离开,边走边道:“无论多晚,我等你消息!”
进了屋子,段天宇走到洛紫菲身后,接过洛紫菲手上的梳子,极其自然的为洛紫菲梳着打散的发髻,每一下都梳的极为用心,随后挑起一缕秀发,将柔顺的发髻放在唇边,喃喃的问道:“相让尔均试探他们的武功吗?”
“我还能做什么呢?”洛紫菲看着铜镜里的段天宇,他掬起发丝的一瞬间,不期然撞见了他眼里的心疼,抽了抽嘴角,尽量让自己的笑意看起来别太勉强:“只能将所有可疑的人都列出来,再一点一滴的用事实排除,如果不是沾特闷受了惊吓,不能给我提供那人的体貌特征,或许能更好点!”
段天宇将洛紫菲拥进怀里,知道此刻多余的安慰根本没有,能做的就是尽最大的力量,助她尽快的找出凶手。
入夜--,尔均将两块腰牌送到了洛紫菲手里,洛紫菲低头看着手里的腰牌,随意的问道:“顺利吗?他们可曾发现?”
尔均拧了拧眉,自麒麟卫身上偷东西,能不被发现吗?不过--:“跟墨武交了手,令牌是抢过来的,沈思淼倒是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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