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茹听见韩晹只有十二顿时一愣,她瞧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韩晹写得诗词,眼神又变得幽深起来。虽然那字体、诗词的内容满是傲骨霸气,一看就是出自青年俊杰之手,可她万万没想到能有这般凌云之志的不过是个只有十二岁的公子。
这时,青玉打外面进来回禀,说是十一爷来了。这个时候怎么来了?她才回来不到一个时辰而已。若溪请茹茹进去里面内室,这才吩咐人把韩晹让进来。
原来这韩晹想要明天一大早便出发,已经去铺子里跟宜宣道谢告别,又特意到侯府跟若溪说一声。
若溪少不得细细叮嘱一番,又问了他都带着谁去,带了什么东西等等。韩晹一一回了,笑着说道:“九姐姐莫要惦记,姐夫亲笔写的书信我贴身放着,一路之上自然会有人照应。带去的两个人常年在外面跑,我一定会平安归来。每到一个地方我都会写信回来,九姐姐放心好了。”
反正他走定了,若溪担忧也是无济于事,所以她不再反复啰嗦就放他出去了。
韩晹走到廊下,突然瞥见厢房门口出来一个丫头,顿时眼神一闪。出了院门,他笑着问道:“今个九姐姐有客人?”
“嗯。”青玉快言快语的回着,“是宗人府丞马大人家的二姑娘,她跟奶奶感情很好以姐妹相称。”
他听了记在心里出侯府去,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两个家丁往南边去了。若溪心里惦记,隔了三五日竟收到了他写来的信。韩晹在里面写了路上的见闻,她看了着实羡慕不已。
“南边你也去过,有什么新奇的?”宜宣见了纳闷的问着。
她却皱着眉头着说道:“我倒是跟着祖母去过一次,可惜一路之上不是在马车里就是在客栈里,哪里见过什么了?”
“以后得了空我带你四处逛逛,省得你整日憋在府里不自在。”宜宣宠溺的笑着。
若溪听了笑着说道:“四妹妹说你惯着我呢。”
“这可不像那丫头能说出来的话。”他闻言回着。
“你心里的四妹妹是什么样子?”若溪闻言有些抱怨的说着,“你这个哥哥一直不怎么关心妹妹,太太似乎在张罗着给她找婆家,不知道找个什么样的人家!”
“这样的事历来都是太太做主,我这个哥哥怎么掺和?”宜宣说的话也有道理,她听了只能作罢。
她有心帮晚暇找个好婆家,可惜实在是力不从心,看来只能听天如命了。
过几日,刘府办满月宴,侯府等人少不得去参加。刘二奶奶恢复的很好,虽说看起来比之前略微丰满了些,不过面色红润小腹平坦,看起来竟比没怀孕之前还要光彩照人。奶娘把孩子抱出来,众人都围着看起来。本来就不瘦的孩子越发的白胖可爱,见人就呵呵的笑个不停。
老太君见了越发的欢喜,刘夫人拽着亲家母王夫人的手,笑着说道:“你这个外孙子可真是惹人疼,你还说过几日要回去的话,就不想他?”
“想有什么办法?我这个外祖母再疼他,也是不能把他抱回去养。”王夫人瞧着外孙子眉眼都在笑。
刘二奶奶得空凑到若溪身边,俯在她耳边浅笑着说起话来。田氏见了心生嫉妒,这二表嫂不仅是侯爷的外甥女,还是二太太的远方表侄女。若论起亲疏,跟她肯定比若溪近。却不知道她怎么就瞧着若溪顺眼,往日里见了自己总是一副高傲的模样,可偏生跟若溪谈笑自由。这个若溪还真是阴魂不散,处处跟自己作对,处处压自己一头!想到这里,她愤恨的瞪了若溪一眼扭头跟旁人说话去了。
对面坐着的是刘二奶奶的妹子,这次跟着母亲过来看望生产的姐姐。她今年才十二,可眉眼间已经有了些许大家闺秀的气派,嘴唇长得很像姐姐。她们母女在侯府住了十来日,每日都要来刘府走动,刘夫人一再留宿她们才搬了过去。
她把田氏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里暗自替若溪担忧。她知道姐姐跟这位二嫂子感情很好,心里先对若溪有了好感。住在侯府的日子接触下来,她被若溪的淡然所吸引。可她也知道在高门大户,妯娌之间难免有明争暗斗。田氏强势,家世又显赫,眼下明显的表露出对二嫂子的不喜,不知道她要生出多少事来。
若溪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抬起眼朝着她投过去一个安心的笑。刘二奶奶毕竟刚出满月,没坐多一会儿便带着孩子回去,她妹妹也跟了去。
“四丫头哪里去了?”侯夫人低声询问若溪。
若溪这才发现晚暇不见了,她轻声回道:“可能是去净手,我去寻寻。”这一桌大多是她不熟识的人,她正坐得不自在,刚好借着找晚暇的由子出去透透气。
侯夫人轻哼了一声,心里埋怨晚暇乱跑。她还想让在座的众位夫人瞧瞧晚暇,若是有人上门提亲再挑拣一番。今个儿早上出门,她特意瞧了瞧晚暇的打扮。一件碧玉红的紧身衫,下面配盘锦镶花的撒花裙,看着倒大方得体。就是不知道是赵姨娘的主意,还是若溪帮着拾掇的。
若溪悄悄退了席,想了一下便往人少的后面去。她记得那边僻静处有个小亭子,风景看起来很美,她跟着刘二奶奶去过。晚暇不善与人交际,估计是躲清净去了。
她沿着小路过去,转过花丛远远瞧见小亭子,里面果然有个熟悉的身影。呃!柱子掩映处怎么还有个人?似乎是个男人!
第一百三十二
若溪寻晚暇到了亭子附近,见她果然在里面,不过似乎还有个男人的身影。她立马站住,吩咐青玉在原地等她,一个人往亭子那边去还轻咳了几声。
但见那个男人的身形一闪,迅速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并没露出正脸。若溪也不打算看清楚,弄得彼此很尴尬。
晚暇见到她进来,脸色通红眼中带着恐慌,忙想要说些什么。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快跟我走!”她拉住晚暇的手,拽着出了亭子往宴会那边回。
快到地方,若溪回头看了她一眼,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稍微安抚了一下。两个人回到宴会,侯夫人笑着把晚暇喊了过去。
旁边有几位夫人,侯夫人让她挨个的见礼。晚暇的性子本就沉闷,刚刚又惊魂未定拘谨局促中有些心不在焉。侯夫人见了心里气恼,暗道:真是狗肉上不了席,有心帮着她找门好亲事,可她这个木头样子哪个婆婆能看上眼?
酒宴结束,众人纷纷离去。若溪虽跟晚暇同车,却碍于菲虹在一旁只能忍住没言语。回了侯府,晚暇低着头跟着若溪回了临风居。
若溪打发了丫头、婆子,低头喝茶不说话。
“二嫂,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憋了半晌才红着脸说道。
若溪闻言抬起头看着她,片刻方回道:“今日是幸好是被我撞见,若是换了其他人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事端来。不管事情的真相怎样,孤男寡女幽会这个帽子是摘不掉了。四妹妹一向稳当小心,为何要如此行事?”
“我……”她轻咬着嘴唇眉头紧锁。
“四妹妹若是不方便就不要说了。”若溪见状回着,“我会把看见的全部忘掉,你切不可再见他!”
“今个儿我都跟他说清楚了,以后……哪里还有以后!”她眼中有泪水在打转,声音微微颤抖起来。
这分明是有故事!若溪见到她满脸的悲戚不由得心生怜意,过去拉住她的手想要安慰。不料,晚暇却扑到她怀里痛哭起来。
若溪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由着她哭痛快,见她哭得差不多这才说道:“快别哭了,一会儿眼睛肿了旁人还以为我这个二嫂欺负你了。”说罢拿过来锦帕帮她拭泪。
晚暇见了已经停滞的泪水又涌上来,“二嫂,谢谢你!”
“长嫂比母,跟我自是不用客气。”若溪轻笑着回道,“哭出来痛快多了吧?你这丫头太过内向,有什么事都喜欢装在心里。你也不想想,终归是心大能装多少事?一桩桩一件件都放进去,还不憋屈死!让那些不开心的事都随眼泪流出来,以后乐乐呵呵的过日子。”
“若不是在二嫂这里,我是哭都不敢随意哭的!”她苦笑了一下,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净。
若溪拧了一块干净毛巾递过来,她忙接过去擦擦脸,又把头发稍微整理了一下。
“茶都凉了,我让丫头再泡一杯进来。”若溪刚想叫丫头,她却阻拦住。
“二嫂,我有事跟你说。”她喝了一口凉茶,“你还记得上次咱们去刘府,在闹市遇见的那个人吗?”
若溪怔了一下,这才想起那个十五六左右岁的青年,好像在刘府门口隐约也见到了。晚暇怎么会突然提起他,莫非今天在亭子里的那个人……不对啊,晚暇整日待在府上怎么能跟他有瓜葛?
“他叫孟阔,是大皇子身边的三等侍卫。上次刘府给孩子办洗三,他是奉了大皇子的命令去送贺礼。后来我进宫待选,偶尔又见到他。”晚暇的脸上出现害羞的红云,“虽说我没有心思留在宫中,可是旁人却不这样想。她们见我有德妃娘娘撑腰,便觉得一定会留下宫中。明面上对我客气亲近,背地里却搞鬼欺负。
我跑到无人的地方哭,他遇见便安慰了我几句。后来我见到他的衣服被树枝刮破,便帮他缝上,这样便熟悉起来了。没想到我‘生病’要被送出宫,他得知消息竟托人捎了块玉佩给我。
今个儿我在门口下马车竟瞧见他,便想着把玉佩还回去,所以才……我都跟他说清楚了,往后不会再有瓜葛!”说到这里她面露哀怨之色,不难看出心里对孟阔是有好感的,或许不仅仅是好感。
若溪一直在静静的听,沉默了片刻突然问道:“孟阔,几岁?”
“十五。”
“家里都有些什么人?”若溪接着问道。
“他从小就是个孤儿,也怪可怜的。”晚暇回完迎上若溪玩味的眼神,脸猛地发胀起来。
“四妹妹很喜欢他?”若溪笑着问道。
“二嫂!”晚暇听了发虚的说着,“不过是他救了咱们,又在宫里见过几次罢了。我本不想那他的劳什子玉佩,可又没地方送只好暂时收下。这会儿子还了回去,心里就没有牵挂了。”
“没牵挂还哭得这般厉害?”若溪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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