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感觉乏力宜宣请来胡大夫开始,到今日的香囊事件,自己晕倒被诊出喜脉洗刷了冤屈。若是这一切都是圈套,那么设计的肯定不是同一个人。
香囊计不过是想用莫须有的罪名往她身上泼脏水,离间她和侯夫人的婆媳感情,让老太君对她生厌。虽然设计精妙步步紧逼,可却不是无懈可击。
可这胡大夫若是另一个圈套,那这设计之人可真是心思歹毒。趁着林宜宣请大夫,弄来个胡大夫进来,假装说若溪身子虚需要大补实则暗用虎狼药。等到日后发现有了身孕,揭穿这个局便要打胎;不能看破就要把孩子生下来,众人都不能承受宜宣再有个畸形的孩子,这会把人逼疯了!
逸浚不过是腿略有残疾,便活得这般累,假若生出个有严重缺陷的孩子又该让他怎么活下去呢?
可是谁都不敢说若溪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是畸形,就连若溪也只是怀疑!真要狠心把他打掉,若溪也有些犹豫。
“奶奶,奴婢回来了。”绿萼的声音响起来,若溪听了忙命她进来回话。
绿萼皱着眉头打外面进来,“奶奶,那个胡大夫在十天之前举家搬迁。听说走得很匆忙,家里的东西没带全,医馆那边也没交代清楚,去了哪里没有人知晓!”
“咣当!”若溪手中的茶杯打翻在地,如果说刚刚她只不过是在怀疑,眼下心里却更加的确定起来。好好的为什么突然举家搬走,还走得这般匆忙?分明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害怕东窗事发!
若溪突然浑身打颤,她掉入人家的毒计中还不自知。自以为把一切都控制住,殊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的算计之中。这临风居内内外外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害她,可怜肚子里的孩子尚未成型便遭了毒手!若是让她查出背后之人,定会让那人生不如死!
她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破天荒露出恨恨的眼神,紧咬的嘴唇快滴出血来。绿萼忙又倒了一杯热茶过去,说道:“奶奶,眼下你有了身孕要保持心情愉快。若是有什么不舒坦的事就禀告太太、老太君,她们一定会给奶奶做主。”
“有些事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若溪想了一下吩咐,“我想偷偷请大夫进来诊脉,委屈你假装生病。”
绿萼听了就假装浑身不舒坦,特意在丫头、婆子跟前露出口风,然后请了大夫进府来。也不敢请一般的大夫,要找嘴严实医术高明些的,最好还有些关系。
话说这王五是韩府的买办,也结交了不少人物,其中还真就有一位刘大夫。绿萼便吩咐人把他请进来,叮嘱他不能出去说嘴。大夫本就该紧守病人的情况,这刘大夫医德高尚又是王五的朋友,自然是守口如瓶。
“敢问大夫,这牛黄可对胎儿有害?”若溪迫不及待的问着,“先前不知道怀孕喝了含有牛黄和清热化瘀的药,我心里担忧极了。”
“二奶奶无须担心,还没有正经医书上记载有这样的先例。二奶奶的脉条轻而有力,丝毫没有滑胎的现象,足以那些药物对胎儿没有任何影响。”刘大夫恭敬地回着。
若溪听了却放心不下,她知道中医在遗传学上是无作为的,没有流产迹象就是安好?不过既然有人用牛黄害她,必然是知道这东西对胎儿的影响。正经医书上没有,不代表其他杂谈上没有。这个时代的人把杂书当笑话看,可若溪却知道上面有些话很有道理,只是这个世界的人理解不了当成了笑话罢了。或许害她的人知道这一招好用,已经用过成功了,而且还不容易引起怀疑,所以才在她身上使起来。
刘大夫说得跟王大夫大同小异,若溪没问出什么话便封了赏让青玉送出去了。转过天,老太太等人前来看望,韩府上下知道若溪有了身孕都高兴的不得了。若是她能生下男丁,不仅稳固在侯府的地位,林宜宣也极有可能被册封为世子。这样一来韩府就越发的跟着沾光,她们岂能不高兴?
若溪哪里有心思应付韩府人等?老太太见到她心不在焉以为她是怀孕不舒坦,没有多逗留便告辞了。
第二天王大夫来请平安脉,若溪旁敲侧击提及牛黄的害处,他也说对孕妇无害。老太君派人送了不少补品,侯夫人也送过来一大堆吃食,显然她们对若溪的肚子很在意。
若溪怎么跟她们解释这孩子可能畸形不能留的事?可是她实在是不敢冒险留下这孩子,她要趁着一切还未成为事实解决掉!
她偷偷吩咐绿萼去找刘大夫抓一副堕胎药,绿萼闻言唬了一跳,以为她在说胡话。
“奶奶!”绿萼再淡定也不得不激动起来,“这可万万使不得……”
“你不明白这其中的缘故,这个孩子留不得!亲手打掉自己的孩子,真是一件残忍的事情,我的心也很痛!可是我必须这样做,不然会让很多人痛苦一辈子。这个孩子不会白白没了,我会让害他的人得到应有的下场!”若溪满脸仇恨,咬得牙崩崩作响。
她吩咐绿萼快去准备,千万要小心行事断不能让旁人知晓。这副药不能太烈,免得伤了身子往后不孕。
绿萼虽不知道这其中的详细缘由,不过看若溪的样子却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这个孩子备受侯府长辈重视,若不是万不得已若溪不会走这条路!她照着若溪的吩咐去行事,出去找刘大夫却不敢声张。
第一百三十九
堕胎药是上不了台面的药,多用烈性药材强行破血,因此极其容易伤身。若要温和又有效果,必须要用到一味少见的药材。刘大夫亲自上山去采,让绿萼过三日再来取。
没等药配全,林宜宣竟日夜兼程赶了回来。他办完事本就着急往回赶,遇见迎来送喜讯的小厮便越发的玩命赶路。
日夜不停歇的赶了两日路,黄昏时分回到侯府。他直接把马骑到二门,跳下来大步进去直奔临风居。一路之上有丫头、婆子见礼他顾不上理睬,回了临风居“蹬蹬蹬”往上房走。
“溪儿!”他不管屋子里有丫头、婆子,直奔若溪一把就把她抱住。
若溪没想到他回来的这样快,惊讶害羞的挣脱着,丫头、婆子不等吩咐便全部退了出去。他见状就越发的不肯放手,小心翼翼的圈住她的腰,就像拥着全世界最宝贝的物件。
“你回来了。快去泡个澡,好解解乏!”若溪瞧着他一身的风尘,眼中带着些许的血丝,便知他定是连日辛苦的赶路来着。
“不急,让我好好看看你!”他细细打量若溪的脸色,又伸手抚上她的肚子,“咱们真的有孩子了吗?我就要做父亲了?我们马上就要有属于我们的孩子了?”他眼角眉梢都是掩饰不住的欣喜,一副恨不得欢呼的模样。
若溪眼神一滞,他却小心的问道:“怎么了?孩子在肚子里闹你了?我知道怀孕初期都是这样,等他出来我再打他的屁股,让他在肚子里便折磨母亲!”
“宣……”
“别说话,让我听听咱们孩子的动静。”宜宣蹲下来,把耳朵贴在她的肚子上静静地听起来。
她见状说道:“不过才两个月能听见什么?现在他不过是一小块肉,连思想和感觉都没有。”
“他的心跳稍快!”宜宣固执地笑着回道,“我们的孩子很聪明,眼下咱们说的话他都会听见。”
她闻言脸上的浅笑一僵,挣脱开宜宣的触碰后退了一步。
“铺子里的事情我会交给三弟全权处理,这段时间我就在府里陪着你。”宜宣知道怀孕初期的人比较敏感,而且喜怒无常最需要有人陪在身边。他见到若溪的情绪低落,便以为是因为怀孕的缘故。
他走过去把若溪搂在怀里,一边轻抚着她的后背一边温柔地说道:“溪儿,谢谢你!我知道怀孕是件辛苦的事情,不能替你分担只好尽我的力量疼惜你。你想吃什么,想做什么,我都会满足你!祖母那边还有些山楂干,我去吩咐人要来。哎呦,我都高兴的糊涂,祖母一定早早就打发人送来了。我打南边带回来了杏仁饼,拿给你吃!”说罢急叨叨喊丫头。
他见是青玉进来,便命青玉去找小城子要杏仁饼,东西都是他收着呢。
一扭头,他瞧见若溪站在地中央,便过去把她抱起来,“别让自己太劳累,快点上床躺着。”说罢把她抱到床上轻轻放下。
他就坐在旁边,攥着她的手轻声地诉着离别之苦。不一会儿他便没了动静,若溪偏头一瞧,他竟然睡着了。
不知道他赶了多久的路,竟然累到坐着都能睡着。若溪心疼的把他放倒在床上,下床洗了一块干净毛巾把他的脸、手擦洗干净。又把他的鞋子脱下来,把他的脚擦干净。
青玉端着杏仁饼进来,她忙示意青玉轻点别吵醒了他。
“你去太太和老太君那边回禀一声,就说二爷累了明天再去请安。”若溪轻声吩咐着,“晚饭让孩子们各自在房间吃,不要过来打扰。厨房的火别熄,二爷醒了随时传晚饭。”
青玉答应下出去了,若溪瞧着躺在床上睡着的宜宣心里难受极了。他是这般期待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可她却不能让这个孩子生下来!她该怎么跟他解释这件事呢?他一定会很失望很伤心吧?
她心情复杂的坐在椅子上,就这样盯着宜宣看了半晌。这功夫绿萼打外面进来,见到宜宣躺在床上顿时脸色一变。
“跟我来。”若溪知道她是打刘大夫那边过来,忙轻声说着走了出去。
主仆二人到了外间,若溪见跟前无人这才压低声音吩咐道:“把这个东西好生收起来,等机会再用!”
“嗯。”绿萼明白这包东西的厉害,绝不能让二爷看见。这一包药下去,二爷的骨血就会被打下来。她虽然不知道若溪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是她相信若不是万般无奈若溪不会做这样的决定!她是若溪的丫头一心向着若溪,相信若溪是迫不得已为之,可也明白此事的严重。
侯府打老太君开始,往下数到侯夫人,再到二爷,无一不是对这个孩子寄予太多的期望。这刚几日的功夫,补品、吃食,成堆的往临风居送,取消了若溪的请安不说,老太君和侯夫人还一天两遍派人过来瞧。
原本该几天之后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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