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安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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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安顿-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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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呀!他跟我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啊,行。就这样吧”。
  我觉得我作为一个女人,有身材、有欲望,我真的是特别女人的女人,可是思想上,我现在是个男人,没有女人的迹象。因为没有一个男人给我这样的感觉。周围的人也这样认为,他们认为我很强,我不需要别人安慰和帮助。只有这个男孩)……可是,假如他说的是真的,他的女朋友从国外回来,我自己就会躲开,我不想耽误他,挺好的一个男孩儿。所以我觉得我不是一个好女人的角色,同时拉了两个人下水。
  麦丽点燃第三支烟的时候,随口说了一句:“有时候我也自责。”但是她的自责很快又被她对婚姻的厌倦所取代。
  我的婚姻已经这样了,我也不想改变什么。原来我还闹,现在我什么也不说。
  我也采取同样的办法,每天回家洗澡,然后上床、看书,看累了,就睡觉。我要逼得他必需要问我“你怎么了”的时候。这样很消极,但是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
  离开麦丽的时候,酒楼已经有了几分喧闹。麦丽耸耸肩膀说:“每天都是这么开始的。”我不知道那个“男孩儿”此刻正在干什么,麦丽说他就在酒楼里上班。
  七月的第二个星期天,麦丽呼我。电话里兴高采烈,感觉上那才是她的常态。
  她告诉我她终于离开了那个“伤心的地方”,现在她是另一家酒楼的经理,收入依然很好,家庭婚姻还是老样子。我问她:“你就不想再试着改变一下你和你丈夫的关系吗?比如你们可以谈谈……”她在她一贯的爽朗笑声中打断我:“算了,随它去吧!”
  
  
  
  第六章 好的婚姻也有点孤独
  采访时间:1998年7月18日1:30PM
  采访地点:舒澜家
  姓
  名:舒澜
  性
  别:女
  年龄:31岁
  北京某医学院大学毕业,后在某医院
  担任住院医生,现为某合资药品公司
  销售代表。
  舒澜是一个11岁女孩子的后妈,用她自己的话说这是一个“非常态”的婚姻,但是这似乎并没有影响她获得一份真实、深厚的爱情,令她难过的只是在有了对婚姻的信心之后,当她准备去承担更加具体的家庭责任时,她没有得到相应的信任和帮助。在我们的传统文化里,后妈几乎很少有相对光彩的形象。
  这是一个标志着距离和隔阂的概念。在这一点上,女人不外乎可以分成善良和不善良两种,但是对后一种的过多渲染也给原本属于前一种的女人的生活带来了难度。
  再婚的夫妻当中有相当一部分人面临着新的生活伴侣和过去婚姻留下的孩子如何相处的问题,对孩子负责还是对自己负责?对一方带来的孩子和自己亲生的孩子能不能公平对待?
  孩子在他还仅仅是一个孩子的时候是没有能力选择生活的,父母的选择就是孩子的选择,一个负责任的婚姻理当给孩子提供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这在某种意义上也是对婚姻负责。道理讲起来很容易,做起来,困难往往出人意料。
  1998年7月的一天,我在家里接到舒澜的电话的时候非常惊喜,我们已经有大约9年没有联系了。她说:“我是因为看了你写的书,才找到你的,费了好大劲儿呢。”
  舒澜曾经是我的一个不远不近的朋友,那要追溯到我上大学的时候,她是我的一位老师的女朋友。9年前的舒澜是一个显得非常纯情的女孩子,在老师的宿舍,我们讨论一些专业上的问题,她静静地坐在一旁。她比我大,当时大学已经快要毕业了。我们也曾在一些无所事事的晚上一起去逛街、买一些不太贵又显得很时髦的衣服,当然也是和我的老师一起。
  直到她打电话的时候,我的脑子里依然是当年对她的印象。我想,她应该已经是我的师母了,而且或者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于是我很自然地问她,我的那个年轻滞洒的老师他还好吗?舒澜在电话中笑了:“他去了英国,不回来了。我没有跟他结婚。我现在是一个11岁女孩儿的后妈。”
  我真的吃了一惊。大概沉默了有半分钟,我问:“你觉得好吗?”听得出她还在笑:“怎么跟你说呢?也好也不好,咱们见见面吧。”7月18日是一个星期六,舒澜说她的丈夫和女儿不在家,我可以到她的家里去“看看”,顺便,她会告诉我她“过得好不好”。
  大门打开的时候,我又看见了那个沉静、文雅的舒澜,跟9年前居然没有太大的分别,岁月好像对她格外优厚似的,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微胖了一点儿,家居陈设有些显旧,但是很清洁,一副称心如意的样子。
  舒澜的家不大,装修和家具都显得有些老式,是倒推回几年以前流行的样子。
  客厅很整洁,卧室的门关着。我在客厅的一只三人沙发里坐下,面对着一字排开的各种电器,以及墙壁上悬挂的大大小小的照片——都是舒澜一个人的,不同的衣着、相近的幸福表情。在这个家里,至少是在这间小客厅里,看不出有人和她共同生活。她,就是这个无论由几个人组成的家庭的中心和灵魂。
  舒澜把冰冻的咖啡摆在我面前的玻璃茶几上,自己拉过一只带轴辗的小沙发,很舒服地坐在我的斜对面。
  看你的书的时候,我老有一种冲动,就是想跟你说说我自己的生活。好像你从来没有碰到过一对幸福的夫妻和一个幸福的家庭,好像所有的婚姻都危机四伏。这跟我的状态不一样,我的婚姻可以说是没有危机的……也不是,就是没有那种外来的威胁,我们都非常稳定……就是那种很自觉的向后转,把脸对着这个家,我们的问题来自自己,来自内部。你明白吗?
  我肯定是不明白的。从舒澜的面容到她的从容的生活,我感受不到任何不如意,甚至我以为她将会给我讲述一个圆满的婚姻故事,尽管她在电话里已经告诉我她的婚姻是“非常态的”。但是这并不影响她过着相对满意的日子。她的所谓“非常态”,也无非就是指她现在的丈夫在她之前曾经有过婚姻,而且那个婚姻留下了一个已经11岁的女孩子。
  舒澜在说话的时候语调平缓、表情宁静。她的样子使我想起我曾经采访过的一个未婚女孩子说的那种家庭稳定的女人,她们表情淡然,从容不迫,略带憔悴,总体上给人感觉日子不错,略有不如意也是暂时的、无碍大局。
  我把这种感觉告诉舒澜,她笑了一下,也是那种比较舒心的笑容,而且从此这种笑容就凝固在脸上。
  你觉得我是这样的吗?好多人都这么说。如果从物质生活或者夫妻感情方面来讲,我应该算是比较如意的,但是确实就像老话说的那样,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这本经就更是特别难念。有时候我自己也不明白,我当年怎么就那么义无返顾地跟吴平结婚了呢?假如我没有嫁给他,我的命运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你还记得王缤吧?
  我说我上然记得,那是教过我的老师中最帅气、最有性格的一位。舒澜微笑着听我回忆当年的女学生因为能跟王缤老师一起面对面吃饭都会感到兴奋。
  别人也奇怪,我怎么会跟他分手。可是我就是觉得我们不合适,老好像缺点儿什么似的。我跟吴平结婚以后才有些明白了,大概是因为王缤是我的同龄人,在我的感觉里,同龄人是不能给我任何生活上的帮助的,他就像我一样不成熟,他不能成为我的生活支柱,我们俩要一起摸着石头过河,没有安全感。,吴平比我大12岁,现在相隔5年就算一代人,我们俩差了两代人还要多,他足够成为我的父兄加朋友加丈夫了。
  我没有恋父情结,我的父亲没有什么可恋的。但是我喜欢有一个人能够给我出主意、拿主意,像对待孩子一样呵护我,所以现在我们家也是有两个孩子,一个是我、一个是他女儿。我经历了两次和我家的大冲突,一次是因为离开王缤;一次是因为要跟吴平结婚。后一次最严重。其实离开王缤是必然的,我不想作那种什么留守女士,他是一定要到英国读博士的。
  我妈说我傻,王缤一个人先出去,之后我就可以跟他走,不管怎么说,他是文化人,而且他又非常在意我,先苦后甜吧。但是我不这么认为。我想找的那种男人首先是很有主见的,而且能够承担我的精神。我这么说你可能不大容易理解。
  就是……这么说吧,我的丈夫我首先要对他有一种爱慕,爱,当然不用解释;慕,就很复杂。比如我需要能在心理上依靠他,在生存能力方面佩服他,我很难想象,一个女人,对自己的丈夫就像对一个根本靠不住的同事或者一般朋友,这个女人会多么没有安全感。我和王缤就是这样的。比如我毕业分配的时候,问他的意见,他说“你看着办吧,只要你觉得好我就觉得好。”这叫什么话?我觉得一个男人必须能够也愿意设计他所爱的那个女人,他才能很投入地跟你一起共同生活。王缤不是。他最喜欢说的话就是“我随便你”、“怎么着都成”。可是我没法跟我妈说这些。她说我幼稚,精神上的东西迟早会淹没在物质化的内容当中,她说:“我和你爸,一辈子都没说过谁爱谁,不是也过得挺好的?”从我妈我也能感觉到,人和人真的是不一样。
  婚姻理想是很难用一句话、两句话说清楚的,总之我和王缤就这么分手了。我妈说我早晚会后悔的,可是到今天我也没有后悔。
  舒澜捧起浓浓的咖啡,喝了一小口儿。表情里竟有了几分得意。我问她,既然是不悔为什么还会作关于嫁给王缤的假设,她摇摇头。
  那仅仅就是一种假设啊!现在让我重新选择,在王缤和吴平之间,我还是会选吴平。而且,我的恋爱经历非常简单,只有这么两个人,对吴平有些不满意的时候,能想起来的男人,也只有一个王缤了。也就是想想而已,我和吴平是不会分开的,我们一起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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