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招---席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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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招---席绢-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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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也不是仇岩厉害到未上先知,而是自从在川境与封家母子相识后,三天两头总会有这种事发生。没有人知道为何封崖天生会爱死了人人害怕的毒物,更不明白他怎么总是有法子招惹来这些虱子。
  自从封崖在员宅抓到了五条毒蛇、三只毒瞻、八只毒蝴蛛后,原本雕梁画栋的贝宋大宅——一个安全的保垒,便人人自危了起来:要是哪天封崖骑了一只猛虎进门现宝、手上抓著大漠毒嗽,怕也不是太稀奇的事。所以仇岩非常有先见之明的随身携带器皿,务求护卫职责善尽到完美无缺的地步。
  仇嵌将盒子的暗锁扣上,交给封崖,拍了拍他头,打发了出去,才转身面对主“爷,受惊了。”
  “习惯了。”傅岩逍叹了口气,一票女眷花容失色的逃跑,热闹已不复见,倒是接下来封崖会恨惨,娘子军们大抵会卯起来修理那小鬼。没了奕棋的兴致,拍了拍高大得吓人的仇岩。
  “咱们到书房吧。你辛苦了。”
  “是。”
  刘若谦喜欢身处市井中的感觉。以他的身世来说,他无论到了何处,落脚于酒楼或食肆,都大可吃尽山珍海味、住进最顶极的厢楼,享受高人一等的待遇。但他不。精致大餐或清茶淡饭、摊边小吃,吃来皆各有风味,倒不是非要讲究不可。
  身处市井间最大的附带效益是听一些闲言杂语以娱自己。是!刘若谦最大的乐趣莫过于如此。然而这并不教人意外,既然他向来是个多管闲事的人,那么没道理不以这行为为嗜好吧?
  如果想快速了解一个陌生城市的民风、人情,投身入茶肆瓦舍间就包准没错的啦!
  上自财势兼具的当户,下至邻家王二麻子昨日逛了窑子教家里婆娘打出大门,无所不知、无所不聊。再加上说书的人活豪活现的加油添醋下来,活生生像看了场戏。
  才落脚两天,刘若谦便已知道现今临安域第一富贵人家是贝家;但自从傅姓男子王事后,日后想必非改成传家不可。
  这傅姓男子可厉害了。生意能手不说,善钻营,连官府方面都有人脉。为官清廉的临安刺史更常是贝宅的座上宾;刺史之子,有临安第一美男子之称的赵思亮更是傅岩逍的知交。
  虽说官商不曾有明目张胆的勾结,但众人只消知道两造有甚笃的私交,恐怕连地头蛇也不敢上门刁难、讨些无赖钱。因此近三年来,原本三大巨富鼎立的临安,在傅岩逍的手腕下,早已超出其他人成为人人艳羡的首富了。
  傅岩逍入主贝宅后,大肆排挤亲家林姓,以及同源的贝姓,不再互相扶持也颇受人侧目。脐带相连造势是人之常情,怎么地想不通傅岩逍反其道而行的居心。
  傅岩逍、傅岩逍……满城每日不谈上一回总像日头不该落一般。临安城几乎为此人疯狂。
  而刘若谦与霍逐阳来得正巧。因为傅岩逍在有了一妻一青楼知己后,现下又纳了一名新寡为妾,嘴动了全城。因此方便刘若谦二人从头听一次此人的传奇。每一个人都乐得对他口沫横飞一番。
  而他们找对了人,给了“聊闲茶肆”的掌柜一壶茶、一锭银子,便源源本本知道了傅岩逍入主贝家三年来的大小事迹。
  “……这傅大爷也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比起刺史大人那位生来带病的独生子来说,傅大爷只好一些而已。常年带著商队南奔北走,全靠他身边那个仇护卫。那个仇嵌可真是吓煞人也,比我们寻常男人高上一个头,壮上一倍,看起来像塞外的人,又瞎了一只眼。
  每次陪著傅大爷出门,光那脸就吓得没人敢生事了,更别说他长相本就可怖。在两年前替刺史大人捉了一名江洋大盗伏法后,再也没人敢找买家麻烦了,至少不敢明著来。唉,那江洋大盗真是自找死路,潜入贝家想劫财便罢,偏偏又想染指傅夫人,就是我们临安第一美人贝凝嫣小姐呀。那个大盗一掌把傅大爷打得吐血晕死,要不是仇护卫赶到,并接住由栏竿跌下的大爷,这傅大爷怕是活不成了。江洋大盗还没来得及碰到夫人一根手指,便已教仇岩削去登掌,并当下去势,废丢全身功力才给丢到官府,那时也只剩一口气了。”
  故事十分精采,但刘若谦无法不分神注意到霍逐阳一闪而逝的激动神色;在激动过后,却又是无比的漠然如雕,像是有一抹怎么也掩不去的恨……或爱?
  他佯装非常好奇的间掌柜问题,并密切注意霍逐阳的神态。
  “王掌柜,您说说,这傅大爷与夫人的感情好吗?怎么又有红粉知己又有小要的?”
  王掌柜喝了一大口茶,又权威的开口了:
  “男人嘴,哪一个不三妻四妾的?何况傅大爷这种男人,好歹他没有像那些取得女方家财便把结发妻丢一边的人不是?他们夫妻可也是相敬如宾哩。我们大夥都猜,他们夫妻三年下来未孕偶一女半子,才教傅大爷娶妾进来。女人家,但求别被休就万幸了。”
  “哇?不对。我记得昨儿个听说傅夫人有个女儿……。”刘若谦不明白的道。
  “哎,收养来的嘛!他们夫妻成亲三年,女儿却四岁了。听说是贝小姐的贴身丫头与长工私通有的种。还是贝家小姐好心肠,安排了丫鬓嫁到北方,并且收养了小孩当伴。贝家小姐自幼就心慈手软,要不是嫁了傅大爷,这贝家今日只怕没这光景了。”
  由于已到用膳时刻,一批又一批下工的苦力全住这边瓦舍涌来觅食,王掌柜也不再有闲情磕牙,忙著招呼客人去了。
  喧哗的空间打扰不了这一方的静讥,刘若谦很是兴味的直盯著霍逐阳瞧。
  霍逐阳心中警戒,丢给对方两枚无聊的眼神,扔下一些碎银便要起身。
  “回房歇著吧,今晚待访“贪欢阁口与“西施楼'。”利用昨日探访了临安所有伎坊数量,决定先由这两家首屈一指的勾栏院找起。
  “我比较有兴趣的是那位刺史大人的公子。不知生来带著什么病,这么人尽皆知的赢弱。”
  “找人要紧,劝你别又生事了。”
  “医者父母心,怎可嫌我多事?”刘若谦怪叫。
  “你想招惹姓傅的,所以由刺史那边下手。”霍逐阳不客气的挑明刘若谦的企图。相识多年,要理解这人好事的头性并不困难。
  刘若谦没有费舌否认,反而笑得不怀好意,不知打何处又爱出一柄摺扇,写意的煽著:
  “我想招惹的,是你。”满意的见到霍逐阳眼神一冷一炽的交替,他好快意的率先走出茶肆,还快乐得差点给门炖拌到,跌了个五体投地。
  每当他顽心又起,寻妻一事只有被搁置的份,霍逐阳呼出一口长叹,阴沉的眼神下翻涌著复杂的波涛,立定在人潮中央,眼神不由自主的拉远到夕光拢聚的西方。屋宇高耸入云的贝宅,被夕光映成了美丽的金黄,像披了黄袍的帝王,世世代代是临安城财势加身的表徵。
  也是他准备彻底摒弃的过住。
  随著日落,沉潜入黑暗的底渊,连波纹也不该有。
  坚决的背过身,往东迸大步走去。与贝牢一步一步的拉远,互成黯然的黑影,隐没于天涯约两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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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大唐的伎坊分为许多层次,官妓、私娼、歌伎、乐伎、舞伎……自从战国时代管仲设立第一座公营伎坊“女阎”之后,一代一代的革新下来,也不再是只有罪犯的妻女以待罪之身入娼。尤以到了大唐,伎分多等,司其专长博得色艺双全的美名。才、情、色、艺皆具才有资格挂上头牌,招徕名流仕子赏风弄月,并且让银两如潮水般涌进来。
  临安城原本由‘西施楼’大大美人坐镇,今其它伎坊黯然失色,只求剩余些许渣淫可食。但自从两年多前‘贪欢阁’找来了一名京城美人织艳系住了一串裙下孝子后,从此两方人马日夜较劲不遗余力。若非‘贪欢阁’有傅岩逍依靠,怕不早被‘西施楼’的恶霸打手给拆了上百次。这‘西施楼’的靠山据闻是江湖上某黑帮,莫怪坊里的打手皆熊腰虎背。日后还不知会怎样哩,至少可以肯定想和乎相处是绝对不可能的。
  今儿个方一入夜,‘贪欢阁’便已涌入大批人潮,尤以‘艳台’最炽,十张云石桌皆坐满了世家公子,全为了瞻仰织艳的美丽与才艺。
  织艳以棋艺为一绝,并精于凌波舞姿,三丈高的‘艳台’有三十尺见方,是她一展舞艺的地方。奕棋、出对子、吟诗,每日不同的花样,才情出色者更有幸受垂青,进入香闺一叙,撩拨得公子哥儿们日夜苦候,并努力充实自己的才华,轨怕在‘艳台’会里失色去了面子。
  ‘艳台’与云石桌约莫有五、大丈的距离,加上高度与夜色,若想把大美人看个分明,可得要有本事才行,寻常人的眼可难细看了。
  刘若谦坐在最后方的一张云石桌边。好位置早已被占走,但以它的功力来说,早在织艳一出来,便已明白的打量完名妓的娇客。
  果真是个绝色。
  “别说傅岩逍了,连我都动心。”刘若谦中肯的说著。如此绝色,实有今人倾家荡产的本事。
  霍逐阳不理会刘若谦似有若无的挑拨,公事化的陈述他由‘驿帮’联系站得来的消息:
  “织艳,在官府登记的本名是朱敏敏,一个寡妇,丈夫是京城人士。三年前死于肺疾。
  年龄不详。”
  “登记在官府的名字不见得是真名。有她娘家的消息吗?”他对自已未婚妻的容貌没啥信心,因此早已删掉这朵花魁可能是他未婚妻的想法。
  “她娘家在恫城。萧家小姐的原籍也在恫城。”因为这一点,所以进临安以来,便以织艳为第一目标。
  “还有什么?”刘若谦望向霍逐阳有所保留的眼。这家伙、不肯给人一次痛“据闻织钝的胸口有一枚胎记。”
  “她的入幕之宾说的?”刘若谦心口沉了沉,喉节滑上滑下,突然不自在了起“我们旗下“华陀堂'的大夫曾为织艳治过病。在非礼勿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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