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颜可也不客气,读书人了不起了么,从前她还一直认为百无一用是书生这话,到底有些偏颇,如今看来,这话还真是对极了,这些个读书人,满脑子都给读傻了,简直就是家中的蛀虫,连养活自己的能力都没有,只能等着家里的人无条件的支持他们,供给他们吃穿用度,居然还好意嫌弃自己的家人。
那些个正派的读书人,都被洗脑成了一群只会读书,什么也不会做的傻子,更不要说她家这位从来就游手好闲的二哥,他眼下不就在算计着,怎么用自己的妹妹去换取一笔钱财来还他的赌债么,这样的人,简直不配称为人,他就是个人渣。许安目前之所以还不敢太过放肆,那是因为他还知道,他上面还有个大哥许福,真的做得过分了,大哥一定不会同意,若是跟大哥把关系闹僵了,谁来供给他的衣食住行啊。而且大哥许福的脾气本就倔扭,他就是有些想法也只敢在心里想想,不敢说出来的。
“你,你一个妇道人家懂得什么,读书可是天大的事,哪个当官的不是寒窗苦读数载的。”许安被许颜一番话给挤兑得恼羞成怒,脸都涨得通红,更多的是心虚,若是许颜真的跑到书院去大闹,得罪了他的老师,那可就坏了,说不定他明年参加科考的资格都会被取消,那可就不是闹着玩的了。
“是啊,我就是个妇道人家,可是连我这个妇道人家都知道,要孝敬长辈,爱护晚辈,对待长辈的态度也该是恭顺谦和的,可是有些人呢,不但不孝敬长辈就算了,反而嫌弃起生养自己的老父来了。那良心啊,都喂了狗了。”
许颜冷笑,许安那一套,用来蒙一蒙大哥许福和许父,兴许还能有些作用,可是若是想来蒙她,那可就是在做梦了。她这位二哥,好吃懒做,好逸恶劳的性子,怕是已经没得救了,若只是这样尚且还能说是家中将他娇惯了,她若是对旁人介绍的时候,还能说,最少他的心不坏。只可惜,很显然,连这一点她都说不出口了。
“哼,好男不跟女斗,我不同你计较,你且说,那钱老二的亲事,那笔聘礼可是用来救治爹的,你是允还是不允。”许安见说不过许颜,也懒得再跟她绕弯子了,直接将自己的目的说出了口。
“我不允!”许颜也不是省油的灯,冷笑了几声,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下来,忽悠她不成,竟然还想用威逼了,他还真以为什么事情都能按着他的想法么,当真是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吧。
“我不但不允,二哥你给我听好了,这件事你最好想都不要再想,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你若是敢逼我的话,就不要怪我不客气,反正破门而出这样的事情我都做了,更不要说是一纸诉状将自家兄弟告上公堂了。二哥若是不想明年那科举考不成,最好是不要再打我的主意。至于给爹治病和雇人来帮咱们家种地的钱,我自会想办法。”
许颜实在是懒得再跟许安纠缠了,而且她也不怕许安跟她翻脸,当着许福的面,这许安还不敢真把她怎么着。而且她已经打定主意,明天一早,就带着妮儿去寻合适的屋子,她一定要尽快搬出去住,省得再看许安这张让人望而生厌的嘴脸了。
第 17 章
许颜当着许安的面拂袖而去,也将话摊开了说了个明白,亏得她已经是嫁过一次了,如今若是要再嫁算是二嫁,仰仗着这青酋的律法,而那许安又是个举子的身份,才能镇住了他,不然她还真是拿许安一点办法都没有的,不过即便是如此,她还是要尽快寻好屋子,带着妮儿住出去,自立门户才是正道,许安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怕是惦记上她了,日后还不定怎么算计她。
思来想去,买房子这事情吧,怕是还得请人帮忙才成,若是她现在说要去买房子搬出去住,只怕家里反对的声浪就高了,尤其是许安夫妇俩个,还不想尽办法,要从她手里将买房子的钱给弄走,到时候只怕是夜长梦多了。好在目前来说,她的工作也算是有所保障,她跟俞师攸签的协议是一年的,也就是说,这一年里,只要她能交出足够数量的绣样,生活是绝对不成问题的,说不定还能存下一笔不少的银子来。
翻来覆去的想了一整个晚上,她决定去绣纺找陶掌柜,眼下她能寻了帮助的人,也不过就是跟她有雇佣关系的俞记绣庄的人了。而绣庄里,除了俞师攸,她唯一熟悉一些的,也只有那个打过两次交道的陶掌柜了。
她却是没有想过要去找俞师攸帮忙,毕竟人家是大老板,日理万机不说,他们之间也就仅限于见过两次,而且昨天的那件事,还闹了个大尴尬,想必他怕是要在家中修养一段时间里,她总不能就为这点事情还跑上门去请人家帮忙吧,何况,他们的关系也没有那么好吧。
决定了之后,许颜倒是能睡踏实了,倒不是说她就这么凉薄,许父还瘫痪在床,她这边竟能睡得踏实安稳不说,还打算尽快的搬出去自立门户了,只是,她到底不是这身体的原主人,对许父本就没有那么多的感情,何况这许家的复杂情况,简直是让她头疼,而且受时代大环境所限制,她能做的事情,实在是不多,眼下她更多的是要为自己和妮儿考虑,也就管不了那么许多了。
许安夫妇俩个实在是太过势力,尤其是许安,简直是被娇惯坏了,眼下若不是还顾及着明年考科举的事情,怕她把事情闹大了,只怕他就要强行将她送去那钱老二家里了,至于老大许福,许颜揉了揉额角,这人实在是太过老实了,而且这古代的男子,多半都有些重男轻女的思想,弟弟和妹妹之间,明显他是要偏着弟弟的,更何况许安还是个读书人,在那个老实巴交的汉子眼里,读书那可是天大的事情,读书人说的话,那可比圣旨还管用。
好在,还有个大嫂吴氏,亏得吴氏一向比较强势,所以,愣头愣脑的许福才没有被许安给剥皮拆骨了,许颜是一点也不觉得她还能指望上大哥许福来主持公道了,若真是让他来主持公道,不管有不有理,公道都一定不会站在她这边就是了。所以,说来说去,能靠的也只有自己罢了。
不过,饶是如此,她也还是打算将自己原先收起来的那十两银子先拿出二两来,给许父请大夫买药,少说也能支撑一段时间了,至于以后的事情,那就等她安顿下来再做打算吧,眼下她还没有安顿下来,打算得再好也都是空的。
第二天一早,许颜还是如往常一样起来洗漱,然后去厨房帮着吴氏嫂嫂一起做了早膳,又张罗着让家里几个小鬼头吃饭,直到许安用完早膳,带着俩个侄子去了书院,这才消停下来自己吃饭收拾碗筷,然后帮着吴氏嫂嫂做了家务,至于许父那边,是许福一大早过去伺候的穿衣梳洗。
等到许颜带着妮儿出门去绣庄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快到中午的时分了。许颜琢磨着等会到了街上还是先带妮儿去吃东西,然后再去绣庄好了,免得先去了绣庄,若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又该错过饭点了,她一个大人倒是问题不大,少吃一餐,迟点吃都没有关系,可是妮儿还在长身体呢,可不能饿着了。
许颜带着妮儿上了街,吃了一大碗馄饨,又给妮儿买了糖葫芦,这才带着妮儿到了绣庄。母女俩个到达绣庄的时候,已经是午后的时分,正是午休的时候,绣庄里三三两两的人,看上去都没有什么精神。
陶掌柜的原先在柜台后头算账,看到许颜来了,连忙拍醒了一个打盹的小厮去给许颜沏茶来,这才带着许颜到了偏厅,等那小厮送来茶水,许颜又交代妮儿乖乖坐在一旁看许颜给她画的口袋书,这才跟陶掌柜攀谈了起来。
“许娘子,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你那些绣样最近可是卖得很好呢,东家吩咐要绣娘们再多赶制一批呢,眼下绣庄里的绣娘都忙不过来了。”陶掌柜的给俩人倒了茶水,这才笑着说道,他一直在这俞记绣庄里当掌柜的,所有的账目都是经过他的手才送到东家手里去的,这许颜的新鲜绣样送过来之后,这个月的账目涨了多少,他可是亲自一笔一笔的算出来的。不得不说,到底是东家眼睛毒辣啊,当初若不是东家在,他说不准就把许颜给赶跑了。
“是么,那就好,我还担心那些绣样成品卖得不好,让我白白领了东家的饷银呢,那我可就于心不安了。”许颜喝了两口茶,才笑着缓缓的道。说实话,她那批绣样虽然得了俞老太太的首肯,又得了俞师攸的赏识,可是到底能不能符合这个时代的人的审美观,她心中还是有些没底的,如今眼见着效果不错,也总算是安下心来了。最重要的是,只要她灵感不绝,未来一年里她的工钱就有保证了。
“许娘子说笑了,那些绣样如今卖得很好呢,许娘子的画工和配色当真是不凡。”陶掌柜的笑着捋了捋胡子,客气的道。如今绣庄里谁不知道,这许家娘子的画工和配色,那可是得了东家的赏识的,说句不客气的话,能让他们东家赏识的物件,还少有不受人追捧的。
许颜见状只是笑了笑,然后从兜里掏出一个油皮纸的包裹,递给陶掌柜的,然后笑着道:“我听说陶掌柜的家中有一个孙女,跟我家妮儿差不多大小,这里头的是许颜自己做的一些小鱼干,平日里都是给我家妮儿当零食的,想必陶掌柜家里的小孙女应该也会喜欢,所以,特地带了一些来,还望陶掌柜的不要嫌弃才好。”
“哟,许娘子这是做什么,这可叫我怎么好意思呢。”那陶掌柜见状连忙推辞,只可惜,许颜却是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陶掌柜的,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过是些小零嘴罢了,上次掌柜的不还送了我家妮儿一个荷包吗,这妮子可是喜欢得紧的,这些就当是我的回礼了,有来才有往不是。”许颜笑着又将陶掌柜推回来的油纸包推了过去。
“既然许娘子这样说,那我就却之不恭了。”那陶掌柜的见许颜说到这个份上,也只好笑笑将东西收下了,许颜送的本也不是什么多贵重的东西,倒是也没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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