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才要走,孙书言便伸手拦住了她,并将药包塞进了她手中:“把这个放进顾怀彦的茶水里。”
望着手里的药包,四月疑惑不解的问道:“这是何物?为何要将其放进顾少侠的茶水中?”
孙书言将手搭在四月的肩膀认真的看着她说道:“这里面是迷药,服食此物会让顾少侠暂时陷入昏迷状态。”
四月赶忙将药包丢到了地上:“为什么要将他药昏?若是他醒不过来该怎么办?”
俯身捡起地上的药包后,孙书言再次将手搭上了四月的肩膀,眼里尽是柔情:“那小钟离素来是由你照顾的,他这做舅舅的好不容易来一趟能不问东问西的吗?
若是他一直纠缠着你与他讲小钟离的事,谁来陪我呢?我们见上一面有多难,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所以呀!我们就先让他好好睡上一觉,咱们俩也好心无旁骛的聊聊天。等你的少庄主归来之时,顾少侠差不多就该醒啦!”
尽管极不情愿,但孙书言一再坚持这只是普通的“迷药”,并表示这么做只是为了多一些和她相处的时间。
思虑了再三,四月还是勉为其难的将此事答应了下来,并让他保证下不为例,仅此一次。
进入大堂后见顾怀彦端坐在木椅上,四月便上前施了一礼:“俊武哥哥已经带人去寻少庄主和白姑娘了,相信顾少侠很快就能见到外甥了。”
说罢,四月颤抖着将手中的茶碗递到了他面前:“这是我亲手泡的茶,顾少侠……若是不弃,不妨尝尝看四月的手艺如何。”
顾怀彦只一心牵挂着外甥与擒杀百里川这两件事,并未注意到四月的紧张与不安,想都没想便从她手中接过了茶。
将茶放到鼻尖闻了闻,顾怀彦忽而笑道:“这是用虎跑水泡的杭州龙井,真乃茶之上品。”
四月十分生硬的点了点头:“这杭州龙井确实是用虎跑水所泡,顾少侠果然好见识。”
顾怀彦再次将茶放到鼻尖闻了一下,继续说道:“龙井茶产于杭州的龙井村,分为‘狮、龙、云、虎、梅’五个品种,其中多以产于狮峰的龙井品质最佳。
龙井属于炒青绿茶,向以‘色绿、香郁、味醇、形美’四绝而闻名。好茶还需好水泡,故而这‘龙井茶’与‘虎跑水’也称为‘双绝’。”
顾怀彦说的头头是道,四月不免又对他多了一丝敬佩之情:“想不到顾少侠不仅武艺超群,竟还是品茗赏茶的高手。”
顾怀彦却是笑着摆了摆手:“哪里的话,我所知道的这些不过是皮毛而已,且全都是听我师姐所说,她才是真正精于茶艺之人。倘若有一日你见到了我师姐,相信你们二人定会很谈得来。”
四月勉强的笑了笑:“是吗?有机会的话四月定要与顾少侠的师姐切磋切磋茶艺。”
“这有何难,改日我自当为你引见。”话才说完,顾怀彦便将茶送到嘴边欲要饮下。
“顾少侠!这茶不能喝!”紧急关头,四月猛地从口中吐出这样一句话来。
顾怀彦低头看了看茶,又抬头看了看四月,这才疑惑的问道:“怎么了?这茶为何喝不得?”
“没……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茶还是新泡的好喝一些。方才与顾少侠聊了这许多,怕是这杯茶已经凉了吧!不如……不如让我重新为顾少侠泡制一杯如何?”说罢,四月伸手便欲夺过顾怀彦手中的茶。
“不用那般麻烦,况且我确实感到口渴了,这茶温刚好入口。”
待顾怀彦将茶水全部饮下后,却随之皱起了眉:“我记得以前师姐泡给我的茶是甘甜可口的,今日这茶怎么略带丝丝苦涩之味?”
听过顾怀彦的话,四月“噗通”一声跪倒在了他面前:“顾少侠!我对不住你,你便砍我两刀出出气罢!”
顾怀彦着实被四月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他忙伸手去扶她:“四月姑娘,你这当真是折煞我了。都是我口无遮拦,四月姑娘好心为我泡茶,我却竟说一些糊涂话……还望姑娘海涵。”
他才将四月扶起,便觉得头脑发晕、胸口憋闷、内力外泄,并止不住的往外冒虚汗。
直到此时,顾怀彦才意识到四月的不同寻常,他扭头看了一眼桌上的茶水:“原来这茶里有毒!”
“顾少侠,你……你还好吗?”见他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四月一下子也心慌起来,她从未料到这“迷药”的药性竟会如此猛烈。
“我没事……”顾怀彦本能的想要运动将毒逼出体外,却发现自己根本提不上劲,更别提运功逼毒了。
“顾怀彦,你不是一向都很厉害的吗?你的刀法不是举世无双吗?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是你在我茶里下的毒?”
顾怀彦抬头看向说话之人,原是那孙书言得意洋洋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四月忙走到孙书言身边着急忙慌的问道:“书言,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顾少侠看起来会如此辛苦?”
孙书言笑着摸了摸四月的头:“乖,你做得很好。现在这里没你的事了,我不想让你看到血腥的一面,你先暂且避一避。”
四月狠狠的将孙书言推到了一旁,继而又指着他疾言厉色的质问道:“你骗我!你竟然被骗我!你怎么可以骗我!”
哭闹了一阵后,四月指着孙书言的鼻尖吼道:“还不赶快把解药拿出来!不然的话,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好,我这便将解药给你!”话虽如此,孙书言却是假借拿解药之名靠近四月,并一掌将她劈晕。
安置好了四月,孙书言才踱步到顾怀彦身边阴笑着说道:“实话告诉你吧!你中的毒根本无药可解,你死定了!”
顾怀彦用凛冽的眼神看着孙书言,怒骂道:“卑鄙无耻!”
说完这话,他拔出后背的惊鸿斩便向孙书言砍去。孙书言只一个转身,便轻轻松松的躲过了他的刀,那一刀只将一张椅子劈了个粉粹。
此时的顾怀彦身心皆痛苦不堪,一个扑空后便直直的撞到了门框上。他一手用惊鸿斩支撑着身子勉强站立在地,另一只手紧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
脸上扭曲的表情完全将他现在的苦楚表露无遗,孙书言趁机从怀中摸出三枚飞镖向顾怀彦掷去。
见势不妙,顾怀彦忙施展掌力将身侧的一扇门拍下,这才抵挡住那三枚飞镖而得已保命。
第三五九章 飞来横祸(一)
眼见孙书言的飞镖全部射在了门板上,顾怀彦强撑着虚弱不堪的身子提起内力将飞镖吸取到掌心,并飞速的朝着孙书言投掷过去。
尽管孙书言已经极力躲闪,其中一枚飞镖还是刺中了他的肩膀。当他抬头看向门框时,顾怀彦早已没了踪影。
虽然满眼的不甘,孙书言却还是露出了邪魅一笑:“就算你逃出去又能如何,此毒无解,你迟早都会化作一黄土。”
说罢此话,孙书言拔下肩膀的飞镖看了一眼后,眼珠一转便重重的将其插在了肩膀的伤口上。霎时,血流如注。一时吃不住痛,他手中的飞镖也应声掉到了地上。
草草的将正堂伪装成似乎经过一番激烈打斗过后,孙书言才俯身蹲到了四月身侧:“月儿,快醒醒……我们该走了。”
缓缓睁开双眼后,四月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便是关于顾怀彦的:“顾少侠呢?你把他怎么了?”
“你先别管这么多了,当务之急是赶快离开这里,不然等钟离佑回来一切就都来不及了!”孙书言深知自己不是钟离佑的对手,若是他回来后得知这一切必定杀了自己为顾怀彦报仇。
所以,他必须要在钟离佑回来之前离开。
孙书言使劲拖拽着四月往外走,四月同样死死拽着孙书言的袖口无比严肃的说道:“我不走!你也不许走!我不该受你蛊惑在顾少侠的茶里下毒……等少庄主回来我要和他说清楚,我要向他道歉。”
孙书言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朝着四月瞥了一眼:“你别犯傻了好不好!顾怀彦身中剧毒,无药可解是必死无疑!
若是被钟离佑知道我们下毒残害他兄弟,你觉得他会放过我们吗?他只会杀了我们为顾怀彦报仇!
到底是我蛊惑你,还是钟离佑蛊惑你?如果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于我,我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吗?你只知道关心你的少庄主,你有没有站在我的立场为我想一想?”
此时此刻,四月满脑子都充斥着悔恨与自责,又哪里肯听的进孙书言的话。
她依旧坚持己见同孙书言争辩着:“与其一辈子都要受尽良心的谴责,我倒宁愿死在少庄主手上!如若顾少侠真的难逃一劫,我心甘情愿为他抵命!”
“你情愿,我不情愿!”怒吼一声后,孙书言便将四月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心甘情愿为其抵命的顾少侠……我对他确实不仁,可他待我又何尝有义?”
“啊!怎么会这样!”望着孙书言血流不止的肩膀,摸着那黏糊糊的伤口,四月早已将顾怀彦的事抛诸脑后,取而代之的是焦急与担忧。
“书言,你疼不疼?怎么流了这么多些血?”
“这招果然好用!”在心里窃喜了一声后,孙书言却于脸上摆出了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顾怀彦为了报复我,狠狠的在我肩膀砍了一刀!若非我躲避及时,这条手臂是无论如何也保不住了!
有一件事你还不知道吧?他的惊鸿斩上也是喂了毒的。若是无人相救,我至多也只有几天的活头了……终于有人为你的顾少侠抵命了,现在你满意了?”
听过此话,四月登时慌了神,连忙摆手解释道:“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书言,我从没想过真的要你去死啊……”
“事到如今,已是多说无益!横竖都是一死……罢了,我就陪你留在这里,让钟离佑一掌劈死我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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