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连戟的情绪越是激烈,阮志南便越加担心云秋梦的安危,生怕她会在幽冥宫遭受苦楚,不禁皱起了眉头。
“世兄,我想吃东西。”说罢,蒋连戟再次将头埋进了他的怀中,死死的拽着他的衣领,一双眼睛却写满了狼狈之色。
或许是太过同情这个女孩儿的遭遇,阮志南笑着抱住了她,轻柔的**着她略微枯黄的头发笑了笑:“我去厨房为你端些东西过来,你稍等我一会儿好不好?”
蒋连戟使劲摇了摇头,带着哭腔的口吻说道:“不好,你说过不离开我的。”
几番交涉无果,阮志南只得将目光转向了妙妙,还未开口便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还是我去吧,你就负责留在这里照顾连戟好了。”
随着关门的声音结束,蒋连戟如受惊的小白鼠一样缩在他怀中瑟瑟发抖,不断的用言语恳求“陪伴”、“别离开”。
不管她提出什么要求,阮志南都一一满足,甚至像哄孩子一样拍着她的肩膀为她讲笑话。
面上的笑容再多也无法掩饰他内心的孤独与歉疚,怀中抱着蒋连戟,心中想的却是如何向云秋梦解释,更多的还是渴望得到理解。
月亮高升之际,妙妙再次将食盒提了进来,耐心的从中取出饭菜:“都是一些家常小菜,快过来吃吧。”
才坐上桌,蒋连戟便从妙妙手中夺过筷子扔到了地上,面色极为不悦:“好久没有和世兄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了,干嘛还要请一些无关紧要的人过来煞风景。”
阮志南才动了下嘴唇,妙妙便极为懂事的朝着他摆了摆手,随后又露出了恬淡的笑容:“反正我也不饿,就先出去了,二位慢慢吃。”
一阵沉寂结束,阮志南耐着性子为蒋连戟夹了一些菜:“多吃一些,这样才有力气出去玩耍。”
望着碗里的青菜和酥肉,蒋连戟的一滴泪水悄然落在了其中,用很小的声音询问道:“玩耍?和谁玩耍?你吗?”
阮志南笑着答道:“只要你答应我不再寻死觅活,我愿意陪你出去玩耍。”
得到满意回答,蒋连戟突然胃口大开,很快便吃完了一碗饭,当阮志南欲要为她添饭的时候却遭到了拒绝。
“世兄不是说只要我肯吃饭,你就要送两份礼物给我吗?”
“你稍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阮志南外出拿礼物的时候,蒋连戟拖着疲惫的身子躺到了床上,一眨眼便是豆大的泪珠。想来,她还是对昨晚的事情耿耿于怀。
不知何时,阮志南已经悄然走到了床前:“连戟,不要哭了……起来看看你的礼物好不好?”
蒋连戟哭着摇了摇头:“你还是不要对我好了……我怕我会沉陷在这虚幻的美好中无法自拔,我怕我会忘了我是谁,忘了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
说完这话,蒋连戟揭过被子蒙住了头,暗暗躲在里面哭泣,身体一颤一颤的充满了委屈。
无力弥补她受到的伤害,阮志南只能尽全力博她开心,摇晃着双手笑吟吟的说道:“我外出为你请大夫时看到有卖棉花糖的,就为你买了两个。”
带着被棉花糖瞬间融化了的少女心,蒋连戟重新露出了笑容,坐正身子便将其接到了手中,狠狠的咬了一大口:“你已经很多年没有给我买过棉花糖了,我也很久没有享受过这种甜蜜了。”
见她吃的高兴,阮志南才终于定下心来。
一整个棉花糖进肚,蒋连戟捧着另一只棉花糖吻了一下,转头对着阮志南笑道:“我突然想起了小时候……你会用积攒许久的铜板为我买棉花糖,自己却舍不得吃一口。”
回忆起小时候的事,阮志南很是轻松的笑道:“你是我的小妹妹,我为人兄长的自然要处处为你打算。”
轻轻将棉花糖放到桌上,蒋连戟用手拍了拍枕头:“世兄愿意坐到我身边陪我聊聊天吗?哪怕只有一小会也行。”
没有片刻的迟疑,阮志南便移步而至她身侧,指着她身上浅粉色的衣裳夸耀起来:“如此粉嫩可爱的颜色,最适合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了。”
“小姑娘?残花败柳还差不多吧!我已是不白之身,如何配的上这样美好的颜色。”说罢,蒋连戟狠狠的揉搓着衣裳上的花朵发起怒来,恨不得能够将其撕碎才好。
他原是想借机哄蒋连戟开心,结果却适得其反。
待到蒋连戟哭不动也闹不动的时候,阮志南才轻轻将她抱到了怀里:“你不是残花败柳,你是连戟,是一个善良可爱的好姑娘。”
“你知道我昨晚在幽冥宫的地牢里都经历了什么吗?十多个陌生男人围在我身边欺负我……他们撕扯着我的衣裳,对我上下其手,还、还……还害得我被所有人都厌恶、瞧不起。”
说到此处,蒋连戟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于尖叫中爬到了地上,随意捏起一块瓷片便朝着手腕割去。
“连戟,你千万不要冲动!”幸得阮志南及时阻止才没有酿成大错,只是轻轻割破了一层皮而已。
重新搂住了她的肩膀,阮志南一脸严肃的说道:“你受过的那些伤害,世兄通通会为你讨回来。相信我,我一定会杀了他们的。”
蒋连戟瞪着眼珠子盯着他看去,胸口起伏的异常厉害:“你会杀了云秋梦吗?是她和魔帝串通一气将我丢到了地牢里面,是她害我失去了贞洁!”
第六百一十七章 人心恶于猛虎
“不可能,梦儿不会如此狠厉残暴的!”阮志南的反应十分激烈,他是打死都不会相信他的梦儿会做出这种事来。
尽管这一切早在蒋连戟的预料之中,她还是倍感伤心凄凉,攥起拳头垂在胸口处暗自流泪:“就算事实摆在你的眼前,你还是不信我。”
阮志南忙不迭的解释起来:“我没有不信你,我只是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梦儿不会那么做的。”
蒋连戟的眼中满满尽是恨意,她扑腾着双臂大声吼道:“难道我会牺牲自己的清白去污蔑她吗?我那么爱你,我怎么可能和那些男人行苟且之事?”
害怕自己会干扰到她的情绪,阮志南一边道歉一边试图和他讲道理,却被她手中瓷片所伤。
悄然将受伤的手背到身后,阮志南仍旧笑的很温柔:“连戟,你先听我说……”
“你闭嘴!”蒋连戟狠狠的推了他一把,而后便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起来。
“你以为你的梦儿当真像你想象中的那么完美无瑕吗?她让我二哥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吃东西,还命人打我耳光……如果不是她从中作梗,我怎么会遭此屈辱?”
说着说着,蒋连戟不由自主的蹲到地上掩面大哭起来:“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
阮志南轻轻蹲到她面前拿下了她的手,一本正经的望着她:“我相信你,我相信这两件事都是梦儿做的。”
“你真的相信吗?”蒋连戟问话的语调里充斥着满心的怀疑,这样的回答实在太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轻轻点了下头,阮志南用手拂去了鬓边碎发,耐心的解释着。
“她让你二哥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吃东西,是因为你二哥身上背负着好几条人命债。她命人打你耳光是想给你教训,希望你不要再纠缠于我……”
未等他将话说完,蒋连戟便赏了他一记耳光:“不管我和我二哥受了多少委屈,你永远都只会站在云秋梦那一边,你永远都能为她找到绝佳的理由来辩解。”
摸了一下发痛的脸颊,阮志南突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心累:“对不起,连戟!你先冷静一下,我过会儿再来看你。”
说完这话,他缓缓站起了身向着门外走去,蒋连戟发疯一般在他身后呐喊起来。
“我亲眼看见魔帝对她事事礼让有加,两个人勾肩搭背的亲热无比!说不定就在我被那些男人凌辱的晚上,你的梦儿也伺候进了魔帝的被窝里面。”
阮志南头也不回的说道:“你累了就该多休息,而不是在这里枉费唇舌说一些损人不利已的话。”
蒋连戟冷笑着说道:“人心恶于猛虎……这个世上多的是你想象不到的残忍和背叛。”
走到门口的时候,阮志南突然停顿了一下:“是了,人心恶于猛虎……这个世上多的是我想象不到的颠倒黑白和无事生非。”
听过这话,蒋连戟不禁感叹道:“原来……我在你心中就是一个只会颠倒黑白和无事生非的人。”
像是下定决心一般,阮志南咬着牙说道:“你知道就好,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这样对梦儿不公平。”
蒋连戟小跑上前抓着他的手臂厉声质问道:“那我呢?我的公平又在哪儿呢?我平白无故遭此劫难,谁把公平还给我?”
沉默了片刻,阮志南才转过身来,认真的说道:“我会帮你杀了那些人,你乖乖在这儿等我的好消息……可以吗?”
蒋连戟轻声问道:“这算是对我的补偿吗?”
犹豫了许久,阮志南还是使劲摇了摇头:“其实我真的不知道我究竟欠了你什么,我更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补偿你……我只知道……我从来没有向你许下过任何承诺。”
这样的回应显然不是蒋连戟需要的,她跑回房间将博古架上的瓷器全部扔到了地上,声音格外悦耳。
满地都是瓷器碎片,阮志南没有啃声半句,只要能让她心里舒坦,随便她造作胡来。
一直矗立在门外的妙妙始终不敢进门也不敢离去,只是望着天上的点点繁星唉声叹气:“这一切和志南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难为他?”
屋内的姑娘摔光了所有能摔之物,感到不解气的她又抓住阮志南的手臂狠狠砸去,一张嘴也不肯闲着。
“所以呢?你是同情我还是可怜我?还是因为我成了一个人人看不起的破鞋、荡妇……自此以后,不管我走到哪儿都要被人戳一辈子的脊梁骨!”
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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