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眼角余光瞥到这一切,柳雁雪动作缓慢的移动着手指,许久才与对方的手指相碰,顾怀彦十分精准的攥了过去。
十指相扣间,柳雁雪努力昂头去追寻他的唇瓣,却在得手那一瞬间发狂一般咬了下去。
纵使感到吃痛,顾怀彦仍旧没有做出任何闪躲的动作,眼角眉梢的笑意越加温柔迷人,反倒是咬他之人的眼角缓缓溢出了泪水。
腥咸的红色液体一滴滴滑进柳雁雪的口腔,迫使她松开了口,大朵大朵的泪珠如断线珍珠一般滚落至床榻之上。
“雁儿乖……不哭……”低沉中略带沙哑的声音,让柳雁雪不由自主颤抖了一下。
顾怀彦抿嘴偷笑起来:“傻姑娘……你抱我抱的这样紧,还吃不吃饭了?鲜美的鱼汤,你都没有喝上一口呢!”
柳雁雪像个孩子似的抱着他的胳膊摇晃起来,撒娇一般撅起了嘴:“我要你喂我喝,不然我宁可饿死。”
顾怀彦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对着汤勺握去:“你与容容果然是亲生母女,撒起娇来简直一模一样。”
“怀彦哥哥喜欢雁儿这样撒娇吗?”柳雁雪在问话的同时转动身子坐到了顾怀彦的腿上。
出其不意的举动让他显得有些措手不及,原本被握于手中的汤勺就这样掉在地上,瓷器制造的汤勺最不禁摔,落地便成了两半。
没了喝汤的家伙,柳雁雪不仅不着急,反倒咧嘴笑出了声:“想来,老天爷不愿意给我机会喝鱼汤。”
“不是老天爷不给你机会,是你自己没有把握好机会,好端端的乱动什么劲。”
顾怀彦的言语中虽略有嗔怪之意,却下意识的将她抱的更紧,生怕一个不留神便让心心念念的姑娘由自己腿上摔下去。
低头瞧了一眼地上的碎片,柳雁雪总算生出了丝丝遗憾之意:“雁儿也不愿让怀彦哥哥一番心意白费,可是没有汤勺怎么喝呀?”
顾怀彦胸有成竹的说道:“这有何难!直接用汤盆喝,我帮你端着不就成了。”
柳雁雪将头摇的向拨浪鼓一样:“人家才不要呢!这样的吃相实在太不雅了,我可不能让你在背地里笑话我。”
“小人之心!”
“小人就小人呗,有怀彦哥哥做大人就行啦!”
说罢,柳雁雪缓缓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看的顾怀彦心头一喜,恨不得能一生一世都这样抱着她才好。
“想喝鱼汤吗?”
顾怀彦突如其来的问话让柳雁雪生出一丝疑惑,她才要相问,便感到握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似乎加重了力度。
一双温热的唇紧随其后封住了柳雁雪欲要张开的小嘴,一股带着鲜香之气的液体像瀑布一样滑进了她的口中。
惯性的动了动舌头,鱼汤便被咽了下去。
面色羞红的柳雁雪慢慢张开了眼睛,轻轻对着顾怀彦的胸口捶了两下,娇嗔道:“怀彦哥哥,你好坏……就连吃饭都要趁机占我便宜,人家不理你了!”
她的力气怎么能大的过顾怀彦呢,自然是逃生无门。
两个人的额头紧紧贴在一起,顾怀彦对着她的嘴唇吹了一下,使得本就害羞的柳雁雪当即垂下头去,气氛瞬间安静下来。
沉默了许久,顾怀彦似笑非笑的问道:“鱼汤好喝吗?要不要再来一口?”
“嗯!”这一次,柳雁雪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脸上还挂着甜蜜的笑意,只道这是她此生喝过最为鲜美的鱼汤。
约莫一整碗的鱼汤便以顾怀彦的嘴为容器,一口一口喂给了柳雁雪。
染上温柔的眸子似是可以滴出水来,一如往日甜美可爱的柳雁雪却一点点将搂在顾怀彦脖颈的双手移到了腰间:“怀彦哥哥,你先放我下来吧!”
并肩坐在餐桌前,柳雁雪眨巴了两下眼睛,很快便抿嘴偷笑起来:“怀彦哥哥,你闭上眼睛,雁儿喂你吃包子好不好?”
顾怀彦满心等待着惊喜降临,越发调皮捣蛋的柳雁雪却一连将三张包子皮塞进了他口中:“好不好吃?”
伴随着女孩儿银铃似的笑声,顾怀彦大口吞咽着将面皮咽进了肚中:“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肉包子。”
“没肉的包子还能叫肉包子吗?”柳雁雪笑嘻嘻的问道。
洁白的瓷盘中赫然摆着三只圆滚滚的肉丸,她毫不客气的将中间那颗夹进了自己嘴里,香甜的牛肉馅脱离了面皮的包裹便像肉丸子那般,轻轻一咬便有汁水溢出。
诱人的香味扑打在顾怀彦的鼻尖,令他忍不住做出了吞咽口水的动作,柳雁雪假装没看到似的继续品尝美味。
很快,一笼屉的肉包子全部以面皮和丸子分离的方式,被夫妻二人瓜分殆尽。
一直以来,柳雁雪都致力于恢复武功,已经许久没有像今日这般放纵自己的胃了,哪怕撑得打嗝,她还是想要再多吃点儿。
当她将目光锁定桌上最后一碗鸡蛋面时,可把顾怀彦吓了一跳:“我的小祖宗,你千万不能再吃了,若是把你撑坏了又要由我来心疼。”
话虽如此,他还是跑到厨房切了整整一大盘水果放到了桌上,满眼皆是心疼的神色:“真不知道你这三年过的都是什么日子,是不是连一顿像样的饭都没有吃过?”
这话可就冤枉了,柳雁雪在无眠之城这三年就像皇后娘娘一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负责伺候她的婢女仅次于怀孕时期的姬彩稻。
程免免心疼她的遭遇,端上桌的饭菜整整一月竟无一道重复,即便是主食也从来都是换着花样。
除此之外,燕窝类的补品以及补气养身的汤药更是不间断的送进她的居室,大多数都原封不动的被送回厨房,她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再好的饭菜吃在柳雁雪口中也是味同嚼蜡,她根本就没有将心思放在菜盘当中,心心念念都是顾怀彦的身影。
如今,她终于可以好好吃一顿饭了。若是顾朗容也在现场,只怕她会吃的更香,非得把自己撑成小肥猪不可。
柳雁雪捧着果盘狼吞虎咽的模样,与当年捧着点心盘的云秋梦如出一辙。
可这些画面,顾怀彦只敢在心里面想想,他怕说出口会伤到柳雁雪的心,更怕破坏难得好气氛。
感受到了爱人的灼灼目光,柳雁雪缓缓放下了果盘:“为何这样看着我,怪不好意思的……”
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小把戏就这样被当面拆穿,顾怀彦迅速扭过头去,假模假式的抄起筷子在鱼汤盆中搅来搅去。
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柳雁雪轻声说道:“我记得很久之前,你曾以同样的方法喂过我吃药。你还说……只要我肯乖乖吃药,你便讲个故事给我听。”
回忆起当年旧事,顾怀彦先是一愣,继而又在微笑当中撂下了筷子:“你当时可一点儿都不乖,害的我费尽力气才将药送进你口里……”
柳雁雪不紧不慢的追问道:“你现在还记得那个故事吗?能不能重新讲给我听?”
望着她眼中的期待之色,顾怀彦怎么忍心说出“不记得”这三个字呢!即便当初只是为了哄她喝药,现如今也要想办法为她编一个好故事。
两个人互相依偎在庭院的桃树前,顾怀彦像哄小孩似的为她讲述着一个又一个故事,大多都是亡羊补牢、拔苗助长类的成语故事。
这些四字成语原本都是父亲哄女儿入眠所讲,如今竟用在了妻子身上。
柔软的清风拍打在脸上十分舒爽,桃树上挂满了嫩翠的枝丫,新生的力量总是让人看了便心中欢喜。
夜幕降临,柳雁雪禁不住困意来袭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怀彦哥哥,我困了……你抱我回房睡觉好不好?”
话音落,双脚离地的柳雁雪便被顾怀彦打横抱起:“你还记得那天吗?”
“哪天?”
迷迷糊糊中的柳雁雪早已失去大半意识,此刻的她只想痛痛快快睡上一觉,根本就没时间想那么多。
“自然是你我洞房花烛那天。”顾怀彦的声音赫然输进了柳雁雪的耳朵,却像催眠曲一样惹的她两只眼皮打架越发厉害。
在熟悉的人身边,她可以卸下所有防备,只因为信任。
睡眼惺忪的人儿就这样被放到了软绵绵的床上,躺在大红锦被上的柳雁雪就像盛放的花儿一样娇美多姿。
钟离佑最是注重兄弟情谊,凡是兄嫂洞房那日所用物品,全被他完好无损的保留了下来,乃至梳妆台上的木梳都摆放在原来的位置。
离忧堂已经三年未曾住人,钟离佑依旧定期派遣丫鬟来打扫。
乌黑的秀发散落在床上霎时好看,近距离的接触使她脸上浅淡的伤疤赫然呈现在顾怀彦眼前,却仍旧难以掩盖她出尘脱俗的美貌。
“雁儿,你睡着了吗?”
“没……”
明明已经困到睁不开眼,她还是在潜意识中给出了回答,换来的却是顾怀彦更多的爱怜之意:“真是个小可爱,怀彦哥哥哄你睡觉好不好?”
大脑逐渐空白的柳雁雪随意翻了个身,终是没再给出任何回答,想来是真的进入梦中失去了意识。
浅薄的呼吸声灌入耳中,自她身上散发出的香气又甚是好闻。顾怀彦情不自禁躺了过去,一伸手便将她揽入了怀中。
旧日景象如决堤洪水般在顾怀彦脑海中盘桓不止,红衣凤冠的柳雁雪当初便是在这间屋子与他耳鬓厮磨。
掀开遮面红布时,柳雁雪见到红烛字与喜饼喜果时的激动之情,与烛火摇曳下的娇媚容颜,是顾怀彦一声都忘不掉的好风景。
那晚的柳雁雪因为害羞与紧张,甚至不敢抬头去看顾怀彦的眼睛,只是一位低头玩弄着手指。
绵远的回忆接连浮现,不时便要激出顾怀彦的笑意,怕扰了怀中人的睡眠便不敢发出太大声音。
三更天过去了,柳雁雪睡的十分安稳。
在此期间,任凭别人摆弄她的头发,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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