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石交映间;景幼南高冠羽衣;隐在幡翠深处;面容模糊不清。
十几个呼吸后;小径上走出一个青年;身材颀长;长袖飘飘;望之不俗。
突然之间;青年停住脚步;略带血色的眼瞳扫过山石后;用一种阴测测地声音道;“何人在场?”
他锦衣玉带;五官如刀刻般硬朗;但声音却又尖又细;如娃娃鱼的哭音;让人听了非常难受。
“能发现我;倒也不错;”
景幼南转了出来;上下打量了对面的青年人几眼;目中闪过一丝奇色。
“哼;玄门修士;敢来天马岭;真真是找死。”
锦衣青年人冷笑一声;双目血气上涌;直接化为两支夺命血箭;冲霄而起;搅动风云。
道术血瞳箭;乃是采集诸多血气;运用秘法;灌注到双目中;开合之间;就可以激发;速度之快;完全可以称得上迅雷不及掩耳。
他曾经凭借此道术;击杀过不少的修士;甚至还有同阶修士不小心;也着了道。
“火鸦拜日图;”
眼见血箭来袭;景幼南神色不动;用手一指;火鸦拜日图从天门中升起;熊熊火焰中;两只火鸦振翼长鸣;猛然涨大;挡在前面。
“噗;噗;”
两声宛若实质的声音传来;血箭深深扎入火鸦体内;一动不动。
“嗯?这是什么诡异道术?”
锦衣青年心中一惊;不敢怠慢;双手不断打出法诀;要收回血箭。
“晚了;”
景幼南踏前一步;长袖一挥;火鸦拜日图当空卷起;束成画轴模样;落在手中;稳稳接住。
“啊;”锦衣青年惨叫一声;两道血线从眼眶中垂下;显得格外狰狞;他死死盯着景幼南;恶狠狠地道;“你敢破我道术;我们不死不休。”
说完他咬破食指;屈指弹出一滴精血;当空书写;口中念念有词。
少顷;他背后血气蒸腾;渐渐凝成一方半丈高的血池;上面布满神秘的花纹;无穷无尽的血光在里面沉浮;交相碰撞之间;发出冰寒入骨的杀伐之音。
“勾魂神光;”
锦衣少年人用一种奇特的声调吟唱;脑后的血池血水上涌;高出池边三尺;却没有血水溢出;显得非常地诡异。
妖异的血光在血池中亮起;下一刻;就来到景幼南身前;化为血盆大口;森森然的牙齿如刀剑一般;几乎都可以闻到那股子腥臭味道。
九曜明皇镜无声无息地升起;巧而又巧地挡住血盆大口;镜面涟漪般荡漾;里面的明皇虚影头戴冕冠;提三尺天子剑;直接斩出。
浩浩荡荡的威严;镇压八荒**;所有挡在前面者;统统化为齑粉。
“噗;”
锦衣青年道术反噬;喷出一口精血;声音苦涩道;“是上上品的灵器?”
两人修为相差不大;但对方有一件上上品灵器;无疑是立于不败之地;再斗法下去;自己肯定要吃大亏。
想到这;即使心有不甘;锦衣青年也不得不退缩。
恨恨地瞪了景幼南一眼;锦衣青年长袖一挥;身后的血气蔓延开来;从虚空中凝成一对布满花纹的翅膀;根根血羽倒立;颤动之间;发出尖锐的嗡鸣声
血翅彻底展开;足有两丈长;锦衣青年向上一跃;如一只轻盈的大鸟;眨眼间就到了数十丈外。
“想跑?”
景幼南嘴角挂起浓浓的不屑;探手囊中;取出东华慈光星辰尺;真气激发;青光大盛。
“噗通;”
锦衣青年从半空中跌落下来;摔了个头晕眼花;站不起身来。
东华慈光星辰尺这件法宝;好像孕育有一种不为人知的神秘力量;对妖魔鬼怪的气息非常的敏感;百丈之内直接锁定;一尺打出;从不落空。
就算锦衣青年的血翼遁法快如疾风;玄妙无双;但毕竟没有出百丈;他的结局早已经注定;就是会被玉尺一尺击落。
景幼南在锦衣青年惊恐的目光下;一步步走近。
到了跟前;景幼南用真言法咒定住锦衣青年的泥丸宫;让他再无法变化;然后祭起玉尺;打了个满面桃花开。
“嗡嗡嗡;”
尺吞噬掉锦衣青年的精血后;东华慈光星辰尺尺尾上的云纹凤章熠熠生辉;玄音清亮;如星辰般耀眼。
俄尔;玉尺猛地一震;吐出一枚巴掌大的符文;似方非方;似圆非圆;似扁非扁;六角垂芒;无数的场景在里面走马楼台般变幻;流露出一种捉摸不透;千变万化的气息。
这是东华慈光星辰尺出现的新能力;凝结出的慈光神符。
景幼南用手一点;海量般的信息传递过来;直接在心头浮现;字字清晰;分毫不差。
好半天;景幼南睁开眼;揉了揉发胀的眉心;面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
脑后中一下子塞进如此之多的信息;换个普通的筑基修士;恐怕会出现爆
幸好;不是一无所获。
他已经明白;锦衣青年施展的勾魄神光是一门相当诡异的道术;可以无声无息地迷惑人的意识;让人陷入尸山血海的恐怖幻境中;无法自拔。
就是他修炼出元灵性光;心志坚定如铁;刚才也有短暂的恍惚。
幸好九曜明皇镜的品质到了上上品灵器的级别;灵气十足;心神一动;就能激发;才挡住血色侵染。
除此之外;他还知道;此次品果仙会与以往不同;会有三名王侯之女到时而来;参加仙会。
“王侯之女;到底是哪里来的王侯之女?”
景幼南陷入思考;得到的信息越多;心里的疑问也越多;千头万绪;剪不断;理还乱。
由于慈光神符刚刚凝聚而成;并不圆满;吸收的记忆也是零零散散;很多关键地方缺失;这无疑造成了不少的麻烦。
通过锦衣青年的凌乱记忆来看;来的王侯之女明显不属于六大帝国;可是除了他们以外;到底哪里还有古国朝廷?
景幼南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去想;反正品果仙会事关车马芝;哪怕是龙潭虎穴;他也要闯一闯。
其中;也有算得上好消息的;那就是华羽宫看帖不看人。
只要是能拿到仙会的请帖;都可以入内;华羽宫才不管你是怎么得到请帖的;是抢;是偷;还是买;统统与他们无关。
“这样的话;倒是省事。”
景幼南第一次露出笑容;本来他是打算借助慈光神符;伪装成锦衣青年;混进仙会的。
这样做;肯定可以进入品果仙会。
只是慈光神符只能够变幻相貌和气息;无法改变真气道术;可以说;只是披了层皮;里子不会变。要是在里面与人斗法;百分百会暴露身份;到时候引起大麻烦的话;就得不偿失了。
现在看来;这一问题迎刃而解;大吉大利。
突然;景幼南面色大变;身子直直横移出半丈;才转过头来;目中满是惊骇之色。
不知何时;他的身前冒出一缕缕的精纯血气;向上升腾;须臾化为高有丈许的莲花王座;绽放无尽的红光。
一名头戴王冠;身披九九元魔仙衣的中年人稳稳端坐在王座上;双手自然下垂;空洞洞的眼瞳没有焦距;呈现异样的灰白色。
仿佛注意到了景幼南的目光;中年人缓缓转过身来;用一种毫无起伏的语调道;“你杀了我的小儿子;。”
“血煞王?”
景幼南心中一紧;锦衣青年的父亲可是天马岭中一带鼎鼎大名的金丹魔头;心狠手辣;睚眦必报。
要是这位大能降临的话;自己就是手握玄器;恐怕也无法脱身。
好在血煞王出现的只是一道残影;并没有意识;只是自顾自接着道;“上天入地;你也跑不掉。”
景幼南也发现了血煞王的虚实;洒然一笑;转身离开。
杀了人家的爱子;难道还能不让对方放几句狠话?反正狠话再多;也伤不了自己一根汗毛。
就在这个时候;异变突起。
血煞王的虚影砰地一声炸开;细若游丝的血线直接跨越距离;缠绕上景幼南裸露在外的手臂上。
一股灼烧的感觉升起;整个手臂都火辣辣的;滚烫无比。
“嘶;”
景幼南疼的一咧嘴;低下头;就看到自己的手臂上多了一个血池印记;如半睁开的眼眸;符文流转;阴森可怕。
“什么鬼东西;”
景幼南咬了咬牙;鼓动体内的水火真气;不断电冲刷印记;要把它驱除出去。
半个时辰后;景幼南站起身来;脸色阴沉地几乎要凝出水来。
这个该死的血池印记;它就好像扎根生在血肉里面;咬定经脉不放松;任凭景幼南如何动作;都无动于衷;反而颜色越发妖艳起来。
更为糟糕的是;景幼南分明能感觉到;从这个血池印记中不时传来一股若有若无的力量;如蜘蛛网般扩散开来;让自己有一种被窥视的难受。
“是想寻找我的位置吗?”
景幼南抬起头;喃喃自语道;神情却如古井深潭;波澜不惊。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万魔轮法 旁门左道
有峡口从天上来;清泉寒潭;回光照影;美不胜收。
登高眺望;两岸连山;重岩叠嶂;隐天蔽日;不见新月。
慕容垂身高九尺;气质如松;光洁如玉的手掌正摩挲他的本命法宝万魔轮;条条冲天而起的魔气在他身后凝聚成怪蟒模样;发出嘶嘶的叫声。
他的对面;金阳宗弟子谈云升和茅真真并肩而立;神情凝重。
慕容垂踏前一步;气势滔天;冷漠而又霸道的声音响起;道;“再给你们两人一个机会;要么臣服;要么死。”
“休想。”
茅真真寸步不让;她白绫素裙;眉弯柳叶;原本是娇柔妩媚;但这一声回应果断于脆;森森然有一种英武的气质。
慕容垂目光一亮;他后宫中的女人多是百依百顺;妩媚妖娆;茅真真这种与众不同的真颜色让他有了别样的打算;或许后宫要添新人了。
正在此时;林寒涧肃;高猿长啸;凄厉尖锐;空谷传响;经久不绝。
几乎猿啼声响起的瞬间;慕容垂果断出手了;法宝万魔轮祭到半空;黑气冲霄;卷起千百风云;威势无与伦比。
万魔轮上咬成一圈的白骨魔头雕饰如活物般蠕动;桀桀的怪叫声充斥空间;与哀怨的猿啼声夹杂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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