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监正栽培。”
青年人一躬到底;面色激动地通红。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之间;青穹上群星摇曳;暗淡无光;一道通天彻地的光柱从极天上垂下来;仙音缭绕;异香扑鼻。
高台上的钦天监三人惊骇地抬起头;就见光柱中几十个黑点在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推进;刹那间突破罡风笼罩;把漫天的云光一扫而空。
下一刻;黑点迅速膨胀;如同仙禽般掠过低空;朝着四面八方散去;转瞬消失不见。
钦天监监正尚坎面色铁青;刚刚的好心情彻底坏掉;他恨恨地咬咬牙道;“异象又起;这次妖星要比上次的要多的多;声势也大。你们两个准备一下;随我入宫面见圣上;禀告此事。”
青穹上的异象;整个小玄界几乎都能看到。
不知多少有心人披衣而起;望着如同群星陨落般的震撼天象;若有所思。
皇宫中。
国师袁天行头戴道冠;身披阴阳八卦法衣;手捧拂尘;雪白的寿眉垂下;纹丝不动。
看到天穹上的异象;袁天行站起身来;来回走了几步;喃喃自语道;“妖星下凡;霍乱人间;这是大凶大戾执事啊。”
沉吟片刻后;袁天行大声吩咐道;“来人;给我沐浴更衣;我要亲自去见陛下。”
天下书院。
院主朱伯温正在翻阅先贤的典籍;陡然间;他若有所觉般抬起头;温润如玉的目光投向青穹;正好把群星陨落的景象尽收眼底。
“朝有奸佞;外有强敌;国事艰难啊。”
朱伯温没了看书的心思;他身子一动;已经到了书院的顶楼上;拿起木锤;敲响了书院中三百年不动已经蒙尘的大钟。
钟声一响;方圆百里内的读书人具是豁然而起;目中隐隐有激动之色。
正北方的草原上。
威猛的可汗坐在黄金大帐中;看到青穹上的异状;他兴奋地抽出腰间的宝刀;高高举起;大喝道;“乾朝无道;天降灾祸;合该我们草原兴盛;杀到中原去;让天下做我们的牧场。”
“杀到中原去;天下做牧场。”
帐中无论男女老少齐齐站起;抽出兵器;大声喧哗;目中满是兴奋和狂热。
听到帐中人的声音;外面的草原的勇士齐声大呼;高声迎合。
一股难以抵御的煞气冲霄;隐隐凝聚出黑虎模样;仰天咆哮。
塞北草原上的狼群;虽然还显幼嫩;但隐藏不住的峥嵘;已经在渴望最甘美的鲜血。
青州;白庐山。
景幼南悠悠醒来;慢慢睁开眼;躺在地上;一动不想动。
漫天的星辰光辉从天穹上洒下;映照在他的身上;如同披上了一件星辰仙衣;熠熠发光。
“好疼。”
景幼南咧了咧嘴;疼的嘴角直抽抽。
“应该是到了小玄界了吧;”
景幼南看着天上的弯月;喃喃自语。
他记得清楚;被洞天真人送入通道之后;就是无穷无尽的黑暗;然后身子又仿佛化为星辰;在以难以想象的速度飞行;摩擦生热;差点把他烤熟。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身子就穿过九天罡风;根本控制不住;直直地栽下来。
饶是他肉身强横;这一下子猛的砸下来;身上的骨骼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动一动;就要散架。
更为悲惨的是;他体内三海中千辛万苦修炼的水火真气点滴不剩;空荡荡的。
“真不知道其他的人怎么样了?”
景幼南只能苦中作乐;想象其他人的惨样。
两个时辰后;景幼南身上恢复了一丝的力量;他用右手撑地;勉强坐起身;打量周围。
这应该是在半山腰;山石嶙峋;古木参天;不少稀稀落落的野花盛开;香气不浓不淡。
再远处;是一片笼罩在夜色中的黑林;静悄悄;没有任何的声音。
看了几眼黑林;景幼南不由得后背生寒;心里冒出一股凉气;就好像黑林成了一个张着大口等待噬人的怪兽。
世俗中有句话讲;钱是英雄胆。
在修炼之人看来;力量才是英雄胆。
来到这个完全陌生的小玄界;景幼南真气尽去;肉身重伤;在力量上比起全盛之时相差千百倍;面对看似危机重重的黑林;自然而然生出惊惧。
不过景幼南很快就反应过来;把心里的负面情绪斩杀于净。
他坐直身子;靠在一块半人高的青石上;思考以后的打算。
最重要的就是要尽快恢复原来的实力;这个小玄界可不是善地;自己人不生地不熟的;要是被土著发现蛛丝马迹;非得被千刀万剐不可。
这可不是耸人听闻。
景幼南知道;上一批宗中的一个弟子做事不仔细;露出马脚;结果被捕入狱;然后废去修为;最后被绑在铜柱上;活活烧死。
要恢复实力;待在此地是绝对不行的。
景幼南已经发行;这个地方的天地灵气稀薄的很;要是停留在这个小山上;恐怕得用半年甚至一年的时间才有可能恢复;他可没有这么多时间可以挥霍。
要知道;大千世界以后会每隔三个多月就投送一批弟子进入小玄界;要是养伤的时间太长;就只能够跟在别人身后捡残羹剩饭了。这对于一向立志高远;有大野心的景幼南是绝对不可以的。
就在景幼南在思考怎么尽快恢复实力之时;幽深的黑林中突然窜出一吊眼白虎;这个畜生闻到生人的气息后;大吼一声;向前扑去。
第一百二十九章 月落白庐山 父女两夜话
白庐山。
山高林密;古木盘耸;悬藤密箐;蒙蔽山谷。
月色浸染幽深的黑林;折射出斑驳的树影;风一吹;如鬼影晃动;阴森恐怖。
景幼南靠在青石上;双目半睁半闭;一动不动。
离他不远处;吊眼白虎跃到半空中;锋利的老虎爪子带起阵阵的恶风;煞人的腥气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景幼南猛的睁开眼;眸子深处显出一抹青色;他虽然真气皆无;肉身重伤;堪称虎落平阳;但用来对付一只未开化的老虎;还是绰绰有余。
正在景幼南准备一举击杀这只打自己注意的白虎之时;就听林边传来一声清脆的娇咤;紧接着;鸣镝响起。
“噗;”
一根白羽箭镞插在白虎的额头;箭杆徒自在风中乱颤;发出呜呜的声音。
下一刻;
死去的白虎噗通一声落地;殷红的鲜血顿时流出来;溅得周围星星点点。
“小姐;好大一只老虎啊。”
圆脸的青衣丫鬟一溜烟跑到老虎的尸体旁;乌溜溜的眼睛睁大;好奇地绕着老虎尸体转了一圈;对地上的血迹毫不在意。
亮晶晶的眸光一转;青衣丫鬟一下子就看到了青石边的景幼南;这丫头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用细细的尖声叫道;“小姐;小姐;快出来;这里还有个人呢。”
“大惊小怪。”
清脆脆的女音响起;不疾不徐。
景幼南转头一看;就见一个少女从林中走出;她青丝束在脑后;身上穿着简单的黑白武士服;手持马鞭;英姿飒爽;锐气逼人。
来到景幼南跟前;这位身穿武士服的少女也不害羞;任凭雪白修长的美腿露在外面;上下打量了两眼;道;“你这是受伤了?”
景幼南已经发现小玄界中的口音和外面没有区别;自自然然地道;“我前几天遇到了山贼;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结果一不小心从山上滚下来;摔得浑身是伤。”
“这样啊;”
武士服少女拉长声音;美眸清亮如水;看不出信还是不信。
沉吟少许后;她扬了扬手中的马鞭;脆声道;“山上寒气重;容易加重伤势;这位公子;不如我让人带你去城里看看大夫;养养伤?”
“多谢姑娘出手相助。”
景幼南道声谢;心里却是波澜不起。
武士服少女是于净利索的性子;有了决断;自然是雷厉风行。
她指挥手下人做了个简易担架;让景幼南躺在上面;前后两个人抬着;晃晃悠悠下山去。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到了木府。
武士服少女木清婉开口道;“青花啊;你去把这位景公子安排一下;然后找黄大夫来看看;我先去换身衣裳;去见老太爷。”
“是;小姐。”
圆脸丫鬟青花答应一声;然后转过身;叉着小蛮腰;吩咐两个抬担架的家伙;用清清脆脆的声音道;“你们两个家伙动作麻利点;把景公子送到松音轩;都小心点;别磕着碰着喽。”
木府;暖香居。
案上设着大鼎;价值百金的香料烧着;烟气袅袅;凝而不散。
西墙上挂着一幅烟雨暮行图;左边是垂地长联;铁钩银划;入木三分;其词云;“春未老;风细柳斜斜。试上超然台上看;半壕春水一城花;烟雨暗千家。”
木清婉换了身薄纱细叶裙;精致的俏脸上画了淡淡的梅花妆;少了三分英气;多了二抹妩媚。
她站在画卷下;仰着头;正欣赏眼前暮色笼罩的千里烟雨。
这个时候;就听吱扭一声;门一开;丫鬟青花像轻风般飘进来。
木清婉头也不回;直接问道;“安排好了?”
“嗯。”
青花长长的眼睫毛抖动;用一种奇怪的语气道;“小姐;黄大夫说;那个景幼南可能来历不简单。”
“咦;怎么说?”
木清婉用细腻如玉般的手指摩挲玲珑大佛手;声音略有些飘忽。
青花清了清嗓子;道;“小姐;黄大夫讲;景幼南的肉身超乎常人般的强横;就是在军营中百战而归的厮杀汉们;都比不上。”
“这样啊;”
木清婉点点头;在房中来回踱步;缓缓开口道;“只看景幼南的气质;就知道这个家伙不是一般人;什么遇到土匪山贼;根本就是骗我们的。”
“那我们把他赶出去?”
青花眨眨眼睛;出了个笨主意。
“你这个傻丫头;要是现在把他赶出去;我们还救他下来于嘛;直接让他在山里自生自灭不好?”
木清婉点了点青花的额头;然后用狡黠的语气道;“咱们家里不是来了个恶客嘛;正好让景幼南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去碰一碰;就当是偿还我请黄大夫的出诊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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