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脑,脊柱和鱼尾三个地方,说是能“定生”。
在之后,老赵用醋将鱼泡死,随后把整只碗都放进灶台里边蒸煮,一直煮了十二个小时。
读秒如年中,当老赵数着秒,把锅灶上的锅盖拿开时,我迫不及待的去看。
如我所料的那样,整碗鱼已经因为醋的腐蚀和水的高温而变成了一碗“鱼羹”。
乳白色的鱼羹。
赵海鹏拿出那羹,用勺子挑出里边的三根针钉后,整碗交给我。
“去吧!”他点头道:“中医和厨子有句话,叫以形补形。缺少了什么,给梅子补回来,便有了。”
拿着那鱼羹,我能感觉到那黑碗上传来的温度和感触,欣喜之余,我也由衷感激赵海鹏为我和梅子所做的一切。
我欠赵海鹏的,我以后会十倍的还。
再后来,我和阿四开着车,终于回到了医院。
病房中,当我看见梅子的时候,医院的护工正在给她擦拭身体,因此我额外给了那护工一些钱,借着她的帮助,把那一碗白花花的鱼羹,都喂给了梅子。
再之后,只剩下沉沉的等待。
老赵说过,这东西不会立刻见效,不过在第二天,我还是得到了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第二天一早,医院的值班医生告诉我说,梅子的脑电波突然有了恢复的趋势。再这么下去,也许用不了几天就能传醒,当然还需要观察云云……
消息很好,更令人振奋,我抓着医生的手一面说客气话,一面由衷期盼着梅子清醒的那一天。
我知道,只要梅子醒了,那么我就能知道是谁对梅子做了这一切,是谁把食盒交给梅子的,而她打电话的那个“阿黄”又是谁。
等待,只剩下令人难熬而激动的等待,而接下来的几天等待,有关于水仙草事件周边的消息也没有断过。
首先我听说,乔二哥不堪忍受良心的自责,终于自首了,他如实对警察交代了其抢劫杀人和埋尸的过程,希望能够宽大处理,对他蔡记者还对他做了简单的采访和报道。
不过,我从蔡记者那里了解到,乔二哥的刑法判处的应该不会很重,因为他抢劫的罪名是成立的,但只是胁从,杀人是曾纹干的他全程没有参与,并不成立。至于活埋和销赃,因为这一切都是在曾纹的胁迫下完成的,因此只能算“被动犯罪”,是曾纹的工具,主观上不成立。
甚至可以说,如果他当年便自首从宽的话,恐怕根本就不用承受那些痛苦和煎熬,甚至可能假释。
总之,一念成魔。
在后来,我告诉了蔡秋葵水仙草“活埋”的地点,在那里警察找到了死人缸,黄狗尸体,曾纹和刘全的腐蚀。
至于水仙草,警方则动用了挖掘设备,一直向七星古坟示意的土地下挖了五六米深,才在一处古代遗留的干涸泉水废墟中发现了她的尸骸。
蔡秋葵告诉我说,警察在发现十年前水仙草的尸体时,极度震惊。
当时的水仙草,整个人似乎被水泡过,周身发蓝,头发很长,似乎在这十年中不停的生长。
最重要的是,水仙草没有一丁点儿**的迹象,甚至在警察收尸的时候,喉头中似乎还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呻吟。
“没有死?”我诧异。
“不知道……”蔡秋葵摇头道:“那莫名其妙的声音,倒是吓了那法警一条,不过后来法医鉴定说死的不能再死了,只是没有**而已,正在联系家属,已经准备火化收灰了。”
“哦!”点了头,随后默默的回想着发生的一切,越想越怪,越怪……就越不想想。
至少,梅子的命……我保住了。
【阴阳食谱,第四卷完,】(未完待续。)
第一章:鬼工图
我叫霍三思,思是深思熟虑的思。
前几天救回小梅子之后,我所能做的只剩下等待,虽然医院一直告诉我梅子的脑电波越发活跃,情况大大的好转,不过总不见人醒,我心中也不是个滋味。
心里难受,因此我越发焦虑,一连三天常驻医院,寸步不离的守着梅子,店面只能暂时交给阿四,赵海鹏打理。
因此在这段时间,老赵和水荷阿四他们肩膀上的担子是很重的,尤其是老赵。
闲暇之余,我这位赵大方丈还每天都抽有限的时间,研究那支从女鬼水仙草处得到的,画着两个恶鬼的……食盒。
据说,赵海鹏对食盒的研究可谓事无巨细,他甚至还影印了那支食盒上的所有内容,在网上翻来覆去的查着资料。
他这么做,自然引起了我的察觉,故而有一回,我问过赵海鹏,为什么他对那个食盒如此上心,又为啥他感觉这食盒子里边有我们所不知道的门道和学问。
是不是,他通过那画着鬼的食盒,已经知道些梅子被勾魄的内情?
对此,老赵略微摇头道:“这个……挺复杂,我简单说就是,那食盒上的图案叫‘鬼工图’,我以前见过。”
“你见过?”我略微惊异,随后说道:“不会梅子丢魂的事情……和咱五脏庙里有关系吧?”
“这不是五脏庙的道道,你听我从头说。”赵海鹏说话间,告诉了我他过去的一件往事……
老赵说,他祖家的籍贯是鲁南赵家楼村,在那个地方,从他第一代宫廷御厨祖宗开始,赵家人便一直生息繁衍,到现在有将近六百年的历史。
这其中,明代中后期,赵家楼最为辉煌,全村三百多号赵姓家族的人一直和宫廷御膳房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许多当家的族长,长老甚至庶出子弟,都在明朝宫廷里干过署正,监膳等传营美食的官职。
在后来,明末清初,赵家楼衰败了一阵,但随着清代中后期乾隆的满汉全席,和慈溪太后那穷凶极欲的寿宴诞辰,赵家人又有了进宫任职的机会,进而又断断续续荣枯交替,挣扎了一百多年。
可到了近代,尤其是民国之后的时间里,整个赵家便开始了极具且不可逆转的衰败的过程。
没了宫廷的背景,又不会经商,再加上二次大战和内战的反复洗礼后,赵家那象征团结和血脉的赵家古楼塌了,赵家族人逃难的四分五裂。
最后,赵家楼村便只剩下一个地名,真正居住在那里的赵姓人家,只剩下了爷爷赵青山,亲爹赵德广,和儿子赵海鹏赵海鹍这一脉一户。
建国以来,这赵家楼唯一的一户赵家,则更是遭遇了灭顶之灾。
那段悲惨的因由,怪只怪赵海鹏的爷爷赵青山过去太能折腾,民国时入过堂口,名气很大,人称“厨侠”,又常年和军阀特务称兄道弟,后来还把站错队的兄弟送到了台弯。
正所谓树大招风,天下一变,厨侠就侠不起来了,而且在十年运动的时候,他的这些老黄历很快被人翻检了出来,头两年武斗的时候直接当“****斗了个底朝天,大雪天坐着土飞机掉树上打,很快就一命呜呼了。
赵青山一死,他的家产也就当反动证据上交了国家,抄家的时候,只留下极少的东西给儿子聊以糊口。
再之后,赵青山的儿子赵德广也很自然得了连坐的罪,天天写检查报告,语录心得不说,老大岁数了还没讨到媳妇儿。到最后好不容易从村东头娶了个常年帮衬的小寡妇,结婚生子,却还落了话柄。
再之后,这一家人在山沟石窝棚里一住六年,每天给大队养牛、劳作挣工分过活。
六年之后浩劫结束,邓爷爷平反,国家把赵青山的祖宅还给了赵家,虽说宅子空了,赵德广依旧一贫如洗,可好歹也有了住的地方。
而赵海鹏的童年,就是在赵家那空荡荡的大院子里渡过的。
记得是在那大宅里过的某一个新年,赵家的生计在年关上又犯了难处,赵海鹏的爹赵德广手里没余钱,别说年货,就连平常的吃食也不好对付。
但,赵家毕竟是赵家楼的土著,又是“阔绰”过的人家,再加上前几年娶小寡妇,受过不少赵家楼村民的白眼,指点,因此面皮上挂不住。
这个年,赵德广就是没法过,也得过!
为了过年,赵德广拿出仅有的一点儿积蓄,从村头杂货铺卖了两张红纸让媳妇做窗花,写对子,又上庙赶集,拿鸡蛋换了盐,三两猪肉和半块豆腐熬菜。
回来时这位爹又给两个孩子买了一毛的炮仗和古巴糖,年关前还杀了一只不下蛋的母鸡,说要讲究一回,施展祖宗留下的手艺,做“黄焖鸡”打牙祭。
就这样,赵德广为了过个体面年,倾家荡产花了一块五,喜气洋洋,让孩子和媳妇的脸上终于有了那么一丝笑容。
年二十九一早,赵德广拿祖家的菜刀收拾了鸡等,准备妥当,便带着大儿子和媳妇去帮老丈人收拾东西……当然顺便也要点米,只留下不满八岁的赵海鹏在家,看着那少的可怜的年货。
赵海鹏当时岁数极小,个子很低,用农村的话叫“顶不上人”故而没去。而且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根本就管不住自己,总爱干些突发奇想的事情,去了也没用。
赵海鹏看着年货起初,他还能盯着那些年货坐一会儿,但时间长了,孩子好动的天性表现出来,他便再也不能待住。
赵海鹏明白,所谓看着年货,说白了就是防着老鼠,这光天化日的除了老鼠,别的都不需要提防。
因此,赵海鹏玩了个小心眼,用家里的锅盖盖住桌子上的鸡肉和猪肉,自以为万无一失后,便把父亲买给他的小鞭炮拆开,用灶王爷的香火头子一颗颗点着,在院子里放。
那时候的小炮,五十个一鞭,炸的声音还不如个屁响,不过农村孩子稀罕,玩着也特带劲,还能玩出花来,弄个“土地雷”,“水葫芦炮”什么的乐趣多多。
炮仗是稀罕货,故而赵海鹏放的也格外小心,个把个钟头过去了,这孩子才放了二十个不到,随后他心满意足间,小心翼翼的把剩下的杂炮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