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些“义正词严”之言的宜萱,登时气得肺都要炸了!!当即二话不说,便往里头闯。
御前副总管太监闽中海也慌了神儿了,皇上可明话说过,大公主可不能跟以前似的,未经通禀便长驱直入九州清晏殿中!!
“大公主!您等奴才先通传了再……”
“起开!!”宜萱如何能等通传了再入殿中,狠狠一把便推开了闽中海这个碍事的家伙。
“哎哟!”闽中海一个趔趄,便夸张地一屁股蹲在地上了,痛叫不已。
宜萱暗道一声,这个多心眼的狗奴才!不过此刻宜萱也顾不得闽中海如何了,他不过是想装点可怜,等汗阿玛问罪的时候,也好脱身!闽中海自是没胆子得罪宜萱,可也怕被皇帝责罚!
宜萱径自绕过入门大屏风,便见里头金砖墁地之上,弘历穿着一身石青色皇子吉服,端正地跪在地上。雍正高坐在须弥台蟠龙宝座之上,面色不苟,表情颇为严肃。
宜萱上前直接行大礼,跪了下来,“怀恪擅闯九州清晏,还请汗阿玛责罚!!”——听到弘历那些话,宜萱固然火大,却也没有失去理智!所以当即磕头请罪。
雍正脸色虽然严肃,但并未见怒色,他凝神看了看面带急躁之色的女儿,便问:“何事如此冒冒失失?!”
宜萱抬头,正色道:“汗阿玛,怀恪是为齐默特多尔济的求娶之事而来!”
雍正脸色稍作和缓,语气和清和了几分:“齐默特多尔济虽然无礼,然……”
宜萱听得这个“然”字,便晓得坏事,她立刻打断了他的话,正色道:“汗阿玛,女儿之心,您是知道的!又何苦勉强女儿做不愿意做的事情呢?”
雍正轻轻一叹,眼中有几许意料之中的样子,也微微有几分遗憾。
弘历却仍旧不死心,他转脸望着宜萱,无比恳切地道:“大姐姐!齐默特多尔济科尔沁郡王的身份,又对姐姐一片痴心,比起那人,起码强上十倍!”
宜萱冷冷瞪了弘历一眼,她跟子文的事儿,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但子文仍旧是一个不容许在皇家提及的存在!所以弘历才以“那人”二字指代!可弘历如此贬低子文,抬高齐默特多尔济,着实叫宜萱怒火中烧。
“谁好谁差,我这个当事人难道不清楚吗?竟还劳烦四弟猫捉老鼠、多管闲事了!!”宜萱即使在御前,也对弘历丝毫不积口德!说白了,她就是仗着汗阿玛疼爱,就是完全不需要对弘历客气!
弘历面皮隐隐发紫,脸色有些难堪,他隐忍着怒气,低头道:“我也是为大姐姐终身幸福考虑……”
宜萱冷笑道:“我和四弟何尝有这么好的交情了?!四弟的这份好心,恕我不敢接受!”——反正弘历小的时候,宜萱就挑刺过了,和他关系不好,汗阿玛也是晓得的!所以此刻宜萱也懒得装什么姐弟情分了!
雍正微微蹙眉,他不悦地道:“好了!萱儿!你不愿嫁,不嫁就是了!无须如此!”
宜萱听得汗阿玛竟然如此容易就松了嘴巴,当即大喜,急忙叩首道:“谢汗阿玛恩典!”
弘历却真真是急了:“汗阿玛——大姐姐只是被那人迷了心神,您可千万不能……”
“闭嘴!!”宜萱当即吼了他一声,你丫的有完没完啊!!迷了心神?老娘就是心甘情愿被子文迷了心神,关你特么的屁事啊!!
“都说长兄如父,哥哥管着妹妹的婚姻大事也就罢了!我竟不知道你这个做弟弟的,竟然也要越俎代庖,管我的婚姻大事了!莫不是忘了,还有汗阿玛在上呢!!”宜萱当即说出了这番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子话。
弘历的脸色隐隐发白,他急忙磕头道:“汗阿玛明鉴,儿子、儿子——只是关心大姐姐罢了!!”
宜萱讥笑道:“关心和指手画脚可是两回事!四弟可莫要逾越了才好!”
雍正看着自己这个愈发牙尖嘴利的女儿,不禁有些头疼,早知道方才宴席上就不该一时犹豫……那个纳喇星徽虽说奸险,但对萱儿也还不错,更何况他好歹是盛熙的亲生父亲,想也知道萱儿不可能舍了这个奸险之辈,嫁给齐默特多尔济的。
雍正揉着太阳穴,不耐烦地道:“行了!都少说两句吧!!弘历,朕虽然为天子,却也没有逼迫寡居的女儿改嫁的道理!!若萱儿自己愿意也就罢了,若不愿,此事不必再提了!”
见汗阿玛毫无保留地维护自己,宜萱不禁心中美滋滋的,当即挑衅地睨了弘历一眼,叫你猫捉耗子多管闲事!!
弘历脸色甚是难看,也甚是难堪,只能磕头道:“是,汗阿玛,儿子明白了!”(未完待续。。)
三百一十二、尝试死亡
虽然解决了自己的改嫁危机,可宜萱仍旧有些不解,她若是嫁给齐默特多尔济,对弘历到底有什么好处??
似乎是没有吧?
若说是为了拉拢科尔沁郡王,宜萱就忍不住笑了,若她真嫁了,齐默特多尔济应该会毫不犹豫为弘时摇旗呐喊吧?
若是她远嫁蒙古,还可以理解为,弘历想让她这个弘时巨大助力远离京城,少给他添乱。可齐默特多尔济是完全愿意为了宜萱留在京中的,如此一来,也只会加大弘时的势力而已!
弘历素来聪明,如何肯做这种加重对手砝码的吃亏事儿?!
长长叹了一口气,罢了,反正她是不可能嫁给齐默特多尔济的,不管弘历打什么算盘,她都是要搞破坏的。
接下来,也只能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了。
翌日一大早,宜萱日上三竿才起来,吩咐人准备去子文的温泉山庄,又格外吩咐了要比从前更低调些。虽然她和子文做着暗地里的夫妻,可毕竟不是光明正大的关系,自然要避着些外人的目光。所以虽然平日里,不是她去子文哪儿,就是子文来着她这儿,都是轻车简从,宜萱也从不打出固伦公主的行头。
才刚收拾妥当,正要起行,却听外头有人进来禀报说,科尔沁郡王齐默特多尔济求见!
宜萱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我的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叫他回吧!!”——当日在蒙古藩王宴上,宜萱已经很清楚地表达了自己的心意,她也不想跟那个执拗的齐默特多尔济将道理了。所以不如干脆不见!!吃闭门羹是什么意思,齐默特多尔济不会不懂吧?
更要紧的是——她那口子。可是个爱吃醋的——她多关心一下儿子或者弟弟,子文就酸里酸气的。若是她会见了齐默特多尔济,这位还不晓得是个什么模样呢!!
宜萱真真不想撩拨子文那比针尖还小的心眼儿了!
玉簪低声提醒道:“可是——郡王是先去了四贝勒的避暑院子,在里头坐了好一会儿,才来咱们这儿的!”
宜萱恨得磨牙,这个弘历,真真是一点都不消停啊!!你不是想夺嫡吗?不是眼巴巴这皇位吗?不去跟弘时对着干,来管她的闲事做什么?!!老娘诅咒你断子绝孙!!——不过这个难度似乎有点大,因为弘历的爱妾高氏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叫嫡福晋西鲁特氏已然是恨得牙根痒痒了!
“不用管他!”宜萱恨恨道。
温泉山庄。
宜萱舒舒服服泡了个温泉澡。肚子里的火气也消了大半,她穿着一身柔软的阮烟罗浴袍,躺在临窗的罗汉榻上,脑袋枕着子文的结实又有弹性的大腿上,嘴巴不住地发着牢骚。
把弘历、齐默特多尔济二人从头到尾数落了个齐整,宜萱不忘对子文道:“我可没见他,直接把人撩在园子外头,叫他好好晒晒毒日头!叫他清醒清醒!”
子文忍不住噗嗤笑了,“晒毒日头清晰?只怕会越晒越迷糊吧?”
宜萱见子文没有误会。便也安心了,于是扬声一哼道:“我管他晒什么鬼样?!晒死了也不干我事儿!”
子文的大手,轻轻抚摸着宜萱沾染了水滴的如瀑乌发,如玉的指尖轻轻滑过宜萱的头皮……
这样的抚摸让宜萱觉得很舒服。她就像是一只惫懒的猫儿一般,扭了扭身子,找了一个最舒服的位置。渐渐迷上了眼睛。
“萱儿,我、我……其实……我已经打算要和弘历同归……萱儿?!”子文看着枕在自己腿上。已经呼吸均匀了的宜萱,脸上突然有些怅然。也有些松了一口气。
那样的话,他果然说不出口。
萱儿,你可知道,弘历根本不是像把你嫁给齐默特多尔济,他的目标是我!!
只不过,若叫他成功了,自然下一个目标就是你了。
弘历调查得倒是很清楚,弘历明白,有他在,就没有人能伤得了萱儿。所以从熙儿远赴评定大金川叛乱开始,弘历的算计也稳扎稳打地开始了。
弘历料定他会叫最强有力的三首跟去保护熙儿,弘历也知道他每年都必须服用一株毒花,但却可以有一日一夜的时间来排除毒花中的毒性。
所以,他服用曼珠沙华之日,便是弘历发难之日。
弘历决计不会放过这个一年才有一次的机会,也决计不会给他平安排除毒性的时间。
而发难的借口……齐默特多尔济这个如此容易被利用家伙,太容易制造借口了。
子文满是眷恋地看着宜萱熟睡的面庞,萱儿……我陪伴不了你太久了……
“为了你,我愿意去尝试一下,死亡是什么滋味……”
低头,在宜萱平滑如玉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痕,“萱儿,我们还会再见的……”
“嗯?”宜萱悠悠转醒,她困倦地打了个哈欠,“什么……再见呀?”
子文微笑着摇摇头,“没什么,睡吧。”
宜萱才刚刚入睡就被子文吵醒,脑袋本来就迷糊糊的,也不愿多想,更还没睡饱呢,随意扭了扭身子,便又合眸睡去了。
宜萱再度与周公相会,子文也忽然觉得脑袋发沉,眼前也是一片模糊……他苦笑了笑,“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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