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又何苦叫和鸾不痛快,还害了这么个未成年的小宫女呢?!
冯嬷嬷笑眯眯道:“主子娘娘说,很是心领长公主疼爱敬慎公主之心,只是——”冯嬷嬷端了端神色,“规矩就是规矩!是不容更改的!”
宜萱皱了皱眉头,这个冯嬷嬷口气如此坚定——这般态度也必然是出自董鄂氏。
冯嬷嬷又转露出一张笑眯眯的菩萨脸,“还请长公主和额驸笑纳!今晚便让惠雯好生服侍额驸爷,明日也好叫惠雯进宫来回话。如今大喜之日将近,可不能为这点小事儿误了婚期啊!”
宜萱听了这话心里很是火大,毛意思?让这个叫惠雯的小宫女去给她儿子睡一晚,然后明儿进宫禀报一下她儿子哪方面是否正常?!的确,这就是大清公主下嫁的狗屁惯例!!试婚格格固然是送给额驸侍妾,可试婚格格更承担着验证额驸性能力是否正常的重大使命呢!
她很庆幸自己出嫁那会子只是和硕格格,否则这种事儿还真有够叫人窝火的,公主窝火,额驸那头也不见得心里痛快了!!
而关于试婚格格还有一项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必须得试婚格格验证了额驸性能力正常之后,公主才会如期下嫁,否则则另作其他安排。所以冯嬷嬷才说“不能为这点小事儿误了婚期”。
这句话才是最叫宜萱恼火的,“你什么意思?!难道本公主不收下试婚格格,敬慎便不嫁了?!!”
冯嬷嬷忙垂首道:“奴才不敢!只是规矩如此,奴才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太后前前后后看在眼里、听在耳中,也是愈发生了不快,原本若董鄂氏非要照规矩办,她虽然贵为太后,也是不好拒绝的。只是董鄂氏身边的奴才,未免也太奴大欺主了点!
太后冷哼了一声,老脸也沉了下来。
宜萱略躬身道:“皇额娘,这事儿您做主吧!反正您最了解熙儿的性子,女儿若是真把这宫女给带会去,只怕他一气之下,还指不定做出什么事儿来呢!!若是再来一次离家出走,女儿也拦不住!”
太后听了,拧眉思忖了片刻,的确她的外孙,性子很骄傲,也很执拗,如今可乖乖留在京里完婚,已经是难得之事了。如此情形之下,又何必徒添风波呢?
太后摇了摇头,便吩咐道:“回去告诉皇后,让她消停点!!”
冯嬷嬷面色一急,“太后娘娘——”
太后摆手道:“和鸾婚期将近,叫皇后心思别那么重!身子都病弱成那样了,还整日折腾这个折腾那个的!!还是省省吧!有哀家亲自操持,难道还会叫自己嫡亲的孙女受了委屈不成?!!试婚格格的事儿,谁不许再提!!”
冯嬷嬷一愣,她忙问:“太后娘娘的意思是——您不给额驸赏赐试婚格格了?”
太后抬了抬眼皮,不悦地道:“这么叫哀家不给赏赐试婚格格?!皇后的疑心病未免也太重了些!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过如是!!”
冯嬷嬷老脸上很是尴尬,心里不禁暗度,莫非真的是主子娘娘想得太多了?
回到长春宫,冯嬷嬷把太后的原话一说——自然是把那些个“心思重”、“疑心病”之类不好听的话给过滤了去。
董鄂氏此刻已经拖了外裳,依在内殿围子床上,她颦蹙着眉头,“莫非真是本宫关心则乱,想多了?”——话是如此说,可她的话里仍然满满都是怀疑之气。
和鸾看着被退回来的惠雯,却是欢喜坏了,“额娘,我就说了,姑姑对我很好,熙表哥也很好!”
董鄂氏眯着眼睛,“当初你把纳喇盛熙房里侍女撵走的事儿,莫非他们母子就真的不生气?!竟然还不计前嫌,如此对你好?!世上真有这种人?!”
和鸾侧身坐到董鄂氏床头,“那个侍女的事儿,熙表哥当时的确生气了,不过如今看样子是气过了也消了。至于姑姑——当日我一提,姑姑可是毫不犹豫答允把熙表哥的那个侍女婚配出去呢,姑姑既然如此做,又怎么会生我的气呢?”(未完待续。。)
三百五十五、锦屏的儿子
董鄂氏垂下眼睑,宁神沉思了片刻,“纳喇盛熙的那个房里侍女——可是他的通房丫头?”
和鸾急忙摇头:“姑姑说不是,只是熙表哥的大丫头罢了!不过是伺候熙表哥年份久了些,听说年纪也不小了,都二十多了!”
董鄂氏眼里浮起深深的怀疑之色,“二十多了?!!这般年岁?若不是打算留给纳喇盛熙做侍妾,长公主为何一直没把她配出去?!”
和鸾一愣,也觉得这有些不通顺,可此刻她因试婚格格被退回来的事儿正高兴着呢,自然容易什么事儿都往好处去想,便道:“大约是她伺候得好,熙表哥有些舍不得吧。”
董鄂氏冷哼了一声:“舍不得?!若只是舍不得一个伺候他的侍女,又怎会因此负气逃婚?!依我看,这个侍女,必然是他的通房丫头!!日日伺候枕席,夜夜恩爱,所以被你挤走了,他才那般恼羞成怒!”
听到“通房丫头”以及“日日伺候枕席”、“夜夜恩爱”这种露骨的话,让和鸾心里酸涩难受极了,她此刻也不禁信了自己额娘的猜测,和鸾咬了咬嘴唇,低声道:“罢了,就算从前熙表哥的通房丫头,可如今她都嫁了旁人了,再计较便是跟自己过不去了。”
董鄂氏凝着眉头,又沉思了片刻,“既然是纳喇盛熙的通房,只怕十有**还是长公主安排的。怎的当初长公主那么痛快便答允你那通房给打发婚配出去了?”
和鸾忙道:“的的确确是婚配了,女儿还叫人私底下查了。就在熙表哥出走后不久。她就回了昌平,后来没过多久,便许了个昌平殷实的商户子弟嫁了。”
“商户子弟?!”董鄂氏脸沉了三分。“长公主府里得脸的大丫头,怎么肯下嫁商户子弟?!之前你既然说是个漂亮丫头,又是长公主府里的,只怕嫁个举人,乃至寻常小官做官家娘子,怕都不难!她如何肯嫁给最低贱的商户?”
和鸾道:“您不是说她是熙表哥的通房吗?身子不净,自然挑不得太好的。何况。她雍正十三年春天就给那商户生了个儿子,如今都一岁半了。”
董鄂氏听了这番话不但没有安心,反倒是脸色都铁青了。“本宫可是记得真真的,纳喇盛熙是先帝十二年六月出逃的!来年春天,也不过刚刚九个多月光景!!!!”
这话里头的意思,和鸾也听懂了。她姣净的脸蛋瞬间煞白了。那个叫锦屏的出嫁后,九个月后就生了儿子。那她的儿子,到底是她丈夫的,还是——
怪不得和鸾多想,先前就被董鄂氏一口咬定锦屏是盛熙的通房丫头,如今时间有如此巧合。十月怀胎,满打满算也不过九个多月,时间上竟是如此吻合。作为一个即将出嫁的女人。和鸾自然也有几分“婚前恐惧症”,如今是一个曾经与他准丈夫有过欢好的女子。生了孩子,叫她如何不多心呢?
“也许……应该只是巧了点吧?”和鸾哆嗦着嘴唇道。
长春宫里发生的事儿,宜萱自然不晓得,她退了那个试婚格格之后便回公主府去了。她如何能料想到,董鄂氏的脑洞居然开得这么大?莫非是病得只能宅在自己宫里的人,闷得久了,想象力竟是如此丰富?!
她回到长公主府,底下人正好来报说,出嫁的锦屏特回来磕头请安了。
毕竟布尔图家是宜萱的陪嫁包衣,虽然锦屏嫁出去了,可她父母亲眷都还在伺候宜萱呢,自然偶尔还是会回来请安,带点昌平的土特产,虽不贵重,倒也还算有心。
宜萱笑着对玉簪道:“当时着实没想到锦屏能这么快看中了,火速便嫁人了。”
玉簪垂首道:“锦屏的年纪实在耽误不得了,何况那人虽然是商户子弟,但长相很不俗,奴才亲自瞧过一回……”玉簪不禁压低了声音,“奴才瞅着,那人眉宇之间,长得有那个三分像咱们小公爷呢!”
宜萱一呆,随机免不了心声叹息,锦屏毕竟是和盛熙朝夕相对了那么多年,这份感情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消磨掉呢?
锦屏如今已经是汉家妇女的打扮,玉簪说那商户人家家境很是殷实,如今瞧着锦屏的一身打扮,可见玉簪说得分毫不差。
她穿着一身崭新的交领中腰式样汉服襦裙,清雅的淡青色交领襦衣,衣裳上绣了大红色的红梅,袖子是精致的琵琶绣,袖口上还特意绣了一圈红梅缠枝,以略深的松柏绿色云暗纹缎子做掐牙,很是色彩分明。下身穿着枣红色的百褶裙,很是压得住的颜色,能衬出几分稳重,那枣红色的裙上则绣了翠绿的几支翠竹,平添三分雅致。腰间悬着缕金双鱼荷包、五彩攒心结等物。
头上则梳了汉家年轻妇人常见朝云近香髻,乌发松松挽就,一串细碎的绺子垂直耳垂,发间点缀了成色甚好的南珠做成的珠花,又左右对其地簪了一对颜色甚好的点翠如意簪子,左侧鬓上多饰了一簇新开的玫粉色蕙兰花,有添了几分娇美。
如此一身打扮,倒不像是个侍女出身,眼瞧着那仪态姿容倒真真不逊色那些官家娘子了。
见了礼,宜萱才觉锦屏举止更加平和优雅了,看样子果然夫妻和顺,日子过得甚是不错。宜萱一一问了她进来状况,锦屏也一一细细答了。
宜萱又问及她的儿子,锦屏脸上忽的多了几分柔意,她道:“都一岁半了,长得虎头虎脑的,就是有些调皮。”
宜萱笑呵呵道:“小孩子哪儿有不调皮的。”又问:“取了名儿了吗?”——古代的小孩子,一般不会一出生就有名字,有的甚至拖延到五六岁才命名呢。故而宜萱有此一问。
锦屏忙笑靥如花道:“还不曾定下,奴才正盼着,趁着如今长公主要娶固伦公主的大喜日子,盼着长公主能恩赏个名字呢!”
锦屏话说得如此玲珑,宜萱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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