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岁的孩子啊!
只不过星月提到了医官……医士石磐,也不晓得他现在如何了。宜萱仍然还记得那碗附子催产药的味道,纵然他相信石医士,可阿玛还是命人彻查石磐,那日后石磐便被苏培盛带走了,说是要等粘杆处详查之后,确认石磐的确没有谋害郡主,才能放回来。
星移小声地道:“我瞧见,二嫂嫂身边的医官好像不是从前的了。”
宜萱点点头道:“石医士进来身子不爽利,所以阿玛派了叶医正暂且替她几日。”
“医正啊?”星月满是惊讶之色,“我记得医正可是王府的最高医官了!”
宜萱颔首道:“的确,这位叶医正的医术很是了得,我幼时的体虚之症,也是他给治好的,阿玛也是担心熙儿早产,身子会偏弱些,才亲自指了叶医正过来。”——这位叶医正已经年逾古稀了,经验老道,的确更胜过石磐几分。
星月又问道:“我听说,几位皇子亲王府上的医正,似乎从前都是宫里的太医出身。”
“不错,自打我阿玛满十八岁从宫中的阿哥所分府出来,叶岐便跟着从宫里出来了,”宜萱面带回忆的神色,“只可惜那时候我太小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星月追问:“二嫂那时几岁了?”
宜萱想了想,方才道:“才刚过了两岁生辰。”
“等一下——”星月仿佛想起了什么,脸色转瞬变得有些呆滞,“四爷十八岁的时候,二嫂嫂两岁了……???”
宜萱点头。
“也就是说,四爷十六岁就生了二嫂你——”
宜萱再点头。
她瞅着星月那张被雷到了的漂亮脸蛋,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喜感。没错,四爷爹十六岁就跟十七岁的李淑质制造出来爱新觉罗·宜萱,当真是好年轻的小爹小妈呀!
星月已然石化了。
旁边的星移推了推星月,“大姐姐,你怎么了?”
星月抽搐着嘴角,“没事……”
宜萱莞尔,便想要多雷劈星月几下,便道:“我是阿玛的次女,我上头还有一个比我大一岁的长姐,可惜未足月就夭折了。”
“比二嫂大一岁……也就是说,四爷十五岁就有了第一个孩子?”星月眼睛瞪得滴流圆。
宜萱笑容满满,三度点头。
这时候,李福晋掀帘子走进来,怀里抱着盛熙,笑容怡人:“萱儿!”
宜萱从额娘怀中接过这个今日出奇乖巧的小兔崽子,不由纳罕:“前儿还鬼哭狼嚎的呢,今儿倒是没给我丢脸。”
星月疑惑地看着这个姿色不俗的妇人,面带疑惑之色,“二嫂嫂,这位是……”
宜萱笑道:“我额娘。”
星月登时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道:“这么年轻?!”
星月的举动其实有些失礼,只是哪个女人不喜欢被人说年轻,况且是出自星月这般娇嫩的小姑娘的嘴巴里。李福晋登时高兴地合不拢嘴,“这丫头嘴巴倒是甜!我都是做外祖母的人了,早跟‘年轻’二字不沾边了!”
星移见状,急忙拉着姐姐一起见了万福礼,星移忙道:“李福晋真的很年轻,看上去顶多三十岁。”
李福晋笑呵呵道:“你们姊妹俩,一个比一个会说话!我都四十了!”
五十七、雍王不易
李福晋笑呵呵道:“你们姊妹俩,一个比一个会说话!我都四十了!”
星月惊讶得再度脱口而出:“四十?那您不是比雍王爷还大一岁?!”
这话一出,算是戳中李福晋心里不高兴之处了,比自己的丈夫年岁老,对一个女人来说,是一种悲哀。女子的容颜本就衰败得快,何况是她这种比自己男人年纪都大的女人。
星移见状,急忙赔罪道:“李福晋赎罪,大姐姐她是有口无心的。大姐姐看您那么年轻,只是觉得您比雍王爷大一岁有些不可思议。”
这话总算替星月找补了大半回来,李福晋勉强笑了笑,道:“你这孩子还算懂规矩。”——这话里的意思,就是说星月不懂规矩了。
口无遮拦的,怎么可能回回说得都是叫人喜欢的话呢?宜萱不禁暗暗摇头,这个星月的脾性,终究还是缺陷诸多啊。
星月也听懂了李福晋话里的意思,低头咬了咬牙,什么都没说。
宜萱忙叫金盏搬了椅子,又拿了软垫放在椅子上,请额娘坐下,又道:“今儿天那么热,额娘好好呆在屋子里不好吗?左右外头有嫡福晋主持大局呢!您可是有着身孕的人!”
这话一出,星月再度惊愕了:“有身孕???!”不过随即,星月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敢多说了。只是她内心翻江倒海,如何都不敢置信!历史上的齐妃,生有三一女,弘昐、弘昀夭折,活下来的只有三阿哥弘时和怀恪公主,这个岂不是超出了既定历史之外的第四个?!或者说,是她肚子里这个根本生不下来?
星移见状,忙上前万福:“恭喜李福晋,方才就瞧着您那么年轻,不想您身子是这般康健。”
李福晋露出几许笑容:“不过是上天垂怜罢了。”
说话间,嫡福晋乌拉那拉氏也进来了,除了躺在床上做月子的宜萱,李福晋与星月、星移二人都起身见礼。
嫡福晋便施施然坐在李氏方才坐的紫檀圈椅上,依旧是面容端庄而亲和,“萱儿如今一举得子,我也能放宽心了。”
宜萱垂首道:“今日叫嫡额娘费心了。”
嫡福晋笑道:“这本就是我这个郭罗妈妈应该做的。”——郭罗妈妈,便是外祖母的意思,按理说,嫡福晋的确是盛熙正头的嫡亲外祖母。
宜萱面上不见有额外的表情,嫡福晋又笑容可掬地道:“今日年氏没来,你不要介意,毕竟她才刚失了自己的女儿。”
宜萱忙道:“女儿是年福晋的晚辈,做晚辈的又怎么会生长辈的气呢。”从身份上来说,宜萱这个和硕格格,和亲王侧福晋是齐平的,所以年氏相比她的优势也不过是长辈罢了。不过她也的确没生气,年氏才没了女儿,她就生了儿子,不过宜萱不觉得年氏是嫉妒,想来也只不过是伤心未去,不愿来这等喜庆的地方吧。
又道:“何况不过是洗三礼,何必办得太隆重呢?熙儿这么小,我总怕她受不住那么多福气呢!”
嫡福晋抿唇道:“这是王爷的亲外,多大的福气都受得住!更何况,盛熙是身带祥瑞出生的,日后的福气,怕是大着呢!”
“就算福气大,那也是阿玛个嫡额娘恩泽庇佑。”宜萱不动声色接了嫡福晋的刻意捧高,然后轻轻落下,做足了一个晚辈应有的姿态。
嫡福晋一派温和端庄模样,忽的她“呀”了一声,忙拉着李福晋的手,满是歉意地道:“我光顾着和萱儿说话了,倒是忽略了李妹妹。你怀着身子,可不能久站。”说着,便吩咐人道:“快搬个绣墩来!”
李福晋忙谢了恩,侧身坐在绣墩上,面上亦是不见半点不快之色,照旧温润柔和,仿佛刚才被撩在一旁站了半晌的人不是她。
嫡福晋又笑呵呵对李福晋道:“到底年氏不如你有福气,如今又怀上了,当真叫我惊喜呢!”
宜萱挑眉,惊喜?只怕是有惊无喜吧!自己的丈夫与别的女人有了孩子……若换了是她,必然恨不得掐死这个女人。此刻,宜萱心里其实还是很佩服嫡福晋的,能有这样的忍耐力和超凡的演技,也当真不容易啊。
嫡福晋颇有谋算,可李氏也不蠢,李氏端坐在绣墩上,双手合十于膝上,面带几许惊讶之色:“这话妾身可不敢承受,妾身与年妹妹一样,都是曾经失去过孩儿的人,若说年妹妹福气不够,妾身倒是觉得自己比年妹妹更福薄几分呢。”
这话有些自贬,却清淡地化解了嫡福晋的挑拨。
嫡福晋抚了抚自己的鬓角,“我也是失去孩儿的人,又怎会不理解年氏呢?只不过今日是萱儿大喜的日子,她着实太失礼了。”
宜萱见状,便插话道:“那就请嫡额娘再多体谅年福晋一些吧。”
嫡福晋微笑看着宜萱,若有深意地道:“你这孩子,素来都是这般心善。”
前脚送走了嫡福晋,宜萱也乏了,果然是斗心累脑啊!李福晋身为侧室,也得亲自送嫡福晋出庄子,才算不失了礼数。
额娘一走,宜萱便将盛煦交给乳母照料,这小崽子出生虽然才三日,却已经重了不少了!她可没兴趣像个宝贝似的总是抱在怀里。这个小肉球,老娘不揍死你,就已经够客气的了。
憋闷了许多的星月忍不住开口道:“二嫂嫂,四福晋瞧着很是温和的样子。”
“温和?”宜萱挑挑眉,将手里的空碗递给旁边服侍的玉簪。
星月却好像没听出宜萱话里的讽刺,又道:“不过那位没来的年福晋——好像挺张狂的。”
宜萱接过金盏奉上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角,脸色略沉,淡淡道:“年福晋性情温婉,你不曾见过,不要胡乱揣度。”——张狂?若年氏有半点张狂之态,雍亲王又怎么可能那么宠爱她?她那四爷爹,胃口是何等的挑剔?在侍妾上,可从来都不会将就的!
星月却瘪了瘪嘴巴,很是不赞同宜萱话的样子。历史上的年羹尧那么嚣张跋扈,他的妹妹肯定跟他性子是一路的!
星月突然叹息着道:“雍亲王也真是不容易。”——不得不娶自己不喜欢的女人,还要如此恩宠她。
宜萱看着星月那副表情,有些无语,张了张嘴,随后又懒得解释了。反正星月和年福晋又不会又什么交集,管她怎么揣度年福晋呢!
五十八、额附暴走
雅思哈带着星德、星徽两个儿子进了宜娇堂,便见嫡庶两个女儿一旁陪伴着郡主说话,便笑呵呵着一张老脸上前见礼,星德、星徽亦打了千儿。
雅思哈第一句便问:“熙儿呢?”
宜萱挑挑眉,果然这个出生才三日的小崽子,在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