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萱气得一口气给他纠正了五遍,这个小兔崽子,是存心的吧?!反正她是感觉不出来那个“罗”字到底有多难念!
最后估计盛熙也是烦了,不情愿地叫对了:“郭罗玛法!”
雍王听了,淡淡“嗯”了一声。“熙儿喜欢玉吗?”说着,便解下悬在腰间的雕松鹤延年的墨玉玉佩——此玉的色泽当真如墨一般漆黑,却有一层光润的色泽。就如黑珍珠一般。下头悬着金黄色的流苏,倒是相得益彰。
玉佩被雍王送到了盛熙胖脸前。
盛熙歪着脑袋瞅了一会儿自己眼前的这个乌漆墨黑的东西,然后不屑地扭开了小脑袋。
“额……”宜萱瞅见自己那四爷爹的老脸……黑得跟那块墨玉差不离了,见状。忙笑嘻嘻道:“那个。阿玛,女儿替熙儿收着就是了。”
可四爷却犯了脾性,攥着墨玉玉佩的手一反,便拍开了宜萱的手,然后更往前送了几分,直接贴在盛熙肉嘟嘟的小手上,板着脸孔,沉声命令道:“拿着!!”
宜萱很黑线。我说,父上大人啊。您老都已经是不惑之年了,居然跟一个小奶娃娃置气?!
不过,还好,盛熙张开小肉手,麻利地就给接了过来,也不晓得是不是被四爷那凶神恶煞的样子给唬住了。
宜萱见状,松了一口气。
可下一秒,只听吧唧的一声,那玉佩掉地上了。
宜萱心跳都慢了半拍,急忙弯腰给捡了起来,然后讨好地看着脸色又黑了的四爷大人,讪讪道:“小孩子手太小了,拿不稳……”——幸好,没给摔碎,否则四爷大人估计要翻脸了。
“哼!”四爷的回答,只是这么一哼,却充分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分明是那小兔崽子摔在地上的。
宜萱便腆着笑脸问道:“阿玛,您……该不会是生熙儿的气了吧?”
“不会。”四爷大人淡淡回答道。
得,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伴着一张冰山脸说自己没生气,那分明是口是心非啊。
四爷一走,宜萱关起们来就忍不住开始教训自己的小崽子了。
你丫的知不知道你得罪的人是谁啊?!
你丫的知不知道他将来又会是什么人物啊?!
你丫的是不是存心的?!
你丫的是不是屁屁又痒了?!
……吧啦吧啦吧……
宜萱破口教训了一通,却看到盛熙趴在床榻上,撅着小屁股,呼呼睡着了!
你丫的把我的话当成催眠曲了?!宜萱恨得磨牙,真想一巴掌趴在他那小屁股上,把他给揍醒了。可最后,宜萱只能自我安慰,老娘一成年人,不能跟一个奶娃娃计较!!
这时候,听见内室无声,薄荷才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格格,时辰不早了,是否传膳?”
“传!”宜萱毫不犹豫地道,光顾着训这小兔崽子了,都忘了居然已经天黑了。宜萱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果然已经瘪了……
“是!”薄荷松了一口气,主子肯吃饭,说明没气进心里头去。
流水般上了晚膳,宜萱看着满桌子的山珍海味,不由暗自吐糟了一下这**的生活,然后拿起象牙箸,开始享受这**的生活。
当她就着杏汁燕窝吃木犀糕的时候,盛熙睡醒了,她趴在小榻上,用一双满是渴望的眼睛瞅着,小鼻子哼哧一下,然后舔着自己的手指头,撒娇地唤了一声“额娘”。
宜萱又夹起一块木犀糕,睨了一眼盛熙,问道:“想吃了?”——盛熙虽然还没断奶,但一些流质食物和柔软的糕点却早已成为他日常重要的美味了,尤其是这木犀糕,香气四溢,柔软甜腻,正是他最爱吃的点心。
盛熙用渴望的眼神看着自己的额娘。
宜萱哼了一哼,不客气地将木犀糕塞进自己嘴巴里,大口咀嚼咽下,然后对盛熙道:“没门!”
盛熙满眼泪花,跟地里的小白菜似的,咬着自己的手指头,哗啦啦地流口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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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九、年氏(上)
盛熙的周岁礼,宜萱原打算就在新落成的鸣鹤园里办了,不过嫡福晋却特意发话,要亲自给她的“外孙”在圆明园里办抓周。宜萱本不想这么麻烦,可惜连阿玛也发了话,便有些无可奈何了。
自打嫡福晋宣布“病愈”,从佛堂走出来,便愈发热络地与各家嫡福晋们往来,交际也愈发广阔,更时常去行宫给德妃、佟贵妃请安问好,十分勤快。只是,失去了半年的管家之权,却依旧是在两位侧福晋手里抓着,阿玛也未曾发话叫她重新管家。
所以,嫡福晋自然有些急了。别的皇子家,哪个不是嫡福晋掌家?这不但关乎权利,更关乎颜面。所以她要为自己造势,展现自己的八面玲珑,重新树立起她原本贤德的形象。如此一来,借用外借的舆论来质疑雍王府侧室管家的不合规矩之处,那样她就可以借机夺回管家之权了。
宜萱从盛熙的周岁礼中品读出了嫡福晋的意图。
李福晋倒是还能平静处之,“毕竟当初是以嫡福晋卧病为由,让我和年氏一同打理王府内务的。如今谁都能看到嫡福晋身板健康,所以管家之权是早晚要回到嫡福晋手里的。”
宜萱点头道:“不错,其实她什么都不必做,只需耐心等一等,阿玛早晚得让她重新管家。”——叫侧室长期管家,终究是不合礼数,阿玛为了表示自己重视嫡妻,是早晚得把内院大权亲自交还给嫡福晋的。
李福晋忍不住笑了:“可惜。嫡福晋不愿意等。”
宜萱凤眸一睨,斜瞥见供奉在象牙花斛中的嫣红的千瓣莲,这是一种花型硕大的莲花。花瓣紧蹙繁密,足有四团花心,沉重的已经压弯了莲茎,上头点了清水,若露珠一般晶莹。
“我不记得圆明园里有千瓣莲呀?”宜萱疑惑地看向自己的额娘,却发现额娘的脸上闪过一丝羞色。
李福晋支吾着道:“我也不晓得你阿玛从哪儿弄来的……”
宜萱听了,眼珠子瞪大了两圈。她四爷爹居然会送花了?!以前怎么不知道他有这样的情调啊?!
宜萱这般吃惊的样子,让李福晋老脸更是尴尬,她连忙解释道:“又不是单给我的。年氏房里也有!”
宜萱伸手抚摸着千瓣莲的花瓣,所谓千瓣,其实并非夸赞,而是此莲当真有一千多个花瓣。层层紧密。团成一朵,恍如绣球一般硕圆。此莲原产滇中,在形态富丽,一朵千瓣莲从开至落,花期近三个月,若是采摘下来,悉心供奉在清水中,也可观赏一月有余。不过千瓣莲是个稀罕的品种。尤其在北方更是罕有。
李福晋见自己女儿只盯着那千瓣莲瞧,又急忙解释道:“你阿玛喜欢礼佛。对莲花上心些也属寻常!”
莲花,素来是佛教的象征,佛祖菩萨之像只要是坐像,无不是坐莲,也因此不少寺庙都于佛前供奉香火的案上也奉上些许莲花。喜佛的人,也喜欢莲花,自然是正常的。
只不过——宜萱睨了李福晋一眼,“额娘,我又没说什么,您解释那么多做什么?”
李福晋脸上更加难堪,已有几分恼羞成怒之态,“死丫头,你是存心消遣我的吧?!”
宜萱吐了吐舌头,都老夫老妻那么多年了,怎么还是如此羞于表达感情呢?儿女可是都生了好几个了,连外孙都要满周岁了。或许古人,就是如此吧。
随即,宜萱“咦”一声,问道:“怎么最近阿玛对年福晋好像也很殷勤呀?”——似乎就是最近的事儿,阿玛很是厚待年氏。
李福晋微微一笑,倒是格外看得开:“我这把年纪了,又不能生养了,你阿玛大约是想叫她生个孩子吧。”——说到最后,语气里终究多了几许落寞之色。
宜萱旁观者清,倒是一下子想到了点子上,便叹气道:“如此,她倒是有些可怜了……”
李福晋一愣:“可怜?!”
宜萱抬头看着自己的额娘,轻声道:“您忘了之前的事儿了吗?”
“是因为年羹尧?”李福晋面露惊讶之色。
宜萱郑重点了点头,“想要让年羹尧永远忠心耿耿,最好的法子就是给他的妹妹一个孩子,最好还是个儿子。”
李福晋听了,哀哀叹了一口气,“这段日子,我原本心里还闷闷的呢。如今……唉,她的确是可怜。”
宜萱笑了笑:“不管怎么说,有个孩子,对她是好事。”——没有儿女,终究不稳当。丈夫的宠爱不可能永远不衰,孩子才是最长久的依靠。虽然阿玛不是个薄情之人,但只要是个男人,自然就都喜欢年轻美丽的女子。而女人,是不可能永远青春美丽的。
年氏自打失了四格格,身子也是好不容易才养好,而如今满十八周岁了,自然能够支撑起为人母亲的消耗。想必不会再出现四格格那样的悲剧了,当然了,前提是别再被人暗算了。再好的身子骨,也禁不起那些个明枪暗箭,何况年氏身子并不强健。
李氏眉心却泛起担忧之色,“若她真有了儿子,是否会对你弟弟……”
宜萱笑着摇了摇头,她很理智地道:“就算她有了儿子,和弘时相比年纪差距也太大了,根本不具备一争高下的资格。”她阿玛可都是年过四十的人了,历史上的也只雍正活到五十七岁而已,介时弘时也是而立之年了,怎么可能输给十几岁的小弟弟?
李福晋听了,微笑道:“也是我关心则乱了,何况的年氏的性子,也不是个争权夺利的。”
宜萱又压低了声音道:“何况怀孩子这种事,可不是想要就立刻能怀上的,您着什么急呀!”
李福晋一听,再度恼羞成怒,“这种事儿也敢胡沁!要是传进你阿玛耳朵里,有你好果子吃!”
宜萱浑不在意地嘻嘻笑了笑,她只是有点八卦罢了。历史上的年妃的确是有儿子的,具体是哪一年生的,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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