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客人很高兴地掏出十二文给何湘捷,杨端午说:“欢迎下次再来。”
有了这第一笔成交,何湘捷对这酱料自信多了,她连忙向杨端午打听这两种酱料的不同之处和独特之处,然后开始有准备地去卖。
酱料是卖十二文钱,从谢灵进货是十文。等于成本是十文。她赚两文,一个烧饼卖五文,成本就要一文,再加上她的劳动成本和时间成本也要两文。她也就赚三文。可哪有这酱料爽。至少什么都不必做,只管找谢灵要货就好。
何湘捷虽然没文化,可也是个会计算的。这么辛苦赚三文和安安逸逸地赚两文,她当然知道哪个更合算的了。再说了,今天这十盒酱料,还没给谢灵计算价钱呢,所以在和现在看来,她赚的就不只是两文了,而是十二文了。
为了这点小便宜,何湘捷觉得很高兴,喜笑颜开的。
杨端午当然知道何湘捷为何这么高兴了,今天的酱料钱,何湘捷是断不会给谢灵的,她也没想过要。何湘捷就是一个抠的要命的女人,这一点她跟徐春玲倒是异曲同工的。
端午也打算先让何湘捷贪一下小便宜,得了好处何湘捷就会大大朝谢灵进货了。
果然,在婆媳俩的努力下,十盒酱料在下午全部卖完,光是酱料钱,何湘捷一天就赚了一百文,她点数着钱,能不高兴吗,晚饭把家里的鸡也杀了,多烧了几样菜,给大家吃。
徐春玲进来了。
徐春玲已经赌光了钱,还欠下一大笔债,生怕别人催债,所以她早早就回家了。刚好看到丰盛的晚饭。
“家里就这么几只鸡,你也烧了,又不逢年过节的,你也太不会过日子了。”徐春玲骂道,何湘捷低着头说:“今天端午辛苦了,我煮只鸡给她吃。”
好个何湘捷,明明煮了鸡肉是给大家吃,被徐春玲这么一吓唬,又推到了端午身上,端午生气地说:“婆婆也辛苦了,婆婆不吃,儿媳妇怎么敢吃呢。还是给两个婆婆吃吧。”
“算你识相。”徐春玲可不客气,坐下去,抓了个最大的鸡腿就开吃起来。
杨端午急忙也拿了个鸡腿给自己。
这一家人可是没有家规的,谁抢到了就是谁的,野生鸡多好啊,不吃白不吃呢。
这时空可是不比二十一世纪天天有鸡肉吃,一年能杀只鸡吃也不容易,端午哪里能错过呢。
何湘捷在一边装淑女,倪鹏则在一边装傻,那盘鸡就被徐春玲和杨端午抢了吃了。到最后,两个人平分了鸡腿,鸡翅膀,鸡内脏,鸡的一切,不过,徐春玲抢到了,全吞进了她肚子里,可是端午抢到的,拿了鸡翅膀给倪鹏,拿了鸡内脏给何湘捷,只有鸡腿和几块鸡肉才能给自己吃的。
当然了,这么危险,倪重阳是没人给他留了,杨端午也不敢给倪重阳留,留下就会被徐春玲给抢了。
“听说今天烧饼店生意很好啊。”徐春玲咂咂嘴,拿抹布擦擦嘴边的油,瞟着何湘捷说。
何湘捷点点头:“还不错,从端午娘家进来一些酱料,卖得很好。”
“是吗?那明天我去守店铺,你别去了。”徐春玲反正不去赌博了,就要来烧饼店铺抢银子去了。
何湘捷为难地说:“可是姐姐不会做烧饼啊,很多是要现做现卖的。”
“怕什么,杨端午不是会做吗?她是咱家的媳妇,做饼也是应该的。”徐春玲永远都有她的道理的。
杨端午淡淡一笑:“可是酱料明天要进货需要先付钱给我娘。”
“这样。”一谈到先付钱,徐春玲就没了底气了,“那算了,我不去了。”
何湘捷看了一眼杨端午,杨端午冷笑,徐春玲只要是要她出钱,她就不会去的。和她谈道理是没用的,只要让她出钱,就能吓唬住她。
次日,杨端午早早来谢灵家里做酱料,谢灵帮着她作,谢太婆让黄添儿去买肉,“端午难得回家一次,要做土豆炖牛肉给她吃,补补身子,听说你都要帮着何湘捷卖烧饼。”
杨端午拜见了谢太婆,还带了糖果给桂花,桂花已经四岁了,很漂亮的小胖丫,很爱吃糖,这点贪吃的本事,只怕是跟美丫学的。
虽然美丫现在已经长成十一岁的姑娘,成天在家绣花,帮谢灵照看桑叶和蚕宝宝,可一谈到吃,她还是十足的小吃货的。
杨端午要走的时候,谢灵叫住她,和她单独谈。“娘,这玩意儿我们的成本是一盒三文钱最多了,可是卖给我婆婆却是十文,我们可以赚七文。我拿三文,这剩下的七文给娘保管。”
谢灵不同意:“这样倒好像我暗中要赚你婆婆的钱一样,没意思,还是都给你拿着吧。”
“娘,我是在家里做的,家里也要成本呢。再说了,日后会越卖越多的,昨天一个下午就卖出十盒,今天我带了二十盒,一个赚七文,能赚一百四十文,而我们平分就是娘七十文,我七十文。我婆婆则赚四十文。”端午执意要如此,谢灵便收下了。
然后端午拿了这七十文走了。
今天生意的确不错,酱料是稀奇之物,村民们都喜欢买来尝尝,二十文很快就卖光了。
何湘捷说:“端午,咱卖十二文,会不会太便宜了,我打听到,镇上酱料这么一合,都是卖二十文的。”
“婆婆,村里如果也卖二十文,就没人要了,镇上那个酱料是有包装的,我们是简单的,价格不能太多了。”端午分析说。
可是何湘捷一心想着多赚点钱,问:“那我定十五文如何?”
“可是婆婆一开始就定了十二文,现在忽然抬价到十五文,只怕对烧饼店铺信誉不好。”端午安慰何湘捷说,“十二文就十二文了,婆婆没发现,今天来买烧饼的人也多起来,就当给烧饼促销好了。”
何湘捷后悔极了,早知道这酱料这么好卖,当初就应该价格定得高一点,可惜一开始她对这酱料没信心呢。
杨端午却不这么想,如果价格一开始就卖到十五文,村民们来买的就不会这么多了,毕竟,大坟脚村还穷着呢。很多人,三文钱都能吃一顿早餐呢。(未完待续。)
127 血漏(感谢“皇族灬葒葉”)
正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的。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
妇人低声道:“常年血漏。痛苦不矣。”摇了摇头继续说:“求诊无数。未见疗效。还望先生救我!”妇人说的动容,几欲落泪。
倪重阳安抚道:“夫人莫忧,经我方调理。已治愈多人血漏之症,妇人当不日而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妇人连连称谢!
倪重阳最终给妇人开出了少腹逐瘀汤加减八珍汤。
“好个少腹逐淤汤加减八珍汤。”忽然,一俏丽的声音传来。
倪重阳循声看去,来人正是谢花宝!
她穿着浅紫上衣,淡蓝绸裙,衣领处缠系一根赤红色缎带,腰带轻垂,一头乌黑的云髻,只插了一根蝴蝶簪子,雪肤凝脂,秀眸眨动,两瓣花唇斜斜上抿,好个端庄美丽的大家闺秀!
“见过谢九姑娘。”一众店员都上前行礼,他们都认的这是谢家的千金,虽然谢花宝帽檐上挽了黑纱。
倪重阳也上前行礼:“谢姑娘好。”
谢花宝的目光定在他身上,虽只是过去一个照面,但谢花宝却他印象很深。
当时,他对他的未婚妻,温柔细语,甜蜜搭肩,举止儒雅而含蓄,为人老实而诚恳,都印在她脑海里。
“你是——倪公子。”谢花宝拿起黑纱,露出她的脸,倪重阳没有看她,点点头:“正是在下。”
“刚才听闻你说什么逐淤汤,八珍汤,可否解释一下?”谢花宝问。
倪重阳说:“此妇人嘴唇紫暗,为血瘀之象,病位在少腹。故用少腹逐瘀汤,以求祛其瘀血,活血生新。然,此妇人久病体虚,单用祛瘀药,恐再伤其身,故酌加八珍汤,以滋补肝肾,以求祛瘀不伤正,使活血有源,标本兼治。”
“说的好。”谢花宝眼睛发亮。两个奴婢过来,扶着谢花宝坐下,倪重阳还是站着。
谢花宝对奴婢说:“给倪公子端一张凳子。”
倪重阳说:“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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