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蚕茧子收取的。”
端午一怔:“谢少世子不是不经商吗?怎么也弄这个?”
“谢家虽然已经脱离了商人户籍,可到底之前就是养蚕种商的。虽然在祖籍地大坟脚村养了很多桑田,由当地的谢家亲戚来管理,可也是远远不够的。所以,谢家启用外姓人接手桑蚕生意。这不,东门这一带,都是独眼壁虎的人,我们做小本生意的,可是得罪不得的。就当拿钱消灾吧。”
端午然后又问:“那么那个冥截离呢?难道也是谢少世子的朋友?”
“冥截离武功高强,神出鬼没,我们平民百姓哪里敢惹他,所以就一并称为京城三虎了。”
“嗯我明白了,我会注意的,谢谢你大婶。”端午拿了一些花布送给那大婶,大婶本不想要,可端午盛情难却。
这出门在外,远亲不如旧邻的,端午当然要和左右邻居都搞好关系。
太尉府坐落在城市的西北方向,按照风水说,是大福大贵之地。后靠大山,前有流水。左右两边各还有小山两座。
远远望去,太尉府犹如一颗珍珠镶嵌在一片绿色中。通往太尉府的道路,足可以容纳五驾马车同时通过。
太尉府门口,高大的台阶边上,长了一颗参天松树。犹如一把天然的遮阳伞,让来过太尉府的人都印象深刻。
门口的两蹲石狮,面目峥狞,令人不敢对视,更彰显威严。
高高的朱红色大门内,充斥着令人压抑的紧张气息。似乎连飞鸟也不敢轻易闯入。只是那些种在土里的,倒是活的自在,长的也是很好,似乎每天都有人修剪一般。
太尉府很大,没人带路的话容易迷路,沿着正中间的石板路走,便能找到太尉府中最重要的地方,白马阁。
此扁额乃太尉亲手所写,屋内金璧辉煌,官窑里出来的上好的瓷器摆了一屋。右边,太尉用过的各种兵器井然有序的摆了一列。
太尉府内,各种屋内都随处可见各种精美木雕,栩栩如生。而太尉重文人,还特意在太尉府内设了一间书房,将天下名著都罗列收藏,其中不乏一些遗世孤本。
文武气息俱浓的太尉府,别有一番气质。
几个青衣窄袖的丫鬟提了铜盆和木匣走进东北的偏房里。
这里住的正是自小养在谢家的林家三小姐,林安白。
此时,她一袭淡粉色华衣裹身,腰上束一捋轻白纱,长发挽起,露出美好的锁骨。
奴婢进来,拿铜盆里的温水给林安白洗了脸,跪下,双手高高捧起木匣。
那木匣黑漆连缠枝花纹,乌木带香,乃是谢策送的。
林安白很是宝贵,里面放了林家最精致的翡翠项链。
此时,她让奴婢把项链给她带上。
翡翠在她雪白的脖子上映着光,衬托得两汪眼睛更加黑亮了。
她把葱白小手,放在铜盆里洗着,问:“谢少世子回来了吗?”
那几个奴婢乃是谢家赐给她的,也知道她现在是被谢策宠爱着,不敢得罪,便恭敬回答:“刚回来,就被谢太傅和几个谢大人叫了过去。”
“可有说是为了什么?”林安白听了心里一紧。
前些日子听说谢策明目张胆在秦淮河吹箫,和几个名妓在一起,只怕谢太傅也是知道了。
谢太傅对这个未来继承爵位的嫡孙抱着很大的希望,向来就管教严格。
只怕这次连谢策的几个叔叔都叫过去,自然是要讨一顿的毒打了。
谢太傅打儿孙,可都是不带感情的。
不打地你七窍流血,只怕是不停的。
再说了,谢策没有父亲可以拦住他的祖父,虽然母亲还健在,可有叔叔们在场,谢世子夫人是不能同时在场的。
“奴婢也不知道。”奴婢们说话很知道分寸,不是她们下人们应该管的,就不乱嚼舌根。
“去去去,你们这些守口如瓶的废物。”林安白骂了一句,对着镜子仔细梳了梳,然后把木匣重新放好,就朝谢太尉的院子走去。
谁知却在回廊里,遇上了谢策!
谢策仪容整齐,脸上也是带着笑,没有一点是受了伤,挨了打的样子。
林安白连忙迎下去,行礼都给忘了,关心道:“策哥哥,你可去过谢太傅那里了?”
也许是林安白的声音太低,也许是谢策正在想什么,一时竟然没听到,甚至连林安白都没看到,就要走过去。
林安白眼睛红了,声音高了点:“策哥哥——”
这绵软的音还带着尾拖,谢策这才注意到林安白。
“林妹妹,你怎么来了?”谢策很喜欢叫林安白为林妹妹。
“我听说,谢太傅——”林安白吞吞吐吐不好意思说出口。
谢策笑道:“哦,我道是什么事呢。太傅爷爷就是叫我过去问了点事,然后就出来了。”
见林安白一脸想哭的样子,谢策拉了拉她的手说:“好妹妹,你别生气,我这不是朝你院子走去了么?”
“你没事就好。也不枉了我担心。”林安白脸一红,低下了头,双手绞着帕子。
谢策是聪明人,林安白分明就是担心他被谢太傅打了,他们从小玩到大的,林安白的性子谢策已经摸的透了,只是不想林安白会这么在意他。
“我没有事。好了,安白妹妹,好久没听你抚琴了,你们林家都是琴棋书画绝顶的。”谢策拉着林安白要听琴,林安白于是回去,摆好琴台。
琴声绕梁,连天上飞的鸟儿都停了下来,站在屋檐上听林安白弹琴。
可是谢策却没什么心思在听,他看多了好些如同林安白这样,连眼角眉稍都带情的女孩子,他就是迷人的蝴蝶,游玩于这样的女子群里,可现在他是有些厌倦了。因为他白天遇见了一个神情淡然,从容冷漠的女孩子。
他虽然不知道她叫什么,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再遇见她,可他偏偏回来后总是想着她。
这样的女子,可惜他遇见得晚了,可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引起他的兴趣了。
林安白看到谢策的眼神似乎不在她身上,急了,难道是她弹奏的不好?
“要不要换一首?”林安白问谢策的曲目。
“哦,不必了,曲子我都听过了。我娘那边我还没去拜访。我先走了。”谢策说完就走了。
林安白傻了眼,谢策变了,他以前很关心她的,可如今冷淡得好像是一个外人。
她当然忘记了她对于整个谢家,她就是一个外人。可是过去谢策对她的好,让她产生了幻想,她以为她自己已经走进谢策的心里,成为谢家未来的少世子夫人了。
“都给我搬下去。”林安白气呼呼地推开瑶琴。
谢世子夫人多年守寡,终日的乐趣就是养花裁叶。
院子里,窗机上,都是形形色色的花儿。
她养过双色的桃花,陇西的牡丹,六瓣的荷花,什么花儿经了她的手,就变得古里古怪的了。
院子里,她身穿织锦翠色短袄,下着罗裙,坐于一堆奇花异草之间。她姿容还算好看,可美的不真实,就好像过久没被滋润的花儿,五官都缩在一起,皮肤都干巴巴的了。
“孩儿见过母亲。”谢策对着谢世子夫人就是一拜。
“回来就好。”谢世子夫人叹了口气,伸出手去。
谢策接过,扶着他母亲在院子里边走边赏花。
“这些花儿又不一样了。”谢策说话很讨人喜欢,他知道他母亲最喜欢有人夸的是花儿的变化,而不是花好看。
他母亲这里,已经很久都没有变化了。每日都是日出裁衣,日落而卧,生活已经变成织布机,迷惘地重复。
她更渴望的是变化,哪怕由美变丑也无所谓。
“你这孩子,你祖父可有责怪你?”谢世子夫人笑道,“都听说了,你在那种地方吹箫。”
“那些女子有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儿子想玩玩,不过是玩的动静大了些,不过,倒也引得她们都迷上了我。”谢策很是轻浮自信地说。
谢世子夫人摇摇头:“你啊,就是胡说八道。还好你祖父事情多,也懒得打你,下回不可这样了。”
谢策点点头,“母亲放心,不过就是玩一次,玩两次就无味了。祖父是问了我,不过也就交待我不可疯魔,想要雅致的地方多了去。然后便是叮嘱孩儿,和林妹妹不要过密了。”
谢世子夫人停下了步伐,“你祖父说的对,你那林妹妹也大了,终归是要回林家去的。难不成还一辈子住在咱们家?你若是和她过密了。只怕她舍不得你。”
谢策嘿嘿一笑:“孩儿不过也是和她玩玩罢了。她也不会当真的。”
“玩归玩,却不能玩出火来。”谢世子夫人提醒道。
“放心吧,娘,儿子也不小了,知道分寸。再说,儿子现在也觉得林妹妹颇为无趣的。成天和那些秦淮河上的女子一样,不是弹琴就是吟诗。”谢策耸了耸肩膀。
“你这家伙,想必又见异思迁了吧。”谢世子夫人笑着摇了摇头。
“这京城虽大,可却没有个有趣的人,哪里又什么见异思迁了?”谢策说着,脸上现出孤寂之色来。
夜,很静,杨端午取出那张银票,对倪重阳说:“明日,我且要去谢家银号兑换银子。”
倪重阳说:“这是张空头银票,那个谢策会不会是骗你的。哪里有银号会兑现空头银子?”
“没事,我可以现场让他们增加金额。”端午说,“他们若是不肯给,那更好了,我且拿着这银票给秦淮河的姑娘,看谢家人的脸面怎么下的去。所以他们一定会给。”
谢家的银票,可不是白拿的,但凡拿了必给支付。
当然,整个大铭朝也只有谢家有开银号的资格。
所谓银号,就好像现在的银行,可并不完全是银行,因为银号是国有的。
之所以叫谢家银号,乃是里面的管理层都是谢太傅的指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