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真相告诉我。我知道你一定知道谁是凶手。”杨端午说,“如果你不说出真的凶手,那么,你就会被行刑。你就会替那个凶手顶罪。”
“真的不是我。我是冤枉的。”谢玉嚷叫了起来,一听要被行刑,都快要吓哭了,“我连蚂蚁都不舍得杀害,又如何会杀人呢?”
“那么,为何你的匕首,会在土医生的身上?”杨端午问。
谢玉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呢?”杨端午冷冷的说:“如果你不配合我,就不会有人救你了。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出,你是那个凶手。”
谢玉紧张起来,张嘴想说什么又犹豫了。
“你真不想说的话,那我走了。”杨端午很是失望。
“不要走,好,端午姑娘,我告诉你,不过,你可不要生气啊。”谢玉说。
“就算我会生气,你也是要说清楚的。”杨端午摊摊手说,“你已经没有选择了。”
谢玉低下头,说:“那天我和你分开寻找我妹妹,很巧合的是,我刚找到那个土医,你也过来了。其实我比你还快一步。只是,那土医没发现我。我看你也来了,就藏在草丛里。然后,我就听到你和那个土医的对话了。我知道了我妹妹原来是想嫁进穆家,我看你们要去找穆熊,我心里很着急。于是,就也跟了过去。我看到那土医引开了我妹妹,我看到你和穆熊的对话,我让穆熊不要相信我妹妹,我很担心我妹妹。于是我就去找那个土医。我本来只是想和他谈谈,让他不要告诉穆熊我妹妹的坏心眼,可是,那土医根本就不听我的,还骂我和我妹妹一样邪恶。他骂我可以,怎么可以还骂我妹妹呢,我当时很生气,很生气——”
“所以,你就抽出你的匕首,杀了他了?”杨端午问,眉毛一紧。
“不,我没有。我只是上去拉他,推他,我并没有抽出我的匕首。可这时,我妹妹忽然出现了。她走过来抽出了我的匕首。然后,然后,我忽然就眼前一黑,什么都没看到了。”谢玉眼泪落下来,“可是端午姑娘,你要相信我,不可能是我妹妹杀了那个土医的。她根本就没有那个力气。在我晕迷之前,我是看到那土医忽然露出惊恐的神情,慌慌张张的往前跑,他看过去的地方,正好是我的背后,所以,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然后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在清河县了。”
“这么说,当时除了你和谢花宝,那土医,还有一个人,那个人,就在你身后,正是那个人,打晕了你,也有可能,他就是凶手。”杨端午一怔,“会是谁呢?他会不会是在和你妹妹合谋呢?”
“不会的,一定不是的。我可以保证,我妹妹当时并不知道我背后的那个人,因为当时我妹妹的眼神,也是很惊奇的,我记得,我晕迷之前,我妹妹最后一句话是,你干嘛打晕我哥哥?对,就是这句。”谢玉拼命的说着,试图抓住最后一线生机。
那个生机,包括他自己,也包括他妹妹谢花宝。
杨端午看谢玉说的很诚恳,应该不像是在欺骗,“你确定,谢花宝说了那句话?”
“我确定。”谢玉说,“端午姑娘,你一定要救救我,查出那个真凶啊。不是我杀的,也不是我妹妹杀的。”
杨端午回到大厅。
杨康问:“端午,你问的怎么样了?”
杨端午眉毛一紧,“目前还很难看出凶手是谁,可是,却更加复杂了。”
冥城璧冷笑了一声,“谢玉当然不会承认他是凶手。”
“可是,当时,谢花宝也在场,大人不妨请她过来问一问。”杨端午说。
“谢玉的供词并没有提到谢花宝。”冥城璧说,“他和端午姑娘私下说的,不能算是供词。”
杨端午点点头,“我想再看看那份尸检报告。”
冥城璧让人取过来给她。
端午看着,看着,嘴角扬了起来,“这上面说,土医身上,有两个致命的伤口。不仅仅是那个匕首刺向心脏。”
杨康一怔,默认看着端午,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在那土医的脖子上,也有一道伤疤,初步确定是剑伤。剑伤直至动脉,血流如注。”杨端午放下那份报告,“我想再次去看看那土医的尸体。”
冥城璧的眉毛,皱了起来。
“端午姑娘来晚了一步,因为已经尸检完毕,土医也没有别的什么亲属,所以,已经被官府给火化了。”冥城璧说,“所有的流程,都是按照律法的。”
“事情还没查明真相,大人就把死者给火化了。”端午很生气。
“尸检报告已经有了。”冥城璧说,“土医尸体已经开始腐烂,若是不为他火化,只怕更是对死者不敬。”
“能为他找出真凶,才是真的对死者的尊敬。”端午冷冷的说,“从尸检报告来看,那颈部上的伤痕也是致命的,并且,在死者的颈部后背,都洒满了他的血迹。可见,死者有可能是被剑伤致死的。”
冥城璧说:“那剑伤有可能是死者死后,被人补上去的。”
“如果是被人补刀的,那么,他的颈部不会爆发出那么多的血。所以,我可以肯定的说,土医是先被凶手用剑划过脖子死亡,然后,不知道是谁,再从他背后刺他的心脏。”杨端午忽然已经豁然开朗了。
“要刺死一个人,应该不需要这么麻烦吧。”冥城璧冷笑着说。
杨端午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事情的经过,应该是这样。谢玉来找那个土医生,和那个土医生吵了起来,而此时,谢花宝也早就发现那个石头,是土医扔的,她也是要来找土医算账,本来,谢花宝是想杀了土医灭口的,谁知,出现了一个真的凶手,那凶手打晕了谢玉,然后,帮谢花宝杀了那土医,再然后,谢花宝迁怒于那个土医,虽然看那个土医已经死了,还是要在他的背后,刺伤一刀来泄愤。”
“哦,那么,依据你的分析,那个凶手为何要帮谢花宝杀人呢?”
“这也是他为何要打晕谢玉的原因。他一直在暗中观察一切,也许他要和谢花宝说什么话,不方便谢玉知道,所以,就打晕了谢玉。”
冥城璧哈哈大笑起来:“端午姑娘,你分析的再有道理,也都是你的猜测。没有证据。”
“不,我有证据,那个证据,就是谢花宝。”杨端午说。
冥城璧摇摇头:“就算谢花宝真的知道这一切,她也不会承认。因为这有关她的名声。”
“可如果她不承认真凶,那么,她的哥哥谢玉,就会成为替罪羔羊,被行刑。谢玉可是她的亲哥哥啊。”杨端午说,“谢花宝,是唯一的证据,也是谢玉最后的生机了。”
金陵。
穆府的屋檐上,都蒙上了一层白白的霜。
丫鬟们给穆老太太的房间里的四个角,都放置了火炉,炉子里加了炭火,窗户都关上了,用竹帘子密封着。
屋子里显得很是暖和,淡发着竹子天然的气息。
穆老太太的额头,被韭菜绿的布帛给包住,每到天冷的时候,她就会发头疾,要用头巾包住,坐在暖炉子前,才会不痛。
穆风和穆熊都被叫了进来。
“母亲。”二位公子行礼后,坐下。
穆熊现在懂事了,知道孝顺母亲了,走去先把大门给关上了,再回来落座。
大门开着会迎进不少的冷风。
“谢玉被关起来了,谢花宝也从谢诰命夫人那里被传唤了过去。据说,他们两兄妹,被牵连进一桩命案里呢。”穆老太太说着,犀利的目光看向穆熊。
穆熊说:“那个命案,据说就发生在我和端午相认的当天。”
“是啊,真是巧合啊。”穆风说,“如果谢花宝这次被认定为帮凶,她就要吃官司,那么,熊儿,你就不要再想着娶她了。我们穆家,是不能接受一个罪犯做夫人的。”
穆熊眼神垂下,沉吟片刻,说:“这件事说起来,也和我有点关系,我想去清河县走一遭,了解一下情况。”
穆老太太知道,如果不让穆熊走这一遭,他就不会死心,便答应了。
穆风说:“娘亲——”
“让他去。”穆老太太说。
穆熊先走了,穆风说:“娘亲,熊儿去了只会被谢花宝拖下这个局里的。那个案件,很明显,是有人背后设局。”
“熊儿也大了,该是让他见见世面了。他总不能永远活在我们的保护下。”穆老太太叹了口气,“我也老了,以后穆家要靠你们两兄弟了。让他去吧,他不能总是依靠你的保护。”
清河县县衙。
冥城璧坐在上首,杨端午和谢花宝分坐两端。倪鸡鸣作为文书,在一边记录谢花宝的口供。
“我那天,没有见过我哥哥。更没有见过你说的那个什么土医。”谢花宝神情淡漠,一口咬定。
杨端午说:“谢花宝,那天,你明明是和穆熊分开往回走的。这点我是亲眼看到的。当然,如果你认为我是在瞎编,穆熊也可以作证的。”
谢花宝脸红了:“对,那天,我是和穆熊见面了,杨端午,现在你满意了吧?”
冥城璧说:“端午姑娘,这关系着谢花宝的声誉,如果谢花宝最终是和本案无关的,能不问的就不问吧。”
谢花宝冷笑道:“端午姑娘可是恨不得我名声尽失的。这一点,很多人都知道。”
清河县传言谢花宝和杨端午不合,谢花宝为何现在提起此事?只怕是想说,杨端午对谢花宝有偏见,所以就算杨端午得出了什么结论,那也是不准确的。
“谢九姑娘,是不是事实,我想公道自有人心。”端午沉着应道,“你和穆熊分开之后,到邻近黄昏才回到谢诰命夫人身边,这么久的时间,你去了何处?”
“我心情不好,四处走走,才回去晚了,这也有问题?”谢花宝看来,早就准备好了答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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