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对奴婢们而言,她们想要的都是基本的人身保障罢了,除了人身安全,就是伙食费了。端午说会增加工钱,就从根源上打消了她们的顾虑。
杨家可是皇商,背后还有朝廷支持,每个月,都可以申请朝廷的抚恤金,所以,杨家的财力是毋庸置疑的。在哪里打工不是打工的,也许换了个地方还没有杨家安全呢。奴婢们个个都心安下来了。
端午这才舒了一口气。
所谓,攘外必先安内,杨府内部要上下一心,端午才好全心对付外敌。
奴婢们散去了,端午然后去议事厅,见到倪越,吩咐道:
“哈密已经死了,可是,她怎么死的,是谁杀害了她,在她身上,都发生了什么事,这是你这个做管家的要查明的。”
倪越说:“我一个做管家的,又不是捕头,这件事只要报案就可以了,要我查什么。”
端午厉色看了倪越一眼,倪越是什么样的人,端午也不是不了解,他是禀行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去工作的。
要不是能帮上端午的人太少,并且,为了和倪家人和好,端午才不会考虑任用倪越呢。
“你错了,你是我的管家,就要为我管好整个杨家,包括杨家奴婢们的生死。如今,哈密惨死,你必须查明在她身上,都发生了什么事,要不然,你可以不要来做事了。”
端午知道,徐春玲还等着倪越拿工钱给她花呢,上个月倪越的工钱都给了徐春玲,谁知,都被徐春玲买了胭脂首饰去了,一个子儿都没有剩下,倪越又变得口袋空空,心烦极了。此时他最怕的就是丢工作了。
因为,他在杨府上任职,至少,还能有一口饭吃,若没有,他又要回到之前颠沛流离的状态了。
“那好吧,我试试看。”倪越勉强答应了。
端午眉毛皱了起来:“如果你没查出来点什么,那你可以背着包袱走人了。”
这话激的倪越愤然说:“好,我会让你满意的。”然后就走了。(未完待续。)
299 破局
正
杨端午就是知道,倪越虽然人品不行,可是能力还是有的,平时他太懒惰了。端午用激将法,才能让他卖命。若是不说狠话,只怕他是不会用心去查的。
可他若是用心去查了,总能查到点蛛丝马迹。端午实在是太忙,没有时间再去查哈密的事了。
处理完内宅的事,杨端午从抽屉里拿出上回,在那几个黑衣人身上,找出的牌子,牌子上规规矩矩的写着“华盖镖局”几个大字。
“冥城璧,你等着,我马上会来找你了。”端午把牌子重重丢回抽屉,目光露出一抹杀伐决断的沉稳之气来。
此时,京城的天空,也是乌云密布,阳光不漏。
吴宅里,忽然飞落一只雪白的信鸽。
倪重阳推着轮椅过去,从信鸽脚上取下一封信。
信鸽飞走了。
倪重阳看了信,眉毛拧成一条绳。
他呆呆坐着,直到暮色转变成了夜色。
月光如乳。
周围一片静谧。
倪重阳把药草放在石臼里,捣了起来。
一声,两声。
声声刺耳,响亮。
他专注的磨了一夜,直到手掌上的皮被磨破,露出里皮的粉白色。
可是,他还是没有停歇。
陪伴他的只有三只乌鸦。
他安静的抿着嘴,汗水流下来就被冷风给蒸发掉。
终于,他丢下了磨石。
一股淡淡的药草香,从石臼里发出来。
乌鸦飞了过来,对着他大叫了三声。
他抬头,露出温柔的笑来:“我知道,你们是在担心我,没问题的,抹了这药草,我的脚就能走了。”
这些药草被捣成泥,贴在伤口处,若是运气好,可以治脚,可十有**都是在治好脚伤的同时,体力不支而死去。
这是一种毒草。
它的毒性入侵,可以完全覆盖伤口,修复破损处,可毒性却已经超过人体的承受能力。
内功再高的人,都会被毒性侵蚀,不到一柱香的时候就吐血身亡。
可也有例外。
比如,那个人如果是两只脚都受了伤,则可以用一只脚的精血,去换另外一只脚的复原。
可这还是很冒险的事,毕竟是毒,搞不好就会搭上一条命。
可就算是这样,倪重阳也要试一试。
之前,他没有尝试,不是因为他不知道有这么一种治愈脚伤的方法,而是,他心灰意冷,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站起来。
可昨天,他受到了一封书信,那信鸽带来了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的那个人的消息。
杨府上,又出事了,端午的贴身奴婢哈密,已经无故身亡,原因还没有查到。
他不能坐视不理了。
从他打算退出和方家的人合作那一天开始,他就无时无刻不在背后关注着杨端午的消息。
既然今生要辜负她,那么,他就要保证她的幸福。
辜负是他的选择,因为无奈,也因为逃避。
可若要问他,这辈子是不是已经忘了她,他却是办不到的。
此刻,他将这药草泥,均匀得涂抹在自己的双脚上。
一阵刺痛袭来,他皱起了眉毛,紧紧咬住的牙帮子,在剧烈的颤抖着。
差点咬破了嘴唇。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毒性入侵,那本是何等的疼痛。
就连身旁的乌鸦,也惊慌的乱叫起来。
倪重阳终于痛的晕了过去。
生死边缘,他想到的竟然只有一个人,不是他自己,不是他的父母亲,不是方圆。
而是,杨端午。
当他醒来的时候,日头已经升到头顶了。
冬日的太阳好像包了一沉银薄膜,热气也少了一半,倪重阳抬头,看着天空呈现好看的淡蓝色。他明白,他还没有死。
凭着顽强的意念,他战胜了毒性,活下来了。
他起身,拍拍两条腿,发现,他的右腿,有感觉了。
当然,他的左腿,也许,永远不会有感觉了。
他紧紧握着轮椅的扶手,用右脚支持着,站了起来。
然后,他拿了一个包袱,用轻功跳上屋檐,飞跃吴宅,消失不见。连同他一起消失的,还有那三只乌鸦。
方圆来吴宅的时候,倪重阳已经不见。
装饰着黄金珠宝的轮椅,空空的被搁在院子里。
方圆伸手抚摸着轮椅的把手,好像还能感觉到倪重阳的体温。
倪重阳去了哪里,她不用猜也知道。
可接下来她怎么处理呢?
她喜欢他,纯粹是来自于少女的那抹初恋情思。倪重阳这样罕见的君子,任何一个聪明的女孩子都会喜欢上他的。
因为,有了他,就有了一辈子的真情。
倪重阳是可以不离不弃真情守护一个女孩的正人君子。
他不是一个时辰的君子,他自始至终都是君子,这样的人,自然是方圆百里挑一才找到的佳婿。
方圆虽然被众多男子捧在心尖,可她也还是逃不出倪重阳的好。
只是,好男人往往都是别人的,方圆却不怕。并且方圆一直告诉她自己,倪重阳已经不是倪重阳,他是吴瑾,和她有着婚约的吴瑾。而她,更是他的救命恩人。
不但是他一个人的救命恩人,还是他父母双亲的救命恩人。所以,倪重阳才什么都答应了她。
可那又如何,是傻子都看的出,他心里真正爱的人是谁。
方圆回到方宅后,疼爱独女的方老爷,敏感的感觉到了方圆的闷闷不乐。
于是叫来自己的女儿,一起喝茶。
青花盖碗上,绿色的茶叶莹润如玉,纤毫可见,方圆对着吹了一口,凉了后才喝。
“吴瑾近来都在做什么?”方老爷问,肥大的手指放在膝盖上。
方圆支吾了一声:“他——在做草药。”
“他已经是吴瑾了,怎么还在做草药。难道他就不怕有人认出他来?”方老爷很不满意。
方圆叹了口气,凝视茶杯上的漆红梅图案,没有接话。
“圆圆,爹爹想和吴瑾见一面。”方老爷说,“有些话,爹爹要和他说清楚。”
“不要,父亲。”方圆忽然惊慌起来。
“你怎么了,圆圆,难道见面不方便吗?”方老爷疑惑起来。
他的女儿他最了解,从来不会惊慌,哪怕前面就站着老虎狗熊,她都能镇定自若的让手下射死它们。
如今她竟然惊慌,可见,倪重阳有可能不在吴宅上了。
倪重阳还是方圆第一次动情的男子,方老爷非常的重视。
“没,不是。”方圆说,“父亲,这几天不方便,等过几天再说吧。”
方圆眼神躲闪,方老爷就全明白了。
“那也好。过几天就过几天。”方老爷说。
方圆到自己房间里,还是心神不宁。
上次,杨端午去晋州,倪重阳也消失了,这回,又是杨府上出了事,倪重阳又消失了。
若是让方老爷知道了这些事,还不知道方老爷会怎么对付倪重阳呢。所以,方圆把嘴闭的紧紧的,什么都不说。
“遭了,父亲会不会自己怀疑了?”方圆想着就偷偷来到方老爷的房间。
“你们晚上去吴宅给我看看,吴瑾有没有在里面。”方老爷对站在他面前的几个打手下了这道命令。
方圆眼神慌乱,看来,这事情是越来越大了。
清河县。
北方起,天气骤降。屋檐上都结了霜。天空乌云覆盖,阴沉沉的。
杨府上除了梅树,别的树木都落了花。海棠花也落尽,海棠树干秃秃的,绿意变成了焦黄色。
杨端午看着这浓浓的萧条之色,沉沉的叹气。
“姑娘,外头风大。”芒果提了暖炉子过来,“这是刚刚暖好的,姑娘你快握着,免得着凉了。”
芒果最了解端午身体了,她非常的怕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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