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有这样的神医,杨端午伸手抓了一个冬枣咬了一口,冬枣被洗的皮青发亮,又脆又甜,桌子上还放了一个小碟,里面装了白糖,看来,周瑜恒一早就考虑到了端午爱吃甜的秉性了。
“是谁?”
“谁都不知道他是谁,可据我们监视的人来报,他似乎左脚有点问题,走快的时候,会一跛一跛的。”周瑜恒说,“他们本来是跟踪他的,谁知,被他给发现了,立马就甩掉了他们。”
“看来也是个厉害的人。”端午说,“竟然能甩得掉跟踪他的。”
“我想,冥城璧也许会来找你。”周瑜恒说,“这一切实在是太奇怪,忽然冥城璧就中毒,忽然就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给医治好了。”
端午正疑惑中,只见芒果走了过来,“姑娘,刚才县太爷派人过来了,说是有要事要见姑娘。”
周瑜恒笑道:“我说了吧,冥城璧果然来找你了。”
端午说:“真是奇怪。我不想去。”
“为何,我猜,他找你,一定是好消息。”周瑜恒说。
端午说:“本来是应该去的,打听点消息也好,可我今天很累,还不如先吃点冬枣呢。”
周瑜恒笑了一笑。
端午很喜欢吃冬枣,吃的肚子都撑了,连晚膳都吃不下了。
周瑜恒说:“冥城璧希望你过去,你却不过去,只怕他一定会以为,这次的事件和你有关。”
“我就是希望他这样想。如果他以为我有这个能力,可以让他中毒的话,那他以后看还敢不敢乱来。”端午是故意的。
端午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窗户,看着夜空正出神想着事情,忽然,黑压压的一阵,一只大鸟从天而降,她还没反应过来,那大鸟就丢下一个东西,翅膀扑扇着飞走了。
如此迅速,端午甚至还没看清楚,那大鸟是什么鸟。
只是心跳加快,耳边还回荡着刚才那大鸟扑腾翅膀时的巨响。
看看地上,有几片羽毛,是黑色的鸟羽。
还有一块竹子做成的竹简。
现在使用竹简的人,已经很少了,可有时候,信鸽还是会用竹简飞鸽传书。只是,刚才的大鸟,分明就不是信鸽。
端午很是奇怪,捡起了竹简。
上面是用很端正的毛笔书写的几个大字,那熟悉的笔迹,还是刺痛了她的眼睛。
这是,倪重阳的笔迹!
“重阳哥哥,你来了吗?”端午跑到院子里去,可是,除了几个奴婢走过,根本就没有别的人。
端午朝竹简看去,那上面写的内容大意是,倪太奶奶有救了,不要被冥城璧威胁。
“重阳哥哥,原来,那个医治好冥城璧的神医,就是你。”端午落泪了。
本来,她就觉得事情很诡异,可她万万是想不到,会和倪重阳有关系。
冥城璧请了这么多名医,都医治不好,如果有那么一个神医的话,那绝对有可能是倪重阳,如果端午没有在吴宅里,遇见那个冷若冰霜的倪重阳的话,那么,端午也许会马上想到是倪重阳,甚至坚定不移的确信。
可后来,她的心多多少少受了点打击。
两个人的爱情,不是靠一个人的热情,可以维持的久的。
而此时,客栈里的倪重阳,孤单的对着凄凉的月亮。
乌鸦回来了,倪重阳喂给它食物后,乌鸦们就停落在房间里的窗台架子上。
这上面,倪重阳给它们临时建立了三个鸟窝,窝内放了充足的稻草,很是温暖。
乌鸦耐寒,倪重阳当然不是怕它们冻着了,只是,这乌鸦太显眼,如果住在外头,很容易会被查出来他的踪迹,甚至乌鸦还会遇到攻击。
清河县的风俗,很多人都视乌鸦为不吉祥的动物,怕和它们同住,会给屋檐下的人带来灾难。
可深不知,倪重阳就是因为这三只乌鸦,才一次次化险为夷的。
所以,倪重阳很是疼爱它们,天天给它们好吃的肉,还生怕它们冻着,累着。
如果是倪重阳上街,为了不引人注目,他会让乌鸦飞得高高的,离的远远的跟着他,或者把它们放在鸟笼里,用黑布罩住,不让它们被人发现了。免得受到攻击。
此时,乌鸦入睡之后,夜更加的安静了。
倪重阳回忆起和杨端午的点点滴滴。
可惜,杨府就在眼前,他却不能走进去,见他最爱的人。
他此番特意挑了离杨府很近的客栈,甚至还挑了个可以从窗户看到杨府院子的房间。
可那又如何,他还是没看到端午。
月光照出了杨府上,稀稀落落的灯笼的光芒,杨府的格局落入了眼帘之中。
今天,倪重阳带着解药去找冥城璧。
他首先,用汤药使晕迷的冥城璧苏醒过来。
然后告诉他,冥城璧身上的毒,是他下的。
如果冥城璧不在七日内,放掉倪太奶奶,并且封赏追谥倪重阳,从而给倪家的人一个院落的话,他就不会再来。
冥城璧虽然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可他不是傻子,他知道,这个人,有救他的药。
冥城璧答应了。
倪太奶奶和他自己生命比起来,孰轻孰重,这个问题并不能选择。
倪重阳后来就走了。
甩掉了所有跟踪他的人,回到了客栈,然后,他也知道,端午一定在受冥城璧的威胁,所以,他才请出乌鸦,给端午报倪太奶奶平安的事。
临近杨府,倪重阳的内心,柔情涌动,可他也深知,这场战争实在是太艰巨,他必须忘掉自己的心。
“也许,我们之间,真的是没有缘分了。”他凄然说道。
次日,端午是一夜没有睡好,梦里都是倪重阳的身影。
可惜虽然她知道他就在附近,她却也更加知道,他不愿意来见她。
如果他愿意来见,他早就来了。
一早心情都闷闷的,抽着眉头用了膳,早膳是桂圆红枣磨成粉,再用玫瑰花冲泡,加奶成的汤汁,非常好吃,可端午却吃的索然无味。
没过多久,冥城璧的人,又过去请她前往衙门了,这次他们连马车都停好了,颇有股如果端午不愿意去,他们的马车就不走了的气势。
端午接过奴婢递过来的湿巾,擦了擦嘴,手放在铜盆里洗了洗,就决定要过去了。
及至来到衙门内,冥城璧看起来已经很有精神了。
“看来你的伤病已经好了。”端午说。
冥城璧冷冷的说:“过去本官一直以为,端午姑娘是一个心善的人,没想到,这次会对本官这么狠毒。”
端午淡淡一笑,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样说:“你认为,你的毒,是我下的?”
“难道不是吗?”
端午还是笑容:“你说是,就是吧。不过,如果真的是我下的,或者我有这个机会给你下毒的话,那么,毒药一定不会放这么少量。”
“你——”冥城璧这回,是真的生气了,因为这毒药是这么的猛烈,他几乎没有反抗的能力,“你把剩下的解药,给我吧。”
“我没有。”端午很吃惊,怎么倪重阳还没有把解药都给冥城璧吗?
冥城璧差点要死了,对端午就没有过去那么的看重了。
经历过生死瞬间的人,往往在性格上,会有所改变。
“你不要告诉我,那个带斗笠的瘸子,不是你叫来的。”冥城璧这次,竟然判断失误了。
端午笑了。
“你笑什么。”冥城璧非常的恼怒,他都快死了,杨端午竟然笑的出来!
“没什么。”端午忍着不笑。
倪重阳竟然能让冥城璧这样的人,方寸大乱。
过去,她还总以为,倪重阳很笨很呆呢。
“真不是你?”冥城璧反复问道。
杨端午点点头:“他和你说了什么?”
冥城璧说:“他要我在七天之内,放倪太奶奶走,并且,在七天之内,搞定好追谥倪重阳的事,赐下倪府给倪家的人住。”
端午说:“那你最好按照他说的去做,不然,你的毒性就会发作,为了区区一个倪太奶奶,你丢了性命,这可不值得。”
冥城璧冷冷的哼了一声,“追谥倪重阳一事,端午姑娘去找谢策就可以搞定,需要我做什么。”
“不对,你能的。你可以让皇上下旨,调拨穆熊来清河县,就一定可以让朝廷给倪重阳追谥。”端午说,“这是你自己的事。”
冥城璧恨恨的看着端午,她竟然能猜到他能。
一种失败感油然而生,他似乎想通了一样,大笑起来。
这回,轮到端午惊奇了。
“你笑什么?”
冥城璧止了笑,说:“我只是在想,我竟然就这样让你反败为胜了。”
端午冷笑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你杀了这么多人,如今还活的好好的,你应该多谢上天不惩罚之恩了。”
然后,端午抬脚就走。
冥城璧对着端午的背影说:“我不信天,我只信我自己。”
走到冬天的街上,人来人往。
端午离了车轿,冷风吹动桃心领对襟石榴裙飘飘,洁白的脖子被风吹的发红。
她缩了缩脖子,叹了口气。
多想前面人群里,走来的就是倪重阳,可是,她望穿了眼睛,还是看不到。
路边小摊上,还在卖豆腐脑,如今天冷了,豆腐脑摊子从未时一直摆到晚上戌时就结束了。
所以,白天来吃的人,也是不少。
端午想起过去,和倪重阳一起吃一碗豆腐脑的情景。
“我喜欢加糖。”回忆里的她说,倪重阳就给她放糖,“我喜欢加紫菜。”倪重阳就给她放紫菜。
“呀,这可是又甜又咸了,这下可怎么吃啊,不吃不吃了,都给你吃了吧。”端午皱着眉头。
倪重阳竟然笑着把端午吃剩的豆腐脑,给吃完。
虽然味道很怪异,可他吃的很开心。
“重阳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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