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姐姐你在这里干什么?这位姑娘是——”逸辰这才把目光转向端午身边的李如湮。
只见李如湮瑟瑟发抖,躲在杨端午身后不敢看杨逸辰。
杨逸辰今天穿着月白色长衫,丁香色绸带将如墨的头发高高系起,虽然只有十三岁的少年,可却长的俊朗如月,李如湮和杨逸辰差不多年纪,又全身湿透,自然是难为情起来,恨不得挖个地洞藏起来。
杨端午见她如此,便说:“她是李家姑娘,不小心落水,奴婢已经去她家里给她拿衣服了。”
杨逸辰说:“何必站在这里受冻呢?咱家比李家要离得近,为何不来咱家里先坐坐,温杯热茶暖暖身子?总好过站在这里吧。”
杨端午觉得也对:“如湮,你刚才不是说,不想回家让你娘看到你浑身湿透的样子吗?你知道的,我娘家就在附近,你来我娘家坐坐先。”
事到如今,李如湮还能怎么办呢,只能点点头了。
于是三个人来到谢灵家里,不巧的是,谢灵正好去桑田里忙活了,黄添儿带着桂花去串户了,家里只有谢太婆在。
门是虚掩着的,谢太婆耳朵有点背了,可是眼睛还是很好的,看到端午,拉着她的手乐不可支。
杨端午对杨逸辰说:“逸辰,我去和外婆说说话,你把如湮请到厨房,炉子里正烤着火呢,正好可以暖暖。”杨逸辰和李如湮对视了一眼,李如湮连忙低下了头。
杨逸辰走进厨房,开始生火,倒水:“李姑娘,你进来吧。”
杨端午和谢太婆聊了一会儿天,然后出来,看到李如湮坐在炉火边上,身上已经披着一件杨逸辰的衣服了。
杨端午想着此番她出来这么久,烧饼店一定是忙不过来了,何湘捷又会不高兴,便说:“逸辰,如湮等下就麻烦你送她回家了。我婆家还有事,我要马上走了。”
李如湮还是低着头,似乎没听见端午说什么。
杨逸辰站起来送端午:“姐姐,你放心,既然李姑娘是你的朋友,便也是我的朋友,我一定会平安送她回家的。”
杨端午点点头,回去了。
果然烧饼店铺忙的很,杨端午回来的倒是及时,何湘捷只问了怎么去了这么久,杨端午说是和如湮聊得太投机了,一时竟然忘了时间,并没有把如湮落水的事,说出去,何湘捷也没再说什么。
吃了晚饭,如湮的奴婢梅香敲门来了,她送来了一个手帕,“这是我们小姐送给杨姑娘你的。”
杨端午接过,“怎么这么客气?”
梅香说:“我们小姐说她很感激杨姑娘救了她。”
“嗯,日后可要小心,再不要在河边走了。”杨端午说。
梅香点点头:“奴婢一定把话带到给小姐。”然后就走了。
杨端午打开手帕一看,手帕上绣着一树梅花,栩栩如生,杨端午还以为是真的。手帕上梅花花瓣还是用金线织就的,杨端午叹道:“这么金贵的绣品送给我,如湮你真是我的好姐妹。”
“端午。”夜风习习,倪重阳的声音如潺潺溪水,响了起来。
杨端午说:“你回家了。”
倪重阳点点头:“今天回来得晚了,可有想念我。”
“没有。”杨端午拿手帕给他看,“我有如湮妹妹,我才不寂寞呢。”
倪重阳摇摇头,忽然双手叠放在她双肩,“端午,如果你希望我放下工作,我马上就可以辞职的。其实,我更希望更多的时间来陪伴你。”
“我有这么寂寞吗?”端午笑道,“你不能放弃工作,你好容易才在镇上树立了名声,要好好珍惜才对。”
倪重阳心天的烧饼。
“好久,没和娘还有端午一起吃晚饭了。”倪重阳叹气说。
何湘捷说:“你是男人,莫非还想呆在家里成天抱炕头啊?娘当然要放你出去飞的。就连你娘子也是这样的,对不对端午?”(未完待续。)
346 嫡女有毒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
妇人低声道:“常年血漏,痛苦不矣。”摇了摇头继续说:“求诊无数,未见疗效,还望先生救我!”妇人说的动容,几欲落泪。
倪重阳安抚道:“夫人莫忧,经我方调理,已治愈多人血漏之症,妇人当不日而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妇人连连称谢!
倪重阳最终给妇人开出了少腹逐瘀汤加减八珍汤。
“好个少腹逐淤汤加减八珍汤。”忽然,一俏丽的声音传来。
倪重阳循声看去,来人正是谢花宝!
她穿着浅紫上衣,淡蓝绸裙,衣领处缠系一根赤红色缎带,腰带轻垂,一头乌黑的云髻,只插了一根蝴蝶簪子,雪肤凝脂,秀眸眨动,两瓣花唇斜斜上抿,好个端庄美丽的大家闺秀!
“见过谢九姑娘。”一众店员都上前行礼,他们都认的这是谢家的千金,虽然谢花宝帽檐上挽了黑纱。
倪重阳也上前行礼:“谢姑娘好。”
谢花宝的目光定在他身上,虽只是过去一个照面,但谢花宝却他印象很深。
当时,他对他的未婚妻,温柔细语,甜蜜搭肩,举止儒雅而含蓄,为人老实而诚恳,都印在她脑海里。
“你是——倪公子。”谢花宝拿起黑纱,露出她的脸,倪重阳没有看她,点点头:“正是在下。”
“刚才听闻你说什么逐淤汤,八珍汤,可否解释一下?”谢花宝问。
倪重阳说:“此妇人嘴唇紫暗,为血瘀之象,病位在少腹。故用少腹逐瘀汤,以求祛其瘀血,活血生新。然,此妇人久病体虚,单用祛瘀药,恐再伤其身,故酌加八珍汤,以滋补肝肾,以求祛瘀不伤正,使活血有源,标本兼治。”
“说的好。”谢花宝眼睛发亮。两个奴婢过来,扶着谢花宝坐下,倪重阳还是站着。
谢花宝对奴婢说:“给倪公子端一张凳子。”
倪重阳说:“不敢。”便自去取来凳子坐下。
谢花宝说:“今日恰逢母亲微感不适,特让我来贵斋取药,却是好运气,遇上了倪公子,却是学到不少。”
倪重阳略一点头:“谢姑娘过奖了。”
“我自小对药草也颇为喜欢,无奈身为女儿身,倒是学习不便。如今听倪公子娓娓道来,倒是想起《医策》里有一贴方子,和刚才的两汤极为相似。”
倪重阳问:“想不到谢姑娘对《医策》也有研究。难得。”
“只因自小便依赖药草,久病成医便是这个理。”谢花宝说着,莞尔一笑,可是倪重阳目光已经转移,并为看到。
“谢姑娘道久病成医,莫非姑娘有什么顽疾不成?”倪重阳问,“若是冒昧了,姑娘不说便是。”
谢花宝拿手绢儿掩了口鼻,咳嗽了几声,说:“是有,一直治不好,给大相国寺的方丈也看过,倒是说没什么打紧的,只要不严重起来便好。”
“哦,有这等病?”倪重阳不由的生了兴趣来。
谢花宝微微一笑,起身,羞答答地说:“若是倪公子得闲,可来府上坐坐,亲自医治,只怕会好了。”
倪重阳一怔,“只怕我资质平常,不能治好姑娘的病。”
谢花宝说:“治的好治不好都不要紧,只要倪公子愿意来,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不敢。”倪重阳说。
谢花宝揖了揖:“时候不早了,不打搅倪公子了,酥玉,快去抓药。”
倪重阳于是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正好有别的人来看病问诊,倪重阳就和病人交谈去了。
谢花宝取了药,深深地看着倪重阳,叹了口气,便走了。
到了家,倪重阳把今天看的病例整理了一下,重新抄写,杨端午在一边给他研磨,一边看着说:“重阳哥哥,你不但懂医术,这字也写的好。你天天这么晚回家,我也怪想念你的。不如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
“我天天晚归,还不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你若是明天和我去,我给人看病,反倒不方便。反正我在李家药铺做郎中,也是暂时的,不久我就不去了。你便可以白天也看到我了。”倪重阳哄着杨端午。
次日,倪重阳照样去药铺开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几个客人问诊之后,倪重阳正想站起来伸个懒腰,忽然谢家家仆走了过来,和李家掌柜的说了几句,便来对倪重阳说:“公子,我们九姑娘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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