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明白,你只是一个简单生活的医者,为何要成为吴瑾,被谢策利用?你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做神医啊!”周瑜恒惋惜的说。
“这不是我选择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倪重阳说着倒茶,喝了起来。
这时陈桂明走了出来,手里端着药钵,周瑜恒笑道,“你也真是的桂明,怎么躲在这里做起药童来了?”
陈桂明低着头,继续捣药。周瑜恒说,“你都快要成为和尚了,要不要送你一个木鱼?”
倪重阳说。:“你一提到和尚,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最近真的在大相国寺出家,做和尚了。”
“谁?”
“谢玉。”倪重阳说,“只怕谢玉经历了林安白的事,也万念俱灰了。”
周瑜恒说,“谢玉做了和尚也好。他的经历太坎坷,人世繁华,男欢女爱,他都体会过了,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倪重阳说:“为何都要在遇到坎坷的时候,才皈依佛门?可见他们也只是想找个寄托罢了。”
大相国寺,佛门清静之地,处处都是檀香灰烬。
谢玉一头青丝,以然削成平顶山,头顶正中还有六滴圆点。
他一身袈裟,眼神呆滞的看着谢文晋夫妇。
“玉儿,跟我们回去吧!你爹找了好去处。日后,我们都会衣食无忧的。”谢文晋夫人说着伸手要去拉谢玉。
谢玉面无表情的退开了,“施主,贫道已经看破红尘,不再和尘世有任何关系,你请回吧!”
“玉儿,你当真这么狠心,连父母亲都不要了吗?”谢文晋声音颤抖起来。
谢玉鞠了一躬,“尘缘已尽,施主们,走吧。”
谢玉缓缓离去的背影,刺痛了谢文晋夫妇的眼睛。
“玉儿怎么会变这样,都是杨家和林家害的!”谢文晋夫妇达成了共识。
杨家作坊生产的布匹,很快就得到了金陵布庄的赞同。
金陵布庄不再和凯林作坊合作,只为了杨家作坊降低价格。
凯林公子因为冷落了谢花宝,心生后悔。就主动来谢花宝房间里。
他已经很久没进谢花宝的房间了。
谢花宝见到他,眼睛里的惊喜是一闪而过,可是,马上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幽怨。
凯林公子已经对谢花宝毫无兴趣,可是,如果没有谢花宝,凯林公子就没有能制作精美布匹的人,所以,凯林公子笑着把谢花宝的小蛮腰一搂,“宝贝儿,想我了没?”
谢花宝想推开他,可是推不开,她就是喜欢欲拒还迎的感觉。
“殿下,你还是去找马彤云吧!”
凯林公子把谢花宝往床上一扔,就压了过去,“马彤云只适合床榻之欢,可是你不一样,你什么都会。所以,我更加喜欢你。”
凯林公子再次“吃光”了谢花宝。
一阵欢乐之后,凯林公子说:“你怎么都没去作坊了,我们的作坊可不能没有你啊!”
原来凯林公子是为了这个才来找她的。
谢花宝一阵失望。
可她实在是太喜欢他了,实在不愿意让他真的动怒。
她故意不去作坊,为的就是让他来找她。
如今,他已经来找她了,她也就借坡下驴,“你都不理我,我憋的难受,自然就不来了。”
“我这不是亲自来请你了吗?”
凯林公子一哄谢花宝,谢花宝就答应明天开始,继续去凯林作坊。
“不过,以后你可不能不理我。”谢花宝也趁机提出条件,“还有你之前答应我的,要给我做王妃,你要说话算话。”
“那是自然。只要你可以让杨家作坊倒下,我什么都听你的。”凯林公子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说道。
谢花宝眼睛闪了闪,“让杨家作坊倒下,也是我一直的希望。”
于是谢花宝又回到凯林作坊。
只是,金陵各大布庄,已经和杨家作坊合作愉快了,哪里还要和凯林作坊。
凯林作坊的布匹根本就不如杨家作坊的精美和大量,并且,杨家作坊已经和布庄都签订了,不和凯林作坊合作的协议。
凯林公子制造出来的布匹很不稳定,布庄子们当然不会为了一家不稳定的作坊,而得罪物美价廉的作坊?
所以,就算谢花宝重新掌管凯林作坊,金陵的各大布庄,依旧没有接受。
而此时,何湘捷忽然病重,倪重阳马上赶过去。
周星星和倪鹏正焦急的照顾着何湘捷。
何湘捷脸色青紫,嘴唇发白,倪重阳给她诊脉后,就明白了。
当初谢策给倪鹏夫妇下的毒,已经开始反噬。
这毒,天下无解药,就看个人自身体质了。
倪重阳一直配药给他们来缓解病情,谁知,何湘捷终于熬不下去了。
“儿啊!娘走了,不要想念娘,好好照顾你爹,为娘,报仇。”何湘捷话说完,就咽了气。
她枯瘦的手,青筋直露,垂了下来,碰撞到床边的流苏,发出细微的响声。
“娘……”倪重阳大叫一声,摇晃着何湘捷的身体,可是,他的娘,再也醒不过来了。
倪鹏也哭着说,“你娘一直希望你过的好,她是个可怜的人,忙碌了大半辈子,可是,到头来,她创立的烧饼铺子也被卖了。她也没报上做梦都想要的孙子。”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倪重阳因为和杨端午分分合合,一直都没考虑要子嗣。
可是没想到,何湘捷是再也没这个机会看到了。
想到这里,倪重阳失声大哭起来。
周星星拉起倪重阳说:“你要振作起来,你还有你爹等着你抱孙子呢?冤冤相报何时了,你要找谢策报仇,不如等你爹看到你孙子了再说。”
倪重阳会意,握着倪鹏的手说:“爹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何湘捷下了葬,周星星写信告诉了杨端午。
忽然听闻何湘捷过世了,杨端午愣了半天,后来看到谢灵,就哭了起来。“娘,婆婆走了,我都没过去看她最后一眼,我是不是做的很不好,我是不是不是好儿媳妇?”
谢灵也哭了,“你婆婆是个坚强的好女人,你不可怪罪她之前帮着方圆,毕竟,她现在已经走了,而我们,也没为她做什么。”
谢灵一向都是仁慈心怀,杨端午怎么会不知道。
只是杨端午也一直没怪过何湘捷,就算何湘捷撮合过倪重阳和方圆,那也都过去了。
死者为大,杨端午也没做好,此时,倪重阳一定很伤心吧!
可是,发生这么大的事,倪重阳都不愿意告诉她,让她忧心。
想到这里,过去对倪重阳的不解,似乎都过去了。
杨端午写信给倪重阳,说要过去亲自给何湘捷守灵。
倪重阳收到信之后,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这是杨端午提出了和好的意思,他怎么能不拼命抓住?
杨府上,海棠花白如雪,红似火。
杨端午一身月白色绸裙,丁香色掐丝坎肩,长发挽起成一个圆月发髻,只在脑后插了几朵细碎的黄色珠花。
温柔大方,利索端庄,在给一只鹦鹉喂食。
倪重阳出现在她面前。
他一身浅蓝色银面袍,腰上带着一块墨玉,脸上洋溢着阳光般的浅笑。
“我来了。”倪重阳说。
杨端午回头,对他一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地方吗?”
“记得。当时,你来山上,拿了我种的药草。”倪重阳说。
他们因药材结缘,以后的夜里,她在梦里,总有一股浓浓的药香味道,萦绕在鼻尖。
“对不起。”他先说。
“我也对不起。”她接着说。
曾经的他们,都不是非常的懂爱。
可是,现在懂了,也不晚。
其实她从来都不曾怪过他。他从来也不曾放弃她。
两双手,终于握在了一起。
鹦鹉欢快的扑扇着翅膀,发出快乐的叫声来。
这一年,是人间四月天。
最美不过人间四月天。鸟转莺啼,花开锦绣。
杨端午和倪重阳重归于好,最高兴的就是谢灵,谢灵留倪重阳吃了饭再走。
饭桌上,杨宗闰也过来,拉着倪重阳的手问候倪鹏的情况,“怎么不让亲家爷来我们杨府上住?总比一直住在周星星大人府上要好。”
倪重阳说,“我如今还不能暴露身份,所以,家父也只能东躲西藏,家父住周星星府上,倒是不会引人怀疑的。”
谢灵于是让人准备了衣裳布料,“这些,你捎带去给你爹,也算是我这个做亲家的一点心意吧!”
倪重阳谢过谢灵等人,就和杨端午匆匆赶往京城,倒是为了不走漏风声,也没去倪宅拜会倪太奶奶。
马车里,杨端午伸手点了点倪重阳的脚,“好点了没?”
倪重阳说,“只有一只脚好了。我一直都在研究医治另外一只脚的药。”杨端午说,“你一定能都好起来的。”
倪重阳深深的说,“端午,如果有一天,我的脚永远不能好全了,你会不会嫌弃我?”
杨端午笑了,“你又来了。我怎么会嫌弃你呢。我是你的妻啊!执手的时候,就已经承诺,不管今后是祸患还是福,都相伴到老。”
倪重阳很是感动,眼睛热了,“你放心,我的脚,一定会好起来的。为了让大家不要笑话你有一个瘫子夫君。”
到了金陵后山的何湘捷土坟前,杨端午跪了下来,流泪道,“婆婆,媳妇儿不孝,没能见你最后一面,希望婆婆在天之灵,可以安息。”
倪重阳扶端午起来,说,“我更加不孝,竟然还不能为娘亲发丧,只能默默的葬在这样的荒郊野岭。”
端午温柔安慰说,“如今是特殊时期,相信婆婆会理解夫君你的。等这些事过去了,再给婆婆一个风风光光的葬礼。”
倪重阳点点头,“听你的。”
然后,倪重阳又带杨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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