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凌淡定问道：“我上次说的事情，进展怎么样？”
市长严肃道：“舒……小姐，黄老教授说的事情可不是开玩笑。你可能不懂，但你父亲一定懂。国家和国家之间看似和平共处，但暗潮汹涌，你的发明很可能成为导火索。你是个聪明的小姑娘，平时有关注新闻吗？半年前有个叫德莉希亚的b国人，你有没有听过？”
舒父身体紧绷，瞪大眼睛，“德莉希亚？市长先生，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市长摇头，“我没有开玩笑，国家也没有。你女儿的事情就是那么严重。”
德莉希亚是b国一位研究员，但不是b国国籍，而是y国人，在b国留学后，留在那儿的科研所工作了。科研所在两年前发明了一项价值上百亿的药品，能治疗这个位面的某种癌症，顿时引发了轰动，新闻刚刊登，舆论哗然，谈利益价值的、谈生命意义的、谈学术问题的，总之，全民都可以参与，都可以聊两句，就是买菜的大妈们也要谈谈癌症有救的奇迹。这个热点在民众阶层中也就讨论了一两个月，在更高层面却是不断受到更深入的关注。半年前，德莉希亚的被害则将此事再次推到了底层民众的视野范围。
德莉希亚被害一案被b国和y国弄成了阴谋层出不穷的年度大戏，b国谴责y国偷窃发明不成，杀了自己的国民，y国谴谴责b国残忍排外，卸磨杀驴，将异国功臣给杀害了，没过几天，其他国家纷纷发言，要求建立国际调查组，进入b国调查，还有国家直接不客气地放话，以人道主义逼迫b国公开药品的所有内容。
德莉希亚的死，不过是一个导火索，底层民众并不知道德莉希亚到底是被谁杀害的。是真如b国警方最初所言，德莉希亚只是被街头混混抢劫杀害，还是她死于了国家层面的阴谋？这背后，又有多少双黑手？
洛凌看过新闻，只感慨德莉希亚没成为自己的许愿者，不然这工作会有意思很多吧？但这念头冒出来，洛凌又觉得自己对死者不敬。到底是一条人命，无论是如何死的，都值得惋惜。尤其是在死者是一位杰出的科研工作者时，这惋惜就更加强烈了。
看看舒老头这种一肚子坏水，浪费地球资源的人，再看看德莉希亚的履历，就让人要心生“老天无眼”的想法来。死的怎么就不是舒老头那种蛀虫呢？
人人平等，生命平等，在某些时候看来十分不公平。
有的人，就是比另一些人更有价值，却在继续贡献自己的价值前，就离开了人世了，留下那些毫无贡献的人继续浑浑噩噩地活着。
洛凌想着德莉希亚的事情，心中颇多感慨。
舒父想着德莉希亚的事情，满心惶恐，“小爱怎么能和那位外国科学家相提并论？”
“怎么不能？”黄老教授反驳。
舒父想要否定，又无从谈起。他都搞不明白所谓数据处理软件和办公软件中的表格有什么区别。
舒母同样惶恐，却是惶恐其他事情，“她会和那个女人一样危险？我就知道她是魔鬼，她迟早要惹更大的麻烦。”
舒父瞪视舒母，“你胡说什么呢？”
“我怎么胡说了！她就是魔鬼！那个女人也是魔鬼，她发明了魔鬼啊！”舒母尖声叫道。
这是当时舆论的另一种声音。宗教不死，药物研发总会引起人文主义的关注。人体实验占了大头，那款治疗癌症的药物则还扯到了另个巧合的问题：前任教廷教宗因为丑闻被赶下台，后死在了某种癌症下，这种癌症一度被宗教人士看做是天罚。治疗这种癌症的药物在宗教信徒眼中是个什么存在，就不言而喻了。过激者甚至冲击过研究所，也在德莉希亚死后举杯畅饮，大声叫好。主流媒体不认可这种论断，却不能指责，只能无视，但在后续事件发酵后，有人拿这些做文章，推测这一系列看似宗教信徒的行为，其实也是利益相争的一部分。
舒母不怎么关注新闻，神父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最近舒母常去找神父祷告、忏悔，一来二去，听说了不少事情。
黄老教授等人看舒母的眼神有种说不出的奇妙。
舒父心脏狂跳，都想要冲去捂住舒母嘴巴了。
黄老教授在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洛凌后，斟酌着开口道：“舒太太也是我们提出这个建议的重要原因。可以说，是最重要的原因。”
第755章 我的身体里有魔鬼（三十一）
不等错愕的舒父舒母开口，洛凌率先问道：“教授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总不是因为舒母的封建迷信，让国家认为会耽误洛凌的科研头脑吧？
黄老教授看了眼当背景板的军人，示意他们开口。
其中一人出列，因为是面对洛凌这个小朋友，说话的时候不由放软了语气，怕吓着洛凌，也是怕伤到洛凌。
“舒太太最近频繁接触的胥毅神父是癌症天罚一说的支持者。他是十分激进的宗教分子，坚持魔鬼必须灭亡，发表过很多攻击性的文章，并且，他特别反感科技的发展，曾有言论说科技使人抛弃信仰，科技使天使抛弃了人类。除此之外，他还是个狡猾的罪犯，据我们调查，已经有三名因他的驱魔仪式而死亡的被害人。”军人的话说的很慢，字字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
舒父听到最后一句，浑身脱力，一阵后怕，接着就涌起了怒火，瞪视舒母。
舒母神情变化，仓皇不安，“那三个魔鬼被消灭了？”
众人看向舒母的表情都很古怪。
舒父怒喝：“你给我闭嘴！你真想要杀死我们的女儿、杀死小爱？就因为小爱当初揭露了别人的阴谋？你怎么这么狠心？”
舒母挪动身体，低声辩解道：“我不是想要杀死小爱，我是想要杀死魔鬼。”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要杀人，法律可不把迷信杀人当做正义。
舒父捂住了心口。
洛凌关切地问道：“爸，你没事吧？别生气了，我不是没事吗？”
黄老教授轻咳一声，“是现在没事。”他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忘意有所指地看一眼舒母，再看看舒父。
军人反应极快，也接受过训练，将舒父躺下。洛凌去拿了药，让舒父服用下去。
舒母搓着手站在一边，好像一根柱子。
洛凌也不去看她，在心中询问多兰斯：“三个被害人是怎么回事？米洛克教皇的怀表还能杀死普通人？”
洛凌不信在这个位面、在一个国家内，那位胥毅神父能这么巧碰到三个魔鬼，还都给他除去了。
多兰斯似是回忆，过了半晌才回答：“原来应该是不可以的。或许是经过了改动吧。我见到米洛克教皇的怀表也是两百年前的事情了。”
“你来这里多久了？”洛凌诧异问道。
多兰斯沉默不语。
“冥府地狱的计划开展多久了？”洛凌又问道。
多兰斯更显尴尬。
“你……”洛凌想了想，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还真是挑了个糟糕的合作伙伴。混成这样子，也是难得了。
“跟我讲清楚吧。要是被我自己查到了，我到时候直接干掉你。”洛凌很有底气，她可没懈怠自身的修炼。
多兰斯局促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我们，冥府地狱的扩展计划是循序渐进的，一般分成三步。”
“我知道，探子、先遣部队和全面进攻。”洛凌打断了多兰斯的长篇大论。
位面战争最开始并不好进行，尤其是位面意志本身决定的吞并战争，那都是经过位面意志深思熟虑和漫长的准备时间的。神界的理论是，位面意志不是都那么谨慎小心，而是它们不是完全意义上的生命体，没有那么强的行动力，同时，位面要监管的东西太多了，自己内部那些凡人和小几率出现的神灵就够它们忙活的了。另一方面，位面壁垒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打破的，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如洛凌碰到的章鱼入侵事件，那完全就是个巧合，在发生前，谁都不会想到章鱼人的人肉炸弹会有这样的效果，更不会想到那个爆炸发生在位面壁垒的脆弱点上，一炸就出了个洞。位面意志也不可能控制这种事件。这种位面战争就并非出于位面意志。
同理，张家的行为也不能算作是位面战争，顶多就是地府知晓此事，它可能和张家所在的位面有所沟通，那个位面也不想留着张家，或被动无奈地接受了这件事的发生。如果位面意志想要阻碍，那当时就不可能那么顺利。按照神界的某些理论，张家所在的位面有没有发展出位面意志这种东西还两说呢。有个强悍的地府位面制定法则，控制着位面内的凡人，位面意志的生长环境太艰难了，没诞生或没长成的时候，就被地府的意志给彻底打垮了也很有可能。
地府的意志属于比较强烈的位面意志。它和冥府地狱一样，有自己的办事章程。地府意志通过控制凡人的命运，组合出一种可能性，让凡人为自己开疆扩土。有了张，地府要做到这一点就更容易了。总体而言，这是很常见的位面战争模式，相当于探索新大陆、建立殖民地的过程。冥府地狱则是另一种常见的位面战争模式，它会找到个位面壁垒的薄弱点，将自己人送过去，当自己的眼睛，先去探一探路。最起码的，得知道自己人在另一个位面能不能生存下来吧。要是另一个位面是比自己强悍得多的s级位面，那就不是发动位面战争，而是该赶紧逃跑了。送过去的探子的死活，冥府地狱自然不会管。确定此点之后，冥府地狱就会逐步派遣更多的人来“发展业务”。这是一种蚕食模式，一点点入侵，更为稳妥。
多兰斯是个探子，那作为一个探子，多兰斯的价值真的不大。冥府地狱也不是杀的，人类做实验还知道从小白鼠开始呢，冥府地狱总不会派出自己的精英去测试另一个位面的强弱。
“你只要告诉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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