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环视另外三人，三人默然不作声。
死气沉沉的氛围让修顿发出了古怪的笑声。
“说实话，我也吓呆了。”他自嘲一笑，“你们看到刚才的东西了吗？你们都有感觉到刚才那股力量吗？”修顿捶了捶胸口，“那个神灵对我们使用的力量……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还有他的那种形态，那种灵魂……”
一个杀戮先锋的幸存成员开口道：“本源力量。”
在他们的位面有这种说法，本源力量，异能的源头。他们都认为，人类和野兽拥有某种本源力量，异能不过是这种力量的外在表现形式。
那个位面的异能发展相当完善，异能不光能用来战斗，还能用到日常的生活生产中去。虽然社会结构类似于松散的联邦，可很多基础设施都已经建立起来。他们能用一些异能来生产出鉴定异能的工具。本源力量的概念也是在那之后被提出来的。
所有人的异能都被监测出倾向性，是能用于战斗，还是能用于辅助。同时，每个人力量的大小也会被用数值来标记出来。
杀戮先锋的七人无疑都是战斗型的异能，数值相当高，也就是说，本源力量相当强大。
野兽也是如此。它们的力量也有一些手段来鉴定。
战斗不是数值之间的比大小，但如果大小悬殊，到了质的区别，那再多的技巧也没了作用。
这是他们那个位面人类的共识。
他们原本就认为，多米尼克当时的异能数值堪称庞大，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个天文数字。
可天文数字依然数字。
直到此时，他们才意识到，那可不光是一个数字。
那是数字无法描绘出来的强大力量，和他们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这不是在比大小，而是不同文明的文字放在一起，其结果很可能就是具有统治性的先进文明文字全面取代落后者。
他们根本没有存在的意义。
幸存的五个成员心里面或多或少都有绝望的情绪。
他们想象过战斗的艰难，但没想到自己真的如此渺小。
“打起精神来！”修顿忽然喊了一声，声音仍然嘶哑，“你们要放弃了吗？就因为对方那么强大，所以你们就要放弃了？难道就因为对方太过强大，我们就不活下去了吗？你们别忘了，这里，这座城市，是为他们、也是为我们准备的！”
另外四个人齐齐看向修顿。
修顿扯了扯嘴角，“我不觉得那个把我们这么多人复活的神灵就想看看我们如何再次被杀死。”
“就这样？”一人下意识脱口而出。
他们很清楚自己别人手中的棋子，别人手中的刀。作为雇佣兵，他们对此没有意见。
可是，他们之前从来没把自己当成真正的棋子过。他们按照那个素未谋面的神灵的意思行动，不过是为了完成自己的夙愿。大家是互相利用，合作共赢。
突然感觉到双方的落差，让他们有些心里不平衡。
“当然。弱者，就是这样。”修顿硬邦邦地说道。
气氛重新变得僵硬。
“但是，别忘了，这只是暂时的！”修顿提高音量，双眼熠熠生辉，“神灵，也不过是一种生物而已。可能是来自某个位面的强大生物，但只要他们仍然是生物，就有生死，就有被淘汰的可能性！在最开始，我们面对野兽的时候不也是束手无策？但我们后来建立了无数根据地，我们将野兽驱逐出了安全区，很多人都过上了安稳的生活。我们现在也可以……”
修顿停顿了一下，纠正道：“我们可以成为无数历史先贤的一员。”
伊纳卡看向了修顿。
他没想到修顿会说出这样的话。
历史先贤是敬称，在他们的位面代表着那些付出鲜血和生命，清理出人类安全生活区的人们。那个统称中，包括了一些有名有姓的人，也包括了无数无名者，有些无名者所做的贡献可能只是为人类繁衍了后代，作为人类，多活了那么二三十年，或者仅仅是一两分钟。
修顿的意思很明确。他们是无法简单打败神灵那个种族的，可是，活下去，坚持下去，做好这次的棋子，他们将会为自己的种族开拓出一片短暂存在的安全区。
伊纳卡闭了闭眼睛，从地上站了起来。
第一千三百五十六章 众神黄昏（137）
伊纳卡以行动支持了修顿的一番演讲。
杀戮先锋能聚在一起，成为强大的雇佣兵小队，队伍内的和谐和默契不是纳瑞教授、蓝依学那边能比拟的。他们不光拥有多年生死相伴形成的可靠信任，还有共同的志向和大致相同的观念。
五个幸存者被震撼，陷入了一时的迷茫。
修顿是所有人中最先清醒过来的，奋斗的激情和热血涌上来，也有理智恢复，让他看清了现在的局面。
即使他不说，也会有人站出来，唤醒其他人。
杀戮先锋的五人不用多说什么，已经重新振作了。
他们是直面冲击的人，在其他地方，也有人感受到了冲击。
神灵的灵魂对于这个位面来说实在是太庞大了。
伊纳卡之前的推测没有错。这个位面调整过大小比例。这个位面本身就是为了“众神黄昏”而诞生，是相当于acgn小世界的一个位面，其范围大小是很有限的。
这个大小不是说面积。随着这些凡人的苏醒、活动，金城的面积已经被放大了。但是，这个位面始终都只限定在金城的范围，不诞生新的灵魂，大小上就无法和正常位面相提并论。
这里就好像是神灵的一个斗兽场，神灵要进入，还得压制自己的灵魂，否则很有可能撑爆这里。
艾尔的灵魂解放则不啻于有个巨人出现在了斗兽场中。要不是洛凌将艾尔杀死，其结果不可想象。
当然，最可能的结果就是艾尔将这个位面从内部破坏，如同旧神在那个混乱时代做的。到时候，能活下来的恐怕也只有艾尔了。
神界中的众神议论纷纷，都在惊叹之前发生的事情。
一些高位神灵已经从洛凌的表现中意识到，时空乱流位面的分崩离析和魅惑之神绯颜的死，恐怕就是洛凌做出来的。
想到这一点，洛凌的技能就让他们眼红了，不过，眼红了一会儿，他们就想清楚这个强大的技能其实鸡肋得很。
毁掉一个位面，杀死一个十大神灵，的确是很牛，可这又有什么用？反倒是会惹得其他神灵共同敌视，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许愿制度建立后，神元历开始的新神们可没有旧神的那种破坏**。
和洛凌有过几次接触的提坦之狐，也是现在称号荒野客的旧神就眼睛一亮。
他不是喜欢单纯破坏的神灵，但作为旧神，比起其他神灵那些神神道道的能力，他更喜欢这样纯粹的力量。他自己的能力也是走这个路线的。
旧神中不是全部都走这一路线的。
debuff之神不用说，肯定是另一种性格、有另一种追求的神灵。
对于洛凌的能力，她评价倒是简单：“和零是一个路数的。”
坐在她旁边的圣母神诧异看了她一眼。
debuff之神晃着两条腿，动作上是一派天真的孩童模样，脸上的神情却是不以为然。
零一二三他们四个的能力方向就截然不同。debuff之神的能力方向无疑是望着自己感觉有趣这方面去的。时之镜所追求的就是纯粹的力量，空间和时间，尽在他的掌握。后来弄出来神界商店和能够购买的凡人技巧，时之镜因为“财大气粗”，所以什么都会，但恶搞类的他肯定不会用。
洛凌的技能在debuff之神眼中，就和时之镜的能力差不多。都是纯粹追求力量，而且还都是强悍又野蛮的力量。
debuff之神不讨厌这种技能，但会觉得无趣。
“你不担心么？”圣母神问了一句。
两人是对面而坐。
圣母神正在泡茶，遵循着不知道哪个位面的茶道，步骤很复杂，他的动作很优雅。
debuff之神对此也不是很有兴趣，还在看着众神黄昏在她脑内的直播。
听到圣母神的问题，她诧异问了一句：“担心什么？”
圣母神手一顿，茶水多倒了一点。他若无其事，“担心你的朋友，时空之神不是死了，现在要依靠她来复活吗？”
这个惊人的消息，圣母神还是从debuff之神那儿听来的。
十大神灵，现在七零八落，而且都很悲惨。
圣母神能逃过一劫，不得不说是依靠debuff之神灵光一现的小念头。
他们两个的关系可不像是洛神和姬如月那么紧密。
圣母神觉得debuff之神很有趣，也没到倾心的程度。debuff之神同样如此。
时之镜的死亡，debuff之神当然有感知到。她有愤怒过。那股怒意带来威慑感觉让圣母神记忆犹新。
那也可以称之为纯粹的力量，比技能、能力更加纯粹，是灵魂的力量。
圣母神喜欢那种感觉。旧神独有的霸道灵魂气息，的确是不可思议。对神灵来说，他们的感触比凡人更深。
可在不久后，debuff之神就平息了愤怒，大有看热闹的架势，到现在，热闹真的开始了，她保持着兴致勃勃的心情。
“担心那个新生神灵会失败，时空之神无法复活。那会影响到整个神界吧？”圣母神将泡好的茶推到了debuff之神的面前。
debuff之神一脸鄙夷，“这怎么可能？零那个家伙，才不会看走眼呢。”
圣母神再次动作一滞。
这种信心实在是让人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debuff之神有这种信心，洛神也有这种信心。
要说对彼此的了解、默契、合作关系，他们四个要胜于杀戮先锋无数倍。
debuff之神的愤怒也不是圣母神理解的那样。她是愤怒自己错过了亲眼目睹时之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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