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算个屁,搭理他们呢!”路过餐桌,渝水淼取了个盘子,朝里头夹了好些水果,原上签了枚塞进嘴里,咀嚼时不由又叹了口气。
抄袭事件虽然尘埃落定,宋天也迫于压力出来道了歉,结局看上去似乎皆大欢喜,但结仇也是真的。宋天丢了个大人,赔了媳妇又折兵的,任谁都能看出他的不服气。现在余波未退,风口浪尖,迫于审判结果和民众的目光他不敢对原上和四海集团直接干什么,之前那些参与了抄袭事件,并在事件中为原上站队的人就成了他宣泄怒气的出口。
吴晓越最倒霉,开始时直接被封杀,宋天为了泄愤,根本不计成本,用的是伤敌一百自损八千的死亡式攻击。简单一些解释,就是拼命塞钱,用塞钱的办法,将吴晓越所有的工作,不计好坏,都给抢到自家艺人手上。他也是很有精力,不仅仅吴晓越本人,和吴晓越相关的,甚至在封杀行动开始后帮助过吴晓越的那些,统统都逃不过他的手段。
这种神经病原上简直此生仅见,对方的价值观他也完全无法理解。宋天看上去很有钱,名城也资金丰厚,可公司至今舍不得为旗下艺人专门打造一个独属于公司的,不用来四海租借的高端专业录音棚。项目资金不计成本地投在营销上、炒作上、包装上,就是不投在制作上,宁愿抄袭之后拿钱走关系买门路,几百万说砸就砸。你说你那么有钱,当初不能去跟专业的靠谱的编曲制作团队合作么?
他是个赤诚的制作者,对市场仍旧抱有美好的期望,秦霍当时听到这个问题,却只是无奈地给他算了笔账。
以名城为汤闵出的那张《展翅高飞》的专辑为例,对外宣传的上千万制作经费(当然加上走司法程序的费用后就远远不止了),实际最终只有不到两百万真正花在制作上。八百万的营销费用,足可以将这张专辑宣传得人尽皆知,可假如把这八百万用来编曲谱曲录歌拍mv,却未必能收到如此好的市场反馈。
抄袭作品比原创佳作来得轻松便宜,又糅杂了大家之长,等同于优秀之作的结合体,让观众们觉得出色是理所当然的,既然花更少的投入同样能办到这件事,投资商们又为什么要跟自己的资金过不去?
“名城的抄袭纠纷这几年从没断过,像你这样死扛的是少数,大多数的人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最后都只是不了了之。一本万利,又没有后顾之忧,名城这些年尝到了不少甜头,业内有几家小企业,作风也在慢慢朝这方面靠拢了。”
秦霍的声音低沉而怅惘,却让原上觉得无比的憋屈,但事实证明宋天确实有恃无恐,在原上解决了吴晓越的困境之后,渝水淼也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从抄袭爆出,原上下场那天起,渝水淼就公开摇旗呐喊,并带动了他身边一票的老艺术家支持原上。可以说这件之所以能在最后惊动党报,且在一直被打压的情况下从未停止发酵,他和那批老艺术家的义愤填膺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双方一直是合作关系,名城手上还捏着《江湖》三分之一的投资,宋天刚开始时简直难以置信,也试图威逼利诱渝水淼不要去蹚这趟浑水。只是原上被欺负,渝水淼掐死他的心都有了,能听他的才怪呢。
宋天连连吃瘪,估计怀恨在心,渝水淼在导演界有人脉有地位,他不敢直接动,现在《江湖》杀青,进入后期制作,这人便开始作妖了。
先是要求剪辑剪掉原上的全部戏份,被渝水淼及时发现没能成功,而后又在音乐上做文章,强烈要求换掉原上为《江湖》作的那首纯音乐。
发行方的计划他也一度干涉,眼看着定档日期一天天接近,电影的后期效率却大受影响,假如赶不上原定的国庆上映,不说节假日对电影票房的助力有多少,光只那些被跳票的观众,一人一口唾沫也够骂死《江湖》了。
宋天这杀敌一百自损八千的招还没玩够,他投资份额不低,这么做明显是为了恶心人。其实想想也是,《江湖》品质在那,不论什么时候上映,肯定都是不会亏本的。名城再怎么折腾,这部电影最多也就是不赚钱,却既能针对让他不爽的渝水淼和四海集团,又能借此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虽然败诉,可能耐却一如既往,跟他作对的就没钱赚。所以后想跟原上合作的,最好还是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再说。
渝水淼拍《江湖》时那种累得精疲力竭却不减意气风发的状态原上记忆犹新。沙漠里拍夜戏群戏苦得身体都在抗议,吃饭米粒里夹着沙,水源稀缺没法洗澡……这么个跟自己同样锦衣玉食长
644|城
“啊————”
周展嚣经常被他哥揍这种事在四海集团上层里不是秘密,会场内的人都有志一同地不朝这看,宴会照开,酒也照喝,只是秦霍这位主角突如其来的怒火,让诸多姑娘们默默将自己晾了半个晚上的胸脯拿手掌盖上了。
“儿子哎!儿子哎!”
远处忽然一阵惊呼,一小帮人簇着个略有些蜂蛹的老太太跑了过来。老太太暗红的缎面旗袍,浑身珍珠翡翠,雍容得不行,却脸色煞白,一边跑一边捂着胸口。
原上将嘴上叼的烟取下摁熄,侧目打量她,想起秦霍之前曾经和他提起过几句的家庭构造,大概猜出了这就是秦霍那位仅存的母家长辈。好可惜啊,自己没有姨妈,也就没有弟弟妹妹那些,原上还是很羡慕秦霍的,尤其在听到他揍周展嚣的动静后,越发叹惋自己没有这样可以管教的小辈。
里头鞭声不停,听得原上浑身发烫,骨肉都快烧着了。
周母根本没空去在意别人,听到儿子又被他哥揍,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也不嫌脏,扑在男厕所门上使劲儿地拍门:“霍霍!?霍霍!?快别打了!先别打了!?弟弟惹你生气了是他的不对,可你这样打下去,是会出问题的啊!!!”
里头凄惨的嚎叫声停顿了片刻,紧接着又抽了下鞭子,周展嚣在里头声嘶力竭地呼救:“妈!妈!!!”
“霍霍!!”自家这个外甥从小就不好对付,周母一点办法也没有,也跟着哭出声来,转头朝陪在身边的集团高管无助地问,“这可怎么办啊?再打下去,万一打出人命……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那臭小子到底干了什么了?把他哥气成这样!”
高管张了张嘴,眼神发飘地朝不远处靠墙站着的原上那扫去一眼,周母循着他的视线,一眼对上了原上黑暗中熠熠生辉的那对眼睛。原上这张面孔辨识度相当惊人,基本属于过目难忘的级别了,上一次周展嚣挨揍挨到进医院,周母便去查过那位把他儿子迷得七荤八素的仙尊是何方神圣,现下的原上虽然和她当时看到的视频照片里的年轻人略有不同,她还是立刻认了出来,再结合过来前听到的那些只言片语,哪儿还有不明白的?
自家那个没出息的臭小子不长情就罢了,长情起来,竟然就认死了这么个人么?周母一时简直不知道自己该高兴周展嚣定心还是生气让他定心的是个男人,站在母亲的立场上,又不免迁怒原上几分,张嘴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眼泪哗啦啦朝下淌。
对方一个女人,又是个年纪够做他这辈子身体妈的老太太,哭得这样稀里哗啦,原上心中恻隐,对上一众目光,只能上前,伸手叩了叩卫生间门,低声说了声——
“老秦,开门。”
“没用的……”陪在周母身边那位高管想说别尝试了秦董生气起来不发泄完谁的面子都不会给的,便听鞭声和呼痛声同时一顿,两个呼吸的时间,“咔哒”一声,那扇周母怎么敲都敲不开的黑色大门悠悠打开了一条细缝。
“…………………………”
在场诸人包括周母在内一时都没能反应过来,眼见着原上推开门,迈步进去,蹲在墙角的周展嚣看到他后嗷嗷大叫:“原上!里头危险!!你快出去!!!!”
话音未落,脖子一紧,原上冷着脸上前抓住了他上衣的后领口,直接将他朝外拖去。
周展嚣就跟小鸡仔儿似的被他面朝天拖行,外头诸人看他如此粗暴的动作,吓得叫声都尖了,原上一句也听不到,只在路过秦霍身边的时候,侧目看了对方一眼。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看到秦霍发脾气,以往对方拉个脸挂个表情的“生气”,对比现在周身暴戾的气场简直都成了小儿科。秦霍余怒未消,却没有阻止他带走周展嚣的动作,只站在旁边,靠着洗手台低头摆弄自己手上的皮带。他垂着首,外套被脱掉随意丢在了旁边,领带放松,袖子挽到了手肘的位置,衬衫领口也解开了几颗,被身上的薄汗打湿,紧贴在身上,隐约透出麦色的皮肤和健壮的肌肉,还有手臂手背脖颈上那些暴起凸出的青筋。难得的衣冠不整,让他看起来就像一匹桀骜不驯的野马,性感得一塌糊涂。
原上在面前停顿了几秒,秦霍没有抬头。
他在原上敲门的那一刻就后悔了,那些拼命在对方面前表现出的温和柔顺现在都成了枉然。原上会怎么看他?会跟公司里那些惧怕他的员工一样吗?他甚至开始自暴自弃,不敢面对对方的表情,好在原上只是停顿了片刻,就很快继续朝外走去。
走吧。都走吧。
原上在一众企盼的目光中将周展嚣拖到了门口,然后——
手臂一挥,将他丢出门去。
周展嚣被丢得茫然趴在地上看过来,外头等候的一大帮人心急火燎地扑上去接,周母见他这样粗暴,瞳孔一缩,张嘴刚想叫:“你————”
砰地一声,卫生间的门又在眼前砸上了。
原上没出来。
“……………………”
周母眨了眨眼,这几个意思这是?
周展嚣也反应了两秒,也开始大叫:“危险啊————”
卫生间里恢复了安静,秦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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