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看热闹的宫女太监一看事情闹大了,自然不敢再留下来围观,一听有人去报了太后,立马一轰而散,连个鬼影子也没留下。
现在留在净房的,除了从头参与到尾一直在一线战斗拦阻钱才人,包括明光宫袁宝袁喜一共六人,就是钟美人和她自己两个贴身大宫女。刘太后又带进身边六七个宫人,这小小的房间立马拥挤不堪。
“太后!”
刘太后才站住脚看到地上直挺挺的赵昭仪,就忽然被这嗷的一嗓子给吓的激灵打了个寒颤,右腿微微往后退了一步。紧挨着她的周嬷嬷嘴角默默地抽搐了两下,太后这是作好分分钟逃跑的准备吗?
“太后英明,您要给枉死的我们昭仪作主啊!”袁宝嚎了半盏茶的功夫,嗓子都有些哑了,仍是声嘶力竭地喊道:“钱才人冲进净房把我们昭仪给掐死了!她还挠奴婢等人,还说昭仪抢了皇上,她要抱着昭仪一起死——”
太后还没把袁宝这颠三倒四的话给捋明白了,就看见角落里被钟美人揍的鼻青脸肿的钱才人跪地上就不要命地哐哐磕头:
“太后英明,不是我杀的,我没杀赵昭仪,我都没挨到她身!”颠来倒去就是她杀的。
“不是你杀的,难道是赵昭仪自己把自己掐死了诬陷你吗?!”钟美人怒目圆睁,恨恨地道。
钱才人一听钟美人的声音就止不住地哆嗦,这要不是宫人们手脚麻利及时拉开了,太后又来的及时,她看钟美人活撕了她的心都有。
“真的不是我——有好多双眼睛作证,我真的没挨到赵昭仪……”
那些个宫女不是被抓破了脸,就被挠破了头,衣裳也撕烂了,钱才人脸上还有个大大的鞋印,头破血流,一看便知战况严重,伤亡惨烈。
刘太后只觉脑瓜仁这顿抽抽地疼,跟敲了战鼓似的。
这要不是在宫里,谁能相信是妃嫔打架的下场,不知道的还当街头霸王在哪儿争地盘,抢资源呢!
周嬷嬷蹲下看了看,起身叹了口气,大粗嗓门道:“的确没气了。”
明明是既定的事实,听到这句话,袁宝和袁喜仍不自觉地悲从中来,嚎啕大哭。
刘太后震的耳根嗡嗡作响,但想到死了主子,这俩宫女也算是忠心可表,只是皱了皱眉,挥手道:“把人都拉出去,都堵在净房算怎么回事——钱氏直接送慎刑司。”
“太后,冤枉!我没杀人,我真的没杀人!”钱才人吓得魂飞魄散,浑身抖如筛糠。
那地方她便没进过也听说过,最是折磨的地方,好人到那里也没好了,什么也不说就先过一遍刑,更何况太后这意思,分明是认定她杀了人,她到那里摆明就是认诛伏法去的。
根本不用太后眼神指挥,办差的太监上来两个,捂住她的嘴就给拖了出去。
净房内没有窗户,只有墙的四角点着蜡烛照亮,晕黄的光忽明忽暗。
刘太后看了看地上挺尸的赵昭仪,不由得叹了口气:“这是个没福的。”
她是不喜赵氏,可架不住皇帝喜欢,美好的未来那简直就摆在眼前,照皇帝这宠劲儿分分钟飞上枝头也不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
“太后,”周嬷嬷有些发怵,太后这直眉愣眼地盯着个尸体,怎么看怎么渗的慌呢。她忍不住问:“皇上那?”
“派人去告诉皇上一声儿吧……我儿这命也是……”刘太后忍不住又是摇头叹息。
皇帝喜欢皇后,皇后死了;好不容易又巴巴喜欢上了这个赵氏,赵氏又死了,她真不知道该说自家皇儿命不好,还是让皇帝喜欢上的人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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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 出离愤怒
仁寿宫宫宴已经酒酣耳热进行了大半,长乐宫那边儿才刚开始不久,鼓乐声喜人。一众朝臣磕拜完章和帝,宫人们捧着御膳鱼贯而入。
此时正是午时刚过,天边乌云尽散,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皇帝那张脸喜气迎人,凤目眯眯地笑,把众朝臣们的心都要笑化了。
太难得了!
遥想当年,皇帝也是乖巧可爱的孩子,对他们建议那叫一个言听必从,内阁递到内宫的折子那就没有不过的,不只过,三五不时还会在公开场合表扬一番。
后来皇帝就变态了,那张脸上一刻笑的跟能挤出水来似的,下一刻就能有阴沉的要人命。也不像他爹似的,天天坐朝堂了,隔个十天半个月出来晃晃,告诉天下人他还活着,然后就猫回去,热衷各种激烈的运动项目,跑马、射箭、蹴鞠,更作死的是还喜欢和宫里养的老虎时不时斗上一番……
章和帝就在作死的路上一路狂奔而去,将众人远远地甩在了大后方。
御史言官劝谏的折子从来就没停止过往皇帝脸上砸,可是人家皇帝倒也是好性子,你想怎么骂怎么骂,人家不仅不带找后帐的,然后还照样用你,半点儿没有打击报复的意思。但是,人家该怎么样怎么样!就拿你的话当屁在耳边过了一遍。
遇到这么个滚刀肉皇帝,大臣们也是醉了。
当然,朝政皇帝是从来没有轻忽过,每日在自家宫里关起门处理,召大臣过去商议。可是大晋朝已经有了个六年不上朝的皇帝先例,实在不需要章和帝再去凑热闹了。
这让番邦友国该怎么看,大晋的平民百姓又怎么看?!
然后,大臣们折子照上,皇帝照样该怎样还怎样。
大臣们表示,他们鞠躬尽瘁,憋死气而后已啊。
好在,皇帝自从宠了宫里那位姓赵的昭仪,心情阴阴晴晴的,比之前喜怒无常的已经好太多了。
所以众臣对皇帝这番炫耀似的搞大中秋节宫宴,给赵昭仪脸上贴金的行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只想趁着皇帝这笑脸安心地享乐宫宴也就罢了,吃饱喝足回家。
谁知,就是这么卑微的愿望居然也难以实现!
皇帝乐了,但下面警惕的小眼神一刻钟也没有停止探索。眼瞅着司礼监大太监陈槐扒皇帝耳边嘀咕了句不知什么话,皇帝那脸顿时就阴了下来,眼中寒光四射,周身寒气辐射状向外扩散。
一众大臣当时撕了陈槐的心都有了。
不过,众人也都不是根木头,很快意识到一定是哪里出现了重大问题。
当然,这问题有可能是后宫,也有可能是边疆大事,更有可能只是皇帝养的那些老虎豹子小羊羔出了什么问题——他们和先皇打了半辈子交道,还是轻易摸不着章和帝的脉,究其原因却是现今皇帝担心、操心,上心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他们猜不过来!
直到皇帝坐在宝座上似乎回了会儿神,那眉头几乎拧成了个死结,一甩袍袖,大步流星——人家跑了。
无数双筷子停在半空;无数大臣追随皇帝的身影望过去而闪了大脖筋;乐人更是傻了眼,比不得大臣们见多识广,处变不惊的作派,他们当时就惊呆了。没处理过这样的场面,他们甚至不知道是该停止奏乐,还是继续。于是一个迟疑,各种乐器就开始不和谐,好好的一首曲子面目全非。
众臣凌乱了。
这就把他们晾这儿了?
没人知会一声儿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是该坐那儿继续吃,还是站着,趴着,还是……闪人是闪不了,皇宫大内禁卫森严,没皇帝的话估计他们能在这奉天殿坐一辈了。
陈槐不及皇帝那双大长腿,走的慢些,便将殿内的状况瞅了个七七八八。不过小皇帝显是气大发了,虎虎生风,俊脸拉长的跟个驴脸相似,他却不敢这时候上去为旁人说话讲情,给自己找不痛快。尤其那些个大臣平日里最是看不惯他们这些皇帝近侍,什么屎盆子都往他们脑袋顶上扣,活该他们提心吊胆,张皇失措!
说什么就是他们带坏了皇帝——
呸!皇帝自己就坏了,还用他们带!?
章和帝回了昭仁殿的西暖阁,气还没顺,转身不耐烦地冲着气喘吁吁跟进来的陈槐道:“到底怎么回事,给朕给头详细说一遍!赵昭仪怎么就死了?!”
陈槐也顾不得顺了这口气,连忙一五一十地把事儿给交待了。
事实上,陈槐说出来的,已经远比太后派人传过来的话丰富了不知多少。
一句:赵昭仪让钱才人给掐死了。这话他要这么简单粗暴地传上去,皇帝就能直接把他也给掐死了去给赵昭仪陪葬。
陈槐当下就派了心腹人走了一趟仁寿宫,摸了摸情况,倒是查出了些和刘太后不尽相同的信息。
“钱才人当面挑衅赵昭仪不假,但是慎刑司验了伤,赵昭仪身上没有伤痕,颈上也没有掐痕,绝不是被掐窒息而死。”陈槐道:“御医和慎刑司大致认同猝死之说。心脏急剧收缩,以致衰竭不堪重荷,根据当事宫女的证词,也的确证明了钱才人只扯衣服拉倒了赵昭仪,但没有掐到赵昭仪的脖子。”
萧衍拧着眉,眼前似乎总是赵氏那谄媚的笑脸。
早上在仁寿宫她还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似乎对他陷她于不义颇有微词。
“是朕……做错了……”萧衍垂眸深深叹了口气,胸口像是被一团沉重的东西堵住,脸色一片灰败。
陈槐一愣,眼皮不由是一跳,皇帝这是根本不相信是意外?
“陛下,也是迫不得已。”他轻声安慰。
萧衍苦笑,头疼地抚额。
“朕几次三番示警,就是为了后宫老实些,别起什么妖蛾子,她们怎么敢?!”此时他已经出离愤怒,“这边朕大摆宫宴装样子给天下人看,那边她就毫发无伤地猝死,天下有这么巧的事?连三岁孩童也骗不过!”
“查!陈槐,去传朕的旨意,要慎刑司彻查到底!”萧衍咬牙切齿,俊脸狰狞变了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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