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这个村子里有某个神祗布下的结界,只要我们一踏进这个村子,体内的力量就会被压制住……”
“你可真会说笑。”戚路不以为然地挑起了剑眉,“如果真有这个结界存在的话,为什么我和老吴都没有感觉到?”
“你当然感受不到它的存在。”闳宜气呼呼地说:“这种结界只是压制妖族的力量,对你们来说一点影响也没有。”
“啊,还有这种事?”戚路惊讶地看着闳宜,从他脸上淡然的表情来看不像在说谎。
“所以希望戚先生能早点答应,我们也好离开这个鬼地方。”
“寻找射天神弓这件事,我必须考虑清楚了才能答复你。”戚路站起身来,招呼老吴一同离开。
胡雷喝了口茶,冷冷地说:“我希望阁下不要拖太长的时间。不然兄弟们无聊,只有回去陪那位丁小姐聊天了。”
“你!”戚路立即从他话语中感受到了浓浓的威胁之意,他一把揪住胡雷的衣领说:“你要是敢动丁晓岚的一根毫毛,我就杀了你!”
房间里顿时火/药味十足,几名妖怪赶紧上来劝架,胡雷则是神色不变地回道:“不过是开个玩笑,阁下何必如此动怒。”
戚路悻悻地放下胡雷,和老吴气冲冲地离开了。
回到了房间,戚路正要拉窗帘准备睡觉之时,却看到外面灯火辉煌,如散落在地上的夜明珠般发出诱人的光芒。那些白天几乎见不到人影的村民,此刻都坐在家门口,有的在小声交谈,有的则是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天上,仿佛夜空里随时会掉下数不清的宝物一般。
“原来村子里的人都喜欢过夜生活。”戚路嘀咕了一句,拉上窗帘关灯睡觉。
与此同时在戚路的同一层楼里,还有一名住店的旅客在透过窗帘观察着那些精神十足的村民,他就是戚路白天见到的那位捞到了金元宝的宁先生。
他的神情很沉重,过了很久,才仰面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拉紧了窗帘。
“魔鬼,他们都是魔鬼,我不能再呆在这里了!”
在近似诅咒的嘀咕声中他伏下了身子,从旅行包里拿出一个布袋,把里面的东西全倒在手里。那是三锭金元宝,他怔怔地看着元宝,“二、三、五!”他在念着金锭上刻着的那几个如小孩涂鸦的数字。
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是种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恐惧。但这种表情没持续多久,他就站起身来,把这几锭元宝小心翼翼地放回怀中。
“不管怎么样,我今天一定要逃离这个鬼地方!”这声音,如同垂死的人在哀号。
他打开了房门神色紧张地看了眼走廊,发现没有任何人经过后,才长吁了一口气,然后又反锁了房门。
他心神不宁的将床单撕成长条绑在一起,然后把它捆在椅腿上。办完了这件事,他又吸了一口气,将椅子抵在了窗台的墙下,跟着将长条放了下去。
他又最后瞧了一眼那些坐在屋外的村民,发现他们的注意力根本不在旅店这边,这才彻底松一口气,身体笨拙的顺着临时制成的绳子爬出了房间。
脚一落地,这姓宁的中年人就直朝那埋着宝藏的深潭跑去,一路上刻意走小道,避免碰到任何人。
夜色下,潭水泛着鬼火似的波光,四周没有任何人影,租船的村民早已回家,只剩小船停靠在岸边,如怪兽般蛰伏着。
这中年人警惕地查看着四周的动静,直到确定这里只有他一人时,才绕着水潭向南边走去,直到走近一棵枯树边,他才停下了步伐。
树后的空地上有块脸盆大小的青石,中年人吃力的将这块石头移开,然后蹲下身子用手扒那石头底下的土。
泥土很松软,像是有人挖开后又填埋进去,中年人没费什么劲就从土里刨出一个破旧的木盒。他打开了木盒,盒子里竟然放着四锭金元宝。
他顾不得清洗手上的泥垢,赶紧将怀中那已得手的三锭金元宝和盒子里的元宝全捏在手中,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底部的那些数字。
“一、二……七!”中年人数完金锭上的数字后低笑起来,月光照映出那张煞白的脸,脸上满是贪婪之色。
“这些王八蛋,说什么一天只能捞一件宝物,多的就上交。哪知道大爷我早就捞到了所有元宝……”中年人絮絮叨叨起来,不时夹杂着得意的笑声。
突然间,他止住了话语,脸上又呈现出恐惧的表情,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再不走,真要成冤死鬼了!”他赶紧将所有元宝放回盒子里,然后将它放进了早已准备好的布袋里。
中年人再也没有任何犹豫,他撒开双腿直朝村外奔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雾笼罩在这片大地上,奔跑中的中年人听到身后响起了一阵怪笑声。这笑声自雾中传来,伴随着它的还有一个低沉的声音:“贪婪之人,皆不得好死!”
声音非常怪异,简直不像人嘴里发出来的声音。
中年人惊的回身望去,却看不到任何人影。雾更浓了,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不过是片刻的寂静,怪笑声又在雾中响起,这声音彷佛从地底涌起,又似从那埋着宝藏的潭水中发出。
第二十一章 妖杀
中年人有生以来从未听过这样怪异的笑声,他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怪笑声连绵不绝,越来越低沉,越来越阴森,越来越恐怖。
“是……是谁?”中年人恐惧到都忘记了逃跑。
浓雾中,一个身影显现出来,他越来越近。
“妖怪啊!”中年人失声叫了起来,瞳孔在极度收缩。
像是穿越而来一般,这个身穿古代战盔蓦然出现的金甲人,颈项上长着一张野兽的脸。
“接受神的惩罚吧!”金甲人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刀口上还滴着鲜血。
“啊!”中年人颤抖着向后倒退,继而又跌倒在地,他这一连串的惊慌动作却在阴差阳错间让金甲人的刀锋砍了个空。
“别过来,别过来!”侥幸逃过性命的中年人在极度恐惧中随手捡起身边的一块石头朝这金甲人砸去!
金甲人的身形顿时停住了,随着石头砸到他身上,那副盔甲竟如纸糊一般碎成泥屑四散飞落。不仅如此,连带他身体里的皮肉也粉末般脱落,但却见不到血溅射出来。
见敌人如此不堪一击,中年人脸上无半点喜色,相反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金甲人并没有因此倒下,当他身上的皮肉全部脱落干净后,出现在中年人面前的是一具骷髅,空洞的眼眶里有令人心悸的光芒,胸前那根根惨白色的骨骼里正冒着诡异的雾气。
骷髅张开大嘴笑了起来,那种恐怖的笑声又回荡在这寂静的夜里。
中年人听得毛骨悚然,所有的动作都在这剎那间完全停顿,半晌才语无伦次地说:“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你说了?”骷髅迈开骨腿朝他走来,黑黝黝的两个眼眶内妖光更盛了。
“你……你……”中年人不知所措的往后退着。
那把滴血的刀又举了起来,骷髅身体里的白雾也同时暴盛,迅速将中年人吞噬。随后雾中的惨叫只发出一声就嘎然而止,天地间完全静寂下来。
前所未有的静寂,连风声都静止了,只有妖异的雾仍然在无声地翻滚。
空中的残月不知何时变得如血一样红,浓雾突然消失无踪,那妖异的骷髅也跟着消失了,只有中年人的尸体被股神秘的力量高高抛起后落入了潭中,潭水瞬间将它吞噬。
只听一阵哗啦啦的水声过后,潭面就恢复了死寂,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潭边发生的事情如此诡异,但照耀在戚路窗前那轮明月依旧如往昔般皎洁,他在半梦半醒之间恍惚听到房间里有人在说话。
“他来了。”这是个似曾相识的男声。
“是的,我们的同伴来了。”又一个男声响起。
“还有几只跳蚤混进来搅局了。”
“让我去灭了他们吧。”
“你我的身份,犯不着在跳蚤身上浪费时间,这不是剧本中应有的情节。”
“在名为荣耀的至高大舞台上,就让我们的同伴尽情表演吧……”
听到这里,戚路心中突地一动,顿时警觉地睁开了眼睛。
屋内一片漆黑,他似乎听到了开门声,像是有人走了出去,然后又是关门声。
但戚路怔住了,因为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门的那个方向,虽然清晰地听到了门开闭的声音,却看到门是紧锁着的,它根本没动弹半分。
是连日来劳累过度产生的错觉吗?戚路突然有种冲动想下床开门去外面看个究竟,可睡神已再度袭来,让他再次陷入了迷梦中。
他做了一个心悸的梦,梦中看到自己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四周一片黑暗,突然尽头处亮起了灯光。
戚路迟疑着向光亮处走去,这是一间房子却没有门,只垂下一道如纱一样薄的红布帘,亮光从帘中透出来,让人心神不宁。戚路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伸出手掀开了布帘,跟着他就听到女子的哭声。
他踏了进去,看到房里有名新婚女子正端坐在一把雕花的沉香椅上,椅子色彩斑斓,却腐旧得分辨不出年月。让戚路感到不安的是,女人身上的嫁衣却是新的,这件红色的云罗裳上绣着朵朵蟠桃花。她的头上罩着艳如鲜血的红盖头,那令人心碎的抽泣声就是从盖头里传出。
在女子的周围,摆放着许多棺材,棺材上缠着胳膊粗的铁链,仿佛躺在棺材里的不是死人,而是随时会跳出来吃人的野兽。
“你是谁?”行走阴阳这么多年了,戚路并不怕乍眼看上去很恐怖的场景,因为那大多是唬人的噱头。
女子停止了哭泣,向戚路伸出了手,一只洁白如玉的右手。
戚路站着没动,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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