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走一边想,是他失算了。
昨日不该压着她在王座上欢爱,惹到他今天一沾上王座,便躁动不安,满脑子都是她妩媚的面庞与娇喘的声音,压根无心早朝。
殷非已经开始打算重建一座宫殿用来早朝议事了。
算算时辰,她应该还趴在床榻上睡,殷非迈进凤仪殿,却不见她的身影。
”桃夭夫人呢?”
宫人回话:“夫人由不寿公公陪着去瑶台了。”
殷非一愣,是了,他今早离去时,将不寿留了下来。
不寿是他身边贴身伺候着的人,她醒来时见到不寿,便如同见到他,也就不会担心他一去不返从此失宠。
他母亲同他说过:“思念王上的时候,见到他身边的人都觉得甚是安慰。”
殷非无聊极了,在她睡过的地方闷闷躺下,问:“夫人去瑶台干什么?”
宫人:“夫人说,今天是她做夫人的第一天,得去后宫正正规矩。”
殷非哼一声。
这个嚣张跋扈的女人。
这么快就学会仗势欺人了。
他翻个身,吩咐人:“外面风大,给夫人送件白狐大氅,让她早些回来。”
另一边。
枝兮斜歪着身子高坐瑶台,轻轻往底下一扫。
不寿立马明白她的意思,往前一站,高喊:“见到桃夭夫人,还不速速下跪行礼!”
瑶台下的众姬妾们愤愤不平,谁都不肯跪。
今日天还没亮,桃夭夫人便命宫人去敲各宫的门,让她们速速到瑶台,那个时辰,刚好是王上上早朝的时候,后宫姬妾从没有起得这么早的。
众姬妾不敢不去,但是又不甘心,磨磨蹭蹭费了好一番功夫,这才赶去瑶台。
本以为是她们让邱枝兮等,没想到邱枝兮根本没出现,她们想要回宫,又被王上身边的不寿公公拦住。
“夫人今日要训话,你们谁都别想走,走了,那便是以下犯上,当以宫规处置。”
桃夭夫人和文夷夫人不同,桃夭夫人受宠,身边又有不寿这个内侍监掌事撑腰,她们只得继续等。
结果等了两个时辰,桃夭夫人才姗姗来迟。
众姬妾犹豫片刻,最后缓缓跪下。
只有两个人杵着没动。
一个是文夷夫人,一个是邱玉楼。
文夷夫人端正仪容,道:“我乃三夫人之一,无需向你请安行礼。”
邱玉楼软了声音,“枝兮,我可是你长姐,难道你想让长姐向你行礼吗?”
枝兮懒得听懒得看,她望向身旁的不寿,轻轻一个眼神,不寿即刻走下去,亲自押了文夷夫人与邱玉楼跪下。
枝兮笑道:“今日本夫人高兴,就赏你们跪三个时辰罢。”
文夷夫人喊:“邱枝兮,你简直仗势欺人!”
枝兮理都不理她,唤不寿:“不寿,替我掌她的嘴。”
文夷瞪大眼,看向不寿:“你敢!”
不寿一巴掌甩下去。
甩了一掌,又是一掌。
枝兮指向旁边面色发白的邱玉楼,“不寿,还有她。”
邱玉楼下意识往后退,惊恐地看着不寿,“她疯了,你跟着她疯不成!”
不寿的声音悦耳而冰凉:“邱姬娘娘,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辱骂桃夭夫人。”
说完,他狠狠一巴掌掴过去。
力道凶劲,极为毒辣。打得邱玉楼嘴角渗血,他依旧没有停下。
最后还是枝兮出声:“不寿,够了。”
不寿默默退回去。
枝兮拣起他的手,翻起一看,手掌心全红了。
她不悦地瞪向底下跪着的人,“都怪你们,皮糙肉厚的,竟让不寿打得手都红了。”
第121章 双更合并
众姬妾吓得瑟瑟发抖。
桃夭夫人连文夷夫人和大邱姬都敢打; 还有什么事是她不敢做的?
众人一改之前的态度; 伏在地上高呼:“夫人恕罪。”
枝兮娇哼一声,“一群贱婢,本夫人偏偏就不恕你们的罪。”
她呼口气; 吹吹不寿扇红的手,柔声问:“不寿,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惩罚她们?”
不寿凝望她。
她顾盼生辉的明眸氤氲狠辣,朱唇榴齿轻轻说着数十种令人胆战心惊的宫刑; 仿佛在说什么家常便事,神情天真灿烂。
见他不说话,又唤他一句:“不寿?”
不寿脸上扬起疏淡的笑意,将她的话压在舌尖底下琢磨; 最后说道:“夫人喜欢哪种; 就用哪种罢。”
他早知道她会变的。这一天到来的时候; 他没有任何失望沮丧。
无论邱枝兮变成什么样子; 他都不在乎,只要她开心; 变成毒妇又有何不可。
在这深宫,谁的心思不毒,他该庆幸; 她总算不再是过去那个任人欺凌的小姬妾了。
不寿跪下来,满足地靠在她腿边; 说:“只要夫人一句话; 奴才立马就去施刑。”
枝兮笑得开心; “那我可得想清楚了,不能让你太劳累。”
众人胆战心惊之际,远处匆忙走来一行人,是王上身边的宫人。
大家惊喜不已,以为是谁去国君那边搬来的救兵。
枝兮蹙眉,不太高兴被人打断,怏怏问:“有何要事?”
为首的宫人献上白狐大氅,恭敬道:“禀夫人,王上说,天冷风大,请夫人披上这个,早些回殿。”
众人心如死灰。
国君不是让人来疼惜她们的,他是让人来疼惜桃夭夫人的。
枝兮一听是殷非的吩咐,高兴问:“他下朝了么?如今在哪里?”
宫人:“王上在凤仪殿等夫人。”
枝兮听完,抬眸对众姬妾笑道:“明日我再与众姐妹好好聚一聚,你们等着哦。”她转身对不寿说:“不寿,你替我看着她们,定要让她们跪足三个时辰。”
不寿低头:“是。”
枝兮起身,任由宫人扶上肩舆。一路赶回凤仪殿,还没入殿,就在门口娇娇地喊:“王上——”
她也不急着进去,就只在殿门口喊。
不一会,殷非敛神挪步而来。
他望一眼半趴在肩舆上的枝兮,目光从舆上所系金铃掠过,是国君出行所用的銮铃。
她真会想,仗着恩宠不算,还要借他的势去欺负人。
狐假虎威。
殷非移开目光,看向远处一点虚空,嘴上淡淡道:“还不快下来。”
她朝他伸出手,修长细白的手往前伸,试图够着他的身子,他不动声色地往前,训道:“小心跌下来摔死你。”
枝兮汪汪一双水眸望过去,唤他:“王上,嫔妾不想走路,你抱嫔妾进去好不好?”
众宫人将头深深埋下去。
桃夭夫人,当真是骄纵至极。
殷非冷着脸:“不好。”
枝兮娇嗔:“王上不肯抱,那我现在就跳下来,摔死才好。”她说着话,就要从肩舆上往下跳。
殷非一愣,随即下意识呵斥:“不准跳。”
她单薄的身子往前一跃。
殷非立马伸出手去接,稳稳当当将她接入怀中。
“你越来越放肆。”
枝兮笑着环住他的脖颈,如白玉凝脂一般的雪肌往他脸上蹭,“王上,你若嫌我放肆,那就好好教训我嘛。”
他还没来及开口说话,她便将朱唇递到他嘴边,“昨天没有做够的事,今天王上要继续吗?”
她故意舔了舔唇角,指尖缓缓从他的脸上拂过,摩挲喉结。
数秒时间,她便惹得他欲…火迸发。
殷非吩咐宫人:“命御医在外等候。”
床榻缠绵间。
殷非纳闷,他什么时候成了喜好肉…欲的人?怎么都要不够,一回来就想搂着她。
都是她的错。
他不再是蛮干。生出想要与她聊话的兴致。
对后宫事宜一向漠不关心的殷非往外拣话头,命她回话:“刚才去做什么了?”
她哪有力气说话,断断续续地将瑶台请安的事说出来,说得含糊不清。
他抚弄她,力道加大,希望她能多说几句:“只是让她们给你请安?”
枝兮摇摆着身子,“还打人了,本想继续责罚她们不懂规矩,可碰巧王上命人来寻我,我一听,哪里还有心思与她们周旋,立马就赶回来伺候王上。”
她一张嘴,跟沾了蜜似的,专挑他喜欢的讲。
话甜,身子更甜。
他高兴地问:“你怎么这么坏,亏孤昨日还夸你贤良淑德。”
她面目潮红,似刚成熟的水蜜桃,微微喘着气:“被王上宠坏的,所以王上要负责到底。”
他笑了笑,吻住她的唇,丢下一句:“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御医胆战心惊地在凤仪殿外跪了一天。
幸好没出什么事。
桃夭夫人那副小身子骨越来越矫健了。
阿弥陀佛。
第二天殷非神清气爽地走出凤仪殿,御医们也全都散去。
御医前脚刚走,后脚众姬妾就急慌慌来占空地了。
昨日桃夭夫人的话犹在耳畔,与其坐等桃夭夫人来找她们算账,倒不如主动服软,兴许还能求得宽恕。
除了文夷夫人与邱玉楼,其他人都来了。
她们在外跪着,跪到中午,也不见枝兮命人来传个话,大有视而不见意思。众人虽有怨言,但只得继续跪下去。
跪了一天不够,跪到第三天,总算得到通传。
枝兮开口就说:“你们跪远点,别挡着我的殿门。还有,要跪就诚心点,白天跪完,晚上也得接着跪,哪有像你们这样跪到一半就跑回去用膳,吃完饭再继续回来跪的?”
众人一懵,咬牙切齿,不敢得罪她,只得乖乖听话。
文夷夫人将话传到太后那里,拉了邱玉楼一起,两张红肿的脸往太后跟前一摆,委屈至极:“太后娘娘,您得为我们做主啊。她不但打我们,而且还让后宫各人一连跪了好几天,有人都快被她折磨得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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