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白底蓝色碎花的吊带裙,塔拉着拖鞋往洗手间走,手里端着塑料盆。
陈青青大概是察觉到黄单的目光,拨头发的动作一顿,她瞥一眼,礼貌的笑笑。
黄单这张脸是标准的帅哥,浓眉大眼,跟猥琐不沾边,不会引起异性的排斥,他见年轻女人笑,自己也笑了一下。
陈青青停下脚步,“你在打扫房间?”
黄单点点头,“正好有空。”
陈青青笑着说,“天越来越热了,你那边靠北,比我们这边要凉快很多。”
黄单说,“还是要装空调的。”
陈青青说,“我们也打算装一个,到时候大家一起跟张姐说说,看能不能少算点钱。”
她伸着脖子看,“你这房间租的多少钱?”
黄单说了价格。
陈青青一脸的羡慕,“我们是600,你这个只是比我们多一百,就大这么多啊,还带个阳台。”
俩人聊了几句,就没再往下找新的话头。
黄单把衣橱里的衣服都拿出来,见到之前那只小蟑螂,它还有两个同伙。
一小俩大兵分三路,速度超快。
黄单更快,卫生纸一按一抓,再揉成团捏捏,搞定。
他把纸团塞进装垃圾的大袋子里面,听到洗手间里传出的哗啦水声。
根据原主的记忆,那陈青青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从上个月开始,好像就不上班了,在家打游戏看电视,声音很大,尤其是打游戏的时候,还能听到她的骂声。
她老公唯唯诺诺的,每天负责洗衣服烧饭。
原主听过他们吵架,每次都是陈青青在吼,男的都没什么响动,是个屁都打不出来一个的人。
最后的结果就是,男的被赶出房间,站在门外拍门。
有时候就穿个裤衩。
黄单去把阳台的门关上,随意瞥了一眼,发现陈青青只拉了窗帘,连窗户都没关。
他这边的小阳台跟露天的大阳台是靠着的,谁都可以翻过来,再翻过去,如果有人从大阳台翻到小阳台,把洗手间的窗帘扒开,什么就都能看到了。
陈青青的防范意识不强。
这是黄单目前掌握到的一个信息,他继续去整理衣橱。
搞了个突然袭|击,蟑螂们伤亡惨重。
黄单把春夏秋冬的衣服都塞回橱子里,找时间重新洗一遍再晒晒,他不会烧饭,锅碗瓢盆摆着占地儿,也用不上,就找东西装起来,塞床底下了。
再把桌子一收,房间看起来要宽敞许多。
黄单把背包里的东西全倒出来,拿着背包和脏饭盒出去。
洗东西的水池在洗手间外面,隔着半边墙和一扇木门,旁边摆着一个宽板凳。
黄单把背包放板凳上,拧开水龙头开始洗饭盒。
陈青青洗完澡出来,她见着黄单,愣了一下就走到水池边,“不好意思,能不能让我用一下?”
黄单冲冲饭盒,让开位置。
陈青青把装着脏衣服的盆放到水龙头底下接水,她的头发散下来,湿||漉||漉的,身上穿的还是一件吊带裙,不过不是碎花的,是纯黑的,下摆和领口都有蕾丝边。
从黄单的角度,可以看见年轻女人白净的脖颈,上面戴着一条金项链,手上也戴着金手镯,比较宽,要上万了,应该是结婚的时候,男方家里买的。
他的视线往下,将年轻女人的好身材收进眼底。
陈青青说了谢谢,就把盆放在板凳上,慢悠悠的离开。
黄单知道,那盆衣服会一直放在这里,等着她老公下班回来洗。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旁人理解不了,也改变不了。
暂时忙完一些活,黄单给自己倒杯水,坐在床头开电脑,第一件事就是下单买蟑螂药,第二件事是看看几个盘里的东西,熟悉一番。
原主有一副好皮相,公司同事都以为他有女朋友,恋爱史很丰富,其实他就谈过一个,还没挺过毕业就分手的魔||咒。
他是个宅男,e盘里收藏着七百多部大型动作电影,按照主角癖好建的文件夹。
黄单点击鼠标右键,全部删除了。
其他几个盘都是工作相关的,有参考图,练习,作品。
黄单打开桌面的ps标志,他从电脑桌的抽屉里拿出手绘板和笔,调整了一下笔触。
没多久,这个小区一角的建筑图就在黄单的笔下出现了。
他将图层删掉,新建一个开始画张姐,小黑狗,陈青青,小蟑螂。
七点左右,张姐过来敲门收房租。
除去700的房租,有私人电费,公用的电费,水费,网费,都是大家按照人口平摊。
水费是两个月一交。
张姐是个精打细算的人,自己跟她老公在这里面沾住户们的便宜,水电费能不交就不交。
原主每个月都不管,其他人就是问了,也问不出什么名堂出来。
黄单在门口跟张姐说话,大门打开,有人回来了。
他看了一眼,男人身材颀长,穿的衬衫长裤,头上戴着棒球帽,看不清面部,两条长腿从客厅晃进次卧。
张姐拿笔在本子上计算,“林先生,你这个月是819。”
黄单说,“张姐,你多算了5块钱。”
张姐说是吗,她又去在本子上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累加,尴尬的笑起来,“还真是,林先生算的对,是814。”
黄单去拿钱,“张姐,次卧住的那个是干什么的啊?”
张姐数着钱,“搞生意的吧。”
黄单没再问。
二房东不会管住户的个人信息,只在意有没有工作,交不交得起房租。
这个点处于下班的阶段,黄单把门开着。
不多时,一个肩挎帆布包的男人下班回来,他是年轻女人的老公王海,身高顶多一米六五,身板瘦小,弱不禁风样儿。
黄单看到王海进房间后,就很快换了t恤和短裤出来,给年轻女人洗了串葡萄。
王海进进出出,忙着洗菜切肉烧晚饭,房间里弥漫出一股子油烟味,是在炒青椒肉丝。
他开着门,油烟味混着香味,在客厅四处游荡。
黄单的门一直是开着的,时刻注意着外面的情况。
快八点的时候,啤酒肚大叔赵福祥的身影出现了,臂弯里靠着一个女孩,他走到到门口时,往地板革上吐了口痰。
这情形原主撞见过好几次,赵福祥带回来的女的都不是一个人。
不知道是干什么工作的,但是他带女人回来,一定是干事。
这次可能是在服务的过程中发生了不愉快,那屋传出赵福祥的咒骂声,骂什么臭|婊||子,贱||货,千||人||骑|的玩意儿。
陈青青出来,朝赵福祥那屋瞟去,充满厌恶和鄙夷。
她扭头的时候发现对面是开着门的,和黄单打了个照面,就走过去说,“你也听见了吧?”
黄单在电脑前坐着,“嗯。”
陈青青小声说,“张姐真是的,把房子随便租给乱七八糟的人,那大叔隔三差五的就带小姐回来玩,也不知道是不是混社会的。”
“还有我跟他中间的那屋,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职业。”
陈青青的语气里全是不满,“三更半夜的,她回来穿着高跟鞋走动,又是洗澡,又是看电视的,吵的我们都没法睡觉。”
黄单听着,不发表看法。
大概是傍晚有过交流,陈青青跟黄单说话时放的很开,丝毫没有收敛,“住在次卧的那个,你知道是干什么的吗?”
黄单说不知道。
陈青青说,“我觉得像是个有秘密的人。”
黄单说,“谁都有秘密。”
陈青青愣了一下笑起来,“也对。”
黄单说,“这年头,上一天班回来,都累的不想动,你家那位还给你烧饭。”
陈青青的脸上出现一丝嫌弃,“他也就只会烧饭洗衣服了。”
黄单若有所思。
陈青青还要说点什么,就听到王海的喊声,说饭好了,叫她回来吃饭。
她不耐烦的回去,“叫什么叫,饭好了你先吃就是了啊!”
黄单留意着赵福祥那屋,咒骂声不知何时消失了。
张姐跟她丈夫都出去了,真要是有个事,警||察上门,都没个负责的人。
9点左右,赵福祥那屋的门开了,女孩一个人从里面走出来,她的头发凌||乱,口红全花了,边走边用手去整理裙子,嘴里骂着脏话。
黄单没听清,想来也是对这次的顾客不满意。
在这之后,大门就没响过。
黄单等了又等,次卧的男人从进房间后,一次都没出来。
明天还要上班,黄单就没再盯着门外看,他去洗漱,躺床上看好莱坞电影。
剧情进入精彩部分时,网断了。
黄单出去,看到墙角的猫上面插||着一排网线,黄色小亮点闪个不停,他这屋的网线被人从1号口换到4号口。
“……”
网是两兆的,每个租户都有电脑,下载东西,看高清电影,打游戏,这三件事同时进行,就是互相伤害,大家一起死,谁也别想活。
黄单回房间没一会儿,就听到陈青青的声音,“延迟都他|妈飙上天了,还怎么玩儿啊?!”
王海在哄着,说那就不玩了,时间也不早了,看看电视就睡觉吧。
陈青青非要玩,说帮会几十号人都在等着。
王海说几十号人也不差你一个。
这话把陈青青给气到了,骂了王海两句,俩人开始吵架,也不知道在吵什么,全是陈青青细细尖尖的声音。
木板墙的隔音效果很差。
黄单头疼,他把声音开大点,刚看没几分钟,网又断了,这次他反应很快,跑着开门去看,撞见王海在猫那里蹲着换网线插||口。
王海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拿着蓝□□线的手都抖了抖。
黄单去看,发现自己的网线插口又从4变成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