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单靠近点,说话时看着陈时的脸,“我听林茂跟夏唯提过,他们说你去年统考那天遇到车祸,晕了过去,错过了考试。”
陈时收着铅笔跟橡皮,“嗯。”
黄单问道,“什么车祸?”
陈时说,“连环车祸。”
黄单一愣,“很严重吗?”
陈时说应该吧,“你也知道,我听到车喇叭声都能抖的不成样子,哪可能去车祸现场看个仔细啊,那时候我们是学校统一安排的旅馆,离考场有点远,在那周围的都被其他学校的人给订走了。”
他耸耸肩,“那天我在路边站着,三轮车还没叫到,就看到对面发生车祸,当场晕了过去,醒来就在医院里。”
黄单说,“我没听过。”
陈时站直身子,捏捏少年滑嫩的脸颊,“车祸天天有,没听过也不稀奇,据说上报的伤亡人数变来变去,很不靠谱。”
黄单问道,“你的手机能上网吗?”
陈时说,“不能。”
黄单掐掐眉心,暂时把脑子里混乱的思绪给拨开了。
不多时,黄单跟陈时出门,逆风往画室的方向走,刺骨的冷气往脸上扑,冰刀子似的,每一个暴露在外的毛孔都疼的紧缩了起来。
巷子里的雪早就被人踩的稀巴烂,下面的泥土翻出来,放眼望去,脏乱无比,没有丝毫雪后的美感。
黄单打了个喷嚏,脚上的鞋是陈时的,垫了面鞋垫还是大,他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揉揉鼻子,“去买热豆浆喝吧。”
陈时说好,他前后看看,见巷子里没人,就握住少年的手搓搓,拿到自己的口袋里紧握着。
“舒然——”
后面突然传来喊声,黄单赶紧把手拿出来,惹来陈时的白眼。
不光是白眼,陈时的脸色都沉了下去。
周娇娇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长度到小腿位置,脚上是双加厚的运动鞋,她的脖子上缠着厚厚的毛线围巾,耳朵上逮着耳罩,像个粽子。
“你们吃过早饭了吗?”
“没吃饱。”
黄单闻到烟味,他偷偷瞥去,见陈时点了根烟,懒懒的抽着,八成是气着了。
周娇娇也看过去,“陈时,大早上的你就抽烟啊。”
陈时勾勾唇,眉眼俊毅,他意有所指,“烟是好东西,不像人那么调皮,动不动就会被气出内伤。”
黄单无语。
学校里的男男女女都把全身裹严实,不是拿着早餐慢悠悠的边吃边走,就是低着个头往教学楼奔去,说话时嘴里喷着白气,弥漫着寒冬的味道。
黄单三人拿着热乎乎的豆浆去了画室。
这天太冷了,一件羽绒服好几百,棉衣就要便宜很多,画室里的大多数人都穿着棉衣,画一会儿就起来蹦蹦跳跳,活动活动。
像周娇娇那样穿大件羽绒服的只有两三个,家境都很不错。
黄单捏捏手指的指骨,冻僵了,画出的线条都有点生硬,“你爸还没来?”
周娇娇咬||着吸管喝豆浆,“没呢,这么大的雪,他就是想来也不好来,舒然,你怎么这么关心我爸啊?”
黄单说,“我是看你最近都不好好画画了,觉得你爸在比较好一些。”
周娇娇撇嘴,“哪有啊,我爸要是在这儿,我不止要画画,还要应付他,累得要死,再说了,画画这东西,不是努力就能行的,没天赋怎么都比别人差一截。”
黄单说,“你不是没天赋,是不愿意。”
“管它呢。”
周娇娇翘着腿,开开心心的笑,“反正我爸年前不会来了,卡里的钱也够用,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黄单问了别的,“你手机能不能上网?”
周娇娇说不能,“整个画室,除了老师,也就夏唯的手机能上网,你要是想看什么东西可以跟我说,我去了网吧给你找。”
黄单心想,周娇娇跟陈时夏唯他们不是一个地儿的,她是本市人,不知道清不清楚,“去年有个连环车祸,你听过吗?”
周娇娇摇摇头,“没有听过,连环车祸,听起来好严重,一定死了很多人吧。”
黄单说没什么。
周娇娇哎一声,“舒然,你说是开车更危险,还是走路的更危险?”
黄单被问住了。
周娇娇挠挠脸上的皮,“要我说,还是走路更危险,不是有新闻报道,司机把人撞死了,跟个没事人似的开车跑了的吗?”
黄单说,“那是肇事逃逸,罪上加罪。”
周娇娇还在挠脸皮,“话是那么说,这年头还不是有犯||罪的逍遥法外,人力有限。”
她不挠了,话也不说了,耳朵里塞上耳机,摆出了认真画画的姿态。
黄单搜寻着陈时的身影。
陈时在跟刘老师说话,谈着画画的事,他察觉到黄单的视线,就快速给了个回应。
上午黄单找着机会问沈良。
沈良在跟一中的女生聊天,冷不丁的被打扰,他也没甩脸色,“怎么?”
黄单等女生走后就把车祸的事问了。
沈良没有回答,而是问,“谁告诉你的?”
黄单说了陈时的名字。
沈良看他一眼,就去擦纸上没用的线条,“既然是陈时告诉你的,那你就去问他,问我干什么?”
黄单说,“他晕了,不清楚。”
沈良对这个话题有着明显的冷漠,事不关己的态度,“我也不清楚,听说的版本多的很,不重样,真假都不确定,就不跟你说了。”
黄单蹙蹙眉心。
这件事被积压在了他的心底。
或许跟任务并没有什么牵连,也有可能是关键信息。
晚上黄单跟陈时回去拿了洗浴用品和干净的衣服裤子,用袋子装着出门,直奔巷子里的大澡堂。
男女老少在澡堂门口进进出出,都是手上挂着个袋子,干燥燥的进去,带着一身湿气出来。
黄单是第一次来,原主之前都是趁爸妈来了,一块儿去亲戚那儿吃饭的时候用一下对方的浴室,没花钱进过澡堂。
原主从来这里到死之前,一共用过两次亲戚家的浴室,里面是烧煤气的,他不知道怎么用,调不好水温,不是烫的要死,就是冷的要死,两次都基本没怎么洗。
黄单没跟陈时说,他身上有很多泥垢,对方给他抓背的时候,应该发现了。
澡堂有两个,男左女右,外面挂着个厚厚的大帘子。
陈时付了俩人的钱,带黄单从左边进去,他们一进去就看到一个房间,一排排的柜子靠墙放着,有人在脱衣服,有人在穿衣服,没什么交流,各忙各的。
黄单对同性的身体没有什么好奇心,他只扫视了一下环境就收回视线。
陈时看看柜子,找到了一个空的,“把衣服了放里面。”
黄单垂头拉外套拉链,很快就脱完了,“那我先进去。”
陈时把他叫住,头还卡在毛衣的领子里面,“急什么,等我一起。”
黄单于是就在一边等着。
陈时没让他等多久,穿着个四角裤边走边说,“知道为什么要你跟我一道儿不?”
黄单说,“知道。”
陈时饶有兴趣,“说说看。”
黄单说,“我走你身边,别人就知道我有同伴,不是一个人,就算是想欺负我,也要垫垫你的重量。”
陈时被他的话逗乐,奖励的揉揉他的头发,“对,你真聪明。”
黄单,“……”
里面漂浮着雾气,视野一片模糊,没有泡澡的地儿,都是淋浴,在水管下面站着搓胳膊腿。
黄单跟陈时的运气不错,他俩没在一边干等多长时间,就有位置空出来了,还是两个,靠在一块儿。
陈时流氓似的吹口哨,“同学,你的背好白。”
黄单的眼睛一扫,腹肌很漂亮,他回陈时一句,“你长的最好。”
陈时得意的笑,“哟,同学,眼光不错哦。”
黄单叫他把香皂拿给自己,“快洗吧,回去再得瑟。”
陈时拿了香皂递过去,看少年往四肢,前胸后背打香皂,“要不要我帮你?”
黄单的声音夹在哗啦哗啦的水声里,“不用的。”
陈时站在水管下面冲洗,挑了挑眉毛,“真不用啊,我的服务可是独门绝学,包你筋骨舒畅。”
黄单懒的搭理。
他的余光往陈时身上瞥,大概是从小就干农活的原因,有着一身腱子肉,皮肤也是常年风吹日晒的颜色,发育的非常好。
还会更好的,他可以肯定。
黄单无意间瞥动的视线一顿,他在水雾里面看到了一个身影,好像是沈良。
那身影转过来,真是他。
沈良也发现了黄单,包括他身边的陈时,却没有走近,只是在尴尬的距离打了个招呼,“你们慢慢洗,我先走了。”
黄单来不及开口,人就走出了澡堂。
陈时偷偷在少年的腰上挠了挠,“帮我搓背。”
黄单回神,“我进来的时候没看到沈良,你看到了吗?”
陈时抓着头皮,手上全是香皂,“看你这话问你的,真让人伤心,哥哥我的心里眼里都是你,别人早就是个屁了。”
黄单抽抽嘴。
他看看陈时滚满水珠的肩背,窄腰,翘臀,抬起的手停在半空,考虑是往下,还是往上,最后还是选择了后者。
背上被搓动着,陈时舒服的哼哼,“再用点劲。”
黄单的指尖都快摁进他的皮肉里面去了,没搓到泥垢,只发现他的肌||肉很结实,“不会疼吗?”
陈时说不疼,鼓励道,“大胆的搓,把你吃奶的劲用上。”
黄单说,“你的背上很干净。”
陈时趁没人注意,就后仰一些侧头亲少年的耳朵,“这你就不懂了吧,你搓的不是我的背,是我的心灵,你在外面脱衣服那会儿,我就想||干||你了,连个未成年我都想下手,你说说,我这心灵是不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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