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惩罚能轻一些。
黄单甚至打算把邱涛聂文远也填进去,万一蒙对了呢?他现在只能靠蒙。
就在这时,黄单的神经末梢被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给扯了一下,他看到邱涛接了个电话,脸上得意的笑容凝固,下一秒就把手机给砸了出去。
邱涛一把揪住聂文远的衣服,他怒吼着,眼神像是要吃人,“聂文远,你连两三岁的孩子都能伤害!”
聂文远终于露出松口气的表情,“你动了我最重要的东西,我自然也要去碰你最重要的东西,邱涛,你把你的一对双胞胎儿子藏的很严,再晚一点,我跟我的小外甥死在你的手上,你的双胞胎儿子会去陪我们。”
“你应该庆幸我的小外甥在拖延时间,你没有提前动手。”
他淡淡的说,“现在看你怎么选择,如果你选择错了,你的双胞胎儿子一个都活不了。”
邱涛瞪着聂文远,瞪到眼睛发酸发胀,他松了手,肩膀垮下来,前一刻胜利者的姿态全然不见,“放了你,我明儿就会被押走,文远,你把我逼上了思路。”
他吼着,把枪用力砸出去,后退几步跌坐在椅子上,“你赢了,聂文远,你把你的人带走,放过我的两个儿子。”
“放心。”
聂文远拖着受伤的腿走过去,低头把唇贴在青年的发丝上面,“回家了。”
黄单突然一个激灵,直觉来的猛烈,那是危险来临时的本能,他朝男人大喊了声,“快跑!”
聂文远也有所察觉,他没跑,继续解着青年手上的绳子。
绳子陷进皮||肉里面,黄单疼的不停哆嗦,“快……快跑……舅舅……你快跑……”
聂文远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的指甲往上翻,额角抽了抽,下一刻就连人带椅子一起提了起来。
仓库靠左的一个角落里埋着炸||弹,倒计时的声音就像是死神在唱歌,歌声还有两秒结束。
邱涛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借刀杀人是官||场最复杂,也最简单的一招,文远,你常用,还不是中招了。”
他猛地站起来追上聂文远,“你打电话给你的手下,放过我的儿子,文远,你快……”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仓库就爆||炸了。
102。风花雪月
如火如荼的七月; t城发生了三件事; 成为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有点儿意思的是,三件事出现的时间很近,就像是老天爷早早就安排好了的,给了人们一出接一出的热闹看。
第一件事是初三晚上,城北的厂子爆炸了,那厂子废弃多年; 老早就传闻要被政||府收走重新开发,年年传的跟真的一样; 什么被哪个老板看中,多少钱拍走,什么要建成医院,超市; 结果年年没看到实际行动。
就那么搁着,成为野蛮野狗流浪汉逗留的地儿。
厂子爆炸时; 人们感觉脚下的地; 头顶的房梁都震动了一下,他们惊慌的跑出来; 伸着脖子看往一个方向看,被惊吓的连窃窃私语都没有。
那火烧的哦; 天都红了。
火一直烧一直烧,不知道烧了多久; 大家才惊魂未定的开始乱咬耳朵; 猜想是什么原因爆炸的; 里面有没有人,死没死。
直到第二件事发生时,人们自以为是的猜想都被全盘否定,真相的一个角就这么直白的摊在他们眼前。
新世纪的项目停工,投资人之一的邱涛死在那场爆炸中,他贪污受贿,故意杀人,名下的所有产业都充公了。
而警方查实,某|官||员涉嫌那起爆炸事件,已经被捕。
当晚的伤亡人员有多名,经核查发现都是邱涛的手下,他带那么多人去厂子后面的仓库里,还配了枪,明显是图谋不轨。
警方却没有对外公开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老百姓们议论纷纷,觉得十有**是官||场内部斗争,所以才不能把那块遮羞布揭开,不然会很尴尬。
聂主任是第三件事的主人公,也是最热的一个话题,人们每天的唾沫星子跟脑细胞有大半都贡献在他的风光事迹身上了。
不知道是谁放出的风声,说是邱涛跟聂文远多年的兄弟因一己之私反目成仇,派人抓了聂文远的外甥,以此来除掉他。
至于为什么聂文远那样的人会去赴约,因为他跟外甥好上了,他们是同性恋。
舅甥竟然不是亲舅甥,这里面牵扯到了一段几十年前的成年往事,t城老一代人的记忆都跟着翻了个底朝天。
人们的恶心程度有所减轻,是不是亲的,这太重要了。
如果是亲的,那就会扣上道||德|伦||理的一套说词,会被人唾弃很长时间,每每想起来都要啐一口,但要不是亲的,那就是没关系的长辈跟晚辈,发神经的喜欢上了彼此而已。
而报道上还写着一条信息,警方是在事发三小时后才从废墟里面挖出了聂文远跟他的外甥陈于,还有邱涛,他们三个全挤在逼仄的建筑材料底下。
邱涛的尸体倒在陈于旁边,陈于紧紧压着聂文远,这一报道出现,人们就忍不住的猜测,爆炸发生的时候,聂文远的外甥用命护了他。
而邱涛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扑上来替他们挡了一下。
人们倾向于是邱涛良心发现。
不过,邱涛跟聂文远反目的真正原因,就没人知道了。
奇怪的是,陈于那具身体呈现的特征告诉医护人员,爆炸的那一瞬间,他就死了,致命伤是头部左侧那一根细长的利器。
可是让医护人员震惊的是,陈于没死,他还活着,真真实实的活着。
于是有关医学奇迹的报道铺天盖地般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他们不懂医学类的专业词汇,只知道是陈于福大命大。
一年后的十一月份,某个红遍全中国的男歌手在事业巅峰时期,传出了被男友刺伤的新闻,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刷新了人们对同性恋的厌恶跟抵触,爆炸般地传遍大街小巷,弄的人尽皆知。
谁也没那个心思去探究报道是不是子虚乌有,当事人伤的那么重能不能挺过来,只是一味的觉得同性恋可怕,恶心,全是精神病,关一辈子最好,不要放出来害别人。
那些人甚至去排斥《涛声依旧》,好像成了同性恋,涛声依旧就不存在了。
男歌手迅速退出歌坛养伤,后期多家媒体的报道变的认真起来,开始慢慢朝着客观事实的方向发展,证明一切都是无中生有,而人们却主观的不去相信,只是认定了最初的那份报道。
在他们看来,同性恋就是心术不正,无论是吃药,还是电击,都得趁早治。
人们在嘲讽男歌手的同时,会从嘴里蹦出那对舅甥的名字,不知道怎么样了,大概都死了吧。
b城的冬天比t城要冷多了,第一场雪早早降临,在那之后连续几天都是暴风雪,好不容易放晴,也是天寒地冻的,吸一口气都能把肺腑冻伤。
欧式的小楼房被白雪覆盖住了,院子里的树也是白的,树枝被压弯了腰,忽有一阵风拂过,树枝就跟着抖了抖,雪纷纷扬扬。
在一片白当中,有一株腊梅,迎风盛开着艳丽的花朵,孤独而又坚韧。
黄单摘了两朵梅花塞口袋里,咯吱咯吱踩着厚厚的积雪回屋,他吐出一口气,把带了寒气的外套脱下来,挂在门后的钩子上面。
大厅里的安静被破坏,黄单换上棉拖去倒杯水捧在手心里捂着,他背靠着桌子,有点走神。
关于那天的事,黄单历历在目,包括扑进口鼻的灰土,浓烟,耳膜快被震碎的痛楚,鼻涕眼泪,鲜血,剧痛,恐慌的喊声,之后他就失去了知觉。
黄单没死,压根就不是什么奇迹,这副身体的结构也跟常人无异,不存在什么特殊的地方,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还没到离开这个世界的时间而已。
国家要把黄单送去研究所研究,觉得他死透了还能活,价值前所未有,他的身上肯定有对医学做出巨大突破的东西。
黄单被带去了没几天,就被放了回来。
因为聂文远醒了。
黄单没问聂文远是怎么把他弄出来的,动用了手上的多少人脉跟财力,他更关心聂文远的身体健康,希望能恢复的跟以前一样。
可是聂文远跟黄单不同,他没有某种意义上的不死不灭,堪称神赐予的法术,所以他的救治时间过了以后,无疑是在跟死神搏斗。
聂文远的一条胳膊跟一条腿都受了枪伤,被黄单压倒在地时,后背扎进了一块很大的碎铁片,他凭着可怕的意志和求生欲在死神那里赢了,伤口虽然慢慢痊愈,却留下了严重的创伤。
医生没有别的治疗方法,只能慢慢调养。
黄单有自知之明,他为了聂文远的身体考虑,提议请个人。
聂文远没同意。
黄单知道聂文远的心思,他们的关系已经不是秘密,外人理解不了,也接受不来。
嘴巴长在别人的脸上,不论是喷水,还是喷粪,他们都管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离远点儿,不被沾到脏东西,最好也听不见。
黄单心里明白,聂文远知道他不与人争的性子,也知道他不善于跟人沟通,理不来那些一套一套的人情世故,怕他受委屈。
门忘了关,有冷风裹着雪花吹了进来,黄单的思绪回笼,放下水杯去把门关严实,他拿了水杯坐到沙发上,吹掉漂浮的热气,低头喝了一小口水。
现在黄单不能让自己受伤了,哪怕是烫了也不行,他必须要好好的,因为他要照顾聂文远。
黄单摸了摸左边的头,指腹摸到一处凹下去的地方,他心有余悸,还好离开的时间没到,否则他那时候就死在了聂文远的身上。
现在回想起来,黄单记得,他的头受伤时,聂文远看着他,眼睛里没有流出一滴眼泪,脸上都是他的血,却在哭。
那天的事还是不去回忆比较好,难受。
聂文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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