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这个世界的时间没到,黄单拥有不死之身。
不过,被肢||解,身体凑不全就难说了,黄单不自觉的胡思乱想,又在转瞬间停止,他不小心踢到了一颗小石头。
小石头飞出去,掉在了角落里,落地的瞬间发出了清脆声响。
黄单屏住呼吸,一步一步往那个角落里走去,他听见了风吹动晾衣绳的声音,听见了自己的心跳,运动鞋擦过地面的声音。
手电筒的光直射过去,角落里的一切暴露在黄单眼前,什么也没有。
一滴冷汗滑过后心,黄单把手伸到后面,隔着t恤抓了抓,他蹙着眉心环顾周围,有些失望,随后而来的是沉重。
原主才来没多久,黄单来的时间更短,很显然,凶手对这里比他们两个加起来都要熟悉,把自己藏匿起来了,他找不到。
黄单从天台离开,下到四楼的时候,有人在背后推了他一下,他整个人往前栽,直接从台阶上滚下去,摔到了楼道里,一下没耽搁,就立刻爬起来往上跑。
五楼有开门声,黄单原本要上天台的脚步一拐,跟站在门口的王志打了个照面。
王志先开的口,“季时玉,你怎么在这里?”
黄单看着王志,不说话。
王志镜片后的眼睛瞪圆,“卧槽,你的头流血了!”
黄单感觉不到痛,手一抹,看到血才知道自己额头摔破了,他随意把沾了血的手在衣服上擦擦,“这么晚了,你为什么会在门口?”
王志翻白眼,“我还想问你呢。”
黄单面无表情,“是我先问的你。”
王志徐皮笑脸,“这么严肃干什么,怪吓人的。”
他把眼镜摘下来,顺顺额前的头发丝再戴上去,“晚上的生意比白天好,我这儿正忙着呢,到了凌晨还得研究研究关键词,调整一下店里东西的价格,事儿很多,不到两三点是睡不了觉的。”
黄单盯着王志,不言语。
王志耸耸肩,“本来我想给自己泡碗方便面的,突然听到外面有跑上跑下的脚步声,就好奇的开门看看是哪个神经病这么晚了不睡觉瞎折腾。”
他咂嘴,“说真的,今晚我也是脑子被门夹了,换做平时,再大的动静,我都不会出来看。”
黄单蹙着眉心,王志身上穿着一身超人的睡衣睡裤,脚上是人字拖,他目光里的戒备跟探究褪去,不是消失,是藏的更深。
王志出现的太巧了。
巧的让黄单不得不对他起疑心。
黄单将他列为第一嫌疑人,“那你看到了什么?”
王志伸手一指,笑呵呵的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咯。”
“季时玉,你越来越牛逼了,头上出了血,还跟个没事人似的。”
黄单不理会王志的调侃,他看看堆放的纸箱子,有大有小,杂乱无比,“这些纸箱子是哪儿来的?”
王志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都是在超市收来的,打包用。”
黄单的视线落在比较大的几个纸箱子上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志抬手去揽他的肩膀,“都这时候了,还管什么纸箱子啊,赶紧跟我进屋,我给你把头上的血擦掉。”
黄单把王志的手拿开,弯腰去抱纸箱子,一个一个的往外面丟。
王志一脸懵逼,“喂,季时玉,你发什么神经?”
黄单不回应,他的速度越发的快,不一会儿就剩下最后一个纸箱子没碰。
王志拉住黄单,“哥们,头被撞傻了?”
黄单用脚去踢纸箱子,他没露出多大的失望,意料之中的一无所获。
之所以这么做,是想观察王志的神色。
黄单抬眼看王志,视线越过他,落在他背后501的房门上面。
一直是空着的。
王志的屋子在中间,可以从他的阳台翻到501。
黄单进了王志的屋子,直奔阳台。
王志把探出身子的黄单拽回来,“季时玉你疯了吧!”
黄单往下看,五楼跟三楼的高度差了不少,楼底下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挑拨着人内心的恐惧。
王志骂骂咧咧,“看个屁啊,快回去。”
黄单发觉王志不对劲,他的腿在抖,身子也是,“你恐高?”
王志的脸涨红,“对啊对啊,我恐高。”
黄单看着他,一言不发。
王志咬牙,“想笑就笑,别憋着。”
黄单说,“不好笑。”
王志愣住,他给了个白眼,“季时玉,你不是一般人。”
“哥哥,你是不怕疼,还是不知道疼啊?血都快流你眼睛里去了,你还能跟我逼逼。”
黄单不能被人发现自己没有痛觉的事,他蹙眉,摆出难受的样子,“跑来跑去的,忘了疼。”
王志对他竖起大拇指,“真行!”
黄单没让王志给他处理伤口,他自己上卫生间对着镜子弄的。
镜子里的人鼻青脸肿,额头撞破了,掉了一块皮。
黄单用了三哥给的药,他卷起裤腿去看膝盖,两边都青紫了一大片,渗着血丝,手臂也擦破了几个地方,触目惊心。
没有痛觉,黄单处理起来,就像是在对待一具石膏,一个雕塑。
王志推门进来,“要不要我帮你?”
黄单说不用,他放下裤腿,直起身子看王志。
王志不笑了,“季时玉,你看我的眼神很怪。”
黄单说,“没有。”
王志揪着眉毛,个头小,气势汹汹,“你敢说一下都没有?”
黄单说,“我是被人推下去的。”
王志吸一口气,“操,那还等什么,赶紧打110啊!”
黄单说打过了,“刘大娘死了。”
王志满脸惊愕,他好半天才喃喃道,“又死了一个。”
黄单一直在盯着王志,他将整件事的过程都讲述了一遍。
王志不停的抓胳膊,脸白的跟鬼一样,“卧槽,我看恐怖电影没被吓到过,听你说大娘的死,差点都要吓尿了。”
他语无伦次,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惊吓,“这房子是老了些,怎么突然这么诡异了?妈的,我签了一年的合同,不会再有事了吧?”
黄单说,“推我的人不在五楼,就在天台。”
王志扭动脖子,“啊,你说什么?”
黄单没重复,他看向窗户那里,“警方来了。”
王志急忙说,“等等我,我跟你一起下去。”
黄单看他一眼,“你不是害怕吗?”
王志扯扯嘴角,“人多没事儿,走吧走吧。”
警方一来,街坊四邻的就都陆陆续续出来了。
众人知道出事的是刘大娘,顿时就陷入恐慌之中。
又是三楼。
黄单发现李顺跟周春莲都没下楼,赵晓也没在。
王志也发现了,“403的孩子那么小,离不开人,赵晓从不看热闹。”
黄单去跟孙四庆说话,王志跟着他,还笑眯眯的打招呼,很不合时宜。
孙四庆对王志没好感,也写在了脸上,他把黄单拉到一边,低声说,“你没把事跟那小子说吧?”
黄单说,“我说了。”
孙四庆的脸一扭,想说什么又没说,换了个事,“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现在好了吧!”
黄单说,“我不是自己摔的。”
孙四庆的脸色变了变,“那你真是命大。”
他的音量降低,“看到人脸了吗?”
黄单往王志那里看,王志对他咧嘴,他收回了视线,“没看到,从背后推的,我上去找,就看见了王志。”
孙四庆没看王志,他冷哼,“自求多福吧。”
警方隐瞒了刘大娘的死因,在案子未调查清楚前不透露,怕引起居民的恐慌。
黄单只知道刘大娘没有外伤,不清楚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第二天,黄单跟孙四庆都被带去问了话。
孙四庆坐在台阶上抽烟,“小季,怎么样?他们有没有难为你?”
黄单说没有,“我说了我知道的。”
孙四庆吐口痰,拿鞋底一擦,“那就行,案子的事儿归他们管,这下子他们有的忙了,一个没查清,又多了个邻居。”
他那话里有着讽刺,“反正也不关我们的事。”
黄单说,“会有人因为这件事搬走吗?”
孙四庆说,“那要看有没有那个条件,多数是不会搬的,无论是老张的死,还是大姐的死,都跟他们又没关系。”
他望着远处,“再说了,很多人在那里住了大半辈子,你要他们搬哪儿去?”
黄单说,“那你呢?”
孙四庆说,“我?有合适的就搬,住腻了。”
黄单突兀的问,“孙叔叔,小杰在哪个学校?”
孙四庆抽烟的动作一顿,又接上去,往虚空吐一大口烟雾,“你问那小子做什么?吃饱了撑的?”
黄单说,“随便问问。”
孙四庆闷声抽烟,抽完最后一口就把烟头弹出去,“别多管闲事。”
黄单没打听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他叹口气,事情没完。
下一个不知道是谁。
回去的时候,黄单在楼道里碰见了周春莲,她抬着婴儿车一层一层的下台阶,抬头时露出笑意,“小季,回来了啊。”
“周姐姐,我帮你吧。”
周春莲拒绝了,“警方怎么说的?”
黄单说,“就问了几个问题,我知道的也不多。”
周春莲往下走,“好好的大活人,说没就没了,感觉像个梦。”
她停在二楼的楼道里,歇了歇说,“大姐是好人,却没好报,老天爷没长眼。”
黄单看着女人单薄的身影,发现她抬婴儿车时,手背的血管都蹦出来了,“警方会查清楚的。”
周春莲说但愿吧,“对了,小季,五楼那个男的在你门口。”
黄单一听就知道是谁,他三两步的上台阶,到四楼时就跟男人碰上了。
陆匪手插着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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