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喜欢过谁,这是我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还是一个跟我一样的男生,我不知道怎么办,平时招你惹你,都只是想吸引你的注意力,是不是觉得我特像个傻逼?不是像,我就是。
每次看到你哭,我都会很难过,想过去陪你说说话,想抱抱你,可是我不敢,怕你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光看我。
我买了很多心相印,你疼哭了就放心大胆的哭,我会给你纸巾擦眼泪的,不要怕,我会一直陪着你,要是谁敢欺负你,我一定会替你欺负回去。
你喜欢吃大白兔奶糖,以后我会每天给你买一颗好不好?
我爸说男子汉要有担当,我觉得我有,你看啊,我喜欢你,就坚决不放弃不退缩,做到要么不喜欢,喜欢了就是一辈子。
……
世界这么大,我却能遇见你,这一定是冥冥之中早就注定了的,你说是不是?
我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你不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你要是一直不喜欢我,我还喜欢你,黄单,我喜欢你。
信纸的右下角一笔一划写着两个字母——cy。
黄单一字不漏的看完了,他认真按照原来的折痕还原,看不出来被拆开看过,在那之后他有意弄醒姜龙,并且将情书暴露在对方眼前。
姜龙睁大眼睛,满脸的羡慕嫉妒,“你一天收几封啊哥哥?还让不让人活了?”
黄单没说什么。
姜龙见他把情书丢课桌兜里了,“不拆开看看吗?”
黄单摇头,“不看了。”
姜龙不是大嗓门,但他的音量没有刻意放低,他跟黄单的谈话,后面跟周围的人都听见了,很快传的班上所有人都知道了。
后面的陈越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他控制不住的往前冲,被刘峰给拽住了,“干嘛呢?”
陈越甩开他的手,“滚!”
刘峰也站起来,气冲冲的骂,“你吃火||药了?”
陈越的眼睛瞪过去。
刘峰闭上了嘴巴,不对劲,太不对劲了,根据他的了解,陈越已经伤心到了极点,也愤怒到了极点,被人给惹毛了,眼睛都是红的。
谁敢惹他啊,刘峰朝着陈越本来要去的方向看,那个人就在前面好几排的人里面。
放学以后,黄单没有走,他拿出作业本写作业,直到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才离开,他到楼下,将那几封情书丢进了垃圾桶,包括陈越的那封。
在黄单走后,躲在角落里的陈越从垃圾桶里把那封情书拿出来攥在手里,他狠狠抹眼睛,被丢掉的不止是一封情书,还有自己的心。
“妈的,别人的你都看,为什么不看我的?”
陈越骂骂咧咧,眼睛越来越红,他用手背捂住眼睛,“为什么看都不看一眼……操,这不是还能天天见吗?又不是生离死别,老子有什么好哭的,一定是风太大了!”
黄单没有像当年那样直接走掉,他绕个圈又回来,在角落里看着少年那张青涩的脸上有难过,愤怒,委屈,迷茫,也有无助,慢慢又变的坚定。
也正是因为这份坚定,这个世上才会有一场坚持了十四年的暗恋。
黄单闭了闭眼,他的嘴角翘起温柔的弧度,陈越,谢谢你曾经这么努力的喜欢我,也谢谢你现在还喜欢我。
133。回到高一
陈越从雪地里起来; 一路跑回家。
有几个小孩揣着满兜的糖果在雪地里看烟花,看到很大的一朵就会开心的蹦跳起来; 兜里的糖果掉了都不知道,他们见了陈越就软糯糯的喊哥哥。
陈越经过时抓起地上的几颗糖果还给小孩; 揉揉头发就走。
家里有谈笑声; 陈母在陪着邻居喝茶聊天,陈越进门脱掉胶靴,随意的冲跟他妈坐一块儿的妇人打了个招呼。
妇人说笑,“你家陈越长大了; 也懂事了,往年都不叫人的。”
陈母把装满茶点的果盘往她那边推推; 叫她别客气,“人都是过一年长一岁,孩子一年比一年高,我们一年比一年老了。”
妇人拿起两块花生糖吃,“是老了; 尤其是孩子上高中以后; 我们做父母的老的更快,我头上的白头发全是这两年长的。”
陈母有感而发; “都一样。”
妇人喝口茶水,忧心忡忡道,“我家丫头学习吃紧; 放假回来天天做题做到凌晨一两点; 睡不到五小时就起来; 我们也没念过什么书,她有不会的问我们,我们更不会了。”
陈母想想她儿子,放假回来天天睡到半晌午,作业本没翻过,那上头连名字都没写,她的脸微抽,慢悠悠的说,“你家丫头不错了,成绩基本都能维持在班级前二十,我儿子一直都是倒数第一。”
妇人笑着说,“她也就只是班级前二十,又不是全年级。”
话是那么说,但她脸上是藏不住的骄傲跟得意,这人啊,怕被比较,也喜欢比较。
陈母看在眼里,也见过邻居家女儿脸上的伤,听过闹离家出走的事儿,她拿起一个芦柑剥开吃,“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别给孩子太大的压力。”
妇人面有不悦,“这你就不知道了,压力是前进的动力,没有压力怎么行?孩子还不得废了啊!”
陈母笑着拍拍她的手,“好了好了,大过年的不说这个了。”
有的家庭是放养模式,对孩子的学习成绩并不过分关心,放学回来就把书包一丢,是看电视还是出去玩都行,只要人不干什么出格的事儿就好。
可有的家庭就不一样了,父母成天把孩子的作业跟分数挂在嘴边,自己飞不起来,一辈子都在窝里窝着,就生个儿子女儿,不管不顾的使劲把孩子往天上甩,指望能飞起来。
要是孩子飞的慢点儿,父母的棍棒就在后面挥动,盼星星盼月亮的盼望着孩子能飞的更高,比别人都高,不在乎孩子飞的过程中累不累,会不会因为太累了,承受不住的摔下来。
房间里的陈越在捣鼓门锁,妈的,上次就说要把坏的换掉,结果到现在也没换,他满脑子都是黄单,别的事儿忘得快。
没办法了 ,陈越就去找本厚度合适的练习册塞进去,固定在门跟门框中间,他拽拽门,使点劲儿才能拽开,先这么着吧。
陈越从抽屉里拿出日记本,开了小锁翻开写情书,他边写边查词典,写错了字就划掉,在上面写上正确的,才写了一半,就有好几处划线。
越想细心点,就越容易出错,陈越写着写着,对有的字都产生了怀疑,觉得不是那么写的,翻了字典才知道没错。
“世界上有那么多人,我还是遇到了你,这是冥冥之中……”
陈越下意识的写一句念一句,他觉得那句不好,正打算划掉重新想,门突然被推开了,伴随着陈母的声音,“妈出去拜个年过会儿回来,厨房锅里炖着鸡,你记得去看……儿子?”
卧槽!陈越慌慌张张把日记本塞抽屉里,桌上的黑色水性笔滚地上了都顾不上捡。
陈母平时进儿子房间前会敲门,刚才跟邻居聊天聊忘了,没想到儿子会这么惊慌,“你干什么坏事了?”
陈越故作镇定,“什么什么?”
陈母走过来,眼睛跟针一样尖,“妈看见你往抽屉里塞东西了,是你自己拿出来,还是妈去把你爸叫回来,我们一家人趁着大过年的开一个家庭会议?”
陈越快速打开抽屉,快速拿出一本杂志丢桌上,“给你!”
陈母看一眼杂志封面衣|着暴||露的年轻女|郎,她的火气就蹭蹭晚上冲,一路冲到头顶,三十晚上也没忍住,气的拧住了儿子的耳朵,“臭小子,你才多大的年纪,就看这种不健康的书?你看得懂吗?”
陈越嘶一声,他妈把他的耳朵往哪边拧,他头就往哪边靠,“领导,小的错了,下回保证绝不再犯。”
陈母没松开拧儿子耳朵的手,她拿另一只手去捞杂志,“哪儿来的?”
“书摊上买的呗。”
陈越嬉皮笑脸,“妈,淡定点淡定点,发脾气是会长皱纹的,还会老的快,你看隔壁那位就知道了,她跟你同龄,你俩站一块儿,谁看着都觉得你年轻很多。”
“你以为说句好听的,这事就能翻篇了?想得美!”
陈母不拧儿子耳朵了,她拿了杂志往外面走,“你妈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我找你爸去,你给我老实在房里待着。”
门外响起陈母的声音,在说着什么有其父必有其子,全程就她自己在说,陈父屁都没敢放一个。
陈越整个后背都湿了,妈的,刚才差点吓死,他抹掉额头的冷汗,心还是跳的很快,手指都在不停发颤,心虚啊。
那杂志是刘峰的,陈越在对方的桌上见到过,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包里的,他怕被爸妈发现才丢进了抽屉里,本来打算下回去找刘峰的时候再带上。
陈越吞一口唾沫,杂志现在被他妈拿走,肯定会死无全尸的,他端起水杯咕噜咕噜喝下几大口凉白开水,不管怎么说,刘峰救了他一命。
在学校写情书不安全,家里也不安全,那要在哪儿写?
陈越的手肘撑着桌面,两只手在头发里使劲抓抓,报应,绝对的报应,平时别人给他写情书,他没放心上,这回轮到自己写了,还是写给暗恋的人,多么苦逼。
门外的声音消失,陈父推门进来,闷声不响的坐在儿子床上,那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还有点儿委屈。
陈越拽一截卫生纸递过去,“爸,擦擦脸吧,全是口水。”
陈父拍开儿子的手,“这不都怨你吗?大年三十晚上还惹你妈不高兴,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看那东西也不小心着点儿,被你妈给当场抓个现行!”
陈越摸摸鼻子,“姜还是老的辣,我嫩了点,跟您没法比,以后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陈父看看门口,声音低了一点,“杂志是刘峰的吧?”
陈越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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