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父的声音都中气十足,显然很有精神,“也就是出个门走几步的距离,你打电话干什么?电话费不要钱?”
陈越出去一趟再回来,被窝里的暖气少一大半,他怕黄单冻着,“爸,你跟我妈说一声,我们多待两天再走,孩子方面就收养两个,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国问问情况。”
陈父半天才应声,声音都有点儿抖,“哎好!”
陈越把电话一挂,圈住黄单就亲,“老婆,咱爸咱妈这会儿铁定乐坏了。”
他不光亲,还咬,把黄单疼哭了。
夜里很静,一点声响就会被放大,斜对面的陈父陈母刚躺下就立马坐了起来,大晚上的,怎么还哭上了?
陈母听着心里发紧,“不会是吵架了吧?你去看看。”
陈父为难的说,“我一个老爷们去不合适,你去。”
陈母踢他一脚,“去不去?”
陈父去了就很快回来,“没事,就是小两口闹着玩。”
陈母蹙眉,“闹着玩?怎么玩的?你进去看了?”
陈父说他没进去,上外头听了,“儿子牙口好,把黄单咬疼了。”
陈母一惊,“那得咬的多厉害,才会哭的那么凶啊?不成,我还是去看看吧,万一要打疫苗……”
陈父听不下去了,“打什么疫苗,儿子又没有狂犬病。”
陈母回过神来,“也对啊,从小到大,猫啊狗啊的见到儿子就怂,不敢对他横,他没被咬过,那不打疫苗,伤口要包扎的吧?家里有药箱,你拿了送过去。”
陈父咳嗽两声,“应该用不着,我好像听到儿子说用口水消毒。”
陈母一寻思,“那咬的大概不深。”
陈父也寻思,“黄单那孩子可能比较怕疼,有那种特殊体质的人,我看过类似的报道。”
“那跟儿子相反,儿子打小就不怕疼,有一年他骑自行车摔破腿,掉了一大块肉,都快能看到骨头了,我哭晕过去,你跟我说他一直自己忍着,一下没哭。”
陈母从回忆里出来,“马上就三十了还咬人,像什么话啊,回头你说说他,欺负老实人是不对的。”
陈父一脸惊讶,“哎哟,你也知道啊。”
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来的,陈父认错没用,抱着枕头到床尾睡去了。
第二天起来,黄单明显感觉家里的氛围都不一样了,他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院子里的陈母喊了声,“你黄单,你过来帮我穿一下针线。”
黄单示意陈越别跟着,他独自走了过去。
陈母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唇红齿白,模样生的极为好看,要是个女孩子,那就真的太好了,她叹口气,没有十全十美的事。
黄单把线穿过针孔,拽出来一截,“好了。”
陈母接到手里,“你嘴怎么了?”
黄单说做梦咬的。
陈母笑道,“那是馋的,想吃肉了,中午我让你叔叔给你做红烧肉。”
黄单也笑,他说好哦,“阿姨,自己做鞋很辛苦的。”
“布鞋穿着舒服。”
陈母的精气神非常好,“趁我现在眼睛还行,就多给你们做几双,哪天眼睛不好了就做不成了。”
黄单愣了愣,“我也有?”
陈母哎一声,“手上这个就是,我按照你的皮鞋的鞋底量的,合适的吧?”
黄单说合适,“谢谢阿姨。”
“谢什么,你来一趟,阿姨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给你。”
陈母一针一针纳鞋底,默了会儿说,“孩子的事陈越跟我们讲了,是你大度。”
黄单心里有点不好受,他并不大度,反而很自私。
陈母说,“我跟陈越他爸都很感谢你。”
黄单知道陈母不是在嘲讽什么,他在心里叹口气,羡慕陈越有这样的家人。
陈母拽着针在鞋底上磨动几下,“你们现在虽然还很年轻,但也有老去的一天,等你们老了,我们早不在了,照顾不到你们,到那时你们会发现自己有很多事都做不了,有孩子在,能帮帮你们。”
黄单说,“我知道的。”
他跟陈越有各自的事业,正是拼搏的时候,未来二三十年都不会闲下来,老两口不跟他们住,能陪伴的时间不多,有孩子在,不会太冷清。
陈母停下纳鞋底的动作又继续,“以后辛苦你了。”
黄单看到鞋底上多了块水迹,他抿嘴,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帕子递过去。
客厅里,陈父目睹着这一幕,心想这对婆媳以后的相处坏不到哪儿去,“儿子,结婚的事我跟你妈说了。”
陈越没把视线收回来,“妈怎么说?”
陈父脸上带笑,“她什么也没说,就去翻箱子把压箱底的一件旗袍拿了出来。”
陈越猛地扭头。
陈父拍拍儿子的肩膀,“婚礼一生就一次,别留遗憾,还有就是,儿子,恭喜你得偿所愿。”
陈越捏鼻梁,“爸,你突然煽情起来,我会忍不住哭的。”
陈父砸了下嘴,“心怀感恩,老天爷会保佑你的,行了,别硬挤眼泪了,跟我上厨房包鱼圆去。”
两天后,黄单跟陈越大包小包的出镇,前往他们的家。
黄单回头望去,发现老两口还在原地站着,身影模糊。
陈越说,“以前上学,我每个周末回学校,我妈都在家门口看着,我走老远了回头,她还在,我跟她说多少次都没用。”
黄单说,“有父母真好。”
陈越瞥他一眼,“傻,你不也有吗?”
黄单点头,“嗯,我也有。”
快中午时,城堡的大门对着黄单打开,他下了车,和陈越并肩走在宽敞的林荫大道上。
陈越打电话给家里报了平安,就给黄单介绍城堡里的一草一木,他像是一个等着被夸的大朋友,“我种的树一年四季都不会枯黄。”
黄单没顾得上夸他,“这里太大了,我们两个人住着会不会觉得空落?”
陈越的面部漆黑,“我跟布丁一人一狗都住好几年了。”
黄单边走边看,感觉自己进了森林,“好多树啊。”
陈越挑眉,“然后呢?”
黄单说,“夏天不能在树底下乘凉,会有虫子的粪便掉下来。”
陈越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他说,“我很喜欢我们的家。”
听到这句话,陈越心里就乐了,“喜欢就好。”
他示意黄单去看四周,“这一片都是我们家的,包括后山,空气很清新,你以后早上起来可以跑跑步。”
黄单有自知自明,“我跑出去,跑不回来。”
陈越给了他一个我就知道的眼神,“所以我多弄了两个车库,里面有车,你可以开车回来。”
黄单,“……”
保姆平时不住这里,陈越出差不在家,就会让她留下来照看柴犬小布丁。
车子的引擎声一靠近,柴犬就跟盼着丈夫回家的小媳妇似的冲出小窝。
黄单看着柴犬越来越近的矫健身影,他有些恍惚,“很像。”
陈越放下行李半蹲着抱起柴犬,手撸撸它背上的毛,“我特地挑的。”
黄单腾出手摸摸柴犬的脑袋,“你好。”
柴犬冲着黄单叫几声,尾巴摇了摇,一点儿排斥的意思都没有。
黄单张开手臂,“我抱抱。”
陈越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不行,你只能抱我。”
黄单有点无语。
陈越谁的醋都吃,□□的事他之所以同意,是因为孩子不跟他们一起生活,不然他就没法活了。
保姆有次在客厅收拾桌子的时候,看到了一张照片,所以她见到黄单,在短暂的诧异过后就变的客气起来。
不多看,不多听,是个聪明人。
黄单趁陈越跟保姆说话的功夫把柴犬抱腿上撸了一把,家里有它,能热闹一些。
陈越让保姆走了,接下来他要自己烧饭,拖地,洗衣服,在婚前做顺手。
5号那天,姜龙跟刘峰动身去参加婚礼,宋闵也出发了,他到那儿才知道自己记错了酒店的名字。
宋闵往酒店门口走,迎面进来几个东方人,满身的酒气,似乎是刚从某个酒局上离开。
他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被人吐了一身。
“**!”
衣服上多了一片脏污的人没爆粗口,罪魁祸首反而骂起来了。
宋闵赶时间,他脱了散发着臭味的大衣就走,背后传来喊声,“大叔,你等等。”
一高大的青年走过来,脸上有桃花,风流倜傥的样子,谈吐得体,气息里全是酒精混着烟草的味道,看过来的眼神里藏着侵|略性,“我朋友喝多了,我带他向你道歉,这是我的名片,洗衣服的钱你告诉我,到时候我打给你。”
老掉牙的搭讪方式。
宋闵出门就把名片扔进了垃圾桶里。
148。天长地久
宋闵在路边等车; 不时撩起袖口看腕表,他摸出口袋里的手机打给黄单,“我记错酒店了; 现在正在过去的路上,你们先吃,不用等我。”
黄单起身走出包间; “那你在哪个酒店?你把你的地址发给我吧,我开车去接你。”
宋闵说不需要; “我这边打车过去就行。”
黄单听着耳边的嘟嘟声; 说两句就挂了; 他动动眉头,将手机揣进口袋里,转身回了包间。
姜龙咕噜喝两口柠檬水; 哎一声说,“这人生地不熟的; 宋叔叔那么大岁数,语言又不通,不会出什么事吧?”
刘峰抖着腿,酸溜溜的说,“能有什么事,宋叔叔顶着张明星脸,随便往哪儿一站; 男的女的都会主动凑上去; 将助人为乐的精神发挥到极致。”
姜龙翻白眼; “你知道个屁,就因为长成那样才危险,要是一般般反而好,我看啊,宋叔叔中午八成是赶不到了,是吧黄单?”
黄单在跟陈越说悄悄话,他闻言就摇头,“不会的,宋闵精通多国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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