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你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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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你还在吗- 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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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他的最后一条微信,是跟钟沛的。我翻看他俩的聊天记录,绝大多数都是易续主动问好、主动约球、主动介绍好去处,只有去年七月初和今年四月中,钟沛主动找易续找得比较频繁。两次都是公司资金链断了,客户催货供应商催钱,问易续该怎么办。于是易续就主动说借他钱。今年四月三十万进入钟沛的账户后,钟沛说两次的钱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还上,易续说不要紧,我也不着急。钟沛说要不我分给你一些股权吧!易续说不用!钟沛说你就当帮我,我整天想着欠你这些钱,觉都睡不好,全天下我找不到第二个人这么帮我,我不能不表达我的感激啊!

    我刚下车,就远远看到钟沛从一辆车里走出来,转身走进了一家蛋糕店。

    我走到门口,正准备开门,就听到钟沛在质问高润:“你叫她干嘛啊?多晦气啊!”

    隔着玻璃门,却字字清晰。

    “她怎么晦气了?她是红娘呢!”高润不解地说。

    “你不知道她男朋友是杀人犯啊?那晦气没沾到她身上?待会儿把她回了,这么大喜的日子,真的是!”

    高润委屈地说:“她又没嫁给他!再说了,是我主动邀请的,你让我怎么回啊?”

    “邀请前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你要是跟我商量了,现在还需要烦恼怎么回?”

    “你一直就做甩手掌柜,说你工作多忙多忙,婚礼的事让我做主,我敢烦你吗?今天要不是你钱包在我包里,你也不会来看蛋糕啊!”高润说着由委屈变成了生气。

    钟沛像赶苍蝇似的不耐烦地挥挥手:“你又扯这些!”

    我沉思了好一会儿,虽然不断有“跟叶惜佳联系会惹一身骚”“那个杀人犯我都不想承认以前认识”“她来了万一有其他校友怎么办?别人一看她来了,都走了呢?”“她男朋友能杀人,她能是什么好人”之类的话不断地飘进我的耳朵,但我头脑异常清醒,好像把所有的事情都想明白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我的老校友,曾经的“白衣服”,易续自认为最好的朋友,我能远远地一眼就认出他的身影,可是这样近距离地看,又特别陌生。那30%的股份真的是为了表达感激给易续的吗?如果你的公司情况好,我相信。可是一年要倒闭一次的公司,易续那45万投进去,没有砸到水里的风险吗?如果易续想做投资,哪儿找不到比你钟沛这儿更好的项目?看来这几个月公司倒是发展顺利,不然怎么有资本办这么大的婚礼?易续的45万,对你钟沛来说可能不算什么大事了,可能比30%的股份小得多。对那份股份协议,你后悔吗?

    我想起他“赏给“我的200块的翻译费,我想起他口口声声说跟易续这两年没联系,我想起他虚情假意地说不借钱给我是为我好……对,他后悔了,30%比45万多。

    良语一句暖三春,凉语一句三冬寒。这两个,曾经是我的熟人。钟沛还被易续视为最好的朋友,他们这样地看待和谈论我们,这辈子都不指望关系有回暖的一天了。

    我推开门,也没走进去,就站在门外,他俩看到我,停止了争吵,面面相觑。

    我背顶着风,问:“钟沛,你今天早上吃什么了啊?”

    “就……就早餐呗。”

    “我看你是吃了木炭,黑了良心。”

    “你说什么呢?”高润质问我。

    “钟沛我就想知道,如果一个人在你失去初恋的时候为你疗伤、在你退学后为你组织球赛,你的公司出了问题,他两次出资相助,两次避免你的公司破产,六年来,一直把你当成最重要的朋友,他应该算是你的好友了吧?”

    他不回答我。他当然不回答,他不敢。

    但是他冲过来把我往门外推,因为蛋糕店的人从楼上抱了一叠册子下来,他不想让她们听到什么,他还把门关了。冬天的大街上,行人不多。他觉得门外更能保住他的面子。高润也紧跟着出来。

    “易续真蠢。”我甩开他的手,冷笑道,“张恒礼也蠢。为了帮我,值四万块的游戏账户,被你用三万买走,还对你感恩戴德!还有谁蠢吗?哦,我也蠢!你把我好朋友的女朋友弄到手,还多收了我6600欧的钱,我却没觉得你有问题。只有你不蠢,张恒礼邀请你一起骗我说易续背叛了我,正中了你的下怀吧?你就希望我跟所有人一样,放弃易续,事不关己。你不借钱给我,不是为了我好,是你根本就不想易续出来,你巴不得他早死,这样属于他的那30%的股份也自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属于你了,是吗?我真是佩服你啊,用着菩萨求菩萨,不用菩萨毁菩萨!你是人吗?”

    “什么?”高润惊讶得脸都白了。

    “你他妈胡说什么?”他吼道。

    “高润说我是你们的红娘,这么不喜欢我还是邀请我参加婚礼因为这是中华传统!你知不知道还有另一种传统有恩不报是小人,有仇不报非君子!”我恶狠狠地说:“损友利己,我不会让你快活!如果易续出不来,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第一时间,我就会通知政府把它收了!你别想着现在去转移资产做假账什么的,那可是国家的钱,你敢以身试法吗?”

    “你误会啦!”他的态度瞬间180度转弯,“不是这样的,我跟易续那么好的哥们!我真是为你好!我知道你们俩感情好,他出了事,你在外面过得好他也安心啊!”

    他的眼神,很深邃,不是有内容有玄机的那种深邃,是浑浊不透亮,带着腐烂的味道,像一颗剥了皮的、又被扔在垃圾堆旁、水分被蒸发掉三分之一、有些发臭发烂的葡萄。我们初见时他那水清见底的眼神,什么时候被扔掉了呢?

    “那好,易续现在被法院起诉了,我需要十万块打官司,你的婚礼这么豪华这么气派,选个蛋糕都在全长沙最大最好的蛋糕店,十万块,小意思吧?”

    我就赌他对易续的关心甚少,我就赌他不知道易续的律师是政府委派的,我就赌他不知道易续打这场官司需要多少钱。我就赌,易续在他的心里,不但分文不值,还要除之后快!

    “就是因为婚礼花了太多的钱……”他嘟噜道,沙哑的声音伴着如小偷般不能正大光明的眼神,蜂目豺声。

    我果然赌赢了。我冷笑着,这个人在我心里,是全世界最狰狞的人了。

    我从包里掏出平时给易续写信的纸和笔,把银行卡账号写在上面。

    “知道为什么我说你欠我6600欧吗?因为高润脚踏两条船的时间里,我只收回一半的钱。我跟你不一样,不是我的,多要一分都会觉得脏了自己的手、污了自己的良心!如果明天天黑前,我没有收到6600欧等值的人民币,你们的婚礼,我会亲自参加,或者找人参加,精彩程度请拭目以待!”我把那张纸插到他的外套口袋里,说,“是我的,也一分都不能少!”

    钟沛一时惊得不言不语,脸色变灰,像被我当头给了一棒子。

    “怎么?被我吓着了?没见过我这副模样吧?在你心里我特别好忽悠特别好欺负是吗?像一只任人蹂躏的小羔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当年追易续的时候,你就该看出我的本性是多么残暴啊!高润你还记得吧,我也跟你说过,谁要敢对易续动手,我一定报复到他闭眼也能见到月亮!”

    高润激动地像一头母狮子,拍着墙对我吼道:“你胡说,你这个骗子!你自己过得不好,就来冤枉人!你这个骗子,易续活该你也活该,你给我滚出去,滚!该死,都该死!一个杀人犯一个骗子,我早就知道你们一定没有好下场!”

    我们就在大街上,也不知道她要我“滚出去”是出到哪儿去!说她是只母狮子,她还真不带点人类的智商。

    钟沛目光呆滞,他全副心思都在他的公司和他的钱上,分不出心思去安慰身旁已经面容扭曲的未婚妻。

    我把准备好的红包高高举起:“就为了这红包,我还被我妈说了一顿。我妈听说我要吃酒席就挺不高兴,她最烦这些个平时不联系、一到能从别人那儿弄点集资款的时候,就成了好朋友好亲戚的人。在这永别之际,我想发自肺腑地对你们这对新人致些辞:第一,我不算你们的红娘,因为我从来就没想牵这条红线,你们在一起,是因为一个劈腿一个做第三者,你们不要脸!第二,高润我衷心地感谢你无耻地劈腿了张恒礼,我宁愿他孤独终老,也比跟你好!你的眼睛可以不用瞪这么大,眼线都快裂开了,还有抬头纹!”

    高润扬手就朝我挥过来,我狠狠地将她的手臂拍下去,拍得她哇哇乱叫。

    钟沛真的是个孬种,未婚妻手臂和双眼都通红了,他也不敢动我,他怕他一动我,我立马就会有什么行动,他在想他30%的股份。

    高润失望地看了他一眼,红着眼又扑过来,就在这一瞬间,我突然想起,就是她,逼张恒礼学吸烟,又抛弃他,还他染上烟瘾!是她,害得张衣也抽烟、污染自己的肺!更是她,连累张衣被张恒礼的妈妈抓着头发摁在地上打,该被打的应该是她!

    谁欺负易续,我要让他闭眼也见到月亮。欺负张衣的人,难道还指望我给颗糖?

    我抓住她的肩膀,往后一推,把她撞到墙上去。我的力气不小,她穿了挺厚的外套,我都听到了她的身体和墙相撞发出的声音。

    已经两个回合,都是她想要动手,被我反扑回去。她怎么就不明白,她真不是我的对手。我玩泥巴的时候,她在扮演公主;我爬树的时候,她在扮演淑女;我翻墙的时候,她在扮演女神;我跟着易续奔跑的时候,她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着比小日本女人还碎的步子,我比她敏捷多了。以前张恒礼就说,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我是飞檐走壁的女强盗,今天终于有机会证明他说的是对的。我隐约开始了解当年张衣怎么那么喜欢在外面打架了,积压的情绪需要宣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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