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你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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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你还在吗-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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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肉麻!”他一把推开我:“哎你的手术安排在什么时候啊?“

    “咒我呢!”我没好气地瞪他:“谁要动手术?“

    “我都看见茶几上的那张名片了!你准备改哪儿啊?不是,你准备哪个部位不改啊?“他讪笑着。

    “别人塞给我的!”我说:“连你都不改,我凭什么?我们俩也算是丑得不相上下吧?“

    “不改就好!你可别进个医院什么的,我不会去看你!你知道我不愿意进医院!“

    我仰天长笑:“医院,哈哈哈哈,医院!”

    街上人影错杂,车流飞奔,人们奔向各自想去的地方。我脚步飞快,为了跟张恒礼拉开距离。撑着一把太阳伞的张恒礼,他妖娆的身影不时地吸引路人鄙夷的目光。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俩是一块儿的。

    “哎,你也过来打伞吧!”他招呼着我,跟妓院的妈妈桑在门口招呼客人一样:“一个女孩晒什么晒!哎呀这天上挂的不是太阳,是口味虾呀,这个辣!”

    我比两年前离开的时候稍微白了些,汉堡的太阳没长沙这么毒。视频里不明显,面对面易续就能看出来了。我得原肤色见他,得晒!

    张恒礼越走越慢,有那么一个小时,我们俩保持了至少五十米的距离。他真是出来散步的,打着太阳伞和电话,漫步在灿烂的阳光下。我本想就地等他,他看我停下来,也不动了,我等了会儿,只好往回走。

    清风抚摸着我的脸、我的脖子、我的胳膊、我的腿,我的头发随风飘荡,我的裙子轻飘飘的,好像天上的白云。这么好的天气呢!可是太阳一出来,张恒礼就开始冒汗,风一吹,他又觉得冷。

    “你是不是更年期了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我说。

    他反讽道:“是啊,只有你年轻啊,你好多同学都结婚有小孩儿了吧?”

    “我只要没到更年期,就还有生的希望!”我说。

    张恒礼一声哼,嚣张得很,说:“男的到了更年期也能生孩子!”

    “我们俩姐妹讨论呢,说什么男的!哎你是不是有病啊?”

    “有病的是你,你在德国绝对吃激素了,比以前还能走!”

    “我们俩能鹰飞蓝天狐走夜路,各走各的吗?”

    “不能!”

    “你跟高润怎么分手的?”

    我怎么脑子短路,提起她了?

    他抹着额头上的汗珠,把手机放回口袋:“被甩了就分手了啊!”

    提了就提了吧,看张恒礼的样子,对她的恨还没我的多呢!

    “这是当然,可是为什么被甩呢?”

    “跟人跑了!”

    “你确定吗?”

    “废话!”

    “你再三确定过吗?”

    汗珠已经从他白嫩的胖脸上滚落下来:“你什么意思?我还冤枉她不成?”

    “会不会只是正常散步,你体力太渣没跟上啊?”我讽刺他。

    “靠,绕这么大弯儿损我!”

    “我是认真的!你也是认真的,你是认真的很差劲啊!”

    他卯足了劲说:“你再这么损我我抽你信不信?”

    我扬起头后退一步:“我迈开步子你就抽不到信不信?”

    他气得不行不行的,半天不跟我说话。我真后悔,我伤着他了,我该伤他更狠一点儿的,伤得他减肥、锻炼身体,一个男人还没我跟张衣的体力算怎么回事?

    我们就这么走一段停一段,路过麦当劳,他进去买了杯可乐,坐了半小时。路过一幼儿园,他嚷着想进去,因为是周末,他想破窗而入,他说里面有好多床。我拿手拍了他几巴掌。

    路过咖啡馆他又进去一坐一小时。

    咖啡馆得消费啊,他又不想喝东西,我就要了杯卡布奇诺。

    “我们去哪儿?”他疲惫地趴在桌上问我。

    “远方。”

    “为什么靠脚走?坐车不行吗?”

    “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他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踢了我一脚:“你去德国学中文了?”

    服务员把咖啡端上来,张恒礼抬起头看了一眼:“你点这个干什么?名字好听?“

    “点个东西还问为什么?你刚才为什么点可乐?喝了真的可以乐?”

    “是啊!”

    “那你现在还一副丧偶的表情?”

    他啧啧道,’你不会在德国端过盘子吧?“

    “你脑袋被蚱蜢踢啦?姐就干过两份兼职,一份在书店,另一份在纪念品店!都是轻松活!你又不是不知道!”

    其实一份在书店,一份在酒吧。我没告诉过他我在酒吧打工。我选择更复杂的工作环境是因为他,是为了张衣。

    我们走到一个分岔路口,张恒礼又渴得不行,去街对面小超市买了几瓶水和一袋子零食回来。我看看手机,已经快下午五点了。

    “哎呦喂,现在的小学生!”他垫了一个塑料袋,一屁股坐下去,打开一瓶水给我,再扔来一个面包。

    “刚才那超市。”他说:“两小学生,穿着实验小学的校服,那女孩质问男孩,说我们班谁谁跟我说,你跟三班的谁谁牵手了,是真的吗?男孩说,没有啊,我就跟你牵过手,我发誓!你相信我吗?”

    “你自己第一个女朋友不就是小学的?”我喝口水,反问他。

    “那是小学毕业后的暑假,已经小学毕业了!”

    “也是。”我咬了块面包,才发现自己已经很饿了:“你以前也是实验小学的吧?”

    “是啊!作为学长,知道我有多为那男孩骄傲吗?我这前浪明晃晃地死在沙滩上了啊!”

    “你没当场表扬他?”

    “没用语言表扬,想给他们付冰激凌的款以示鼓励,被鄙视了,把我当成坏人了!”

    我虚弱地笑了一下。张恒礼敲一下我脑门:“你笑什么?我母校的小学生比我母校的大学生更聪明伶俐,你拿你自己跟他们比比,我也是越活越退步了!”

    我回敲他:“你刚才要是坚持把冰激凌买了,那小女孩搞不好就是你的下一任女朋友了!”

    “你真的是好笑呢!人家未成年这是犯罪呢!”张恒礼说。

    我吸吸鼻子,有点儿发酸。易续当年……我不就是因为一个冰激凌把自己搭进去了吗?

    我指着远处的一棵树,问张恒礼:“看到那棵树了吗?”

    “看到了。”他说。

    “就在那棵树旁,有一次易续搂着我说,毕业后,要认真工作,尽快挣个房子的首付。就买这个小区的,二手的就行。我说你要买房子啊,房子好贵的!他说废话,不买个房子我们一辈子租房啊!我说你说什么?我们?你要给我们买房子?你要娶我啊?你要娶我得先打声招呼啊,不能直接就买了房子啊!再说房子好贵啊,要不先买车吧!他说是啊,是得先买车,有了车,可以带你去撞车,张恒礼没做到的,我来实现!”

    张恒礼白了我一眼:“能不损我吗?”

    “不是存心损你,陈述事实而已。你能说你没差点带我撞车?还差点搭上张衣?”

    他跺着脚:“哎呦记得记得,记得也不用再提啊!”

    当年高考一完张恒礼就想跟他爸骗台车,他说爸爸,我想去打暑假工,要自己挣钱自己买车,不知道家里有没有多余的钱,要是家里有,也千万别给我,您就用这钱,带妈妈出去旅游吧。他爸后来转告******时候他妈感动得中年泪纵横,那段时间逢人就讲故事,故事的名字叫儿子与车。我爸妈,准确地说,是我妈,就没那么好骗,虽然我一直是个一无是处的小孩,但我妈相当精明。我当时真心诚意地想我怎么没让我爸妈那么感动过呢?于是就真心诚意给我老爸打了电话,真心诚意地说爸爸,我以后的学费我自己挣,家里如果有富余的钱你就带妈妈出去旅游。我爸挂电话前我特别提醒了一句,别忘了把我的话转告我妈!两分钟后我妈的手机拨过来了,你挣钱?能自己挣学费的学生根本就不是你这号人!你出去就得被骗到哪个山沟沟里去!别给我想那些歪门邪道!到时候我的整个家底还不够把你赎回来的!后来跟易续在一起,我把这故事讲给易续听,批判我妈对自己女儿的不信任。哪知他听完后很冷静地问了一句:你妈怎么不报警?

    张恒礼得到那台车后,也特别争气,只考了5次就拿到了驾照,从高考完考到大三!他一拿到驾照还差点把我、张衣和他自己的命给整没。

    “哎,过去是耻辱,回忆是痛苦,别自讨苦吃了!”张恒礼摆着右手说。

    “你的过去是耻辱,我的可不是。我的过去是我这辈子都会牢牢记住的幸福。”我指向远处:“就对面那栋楼,第九层是易续家的,你看看他们家开灯了没。”

    “现在……才五点多一点点呢!”张恒礼无奈地说。

    “是……是吗?”我不好意思地说。

    爱与着急,都是能冲昏头脑的东西。

    “要是张衣在,她肯定要说,你看,她去了再远的地方都不变,跟很小的时候一样,智商什么的,一直不变。”张恒礼笑着说,他在用转换话题的方式,将我拉出失望的泥坑。

    我的小时侯,还在那个遥远的小乡村的时候,有次我爸出差,我妈过长江去了个叫监利的地方,我睁开眼我妈就不见了,把我托给张衣的妈妈照顾。我平时老跑她家蹭吃的,拉都拉不回,那天我不知道我妈什么时候回来,就搬个凳子面对长江坐着,不跟人说话也不跟张衣她们那些小伙伴玩。要平时我妈在,早撒欢去了,不到吃饭绝对不知道我还有个家。那天我就坐在那,从早上一直坐到晚上妈妈回来,邻居大人们叫我吃饭给我送水我也不理,他们都安慰我说你妈妈马上就回来了,她是给你买新衣服和好吃的东西去了!我发誓我当时真没觉得我妈跑路了,也不觉得她是给别人家的小孩买新衣服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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