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eren配合地伸了个大拇指,逗得老板和经理乐呵呵。
我示意他再说话。他又:“#¥%……&*#¥%……&*”
“老板,paulo想问你,他们的货做好的没。我没跟他说还没做,您就拍拍胸,让他放心。”
“已经做了一半了啊!”老板说,拿手拍拍胸。
“soprauncampoverdesottouncieloblu。”我说。
soeren:“#¥%……&*#¥%……&*”。
“他问可不可以去看。”
“这个……”
“您别担心,我会跟他说他的货跟别人的货是一起做的,明天分开来才方便我们上去看。”
“哎哎,好好好!”经理连连点头。
我说:“conquistatevoiunastellainpiu。”
我看着老板:“那我跟他说您跟他约明天下午两点来看生产情况行吗?”
“哎,你还蛮周到的嘛!怪我们前两天怠慢了啊!”
“哎,这个没问题,您别放心上,就是今明两天,您千万那些塑料外壳、显示屏和紫外线灯、臭氧盒子等都弄回来。明天能看到这些东西,几天后能准时出货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无关紧要,我没那么矫情,您也是太忙,总之,生意才是最重要的!”
“是是是!”
我对soeren说:“habrillatoinnoiinsiemecantiamo。”
soeren:“#¥%……&*#¥%……&*”。
“他说谢谢您,您很值得信任。”
“都是好朋友,都是好的合作伙伴!”
“jmmersch?nl?cheln!sagaufwiedersehen!”(微笑,跟他说再见)我跟soeren说着德语,语速很快,最后还是加了句意大利歌词“unveroamicoseiinsieme”
soeren站起来,微笑着跟老板和经理握手,说:“bye!”
老板和经理也“bye!”
我们刚走出老板的办公室,经理就出来了。
“你们现在是回酒店吗?”
“我先去你们会议室拿行李。”我说。
“你没告诉他你这两天睡这儿吧?”
“没有,说这个干嘛啊,毕竟是客户。”
“是是!没准还以为我们欺负你呢。他也拖着个行李箱,广州那边退房了是吗?你们在深圳定酒店了吗?”
“还没呢!我看往前走两条街好像有个什么快捷酒店吧?”
“那算什么酒店啊?才二星级!你们要是不嫌弃,我来安排,我派车把你们送到一个稍微好点儿的酒店去,别介意,也就三星级。比不了他广州住的四星级。”
“还是算了吧,他倒好说,老外有钱,你知道我,公司现在是这样的情况,出差补贴不够,这两天睡你们办公室你们没收钱已经帮了我很大忙了,三星级我怕公司不给报啊,你也知道,我们公司对你们工厂熟得很,跑那么远住酒店,领导会不高兴的!”
“那才多少钱啊!”他不可置信地说。
“要不,你们送他过去吧,这么好的客户,确实不能委屈了他!”
“paul,conilsognochelaviolenzano,nontisporchimaiinsiemecantiamo”我说完歌词,再跟他说德语,“schutteldemkopf!”(摇头)
soeren直摇头,摇完了说:“#¥%……&*#¥%……&*”。
“他想跟我呆在一个酒店。他这一次来深圳也是迫不得已,要不是我们公司遇上这样的情况,他知道我们现在人手不够,特地过来帮帮忙,不然,我们应该人在长沙喝着啤酒吃着口味虾呢!”
“是吗?你们长沙的口味虾很辣吧?”
“他能吃,就好这一口。我们待会儿晚上还得一起去吃点儿夜宵,住两个酒店也不方便,我还是自己走到那个什么二星级酒店吧!他人好,会迁就我的,你人也好,谢谢费心了!”
“你说我人好,我就得做一回好人了!就听我的,两个人都去我说的那个酒店,房费我们公司出,都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我们实在不忍心你们在我们的地盘上受委屈,就这么说定了!”
我心里一阵欢喜,假装羞怯地说:“这怎么好意思?”
“这算什么啊,都是朋友嘛!走,我亲自送你们去!晚饭夜宵我包了!”
我高兴得差点真的把米兰之歌唱出来。
在路上他突然问:“你们老板那儿子……”
“不是他杀的。”我赶紧打断他的话说:“警察都跟我们律师说了,最多两个星期,真正的嫌疑犯就能落网。”
“真的?”
我轻快地笑着:“那当然!”
他要是坏人,世界上就没好人了。
经理把我们带到一个湘菜馆,点剁椒鱼头的时候,服务员问,要不要加麻加辣。
“湘菜加麻加辣就成川菜了吧?”经理说。
“湘菜加接吻才是呢!”我脱口而出,幸亏他跟soeren在说话,没听到。
我跟易续的初吻来得不算早,但也不晚。我们大概交往三个月,那天是周日,阿姨出差了,他让我上他家玩。他答应做饭给我吃,我问他做川菜还是湘菜。易续的祖籍在四川。他说他不会做川菜,所以做湘菜。我说我是地道湖南人,你不能这么敷衍我。他说不敷衍,湘菜就是指在湖南做的,不是别省特色菜的菜。
那天易续主厨,我二厨。二厨做的事就是坐在厨房门口磕瓜子、欣赏我男友伟岸的背影、还偷偷地啃掉一个主厨的西红柿。易续是个好主厨,把主要的事都干完了。剩下吃这种次要的事我也就不好意思再推给他一个人了。
易续是人才,但不是天才,阿姨出差前往家里带了一罐新的辣椒酱,说是同事从老家带的。他没想到会那么辣,不足十片牛肉导致我们灭掉了两盘青菜两碗米饭,还一边擦眼泪一边找水喝,桌上的那壶水明明是凉开水,却一口比一口烫!
我没法好好坐着,在餐桌旁蹦蹦跳跳不得解脱。易续在冰箱里翻着看有没有冰水,无功而返。
我突然想到一个好老的片子,《人鱼传说》,那里面钟丽缇说很辣的时候接吻就不辣了。可我不好意思直接说啊,怎么说我也是个女的,女的就该高傲而矜持!况且我还没接过吻,新手多少有点胆怯的。
我只好退了一步说:“有部香港电影怎么说来着?”
没想到他反应那么快,话从我的嘴巴到达他的耳朵总要点时间吧,几乎是同时,竟把我一把拉到厨房,吻起来了!我说过,我的易续,他是个人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辣,易续的嘴唇火热火热的,烫得我全身僵直,当他的舌尖触到我的舌尖时,我立刻感到一阵酥麻,这种酥麻在很短的时间冲到了我的头顶,僵直的身体立刻变软,不觉地往后倒。易续伸手扶住了我的背,才不至于真的倒下去。
我从未想过我们的初吻竟会那么长那么长,更没想到接完吻后会有那么长那么长的尴尬。我们满脸通红靠在两个角落,偷偷地看对方,谁都不说一句话,但又不能什么都不做,只好傻笑。我一直就是更扛不住尴尬的那一位,便莫名其妙地说了句:“本来是辣,现在有点麻!”
他也感同身受地点点头,说:“原来湘菜加接吻等于川菜啊!”
所以那位计程车司机,和你的朋友,有的女人不看重化妆品,不记得哪双鞋是哪条街上买的,她们把心爱的人搞到手后还是特别珍惜。只是老天偏偏不让她们轻轻松松地持续幸福。
我多想成为那种一心只关心化妆品和包包的女人。
如她们一般傻呵地生活。
“叶小姐,你还想要什么吗?”经理问我。
我礼貌地摇摇头,表示你俩决定就好。
我还想要什么?
我还想跟易续吃很多川菜。
我想对易续耍流氓。
我想要的,说得出,就能得到吗?
接下来我每天都待在车间,就算这样马不停蹄地生产,装柜前也没有时间再抽检和返工了。我只能在生产线上提前检查。晚上还要加班加点地翻译,翻译也要按时按质按量地完成,出点差错,翻译公司就可能不给活儿了。连续五天,我每天睡眠时间不到两小时。那几天soeren一见我就说:“问题!”我自顾不暇,一次都没问他有什么问题,他可能见我太忙,也没说下去。
我累到给易续的信都口无遮拦的。我告诉他,你的米兰现在踢得烂爆了,全世界就剩你这么一个球迷了,你要是不活着出来,这球队就得解散!
六天后,马律师告诉我,案发现场有两个杯子,检测出来应该装过西柚汁。其中一杯里含有安眠药的成分。有安眠药残留的杯子上有易续的指纹,女死者的体内也发现了安眠药的成分。
我当时在车间,手抖摔碎了一个显示屏。我像一个钟摆,在信心和怯懦中摆来摆去。我让马律师去查有没有易续的化验报告,他这么多天不发声,是不是被人灌了毒药,毒哑巴了?
马律师很快回消息说没有。
给林木森打电话汇报进展,他一大男人独自坐在大马路牙子上喝酒感叹。有一家工厂,去年现金流出现危机,易续订货时将全款打给了他们,帮助他们度过了难关。易续出事后,那家工厂不声不响地将货按质按量地完成了,林木森到后,就只剩装箱的工作了。
林木森说,做外贸,供应商永远比客户更难伺候,客户是大爷,供应商是爷爷。平日里能好好完成交期的供应商已经屈指可数,这样艰难的时候,更是难能可贵了。
林木森说,“太他奶奶的感人了!”
十天后,我这儿1800台空气净化器装柜运走。
看着那几辆货柜车缓缓驶远,庆幸着我跟soeren的阴谋得逞,我突然有了个很变态的想法。
你知道,世上有各种各样的学生,有的像张衣那样,成绩一直稳定地优秀。有的像张恒礼那样,只要不大考,成绩就优秀。有的像我这样,一直不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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