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翌铭将她甩开,然后拂拂衣襟瞪着徐滢,先前的忍气吞声渐渐消失。
徐滢望着他,接着说道:“我最开始的确以为是四姑娘,因为她的动机那么明显。但我又觉得这动机太过薄弱,所以在我去到正房找四姑娘的时候其实已经改为怀疑你了,只不过我还需要求证。
“我在逼问四姑娘的时候,曾经故意露出点怀疑给你,你或许是因为头一次跟你的仇人这么当面锣对面鼓的玩手段,所以缺少经验的你那么急迫地就把罪责扣在四姑娘头上,这就使我立刻肯定是你了。
“试想你们都是陆家的人,哪怕是关系再差,对外的名声总是要顾着的,哪里有那么快就替堂妹扣帽子的堂哥?难道你希望四姑娘的坏名声传出去连累你么?你这么做,当然只是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栽赃给四姑娘。”
话说到这里,连陆大太太也按捺不住地扑过来了!
“这真是你干的?!你跟我有多大仇,要这么样害我的女儿!”
陆大太太操起旁边的大瓷瓶便往他身上砸去,有血从他额角流下来,他也只是拿手抹一抹而已。
满屋里的人都惊呼起来。
除他之外还保持着冷静的就只有徐滢了。
徐滢冲粗气喘个不停的陆大太太一笑:“大太太先息怒,他或许恨你们,但从他所做的事来看,恐怕最恨的还是我们。他这是一石三鸟之计,一是为栽赃你们,二是为阻我哥哥应试武举,三是为阻我嫁入端亲王府。
“他下强劲的猛药给我哥哥,计算好时间,我哥哥回房之后,他故意引我去他房里,然后把小厮们支开,想让我哥哥犯下永生不可弥补之大错。事若成了,徐家没脸追究陆家,事若不成,那他就可以向如今这样栽赃到四姑娘头上。
“如此一来,他片叶不沾身,既能看陆家的笑话,又能看徐家的笑话。只是他低估了我哥哥的定力,我毫发无损地脱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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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的,杨氏难道不是在徐家听到陆明珠下药就已经激动抓狂了么?而且做为舅母,在外甥被打的时候站出来说一句也很正常吧?。。好吧,我知道我又多嘴了。
然后,我其实想把下一章也发上来,明天就只发两章,不知道你们意下如何?(未完待续。)
202 找我老公!
“滢姐儿!你说的都真的?!”
杨氏面如金纸,睁大眼望着她,浑身都已气得发抖。
“要不然你以为呢?”徐滢走到她面前,目光阴凉地望着她。
杨氏望着陆翌铭,颤抖着说不出话来,那目光也终于转寒转厌恶,声音也寒到发指:“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亏我这么些年当亲儿子似的对待你!”
陆翌铭面上尽是冷笑,血沿着额角流下来,在耳畔流了一路。
“你说的都有道理,但我却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环顾着四面,眼角里有轻狂,双手负在身后,像匹负伤但不服输的狼一样望着徐滢:“我与四妹妹无怨无仇,三舅和三舅母对我恩重如山,打我母亲过世之后这许多年,我跟澜江吐露过的心事比任何人都多,在大舅和二舅都不曾在意我的情况下,我为什么要对爱护我的三舅这一房下手?
“他考上武举,以及你嫁入王府,对我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徐滢凝眉:“这也正是我所疑惑的。我听说当年姑母过世的时候陆家曾经上徐家去过一回,年数久了我也忘了,不过从此之后两府就淡了往来,如果说表哥因为失去生母之后所遭遇的一切而转换了心性,变得偏执而狠毒,也不是说不通。”
话虽是这么说,她心里也还是有些不确定。
他总共也才只有十七八岁,若只因为这层而彻底转换了心性。这未免有些不可思议。他能有这么重的报复心,假以时日去篡国都差不多了。
陆翌铭望着她,无动于衷。
“来人!去请大老爷二老爷!”陆大太太已经怒不可遏了:“请他们过来看看陆家的叛徒!”
立时有人下去。
陆翌铭面肌抖了一抖。仍是一动未动。
很快有人上来拿绳索缚住了他,被缚住的他依然一言不发,而且神情倨傲,很有几分不屑。
徐滢见到此状,微微皱了皱眉。陆家纵然不会因为他伤害徐镛而惩治他,也必然会因为他栽赃给陆明珠而将他施以严惩,这本来是极好的。根本就用不着她动手。
但是陆翌铭给她的感觉是还有秘密,——除去他的动机不说,他既然不反抗不挣扎就说明视死如归。可他如果真有这么不怕死,他又为什么不直接在今儿的酒菜里下毒呢?这样他死了搞不好还不算,还会连累到整个陆家。
他没有这样做,就说明他不想死。
他这么逆来顺受。必然就是还有所隐瞒。
而还有一件事情她没有想明白。他筹谋了这么多年,按说行事应该更严密才是,就算再没有经验,这种事也应该换个人做。为什么会露出这么明显的马脚让她抓?
他没有理由看不出她在三房花厅里对他表现出的疑惑,不然的话他不会那么快地栽赃到陆明珠头上,既然他已经知道她有了怀疑,那为什么还要顺着杨氏的话把她们引往陆府来?
她们这一出来,那徐镛——
对!他明知道她和杨氏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故意引着他们往陆府来!
想到这里她心里一咯噔,正要说话。门外侍棋忽然匆匆走进来,压声道:“金鹏来传话,说府里出事了!方才趁夜来了两个贼人,潜进大爷书房偷东西,让太太和姑娘晚些回去,等大爷收拾干净了再说,免得伤到姑娘!”
——贼人!
这当口怎么突然间又冒出帮贼人来!
果然这厮还有后着,三房里能有什么东西可偷?去的还是徐镛的书房!
能让他们这么处心积虑地安排这出戏的也只有崔家落在他们手上那半枚印章了!
这姓陆的居然跟崔涣那老不死勾结在一起?!
她倏地凝了眉,瞪着跪在地下陆翌铭,大步走过去,“崔涣跟你怎么谈的条件?!”
陆翌铭原本垂头望着地下,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听到崔涣二字他立刻僵住,然后倏地抬起双透着惊怔的眼来!
果然她猜的没错!
她后槽牙一咬,二话不语,撩裙对准他裆部就是一脚下去!
陆翌铭惨呼倒在地上,旁边人都吓得捂嘴尖叫起来!
而她居然还没抬脚,还狠狠碾了几下才松开!那力道着着正中核心,让人看了也不由直打冷颤!
陆翌铭瞬间晕死过去!
陆大太太纵然铁了心地要治他,却也禁不住冲过来:“徐滢你大胆!”陆翌铭再怎样也是陆家的子孙,这两脚跺下来他命根子还保得住吗?!这可关系到陆家的子嗣,她焉能由得外人撒野!
“大什么胆!”徐滢瞪过去:“有什么冤情去找小王爷诉!”
他陆翌铭算计的是他宋澈的媳妇儿,他不出面谁出面!
陆家上下包括刚刚赶到的大老爷二老爷立时脚软了……
马车到半路是徐镛着了金鹏带着护院们来接的。
三房里果然还有狼籍,可见并不是一般的宵小,而余延晖居然也在徐镛房中,正在给他把脉。
徐镛面色已经基本恢复正常,但是仍有疲惫之色。
金鹏过来道:“先前大爷睡着了的,多亏得余大夫回来察觉到有人进来,惊醒了院里人,大爷这才出去将他们打跑。”
徐滢望着余延晖:“你来有什么事?”
余延晖收回手道:“我先前忘记跟你说拿那剩下的半包药了,我回去研究研究配方。”
徐滢挑眉:“余大夫想做这门生意?”
余延晖噎住,腾地站起身,乒里乓啷地把医具丢进医箱,瞪着她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说完气乎乎越过她而去。
徐滢从袖子里摸出那半包药来,往前一丢便丢到他脚跟前:“余大夫悠着点用。”
余延晖差点没捡石头丢过来。
徐镛歪在枕上,声音低沉地道:“是我瞎了眼,这么多年竟没有看出陆翌铭这畜生狼心狗肺。方才来的是崔家派来的人,我虽然没看到面目,但他们明显是冲着那半块印章而来。他们是早就串通了的。只是他们却没有想到,我既然知道崔家要找,又怎么会放在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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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两更哈!(未完待续。)
203 羞于启齿
徐滢没说话。
按说三房身边竟然还会留下陆翌铭这个混蛋是不应该,但想想打徐少惠死到如今已有十多年,陆翌铭又擅伪装,这么多年也没有明确把柄落在他们手上,会误信了他也情有可原。
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有什么放不下的仇恨令他这么不择手段?
他显然从头至尾是仔细想过的,不然不会去与崔涣合谋。
崔涣跟陆翌铭勾结,他自己并不用担什么风险。反正明面上的事都由陆翌铭去办了,他只管趁着徐镛虚弱之时派人暗中来寻,倘若能寻到呢?只是他们应是没料到她会把陆翌铭缠得死紧,没机会让他传递消息出去罢?
而陆翌铭之所以会这么大胆地亲身上阵,并非不怕死,而是恃着有崔涣会在后头给他收尾。
他那么想把她们引到陆家,不就是怕留在徐家,崔涣不便于上门来保他么?
她大略地跟徐镛说了会话,然后便起了身去正房。
杨氏并未歇着,才用过晚饭的样子,阿菊正在收拾。
而她坐在榻上,拿着副绣了一半的枕头出神。
徐滢走到她跟前坐下,一双眼直直望进她眼底。
“不知道母亲对于今儿这件事有什么想法?”
杨氏目光闪避,扭过头去。
“你逃避也没有用。”
徐滢望着她,“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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