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这边冀北侯夫人自打知道女儿跟杨家的三公子互生了情愫,也不由得打起精神来了,她三个儿女都到了适婚之龄。但程筠看着随和实则却极有主见,他不急着成亲那就是捆了他也没办法,再说她也舍不得捆啊!
然后程笙简直就是还没收心。借口不愿辜负了别人家闺女而暂不考虑,如今好歹有个程淑颖芳心大动,找的还是杨家的儿子,果然最贴心的小棉袄还是小女儿,于是这几日也有意无意地与冯氏套近乎,从而也往三房去串起门来。
杨氏与杨夫人哪里有不知道的?心下欢喜,面上也热情。加之双方又各自有中毒的家人儿女,说起个中喜乐辛酸,没几天就成了莫逆交。
冀北侯夫人是个爽朗人。每次回府都会跟沈曼她们说起在徐家提及的话题,沈曼总是面带微笑静静听着,偶尔也伴着她往徐家去一回。杨夫人看向沈曼的目光总有些意味深长,沈曼却不卑不亢。从没有一点失仪的地方。
夜里杨氏正跟杨夫人说到沈曼。门外就来禀说徐滢他们来了!
正疑惑着他们俩怎么大晚上地跑了来,人才到门下见到他们身旁的商虎,顿时俩人脑袋里一嗡,就分辩不出是惊喜还是激动了!
商虎也痛快,进门见了礼接了茶,等到杨沛他们全都出了来,便就坐下道:“我们在云南辗转了半个月,找到窦家的时候是正月初八。一开始他们很抗拒,后来我们谎称是京都的平民百姓。他们仍是不肯,那日正赶上他们家遭当地乡绅们欺辱,我们的上前赶救了,才终于把他们口撬开。”
“不知道他们家中毒的孩子可还在世?”这是杨沛最关心的。
商虎略顿了一下望着他:“不在了。”
众人沉默下来。
商虎又道:“当年那孩子是窦旷的孙儿,乃是被他们家中仆人下毒报复。
“原来当年他们家那姓范的家仆与窦旷的儿媳私通,却被窦旷有所察觉,但没有猜到这范贼头上。这范贼因为害怕露馅,又因为与窦家少奶奶私情难断,于是便诱使窦旷与蛮夷往来落了把柄,转而再勒索他,于是窦旷只好私开银矿替己消灾。
“然后窦旷越陷越深,最后还是被人参了。事发之后窦家便已经把这姓范的捉住,可就在他将死之际却突然失踪了,之后他们家孩子中毒,这姓范的也再不知去向。窦夫人伤心之余为免再生祸端,于是便带着人搬离了大理。”
众人又怔了一怔,原来窦家竟然也是出了家贼!
“没有这么巧的事,这姓范的一个下人,岂有这么大的胆子?必然是有人在后指使。而这个人,我猜就是杨峻无疑了。”宋澈冷哼着说道。
徐滢深以为然,窦杨两家孩子同中一种毒就已足够说明问题。
“这么说来,这个姓范的也八成是被杨峻带走了,倒还真是狼狈为奸。”叶枫愤愤地道,然后举起握得紧紧的拳头:“他们千万不要落在我手里,要是落在我手里,我非把他们的皮扒了下锅油炸不可!”
徐镛扫他一眼,拍了下他的后脑勺,将他拨到后头去了。
“现在必须得找到杨峻才能解毒。”徐滢交握着双手说,“捉到他,等于所有问题都解决了。”
“谁说不是?可如今怎么捉他却是个难题。”徐镛抱着胸凝眉道。
杨峻太狡猾,尤其面孔多,根本都不知道这满京师的人哪个是他。
若是封城搜捕,那代价未免又太大,他毕竟还只是背地里谋划着报仇而已,又不是强大到拥有动摇到朝堂的力量,即便是搜着了也难免弄得人心惶惶,再者,他们这么多人对付他一个人,还用封城,岂不显得他们这些人也忒没用?
关键是他们手上虽然掌握了他部分线索,却仍不知他是不是还有什么后招,倘若冒冒失失地先把自己这边底牌露了,到时候让他们有了准备,岂不被动?
这情况,还真不能硬拼势力,而只能拼手段。
徐滢总是能与他心思相能的。她这里沉思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来望着袁紫伊:“你说,如果我有个敌人,她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但是她的地位与实力又远不如我,她或许让我变得比她还惨,你觉得她会用什么法子对付我?”
袁紫伊目瞪口呆:“这世上还有人敢对付你?”
徐滢笑着举了杯:“那有什么不可能?我又不是神仙。”
在场人听到她莫名其妙这句话,也都愣了。
袁紫伊到底了解她,狐疑地盯了她一会儿,便说道:“我若是这个人,自然会先挑你最根本的下手。”
————(未完待续。)
370 准备钓鱼
“你如今是高高在上的亲王府世子妃,往上有来自皇帝太后和端亲王的疼爱,往下有来自王府各级的拥护与臣服,还有死心踏地对你的丈夫,以及运气好到爆的一生就中的儿子,我要是这个人,肯定会想把你从世子妃的位置上弄下来。”
徐滢剥起了瓜子:“要是说具体怎么做呢?”
“那得看这人是男是女。”袁紫伊气定神闲地。
“女的。”
“那还不简单。”袁紫伊扶着膝上的杯子优雅地笑道:“首先最便宜的办法肯定是先让你夫妻不睦,让世子在外花天酒地,或者养几个通房什么的先扎扎你的心,然后再想想办法挑起王爷对你的不满,或者是干脆冲撞了皇上让你获罪失宠。
“要是世子护你,那他就会让王爷和皇上失望,要是不护,你就更倒霉了。接下来你要是失去了中馈权,或者是荣昌宫多了几个侍妾,这人再往王府塞几个细作也许并不难。又或者她直接就让世子身边的侍妾成为细作,你想翻身恐怕也很难了。”
她说得很麻利很顺口,这里宋澈一张脸却早就沉得比锅底还要黑了!她说谁养通房纳小妾呢?说谁不顾徐滢死活呢?徐镛是不是摔坏了脑袋怎么找个这么不着调的媳妇儿?!
一屋人也是没料到她个小媳妇居然说起这些阴私来是一套接一套,个个儿地都目瞪口呆了。
徐镛连忙咳嗽着说了句“媳妇儿”,袁紫伊这才接收到一屋的眼珠子。
徐滢笑道:“说的很有道理。跟我不谋而合。既然我们都这么想,那么,这两日世子和哥哥。就去外头多走走好了。你们务必要选在熟人多的场合,也务必营造出世子独处的条件,咱们能不能找到杨峻,这会是个很好的机会。”
“你又出什么馊主意?!”宋澈一脸郁愤,听她们俩的意思,这是要把他推出去当诱饵?他只想安安静静当个听话的丈夫不行吗?没见过这么不遗余力地坑自己丈夫的!“我不去!要去徐镛去!他比我会来事儿!”
袁紫伊听到这里便去看徐镛,她老公会来事儿?
徐镛连忙道:“世子这话怎么说的?我可规矩得很。”一看袁紫伊还在盯着他看。他只好岔开话道:“还是先听滢滢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吧,我们都还莫名其妙呢。”
徐滢也就不再卖关子,这里便就把当日冯清秋质问徐冰的事给说了。
“听卢嬷嬷说。这冯清秋应是受人挑唆恨上我了。
“我想来想去,会这么见不得我好的大约也只有杨峻一人。因为他只要得逞了,王府必然不得安宁,我与世子夫妻不睦。世子也必然因此耽误查案。上次他借三郡主在王府小宴上下手。图的也是阻拦我们继续挖他的老底。
“而冯清秋对我恨意越深,她的报复心也就越重,她只要在我这里撕开口子,杨峻在后头再帮着兴风作浪一番,估计王府被我们这事闹得把这案子停下来不查也有可能。更甚者,倘若我们夫妻真生了嫌隙,他再见缝插针利用起我们来,那后果可就难以想象了。”
她这里话刚说毕。宋澈就把手里一只杯子给捏碎了!
“他们大约是活得不耐烦了!”
“原来是她!”徐镛也冷笑起来。
徐滢道:“可不要小瞧她,倘若我不知情。真被她算计成也是有可能的。”
杨夫人忍不住与丈夫互视,随后一声叹息,原来大梁天下家中出败类的也不只他们一家。
“所以我说咱们得放长线钓大鱼,不给冯清秋机会,怎么能摸到杨峻的尾巴?”徐滢站起来说道。就算是她猜错了,那她也时候敲打敲打冯清秋,而万一她猜对了呢?
徐镛点头望着宋澈,宋澈冷哼一声,倒是没再反对了。
徐滢其实也舍不得拿他当诱饵,但舍不得孩子便套不着狼,有徐镛在呢,还有暗中潜伏的侍卫们,冯清秋就是长了三头六臂,也不可能占得半点便宜。
这里商量了一轮便就各自回府不提。
宋澈与徐镛有了默契,翌日便就有事没事在外晃悠了。
冯清秋在府里按部就班过了几日,这日晚饭时就听见丫鬟司音悄悄与她说:“宋世子最近似乎没那么规矩了,这两日下了衙他都直接在外吃酒会友,方才也有消息传过来,说是在德兴楼跟徐将军还有咱们二爷在一起呢。”
“二爷?”冯清秋抬了头。
什么时候崔韦也跟宋澈他们混一处了?是了,徐冰可是徐滢的堂妹呢,如今徐少泽为了巴结徐滢,跟王府可亲近得很,这崔韦又是个会来事儿的,他们会走到一起也不稀奇。
这阵子她在府琢磨着怎么对付徐滢,凭她的力量,想动刀动枪什么的是不可能的,她拼不过,也犯不着。徐滢不是得瑟吗?不是仗着宋澈的一心一意在外风光得很吗?要打她的脸,弄个女人塞给宋澈,看她还能怎么得瑟!
原先还道是没有机会,可巧如今这机会就来了。
但是又找谁去呢?
她望着面前的司音,招呼她近前来细看。
这是她十岁时被派到她身边来的丫头,因为机灵讨巧,所以被她带到了崔家,如今可算是她的心腹。
眼下十六岁的她看上去已经成熟了,肌肤很白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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