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于文和有些理亏,毕竟他确实这么答应过郑氏,于是声音放小了些说道:“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就骗你了,我不就是说你做的不妥当么,你说你要是好好哄着她们,等到她们没戒心的时候再动手,那不就容易多了!”
郑氏冷笑,道;“哼,真不知道是我傻还是你傻,你盘算的倒挺美,可是就没想想,当初闫素琴在我手下吃了多大的亏,你觉得就算我把她们母女捧上天,她们母女会把我当好人么?”
于文和听了不出声,觉得郑氏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于是坐在那里说道:“行行,你有理,你有理行了吧,你爱怎么干就怎么干,我不管还不行么!再说,这两天你做这些事,我不是也都没拦么!”
郑氏说道:“咋,你觉得没拦就够了?你就不打算帮我忙了?要知道你和我才是一路的,她们无论到什么时候,也还都是恨你的!”
于文和道:“知道知道,我也不也正打算呢么,要怎么才能把那死丫头的底探出来,看她的后台咱们到底能不能惹起,要是一个不及我的……哼哼!”
郑氏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说道:“那你到是去探啊,总在屋里坐着,连她们的面儿也不见,能探出什么来。”
于文和道:“我可不想去么,不是怕你吃醋我才没动,要是知道你答应,我早去了!”
郑氏抿了抿嘴,道:“算你有心,行了,这次我准了,快去吧,最好能把那九千两银子要回来,白白便宜了那丫头,可是真是心疼!”
于文和这才起身出屋,向绣楼走去。
第153章 你好意思么
绣楼里,巧慧和巧莲都在厨房里收拾,昨天夏至和闫素琴只是勉强把锅灶洗干净做出饭来,其他地方的灰尘都还没擦洗出来。
夏至和闫素琴在整理着刚弄回来的东西,夏川在院里喂马。
于文和一进门,正好赶上那匹马撅尾巴洒下一串粪蛋儿,他厌恶地一捂鼻子,说道:“这搞的是什么,怎么还把马拴到院子里来了,快点送马棚去!”
夏川站在马头前拔拉袋子里的草料,冷脸说道:“府里的马欺生,放到马棚里怕被咬死!”
他一语双关,噎得于文和直翻白眼,抿着嘴唇想到到,这小子的身份虽然是仆人,可是却最不好惹,脾气上来,直接弄死自己也有可能,所以还是少惹他为妙。
于是他不跟夏川多说,迈步向绣楼里走去。
打从一进这个院子起,他就有点全身泛寒气。当年发生的事情,虽然让他得到整个于家,得偿所愿,可是却也成为他一块心病,每每听到什么“良心”、“报应”之类的词就心里发慌,觉得指的就是他。虽然已经十几年过去,真相都已经被时间掩盖,可是再次走进当年事发的院子,他还是忍不住去回忆大哥自尽、父亲气死时的情景。
他一边走一边寒毛发乍,前胸后背涌出冷汗。同时也更加痛恨闫素琴,选在哪里住不好,偏偏要住在这里,这真是成心和自己过不去……
进到屋里之后,光线暗了一些,闲置十来年的屋子,夏至和闫素琴、夏川刚住了一天,还没有住出人气,看着有些阴森,于文和站在门口不愿向屋里走。
他正站在门口踌躇,夏至从楼上下来,站在楼梯口说道:“哟,‘爹爹’怎么这么有闲,竟然到我们这里来了。”
看到她出现,于文和又被吓了一哆嗦,惊恐地看着她,结巴道:“你、你这丫头,怎么不声不响就出来了!”
夏至低头往脚上看了看,说道:“哦,我刚换了双软底的鞋子。”
于文和站在门口心慌了半天,这才抬脚走进里面。
夏至便也走过来,也没理于文和,自己先坐到椅子。于文和看着她皱了皱眉,说道:“我可是你爹,你就这么没规矩,你养父是怎么教你的!”
夏至挑起半边眉毛看着他,说道:“怎么教的?就是这么教的,我养父可疼我了,我想怎么样他都答应,怎么,难不成你这亲爹,还不如养父疼我!”
“你……”
于文和无奈,只好也在旁边坐下,说道:“筱曼,你和我说话,能不能别总这么话里带刺,好歹我也是你亲爹!”
夏至歪着肩膀,佯佯不睬道:“没有啊,我和谁说话都这样,不信你问我娘,跟我养父都这样的,他从来不怪我!”
于文和又被噎回去了,坐在那里翻着眼皮转了转眼珠,说道:“筱曼,听你所说,你养父对你确实很不错,他把你养这么大,着实不容易,爹想当面谢谢谢他,你能什么时候有时间,带我去见他啊?”
夏至瞄了他一眼,说道:“唔,谢他当然应该了,而且我也和他说了,就算我回到于家来,也还是他闺女,我在于家住一阵子,也要回他那里住一阵子呢,只是你去见他估计一时半会儿不能,你把我从他那里‘抢’回来,我养父正伤心呢,舍不得怪我,便觉得是你的不对,你要是去,他肯定不会给你好脸色,我看还是等他消消气再说吧。”
于文和琢磨了一下,“女儿”说得也有道理,换作是自己,养了十来年的孩子,付出那么多心血,长大了突然回到亲生父亲那里去了,自己不要气死才怪,别说是那孩子的父亲,连那孩子都想打死。
想着说道:“嗯,要是他实在生气,那就先不见也行,只是我总得告诉我他是谁,万一以后生意场上见到了,我也好避讳一点,不然万一起了冲突,岂不更要开罪他。”
夏至说道:“这你放心吧,我养父不是做生意的,你做什么生意都遇不上他,不用担心!”
“不是做生意的!”
于文和暗惊,要是不做生意还有钱,那肯定就是当官的,如果是当官的,能资助女儿到这个地步,最小也是县令,好一好就得是知府什么的,那可真就更不好对付了……
想着他再次试探道:“那你养父是在哪里做官的?也我好告诉府里的人,在他的地盘里生意时小心一点,别做出格的事给他惹麻烦。”
夏至又挑了挑眼皮,说道:“没事,爹想多了,你的生意还没做到那儿呢,等做到那里,我自然会告诉你的。”
于文和暗恼,心想这死丫头的嘴怎么这么严,自己这么问她都不说,故意跟自己打哑谜,是故作神秘还是不敢和自己说,漏了底对她不利?
夏至见他问东问西不耐烦,站起身说道:“爹,这两天折腾得很,在你府里又吃不好睡不好的,我实在累了,就先上楼睡觉了,爹是要没事……就在这儿看看风景吧……”
她也缺德,于文和进屋这么半天,连杯水也没给倒,楼上买了瓜子点心和干果,她也一点没往下拿,就让于文和在那里干坐着,现在见实在没什么由头,竟然让于文和在这里看“风景”,这陈年旧屋子,连窗上残缺的明瓦都没来得及安,院子里夏川烧杂草烧得直冒烟,哪里有一点“风景”可看。
于文和又不傻,当然知道她在下逐客令,气得又没好眼瞪她,见她已经迈步往楼上走,连忙说道:“慢着,歇着也不差这一会儿,你还是先把从赌坊里拿走的银子给我,然后再上楼去也不迟!”
夏至在楼梯上停下脚步,回身看着他诧异地说道:“爹,你这么多年没养我,我不过到你赌坊里赢点小钱,你也往回要啊!你好意思么?!”
“小钱?”
于文和气不打一处来,说道:“你这丫头口气了也太大了吧!前后一万多两银子,你竟然说是‘小钱’!那在你眼里,‘大钱’又要有多少?!”
第154章 拆墙
夏至说道:“不论大钱小钱,这爹给闺女银子花总是天经地义吧!更何况那银子是我在赌坊里赢的,又不是我从你口袋里掏的,赌坊就不是做的赌钱的买卖么,不管是于家的还是别人家的,我赢的钱就该归我,这是规矩,你怎么还能往回要呢!”
于文和恼火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赌坊是我的赌坊,你也是我的女儿,管是你赢赌坊多少,还是赌坊赢你多少,那都是我的!是我女儿就得听我的,把银子拿出来,就算给你零花钱,也没有给这么多的道理!”
夏至说道:“哟,那照爹的意思,我只要认了你,我的一切就都是你的了,我从前给我养父经营的生意都在我名下,那岂不也成你的了!”
于文和道:“你养父的是你养父的,你就先给经营着,是谁的以后再说,但赌坊里的银子肯定是我的,快点拿来!”
夏至把脖子一梗,说道:“那可不对,照爹的说法,女儿的东西就是爹的,那么我赢那些银子可是在我回于家之前,那时候的我是我养父的女儿,我的东西应该是他的,所以我赢的银子自然也就是他的,爹你根本没权利要!”
于文和没想到又被她绕进去了,站在那里发了半天愣,说道:“你这都是什么狗屁道理!在你亲老子这里赢钱,然后去给你后老子,你还能不能分清里外!”
“分里外?!”
夏至又从楼梯上退下来了,说道:“这个‘里外’我还是挺会分的!我养父养了我十几年,把我从一个快要病死的小丫头养到今天这样,可是我的亲爹在我要死的时候却对我不闻不问,远近亲疏立刻就看出来了!我养父把我养这么大,没朝我要过一文银子,只掏钱给我花了,可是我一进亲爹的家门,第一件事就朝我要银子,‘爹’呀,你觉得在我这里看,哪个远哪个近?”
于文和被她气得直喘粗气,这死丫头说话可真是狠,总把当年自己对不起她的那点事挂在嘴边上,好像自己欠了她多少债似的,想着朝夏至叫道:“好歹我也是你亲爹,你的命是我给的!你身上流着我的血,就算我那几年没养你,这不是已经把你接回来了么,你还总跟我扯那些没用的干什么!”
夏至没想到他竟然有脸说出这些,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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