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低声对我说:“小心。”然后便向前走去。
我凝神倾听周围的动静,全副戒备的挨着墙壁向一侧移动,不断变换手电光束照亮的位置,寻找那只之前见过的紫色蛊婴。
冷月走到石屋中央,左右看了一圈后站定,沉思片刻后,猛的望向我这边,大喊道:“上面!”
我闻言大惊,本能的就要抬头去看,却忽然听到有“呼呼”风声从头顶传来,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砸向我一样。
这种情况下,我不可能再去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落下,连忙就地一个跟头,向旁边滚出一段距离,紧接着就听到“砰”的一声闷响,看到紫色蛊婴落在了我刚刚站着的地方。
冷汗从我的额头和鼻尖渗出,我大气不敢喘,紧紧盯着那只蛊婴,暗暗猜测它接下来可能做出的动作。
因为已经接触过三个蛊婴,我知道它的攻击手段最主要都是靠张嘴放出,但是这只蛊婴显然与我的猜测不同,它竟然低吼一声,直接向着我扑了过来。
我先是一愣,随即甩起手中的铁钎迎着紫皮蛊婴刺了过去。
那蛊婴的反应出人意料的快,而且行动非常的敏捷,就在我刚刚刺出铁钎的时候,它竟然身子在空中用力一挺,凭空翻跃而起,由直冲变成的俯冲,直奔着我的脸而来。
因为刚刚挥铁钎的时候使足了力气,使得我现在想收回力道已经来不及,身子竟是不受控制的前倾,反而迎着蛊婴贴了上去。
蛊婴面容扭曲,挥起的一双利爪直接奔着我的脸抓了过来。
就在我即将被破相的时候,冷月拎着铁筷子匆忙赶到,一双筷子尖猛的探出,像夹菜一样直接将蛊婴夹住,而后用力将之甩向墙面。
出乎我的意料,那蛊婴竟然在空中完成了半圈旋转,四肢触墙完成缓冲,然后像是壁虎一样沿墙爬上,不一会又躲进了黑暗之中。
我惊魂甫定之余,忙举起手电用光束寻找紫皮蛊婴当前所在的位置,但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也不知是不是防毒面罩太挡视线造成的。
冷月似乎也跟丢了那只蛊婴,缓慢的退到我的旁边,与我背对背站立,以极小声问我:“伤没?”
这家伙居然也会关心人?我微微一愣,心中一暖,摇头说:“没有。”
“那就做事。”冷月淡淡说道。
我皱眉,一时间没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似乎也意识到了没和我表达清楚他的意思,直接用铁筷子在我的防毒面罩上轻轻敲了敲。
原来,他是想让我把防毒面罩摘掉。
我的听觉非常敏锐,但因为戴上了防毒面罩,听力受到了一些影响。
如果连冷月都无法定位那只紫皮蛊婴,看样子就只能依靠我了,这应该就是他单单让我进来的主要目的。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摘下防毒面罩塞进背包,静心倾听。
在这石屋之内,除了我和冷月二人的心跳声外,还有轰隆的瀑布声透过墙面传进我的耳中。
再仔细听,我能够听到沈大力和张毅在石门外紧张的交谈,在担心我和冷月此时的状况,因为刚刚我们这边还有打斗声,现在却忽然静了下来,也确实挺让人担心的。
可是,除了这些,我没有再听到任何的声音。
我皱眉问冷月:“那蛊婴连呼吸和心跳也没有吗?要不然我不可能听不到它的声音。”
艰难的等待了许久,冷月稍稍松懈下来,淡淡道:“继续吧。”
说完,他转身就向出口处走去。
出口没有门,只有方形门洞。冷月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没有遇到任何的危险。
我见状,连忙招呼沈大力他们进来,之后就向着冷月追了过去,出了石屋。
当我走出石屋,用狼眼手电照亮眼前的场景时,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冷月就站在我前方不远的地方,也被眼前所见所惊,如雕塑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在我们前方不远处,有一座莲花形的石座,座上坐着一人,看长相与我们之前见过的祝由科虽然不同,但是脸上的彩绘和身上的穿着却非常相近。
它盘膝坐在莲花石座上,双手掌心向上搭在膝关节上,托着一根金杖。
金杖的尖端上,竟然挂着什么东西,我仔细一看,立刻认出那正是刚刚消失不见的紫皮蛊婴。
这祝由科竟然有如此的本事,能够在冷月的眼皮底下,在我的全心关注下,无声无息的用金杖将紫皮蛊婴捅死,并且没被我和冷月察觉。
沈大力等人此时也已经赶到,慌乱的停在我的旁边,惊愕的看着莲花石座上的祝由科。
就在我们惊疑不定的视乎,那祝由科忽然睁开了双眼,面无表情的看向我们,嘴唇微动,似乎在说着什么。
几乎是对着它的口型,我的心中又一次响起那奇怪的声音,听出它在对我说:“不舍贪嗔痴,自然难新生;若无贪嗔痴,何必求新生。放不下的是执念,放的下的,又何尝不是曾经的执念……”
第304章 水鬼复仇
那声音越来越小,所表达的意思越来越模糊,终究无法再听清楚,但那祝由科的嘴唇仍在动,似乎还在说着什么。
沈大力疑惑的小声问我:“五哥,听到没,他说的什么意思啊?”
我没有回答沈大力,因为我现在的心情非常复杂。
那祝由科对我们所说的意思是,如果抛却不掉所在乎的一切,怎么能够获得新生?但如果都抛弃的掉,那又何必强求新生?
这是个矛盾的话题,恐怕终我一生都无法想透彻。毕竟,我不是高僧,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盗墓贼,只是一个希望身边人都好好活着的普通人。
我没有野心,但是我终究有执念。
张毅在一旁皱眉道:“伍一书,按你所说,这应该是位祝由科,怎么说的都是佛语?”
“或许,不管是什么身份的人,面对生命,都要有这样的思考吧?”
张毅听完我的回答,微微错愕,皱眉道:“你越来越不像一个盗墓贼了。”
冷月没有参与我们的对话,在仔细观察那祝由科一阵后,谨慎的走上前去。我试着想阻止他,但他只是装作没听到。
当他走到那祝由科身前五米左右时,他终于停下,缓缓伸出那一双铁筷子想将那根金杖挑起来。
在这整个过程中,祝由科都保持着刚刚的样子,除了嘴唇不再动以外,甚至连它的眼神都没有丝毫的异动,就好像根本就没有看到正在逐渐向它逼近的冷月一样。
冷月缓缓伸出铁筷子,似乎是不敢轻易靠近祝由科,想要以铁筷子将金杖挑起来。
当铁筷子的前端触碰到金杖时,那祝由科忽然双眼瞪圆,喉咙间挤出难听的摩擦声,听得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冷月如触电一样连忙将铁筷子抽回,快速的退了回来,警惕的关注那祝由科的动向。
那祝由科似乎非常痛苦吗,喉咙间挤出的声音越来越响,表情越来越难看,五官扭曲的挤在了一起,但是身子还保持着没有丝毫变化。
不多时,它脸上的皮肤开始收缩,如缩水一样,变得皱皱巴巴得非常难看。
它的身体也开始出现了变化,越来越瘦,就好像肌肉和筋骨都透过了皱得不成样子的皮肤挥发掉了一样。
我们紧张而不安的关注了好一会,目睹祝由科的身体从正常状态变成了一具干尸。
不过,即使这样,金杖仍然被它用双手掌心脱着,没有掉落。
就在那祝由科彻底缩成干尸的瞬间,一阵阴风忽然吹过,不仅吹得我们不受控制的哆嗦了一下,还将那祝由科已经干瘪的身体吹得微微晃动。
在轻微的晃动中,它的尸体竟然开始崩散瓦解,化为飞灰,随风而去,飘飘洒洒飞入无尽的黑暗,落向冰冷无情的地下湖水中。
金杖失去了承载,带着紫皮蛊婴掉落在地,发出“叮叮当当”脆响,每一声都仿佛叩击在了我们的心门之上。
冷月凝神屏气等待一阵后,再次缓步上前,用铁筷子将金杖尖端扎着的紫皮蛊婴拨下,然后快速弯腰伸手将金杖抓了起来。
在仔细检查之后,他回身冲我们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在我们两侧的地下湖中忽然发出“哗哗”破水之声。
我们大惊失色,忙移动手电光束向湖面照看,竟然看到数不尽的水鬼从水面下探出了丑陋的脑袋,正在冷冷的注视着我们。
糟糕,之前因为有那三个蛊婴,这些水鬼有忌惮不敢上岸来攻击我们。
如今,除了第一只绿皮蛊婴不知状况外,红皮蛊婴和紫皮蛊婴都已经不具有任何的威胁。
如果这时水鬼们一拥而上,恐怕我们几个将不可避免的迎来极为悲惨的死法。
水鬼们果然开始向着我们这边汇聚,并有一些水鬼爬了上来。
沈大力低声怒道:“妈的,真背,五哥啊,跟它们拼了吧?”
我低声说:“大力,照明弹和发射器准备好。一会找准机会,赶紧开路往前跑,能跑出去几个就跑出去几个,这可不是逞强的时候。”
沈大力咬着牙说:“五哥,以前都是我听你的,这次你听我的,一会我必须护着你离开这里。以后每年七月十五记得给兄弟我烧纸就行了。”
我刚要反驳,却听张毅在旁边说:“你俩别说了,快看,那些水鬼不太对劲。”
果然,虽然冒出脑袋的水鬼数量很多,但是真正爬上岸的却只有几只,并且它们没有向我们这边逼近,而是像野兽一样手脚并用的爬到了那只紫色蛊婴的旁边,将之围了起来。
就在这时,之前一动不动的蛊婴忽然从地上跳了起来,扑向一只离它最近的水鬼。
它的腹部有一个黑窟窿,随着它的行动不断有黄褐色的虫卵掉出来,令人触目惊心。
水鬼们似乎没有料到紫皮蛊婴会突然来这么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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