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年轻多学知识,把本职工作做好,今后才能更好地为陛下效力。”
顾青云恭谨站立,垂眸,拱手道:“多谢大人指点,下官谨遵教诲。”
见顾青云态度恭敬,苏秋意满意地点头,又看到其他人往这边走,就挥手道:“就这样吧。”
等他经过后,顾青云和方子茗这才继续往前走。
“那人真是道貌岸然。”方子茗嘴唇微动,细若蚊鸣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他是知道苏秋意和青云之间曾经发生过的事。
顾青云干咳一声,没有说话。
这就是他佩服苏秋意的地方了,那次抄写密旨的事情发生之后,他好似得了失忆症,那天的事仿若春风拂面,一点痕迹都没留下,也没见他提起过。两人见面时还是和以前一样,他还是那个温和厚道的长者。
顾青云实在是很佩服他,这脸皮厚得子弹都打不穿吧?
心里即使把对方恨得要死,面上也得和和气气的。这些经验都值得他这个新嫩学习。老师教得再多,没有实践也枉然。
一路走着,不断地有人来和自己说话。
顾青云知道大家的意思,皇帝称呼自己的字,这说明他是彻底记住自己了。其他人都以为自己快要升官,都想来烧热灶呢。
他很想告诉别人,你们想多了,我这一官场的新丁,皇帝日理万机,之后不加深印象的话,指不定哪一天很快就忘记了。
而且现在的永安帝办事很讲规矩,很少破格提拔,大家都是在体制内熬着,按部就班,能被破格提拔的不是大才就是得皇帝的看重,而自己有什么?难道提拔自己去给皇帝写话本吗?事实上,皇帝能翻看他的话本,他就已经非常惊讶了,觉得很不可思议。
好不容易,他口水都说干了,才回到自己的办公房,一进门就看到谭子礼正在他的位置上写写画画。
刚坐下,一位四十多岁的杂役很快就把一壶热茶端进来,他把热茶倒入顾青云的水杯,讨好地笑道:“顾大人,可还需要小人做点什么?”
顾青云暗暗一笑,往常也没见这些杂役这么讨好自己啊,每次他们想喝茶之类的,都要自己去茶房叫人。
不过他没说什么,只是微笑道:“不需要,这很好,劳烦你了。”小鬼难缠,而且人家之前只是懒了点,没对自己怎么样。
他只是觉得,这风向变得好快,让他心里头惴惴不安,很是忐忑。
“应该的,应该的。”杂役笑得眼睛都眯起来,给谭子礼添上热茶后,很快就躬身退出。
“顾兄,我要向你道歉。”房间里很安静,谭子礼的嗓音却突然响起。
顾青云一愣。
谭子礼却郑重地站起来,朝顾青云鞠躬:“在下以前误会你了,以为你是靠……呃,其他手段过日子,因此才看你不起,现在……你是一枕黄粱,在下刚才已经算过了,你现在的产业完全是靠你的稿费,是在下有偏见,误会你,本人给你道歉!”
谭子礼这一番话让没有丝毫心理准备的顾青云吓了一大跳,又觉得莫名其妙,毕竟那件事早已过去几年,事情也得到解决,他现在突然又说起……
“无事,事情都过去了。”顾青云只能摆摆手,身子赶紧避开,眼睛却状若不经意间朝他桌子上瞄了一眼。
良好的视力让他还算清楚地看到谭子礼书桌上的那张白纸上的内容,上面的一串串数据让顾青云很是无语。尤其是联想到对方刚才所说的“在下刚才已经算过了”那句话,更是无奈。
他怎么就没发现谭子礼是个逗比呢?竟然在知道自己的马甲后立马就帮他算收入!也不知道那家伙是如何算出来的,那一串串大写的数据看得不是很清楚。
见顾青云不在意的样子,谭子礼似乎松了一口气,之后就板着脸坐下,两人的气氛和之前几乎一样。至于说马上就其乐融融?这很难,毕竟他们两人的三观不大相同,很少能说到一块去。
这一天上班顾青云只觉得时间过得异常缓慢,好不容易熬到下午散值的时间,他忙和方子茗去马厩牵马,结果在马厩这里见到早已等候在此的张修远。
三人一起骑着马慢悠悠地走在大道上,不断有官员从他们身边快速地经过。每次到散值时间,顾青云都觉得这地板都要震一震,因为实在是太多马了。幸亏有些部门的散值时间或早一点或迟一点,否则肯定会塞车。
“慎之,你不厚道,要不是今天听到有人传你是一枕黄粱,我还不敢置信。”没错,张修远之所以特意在马厩那里等候,就是为了声讨顾青云。
到现在为止,他都不敢相信“一枕黄粱”会是顾青云的化名。在他眼中,顾青云是那种循规蹈矩、一本正经的书生,是喜欢算学,经常埋头苦读圣贤书的寒门子弟。
可如今呢?他虽然不看话本,可之前火爆京城的《梅花戒》却听别人说过,甚至他还去戏楼听过这一折子的戏。
最主要的是,他的妻子很喜欢一枕黄粱写的《将军传奇》,耳濡目染之下,他也听妻子说过几次,更别提他偶尔看京华小报,上面的内容还猜测过一枕黄粱的真实身份。
他知道在话本这一圈子,一枕黄粱的名字可谓是鼎鼎有名,如雷贯耳。
方子茗脸上顿时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说:“他连我都瞒着,更别提其他人了。”
顾青云夹在他们两人中间,颇为苦恼地摸摸鼻子,回答道:“这种事情怎么好告诉你们?免得你们说我不务正业,好吧,我道歉。下次休沐日,你们选个地方,我请客。”他之前写话本就是为了钱,后来越写就越喜欢,尤其是有读者的追捧,更令他心情愉快。
毕竟有人喜欢自己和自己的作品总会让人心情好的,这说明自己写得并不差,让人非常有成就感。
“好,就这么说定了!让你这个财迷请我们去吃一顿也不容易。”见顾青云这么一说,张修远就心满意足了,要知道顾青云可是很节俭的。
顾青云翻翻白眼,知道他又想说自己节俭了。其实自己只是不乱花钱而已,他从不去烟花之地,散值后也很少和其他人去喝酒玩耍。比起张修远丰富的业余生活,自己的确是“节俭”。
三人到了前面的路口,在这里,张修远就和他们分开了。
方子茗和顾青云的家只隔了两条街,两人同一个方向,开始策马奔跑。
不到半个时辰,他们就回到家。在路口分别时,方子茗却停马看着他,欲言又止。
顾青云也跟着停马,奇怪地回望。
“青云,有今天陛下的话,接下来的时间,你可能处于风口浪尖之上,你可要保持冷静。”
顾青云闻言,不由得一愣,他看向阳光下身穿七品官服,仍然显得俊美异常的好友,忍不住露出欢喜的笑容,猛地点头,道:“子茗,你放心,我会的。”心里似乎涌起一股热流,只觉得全身暖洋洋的。
之后,两人告别。顾青云轻踢马肚,拉起缰绳,迅速地往家里跑去。他得抓紧时间和老师商量一下今天的事情,看如何应对。
当他回到自己家门口,却发现事情不太妙。
天啊!自己家门口这么会有那么多人!
看着自己家门前的大街上那排着长队的马车、轿车,那熙熙攘攘的人群,旁边还围着的观众,有人在指指点点,整个场面就跟在菜市场似的,还有他家那紧闭的大门……顾青云不得不承认,他已经懵住了。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难道自己家出事了?
想到这里,顾青云心里一紧,赶紧下马。
“顾大人?”突然,他前面一名小厮打扮的人不经意回头,看到顾青云后,眼睛一亮,就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顾青云眼睛看向自己家门口,皱了皱眉,忙问道:“嗯,这是怎么回事?你堵在我家作甚?”自己又没有突然升职加薪,人群聚在这里很反常,让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顾大人,您可终于回来了!”这小厮的脸上顿时露出狂喜之色,叫道,“大人,这是我家主人送给您的礼物,请务必收下。”说着就招呼他身后一名壮汉把手中捧着的木箱子递过来,然后眼巴巴地盯着顾青云,神情很是真切。
顾青云一愣,忙摇头道:“你家老爷是谁?我认识吗?为何平白无故地送东西给我?”如果他现在即将成为丞相,那有眼前的阵势他能理解,可现在……
那小厮霎时露出为难之色,跺脚摇头道:“顾大人,这个您就别管了,反正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只是略表一下心意。”
“那我可不能收。”顾青云沉下脸,这是拿自己开涮吧?
见顾青云如此,那小厮表情都快哭了,忙低声道:“顾大人,这不是你写的话本太好看了么?我家主人特别特别喜欢,就想着略表心意。主人说了,请大人务必接着写话本,她会永远支持您的。”
这世界该不会是玄幻了吧?听到这个答案的顾青云只觉得自己的反应速度太慢了。
这是自己的……读者给自己送礼?我靠,这才多长时间,皇帝才在翰林院这么一说,怎么消息就传得那么快?似乎已经人尽皆知?
顾青云只觉得郁闷极了,前几天只是有身家背景雄厚的人从谢长亭嘴里得知一枕黄粱的真实身份,那些人还是很矜持的。没想到这才轻松没几天,皇帝就这么说几个字,就真的让自己的马甲彻底地曝光了!
顾青云情不自禁地想着曝光以后的生活,之后还觉得没什么,毕竟自己只是个写话本的,没想到他现在都把握不住人们的想法了……这又不是现代,竟然会有追星的人?
“顾大人,看这里!”正当顾青云在沉思时,立即的,大概是小厮的声音提醒其他人,等候在顾家门口的人都往这边看,一见到顾青云身上的官服,顿时双眼放光,大声嚷起来。
“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