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看看,这炕桌可是新的呢!”他把碗筷摆好,道:“师傅,吃饭。”
金师傅心不在焉的吃着粥。
小石头一见他这样,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大包子吃在嘴里也不香了。
等吃完了饭,金师傅就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对小石头道:“石头啊!你刚那么大一点,师傅就把你抱回来了!虽然师傅脾气不好,但是对你……”
“师傅,您别说了,我都知道。”
金师傅摆了摆手,“我不知道你的身世,就顺口给你起了个贱名,就图好养活!这么些年你在师傅跟前,也没享着什么福,这回要是没有你啊,师傅怕是也活不成了。”
“师傅,您说这些干啥,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再说了,咱们现在也有奔头了,我瞧着周家二少爷,还有周家小姐,都是挺和善的人,肯定跟以前那些过河拆桥的人不一样。”
世上的事儿,哪儿有那么简单啊!利字当头。慢慢再看吧!
“以后啊,咱爷俩相依为命!”
小石头没听明白金师傅的话外音,只道:“嗯,我在这世上,就师傅这么一个亲人,您放心,我肯定孝顺您。”
“我是说……”金师傅有些不好意思。
小石头纳闷呢,师傅咋还吞吞吐吐的呢,这也不是他的性格啊!
金师傅嫌小石头笨,觉得自己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不过抬眼一瞧他还是没懂的样子,就没好气地道:“我是说,以后咱爷俩就相依为命了,你这个破名字就不要再用了。改过来!”
“改过来?”好好的名字,他叫了十多年了,为啥要改。
“跟我一个姓,从今儿起,我不是你师傅,是你老子!”金师傅一脸的嫌弃!
小石头愣在了当下!
师傅变成了他老子!
紧接着,他低下了头,眼圈红了。
这一天,他等了多久?
午后,周翼虎不当值,打马回了铁马胡同。
周翼兴就迫不及待的把自己想开银楼的事情跟周翼虎说了,还提了提金师傅师徒的事儿。
周翼虎皱眉,问道:“来历不明的人也就算了,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万一他们的手艺很一般呢?”
周翼兴道:“不会,那金师傅身上,有个银簪子,好像对他很重要似的,两个人都要饿死了,也没把那个银器当了。我也是听小石头说了一嘴,好像那个是他师娘的遗物,是当年金师傅亲手打的,送给他师娘的定情信物。那上头的花纹栩栩如生,器形也十分漂亮,不要说以前,就是现在,能制出这种东西的手艺人,也不多。”
周翼虎见他这般笃定,就点了点头。
“你看好就行,先张罗着吧,租铺面,准备柜台,招人!事事都要紧,要是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吱一声。”
周翼兴道:“大哥,还真有一件事儿,需要你帮忙。”
“哦?你说。”
“我要托商队,从别的地方运些翡翠玉石料子来,可是商队的人,哪儿有你们的人彪悍啊!我想着,能不能请几个你的兄弟,帮忙走一趟。”
周翼虎沉思一番,问道:“你要几个人?”
“当然是越多越好?”周翼兴的话一出口,周小米就笑了。
周翼虎一记刀子眼飞过去!
“呃,我开玩笑的,四五个,四五个就行。”
周翼虎想了想,便道:“三个,最多三个!”
周翼兴讪讪的道:“那,那行吧!”
周小米呵呵的笑,“二哥,我把红衣借给你用几天!”
“那敢情好了!”
事情就被这样订了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就更忙碌了。
先是周小米写信回去,让人把家里今年的贡米押送过来。
紧接着便是筹备银楼的事儿了。
周翼兴相中了西平大街的一家铺子,那是个二屋小楼,带天井和后院。门面不算太大,但也不算小,等铺子开起来,后院能住人,还能把。账房和会客室置好。
只是这铺子只租不卖,让人有些头疼。不过开银楼是个费资金的事儿,在汴京城买这么一个铺子,指点不便宜。
周翼兴想了想,也就只能先租了。
装修也是个挺让人头疼的事儿,装的不好,直接拉低店里的格调和品味。装的太过华丽也不行!会让人觉得他们是暴发户。
周翼兴找人画了几副图纸,都不太满意。
周小米就研究着,帮他改了几处。周翼兴一看,立马觉得惊喜极了,就连忙去找了工匠来,将图样子交给他们,让他们抓紧开工。
就在这时,周家的粮食也运过来了,去光禄寺交了差,领了银子,周家今年的差事也就算完满完成了。
没几日,周家的贡为就在宫中收获了一片赞誉声。后宫品阶不高的女史,还得不到份例呢。
一个月以后,周家的商队也回来了。
果然,路上遇了几处不大不小的麻烦,还好周家准备得十分充分,全都解决了。这趟走下来,只有一个人受了轻伤,其他人都毫发无损,而且除了玉石,翡翠,玛瑙以外,还带了许多别的石料回来!
除此之外,他们还带了不少上好的皮毛。周小米见这批皮毛品相不错,而且听商队的人说,那边的皮子非常便宜,有利可图。
周小米干脆用自己的私房钱,在一条相对不那么繁华的街面上,盘了一家小铺子,重新收拾一番,改成了专门贩售皮毛的铺子。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走。
一日,光禄寺少卿郑桓与周幽不期而遇。
两个人在朝廷里的关系还算平和,政见方面没有什么冲突,所以关系还算过得去。
郑桓就约周幽吃酒。
周幽想了想,就应了。
两人都穿着便服,就近找了一家还算干净的小酒馆,吃起了酒。
两个几杯酒下肚,就谈起了最近发生的一些事儿。
“郑大人好本事,为皇家寻了那么好的米来,真是了不起啊!”
郑桓就十分玩味的看了他一眼。
“怎么,这里头还有什么内情不成?”
郑桓犹豫了一下,道:“周大人,您知道这供米的人的底细吗?”
“我怎么会清楚?”周幽觉得郑桓是话里有话!
“郑大人,有话不防直说。”(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章 查
“郑大人,有话不防直说。”
周幽想了一下,他知道现在这个给宫里供米的皇商,是后上来的,挤掉了之前的南边的皇商。
凡是能跟皇家做买卖的人,背后都有人,都不简单。周幽觉得自己跟皇商之争并没有什么牵扯,所以才会十分有底气的问郑桓。
“周大人,您可知道这个供米的皇商,跟您是本家?”意思就是也姓周。
周幽愣了一下,显然并不知道这件事。不过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他是六部尚书,每天要处理很多的政务,周家又是新上来的,他不知道也不足为奇。
“也姓周?”
郑桓点了点头,挟了口菜吃,随后才道:“你或许无法想象,出面跟我谈生意的,是个十几岁的年轻人。”
“这有什么稀奇的?那些江南富商,很重注子弟的培养,一部分培养成读书的种子,走仕途,还有一部分就是要接管族里的家业!”
郑桓点了点头,又道:“可是周大人想必不知,这个周家,必没有根基。”
没有根基?
周幽微微惊讶,不过郑桓跟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他也是寒门出身,家里亲戚也没剩下几个了,有几户还走动的,都是要靠着周家的接济来过日子的。
不是他们的亲戚,郑桓会特意找上他吗?
“哦!郑大人到底什么意思?”
郑桓突然就笑了笑,“周大人觉得某在朝中风评如何?”
嘶~
怎么又转到这个问题上去了?
“郑大人身负皇恩,自然是不错的。朝中谁人不知道郑大人深得皇上看重?”此话固然有赞扬之意,但也是实话。再者,郑桓这人确实不错,为人聪明,做事谨慎,处事圆滑,很少得罪人。
“周大人抬举了。不过,我这个人,从来不打诳语,也不喜欢掺和到党派之争中去。”
周幽微微挑了挑眉,“哦?”这话,也不尽然吧?听闻最近郑桓与太监总管魏公公走得很近呢!
郑桓知道他不信,当下道:“周大人信不信都不要紧,我只是觉得,那个孩子跟周大人有几分相像罢了。”
周家几个孩子里,跟周幽最像的就是周翼兴,两个人都长着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着。周瑾身上也有周幽的影子,可是他像宋氏的地方更多一些。
跟他有几分相像?
这可真有意思了。到底郑桓是在替谁办事,好好的,非要把他跟那个皇商绑在一起,图的是啥?到底是在向他示警,还是在算计他?
可是他要是想算计自己,大可以暗中进行,为什么要来告诉他呢?
“人有相像,有何稀奇?”
杜桓瞧了周幽一眼,默默的拿起筷子,一边挟菜一边道:“那孩子的父亲,跟大人的长女同岁,据说也是五月初五的生辰。”
周幽心里咯噔一声!
跟婉儿同岁,竟然也是五月初五的生辰?
“杜大人,你到底想说什么?”周幽不由得想起三十多年前的那件事。是有人想利用这件事情做文章吗?还是那户人家没安好心,想要借着这个引子跟他攀上关系?
周幽在官场多年,早就练就了一张不喜形于色的面孔,可是杜桓的话,还是让他的脸变了颜色。
“周公勿恼!”杜桓摆了摆手,只道:“我跟您说起此事,并非是有什么不良的心思。只是我与周家小子很谈得来,况且他们一家子虽然没有靠山,但是并不简单。这周家小子的大哥,现在在京机营里当差,他还有个弟弟,在松鹤书院读书,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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