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将人安置在哪儿了?安全不安全?”
“你放心吧,此事我做得极隐秘。”
周佳瑶点了点头,杏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只道:“他欲害我,却也因此断送了一家老小的性命!大哥你不杀他,反而还安葬了他的家人。这……”
事非恩怨,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他现在跟个活死人也差不多少,等人清醒了,再说其他的。”周翼虎说了半天的话,也口渴了,端起了茶杯喝了两口花,才又道:“此案毫无进展,圣上虽震怒,却也毫无他法。案子不能结,只是因为触法者皆死!那些死士的出身查不出,背后的主使自然就能摆脱嫌疑。冯家这次,是下了血本了。”这种宁愿自戕,也不愿出卖金主的死士,通常价格不菲,一般人根本请不起。
“那怎么办?我瞧着那位顺天府的赵大人,可不像是个糊涂人!”周佳瑶想了想,问道:“大哥,要不然咱们想个办法,私底下接触一下?”
“胡闹!”周翼虎板着脸道:“你知道不知道,这个时候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云家?光是盯着你们也就罢了,难道他们就不会派人盯着我?”
周佳瑶也知道自己有些急躁了,当下道:“大哥说得是。”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着,但是心里不免觉得有些委屈。冯家做的这事儿,太缺德,分明就是想置自己于死地。可是现在王家插手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王家的用意。而他们手里除了一个浑浑噩噩的齐三,半点证据也无,如何能搬倒冯家。
看来,还要再忍一阵子。
周佳瑶心里觉得委屈,脸上却没带出什么表情来,生怕大哥见了她这样子会难受,也怕他会怪到世子头上去。
“好了,日后总有机会的,急不得。”周翼虎又问起荣家的事,“好好的,荣家怎么想着请你去赴宴?”
周佳瑶心里也没底,本来就是想跟娘家人商议一下,又怕大惊小怪,失了分寸。如今兄长问起来,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我也不清楚。只是那日去卧佛寺上香的时候,偶遇老夫人!老夫人当时似乎是病了……”周佳瑶把当日之事学了学,道:“事后我让人去打听,当天老夫人并不是来上香的,好像是去了城外见什么人!她乘坐的车轮上,全是泥印子,应该走了一段土路。”
周翼虎若有所思。
“大哥,若是便宜的话,你去查查这事儿!我总觉得,老夫人当日那样子,不像是发病,倒像是被气着了。”
“我知道了!”周翼虎斟酌了一番,才道:“荣家虽是纯臣,从无结党之事,但你也要小心应对。”
小心应对?
怎么好好的,提起这四个字来。
周佳瑶眼里存了狐疑之色,望向周翼虎的眼神里就带出几分不解之色来。
周翼虎想了想,便暗示道:“天子如今已是知天命的年纪,行事已经和初登大宝时有所不同。你只要记着,凡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便是了。”这个方针,也是最近周幽带着家里的两个孙儿研究出来的。
虽说自小周氏兄弟不是在周幽近前长大的,对这个祖父也没有什么亲近之心,但自从周瑾认祖归宗之后,周家上下便是一体。若周家是普通人家也就罢了!可是周幽官居要职,周翼虎和周翼文兄弟俩又是新科文武状元,身上担着差事,祖孙三人在宦海中的步伐必须要一致,方能让周家上下齐心,确保无虞。
周幽以前虽没有被贴上什么标签,但是与东宫和王家之间的走动却是不少。虽然也避讳着上面那位,但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圣上的耳目众多,又岂是他们能避得了的?
这两年,因周幽能将宋氏的话进去了,再加上两个孙儿争气,时常劝着他,他便收起了先前的心态,行事反而比年轻时更谨慎了几分。
皇上虽然立了太子,但依着这两年的局势看,结局到底还不一定呢!也正是因为看清楚了这一点,周幽对两个孙子的经略眼光十分欣赏,也对周家的前途越发的有信心起来。
只要他们不站错队,周家前途似锦,错不了。
说起来容易,真要想办到,却是很难。
先不说别的,只说眼下皇上正是春秋鼎盛之时,太子虽无大才,却也没犯过什么大错。他是嫡长,母族又十分显赫,显然是储君的不二人选。
以前周幽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跟两个孙儿谈了几次后,周幽也不敢笃定了。
毕竟变数太大,圣心难测,谁也不知道那位到底是怎么样的。
所以周翼虎才会对周佳瑶说:“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这个时候,云国公府和忠勇伯府之间的走动,实在是太打眼了一些。即便是有救命之恩这一说摆在这里,但是谁知道皇上会怎么想呢!
那位之言,才是能决定家族荣辱,决定家族生死的。
周佳瑶想了一回,被自己脑袋里的想法唬得一跳,“大哥,你可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周翼虎沉默了半晌,不时的转动手指上的红宝石戒指,好一会儿,才道:“听说圣上有意为四皇子赐婚立妃,便是相中了荣家的女孩儿。”
周佳瑶被这个消息惊得目瞪口呆。
众所周知,这四皇子梁奕,是个有龙阳之好的人。平日里行径荒诞,举止轻浮,绝对算不上是一个好人。
当然了,他是皇子,即便行为举止再怎么轻浮,只要不做出失德忤逆之事,谁都不能把他怎么样。
周佳瑶知道,云霆霄与四皇子是过命的交情,而且四皇子的“龙阳”之说,也不过是他用来挡箭的说辞罢了。
可是外人不知道啊!
汴京城里的勋贵世家,都当四皇子是个喜好男风的人,如今圣上居然要把他和荣家的女孩绑在一处,这……
太任性了吧?皇帝大叔你这样强人所难是不对滴!
周佳瑶默默的吐糟了一回,随即道:“大哥的意思是,荣家人请我去赴宴,也是与此事有关?”
“或许吧!”周翼虎也不太清楚这里头的事儿,本来不想跟妹妹说的,可又怕荣家人万一不按常理出牌呢!还是让妹妹心里有个谱,免得到时候失了分寸。
大哥都叫不准的事儿,还真是……
“大哥放心,妹妹省得的。”
周翼虎点了点头,脸上的沉重之色去了两分,道:“从小你就是个有主意的,办事知道轻重,我和祖母都很放心。”
周佳瑶暗暗汗了一把,“大哥回去告诉祖母,不用过于惦记,但凡出格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周翼虎点了点头,“如此,我就先回去了!”
周佳瑶连忙道:“大哥,今日你难得来,留下来吃饭吧,我给你做你爱吃的手擀面。”
周翼虎眼睛里就装了笑意。
当年家里的生活实在是清苦,后来分家了,日子才好过一点。那时候,一碗自家妹妹做的手擀面,便是全家上下最喜爱的食物了。周翼虎那会儿正是长个子的时候,就着琥珀色的炸肉酱,碧绿的香菜,细细的黄瓜丝,常常一个人能吃一小盆的面。
第七百零二章
周佳瑶暗暗汗了一把,“大哥回去告诉祖母,不用过于惦记,但凡出格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周翼虎点了点头,“如此,我就先回去了!”
周佳瑶连忙道:“大哥,今日你难得来,留下来吃饭吧,我给你做你爱吃的手擀面。”
周翼虎眼睛里就装了笑意。
当年家里的生活实在是清苦,后来分家了,日子才好过一点。那时候,一碗自家妹妹做的手擀面,便是全家上下最喜爱的食物了。周翼虎那会儿正是长个子的时候,就着琥珀色的炸肉酱,碧绿的香菜,细细的黄瓜丝,常常一个人能吃一小盆的面。
周翼虎到底也没能留下来吃饭。
周佳瑶毕竟是嫁人为妇了,礼节上有诸多不便。况且自己这个当兄长的来了,妹妹都要亲自下厨,那么云家的旁支长辈来了,妹妹该如何?
她现在贵为世子夫人,哪里还用得着亲手下厨做羹汤?
周翼虎是心疼妹妹。
周佳瑶也猜到了几分,心里顿时觉得暖暖的。不管什么时候,家人都是在替她着想,最心疼自己的,也始终是与她血脉相连的亲人。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五月。
天气也一下子热了起来,还没入夏呢,地面上便热气腾腾的,有了烤人之势。
郡主府和锦晖院的下人们也忙碌起来,将周佳瑶的床帐换成了雨过天晴色的细纱帐,光是看着,就觉得清清爽爽的,十分舒服。
门窗上的纱帘也要重新换过,除了纱质轻薄,更加透气以外,纱孔也细密了许多,是用来防蚊虫的。
上下收拾这么一通,人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明个儿便是五月初二了,是忠勇伯夫人的寿辰,故而周佳瑶特意让人在前面守着,等国公爷下衙回来,好去知会一声。
之前已经禀报过云鹏,初二那天她要去忠勇伯府上为忠勇伯夫人贺寿一事。但不管怎么样,云鹏是世子的父亲,是她的公公,所以周佳瑶必需要敬着他。
云鹏竟像模像样的把周佳瑶叫过去嘱咐了两句,无非是跟女眷们打好关系,不要失礼之类的话。最后还给了她两个盒子,让她充作寿礼,一并送到荣家去。
周佳瑶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之后,特意打开看了看,其中一个盒子里装的是一套玉制的鼻烟壶,那玉质晶莹剔透,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鼻烟壶以春夏秋冬为题,造型别致,看着倒也精美。想必是借着送寿礼的名头,送给荣显的。
荣显早年在战场上受过伤,听说腿脚上落了病根,一到天寒地冻时,就会犯病,疼起来的时候吃药都不管用。也不知道荣显从哪儿寻了个偏方,将一些特制的秘药制成鼻烟,病发的时候闻一闻,据说能解疼痛。
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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